西汉前期,刚刚经过多年战乱,不得不以黄老无为的道家思想为指导治理国家,统治者对社会的各个方面干预较少,有利于社会经济的恢复,儒学也在宽松的舆论环境中得到了复苏和发展。西汉中期,汉武帝采纳了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儒学独尊地位得以确立。
战国时期各派思想互相影响吸收已初具成效,由于秦朝的焚书政策,加上秦末社会动荡,战乱频发,使得各家典籍皆有散佚,思想系统文字传承不全,加之为适应社会政治发展的需要,诸子学派更需要吸收一些别派思想让自身继续发展。董仲舒的新儒学正是在融合了诸子百家的学说后构建起来的。
以儒家的“礼义”修身但以百家的王道治国,这种新型的伦理政治型文化为汉朝的统治者所推崇。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熏陶出来的士族文人们,将自己的人生同家国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对中华民族流传数千年的爱国情怀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和影响。
一、恢复儒学,发展礼义:西汉早期的社会背景条件《史记》记载:“汉兴,接秦之敝,诸侯并起,民失作业而大饥馑。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过半”;“天下既定,民亡盖臧,自天子不能具醇驷,而将相或乘牛车。”
西汉初年,由于前朝统治者的政治错误,秦末战乱使得社会动荡不安,经济萧条,百业凋敝,人民流离失所,生活困苦。这时的社会状况已经到了几近崩溃的地步,如何恢复生产,稳定社会,成为统治阶层面对的首要问题。
《桓宽盐铁论》记载:“汉兴七十余年之间,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瘐皆满,而府库余货财。”
国家虽然在基本制度上奉行的是“汉承秦制”,但是在治国指导思想上弃用法家,转而推行道家的黄老无为思想,以恢复和发展生产,巩固王朝统治。汉初,黄老无为思想成为治国思想,使得西汉的社会经济迅速得到恢复与发展,黄老无为思想在社会恢复与经济发展等方面起着积极的作用。
宽松的社会环境不仅有利于社会经济的恢复与发展,也有利于恢复被秦朝禁锢已久的思想活力。儒学作为先秦诸子的重要学派,在西汉初年良好的政治生态和宽松的舆论环境中得到恢复和发展,并逐渐崭露头角。秦朝重法,尊法而焚书坑儒,对儒家进行严酷的打击,但是儒学的传承并未完全中断。
西汉初年的儒家学子,谋求对先秦儒学加以改造。他们积极宣传、发展儒家理论,为汉朝代政权提供新的指导原则,以使之更加迎合现实政治的需求,从而得到统治者的任用。叔孙通、陆贾、贾谊等人都对西汉儒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西汉初年,叔孙通率领弟子百余人,为西汉王朝制定了一整套礼仪制度和宗庙祭祀仪法,以敷朝廷之急需。叔孙通不仅仅为西汉王朝制定了礼仪制度,同时也为其培养和推荐了一大批儒家弟子。叔孙通的弟子得以进入皇宫为郎,既培养了儒学传承的后继人才,又扩大了儒家的影响力。
《史记》记载:“周公制作礼乐,郊天地,望山川,师旅不设,刑格法悬,而四海之内,奉供来臻,越裳之君,重译来朝。”
与陆贾的儒、道结合思想相比,贾谊更倾向于儒法结合,他对荀子的儒法结合思想进行了总结与发展。贾谊强调“礼”,认为“礼者,所以固国家,定社稷,使君无失其民者也”。他所强调的“礼”,表面上指的是儒家的礼仪规范,而实际上带有浓厚的法家色彩。这种思想主张认为国家的根本治理离不开法,实质上是强调等级制度,维护君权至上。
汉初的儒者都是从儒学出发,吸收其他学派的合理思想成分,对儒学进行有益的补充和改造。这时儒学已经从先秦时期单纯的书斋学术,演变为更加关注社会现实可操作性的政治理论。这既是儒学的转型,同时也是儒家更加贴近现实,力求满足于社会发展新需求所呈现出来的新气象。
西汉初年,虽然有儒学精神的传扬和发展,但儒家仍然不是国家尊崇的主流学派,儒学虽然在恢复中有所发展,但依旧不为统治阶层所重视。随着国家经济实力的增强和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发展,最高皇权需要更加有进取精神的理论体系。这时,经过董仲舒改造过的“新儒学”适时而出,并且为汉武帝所信向和尊崇,于是成为国家的正统意识形态。
