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赐履按:上回,我们讲到,前燕豫州刺史孙兴,上书请求攻打洛阳,前燕皇帝慕容暐批准。
公元362年,正月,慕容暐派再次投降过来的投降专业户、宁南将军吕护,率军进据河阴(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区东北)。
二月十日,东晋朝廷任命吴国(江苏省苏州市)内史庾希(庾冰子)为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镇守下邳(江苏省睢宁县北古邳镇);龙骧将军袁真为西中郎将,监豫、司、并、冀四州诸军事,豫州剌史,镇守汝南(河南省息县),二人均假节。
二月十五日,晋哀帝司马丕尊老娘周贵人为皇太妃,礼仪服饰都参照皇太后的规格。
衣赐履说:周氏是司马丕的亲娘,但并非嫡母。司马丕的嫡母,是成帝司马衍的皇后杜陵阳,于公元341年去世。
前燕宁南将军吕护攻打洛阳,动静儿整得挺大。四月二十五日,东晋河南(郡政府设洛阳)太守戴施,命冠军将军陈祐留镇洛阳,自己逃奔宛城(河南省南阳市)。陈祐向朝廷告急。
五月二十七日,征西大将军桓温,派北中郎将庾希、竟陵(湖北省钟祥市)太守邓遐,率三千水军,救援洛阳。
紧跟着,桓温做了一件让人瞠目的事儿。
桓温上书朝廷,请求迁都洛阳,并请求把永嘉之乱以来流亡到长江以南的人,全部北迁,以充实黄河以南地区的人口。
衣赐履说:我相信,任何人读到这里,都会认为,桓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洛阳正在打仗诶,战火熊熊,这个时候儿,迁都洛阳,桓温,你想把东晋君臣都芭比Q了是吧?
实际上,这是《通鉴》对桓温,或有心或无意的诬蔑。
《晋书·桓温传》载,……温使竟陵太守邓遐率三千人助祐,并欲还都洛阳,上疏曰……
看到那个“欲”字了吧?欲,就是一个想法,具体什么时候实施,并不确定。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下个礼拜,也可能是几年以后,具体时间,则要看桓温的上书内容。但是,司马光大爷上来先定性:“温上疏请迁都洛阳”;然后,桓温近千字的上书,司马大爷就摘了“迁徙人口”一句,桓温提出在战火中迁都这么猪头的主张,立即坐实了。
不带这么恶心人的。
实际上,桓温的上书,大致是说,光复旧都,是我们的历史责任,我桓温虽然是个庸才,但愿意为大晋当先锋,“翦除荆棘,驱诸豺狼”。从永嘉之乱之后,过江南下的老百姓,都迁回去,该种地种地,该教化教化,各项条件成熟之后,陛下就可将朝廷搬回洛阳去,云云。
人家没说现在立即当场马上迁都,人家说的是一个愿景诶。
对桓温的上书,举朝没人敢反对。中原地区,打了几十年,都打成筛子了,一片萧条,桓温的建议,朝廷干部心里头都不认可,但没有人敢率先进谏。
这时,散骑常侍、领著作郎孙绰跳将出来,他上书说:
征西大将军桓温表示,他要亲率三军,讨除二寇(前秦、前燕),平定中原,请皇上还都洛阳。这当然是宏图大略,千载盛事。但臣以为,帝王之兴,没有不借地利、人和以建立功业的,最好是能以道义战胜暴虐(贵能以义平暴),进而加以安抚。但是,中原故地,经过战乱,百郡千城,没有一座完好的城郭。为什么呢?因为地盘守不住嘛。中宗元皇帝(司马睿)在建康登上大宝,中兴大晋,不仅仅是顺应天意、符合人心,实际上,靠的是万里长江的天然防护啊。
自丧乱以来,已经六十多年,苍生殄灭,百不遗一,黄洛之间,一片废墟,中原地区,已成焦土。士人百姓,流落到江南,已经有几代人了,尚存者,已经有了孙子,已逝者,墓旁之树成荫。他们固然还有对北方故土的思念,但眼前的哀痛却更为深切。如果哪天迁都北返,中兴以来五位天子的陵墓(元帝司马睿、明帝司马绍、成帝司马衍、康帝司马岳、穆帝司马聃),反而地处偏远。到时,对安葬在江南的几位先帝的思念之情,岂不又会萦绕于圣主心头!桓温的打算,确实是站在天下的高度,为国家的长远作谋划,他的忠诚和胆略,又有谁感觉不到呢!然而,百姓震骇,心怀畏惧,这岂不是返回故土的欢乐渺远,而走向死亡的忧虑却在眼前吗!