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新儒学的理论体系董仲舒政治思想的哲学基础是“天人感应”说。他认为具有人格神色彩的“天”是整个世界和人类社会的主宰,具有辨别好坏善恶的能力。代表天对民众进行统治的是帝王,他如果施行德政,上天就会褒奖而显示祥瑞。他如果施政不当,上天就会降下灾异,来警示君主。董仲舒认为上天与君主是相通的,能够互相感应。
《史记》记载:“国家将有失败之道,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此以见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
董仲舒的天是人类社会的主宰,至尊至仁,并且天也拥有与人相同的道德标准和情感价值,要使大作用于自然与人事,天必须向下贯注到自然与人事之中,天与人的关系成为董仲舒天人哲学思想的重要环节。
《史记》记载:“惟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一国则受命于君,君命顺则有民顺命。”
在“天人感应”说的理论基础上,在肯定和强调上天的无上权威的前提下,董仲舒又提出了“君权神授”说。他认为君主的权力是由上天赐予的,君主是上天在现实社会的代理人,百姓不但对上天要心存敬畏之心,对君主也要如此。君主受命于天,既然天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连带就把君主的地位大大提高,这样就为现实中帝王统治的合法性提供了天命依据。
君权至上的观念是董仲舒思想中的重要内容,君主只要服从于上天,百姓就应当服从于君主,因为君主的权力是来自于神授。“天人感应”和“君权神授”的理论使得上天和君主都趋向神秘化,同时也为君主的合法地位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撑。
《史记》记载:“君臣、父子、夫妇之义,皆取诸阴阳之道。君为阳,臣为阴;父为阳,子为阴,;夫为阳,妻为阴。”
董仲舒从阴阳五行的观点出发,把君臣、父子、夫妻之间的关系纳入到阴阳五行之中,其中阳为主阴为从,于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董仲舒的“三纲”说借天地阴阳的对比而成立。在“三纲”之中,君主的地位无疑是最高的,同时在家庭关系中,他也把对君、父尽忠尽孝的理论与维护君权结合在一起,更有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更符合统治者的意愿。
“三纲”说是董仲舒维护君权的重要内容,它强调社会的尊卑与等级,维护君主在国家以及家族中的权威。董仲舒以“三纲”强调社会等级之森严,这与韩非子的观点很相似,因此被认为董仲舒的“三纲”说源于法家。韩非子认为,“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顺则天下治,三者逆则天下乱,此天下之常道也”。两者的出发点都强调了君主在国家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大一统”是董仲舒思想体系的重要支点,也是新儒家的重要主张。所谓“大一统”,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政治上的统一,权归中央,权力高度集中于君主;二是思想上的统一,强调思想控制,使儒学成为王朝的统治思想。董仲舒认为,如果国家思想不统一,法度不明确,百姓就会不知所措。只有思想的统一,才能维护国家稳定,稳定民心,加强君主专权。
实际上,“大一统”学说就是建议汉武帝专门以儒学治国,使儒学成为国家的统治思想,凡不属于“六艺”和儒学的其他异端邪说,一律禁止其传播,以强化思想控制,维护社会稳定。结果,“自武帝初立……抑黜百家,立学校之官,州郡举茂材孝廉,皆自仲舒发之”。董仲舒的“大一统”学说落实为具体政策,就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三、阳儒阴法之学,内圣外王之道汉代自汉武帝开始,在“独尊儒术”的口号下,吸收了法家思想,促成了儒法学派政治主张的有机融汇,从而形成了“阳儒阴法”的文化新形态。就儒学言之,则形成了“内圣”与“外王”兼举并行的伦理政治型文化范式。
对内有圣人的德性,对外用王者的思路,这就是“内圣外王”的含义,也是儒家寻求平衡的结果,因为儒家始终在道德标准和现实秩序之间寻求平衡。儒学经典之《大学》首倡的“八目”指“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即通过诚实意志、端正心智、修养身性,以达到整齐家族、治理国家、使天下太平的理想目标。
内圣外王之道,集道德政治于一体,其基本精神就是“德治”。“德治”的本意,是注重道德教化的作用,注重“敬德”、“修德”,以表率服人。它强调的是,内圣是外王的条件,外王必须内圣。在中国古代政治体制中,对于统治者,虽缺乏制约因素,但在道德方面却有严格要求。
“德治”强调“内圣”是“外王”的前提条件,“外王”是“内圣”的最终归宿。没有政治事功作为人生目标定位,伦理劝导也就显得苍白无力。特别是对古代知识分子而言,学问道德,必须而且只能依附于政治,读书做官,由“士”而“仕”,成为中国古代知识阶层最为规范的自我角色认同。这种文化情怀要求人们的生活意向不是指向来世,而是指向今生,求现世之辉煌。
“德治”的具体体现便是以“修齐治平”为主要内涵的“大学之道”,即以“修身”为本,通过“格物、致知”,实现个体“至善”;在此基础上,以“齐家”为起点,由家及国,达到国治、天下平,从而实现社会“至善”。伦理政治型文化,既有浓郁的道德意蕴,又有强烈的政治意向。价值、伦理等诸问题的存在与展开,均以政治为归依。 “入世”文化成为“入仕”文化。
伦理政治型文化所导致的一个最为积极的后果,就是受此文化熏陶的中国历代知识分子的人生历程,都同治国善民的政治追求密不可分,他们的个人命运和国家、人民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陆游的“位卑未敢忘忧国”,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等,其高度的社会责任感与炽热的忧国忧民的情怀,和他们的崇高人格一起彪炳史册。
结语两汉时期是中国历史发展的重要时期。在此期间,皇权不断强化,专制主义中央集权不断加强。儒学不断恢复并得到确立,成为国家的统治思想,延续千年。儒学是以维护皇权为主要目的,对于巩固两汉政权的统治基础,加强中央集权和思想统治方面有着重要的作用,在促进社会转型,促进中华文化共同体的形成方面更是意义深远。
儒学的意识形态化有着深远的历史文化渊源和深厚的民族文化根底,是以深刻的学理论证为基础,以儒者对社会历史的宏观把握以及在此基础上的社会责任感、历史使命感为动因的。此外,儒学在历史上兴衰继绝,穷通变久,儒学的不同形态在不同的时代曾经被官方作为意识形态,更证明了其思想的生命力、能动性,对中国历史是有巨大贡献的。
汉代儒学相对于先秦儒学而一言发生了重大的理论创造,形成了汉代的儒学理论形态—天人之学。汉代天人之学是适应时代要求而产生发展的,其理论创造是为了为汉代政治社会寻找理论根据,为大一统的一人专制政治提供理论依据,确立君主及其至尊地位的绝对权威性,从汉代开始儒学与政治之间建立了紧密的联系,儒学成为服务于政治的思想学说。
参考文献:
[1]司马迁.《史记》.
[2]班固.《汉书》.
[3]范晔.《后汉书》.
中国有一脉4千年不断编史,非常可怕,不禁打断分权体制下产生的春秋文明,而且继续集权围桶2千年。子启,商纣王哥,孔子原姓子,十四代孙。中国史书延续得好,得感谢儒教从头到尾“维护”,三千年朝代轮换,不管北魏隋唐元清胡汉朝廷,它一直在。甲骨文断字,楚辞之前微言大义,文言文,都是词句量不足限制,后人不断“完善”功不可没。春秋之后,三大宗教集权分别统治欧亚非之时,世界文明停滞千年。很好证明,文明不能孤立产生,都是融合升级。夏商周三种体制,不可能是同一族群衔接过渡。春秋各国文字仍在求同阶段,词句还处在扩量中。周所谓分封宗亲不可信,诸侯是战时联盟。楚国文字五花八门,估计是从蚩尤开始,北方人南渡部落联盟。
儒家本无能,吹捧上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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