为什么呢?老百姓扎根江南已数十年,一夕之间,却要被驱赶到荒远之地,拖家带口,远行万里,跋山涉水,远离祖坟,没了谋生之业,富裕的,没有三年之粮;贫困者,恐无一餐之饭。农宅无法变卖,舟车无处获得,离开安全之地,奔赴累卵之危,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死于路途,可能是葬身江河,有多少人能够到达目的地的呢?这是仁者应该悲哀怜悯,国家应该深深忧虑的!自古以来,帝王之都,并没有固定于一城一地,国势兴盛,则可以谋发展;国势衰微,则韬光养晦以待时运。如今,天时人事,都不具备,而妄求一夕之间荡平天下,这不是太困难了吗?
依臣之愚计,可以派遣一位有威名、善用兵的大将(一将有威名资实者。直指桓温),构筑两座壁垒,保卫皇陵,占据梁国(河南省商丘市)、许昌,平定黄河以南地区。运漕之路开通后,种田垦荒,积累粮谷,为北迁百姓备足口粮。如此,贼寇就会看到他们覆灭的征兆,一定远远逃窜(贼见亡征,势必远窜)。如果他们执迷不悟,非要来送死,我们南北诸军,风驰电赴,就跟伸手抓痒一般,立即将他们拍死。陛下只需实行仁政,节约用度,用好干部,训练士兵,坚持十年,则贫困者都富有了,胆怯者都勇敢了,人们知道上天大德,打起仗来则视死如归。如此执政,都在掌握之中。为什么要舍弃完胜之策,而以天下为注,作赌徒一博呢!陛下春秋正盛,桓温可以继续完善他的策略,君臣配合,弘扬德业,积累福运,岂不快哉!
衣赐履说:孙绰洋洋洒洒一大篇,虽然也夸赞了桓温的忠诚和胆略,但真正的意思则是,我们已经在江南住惯了,回洛阳干毛去啊!你桓温如果非要迁都,非要把老百姓迁回去,那你就自己个儿弄去吧,皇上和我们,就跟建康这儿等你的好消息。
孙绰的字里行间,似乎有那么一种调儿调儿,东晋朝廷上下,弥漫着一种过日子的氛围,大家跟建康过得挺好的,回不回故都,根本没所谓。大家不敢反对桓温,很可能是害怕表现出他们不想返回故都的真实想法,露出皮袍下的“小”来,呵呵。
孙绰的笔头子很厉害,著述颇丰。他对佛教也很有研究,第一次在中国佛教史上提出“周孔即佛,佛即周孔”的论断,是研究当时释儒相争的重要材料。
你道孙绰是何出身?他的曾祖,就是曹魏时期的中书令孙资,为司马家夺取曹家的江山,立下了大功。
另,孙绰上书的第一句就是:
伏见征西大将军臣温表“便当躬率三军,讨除二寇,荡涤河、渭,清洒旧京,然后神旂电舒,朝服济江,反皇居于中土,正玉衡于天极”。
孙绰引了桓温的上书,明明白白告诉我们,桓温并没有要求立即迁都,那是他“讨除二寇,荡涤河、渭,清洒旧京”之后的事儿。
桓温看到孙绰的上书,很不高兴,对手下说:
去问孙绰,为什么他不去践行《遂初赋》?国家大事,他胡咧咧什么(何不寻君《遂初赋》,知人家国事邪)!
衣赐履说:孙绰写过一篇《遂初赋》,表达了不想做官、乐于隐居生活的想法。故桓温有此一说。过去的文人,很有意思,经常会写文章表达对田园生活的向往,对做官的不屑,但是,真能做到陶渊明那样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少之又少,他们一边做官捞实惠,一边写文章得名声,从某种角度看,他们处于某种精神分裂的状态。
朝廷打算派使者前往劝阻桓温。
扬州刺史王述说:
桓温不过是虚张声势给朝廷施加压力罢了,并非真想那么做。尽可以答应他,这个事儿,一定不了了之(温欲以虚声威朝廷,非事实也。但从之,自无所至)
于是,朝廷诏令桓温说:
丧乱以来,转眼已经过了五纪(每纪十二年),戎狄肆虐,一代甚过一代,回首西望,不由感慨叹息。得知你想亲率三军,荡涤污秽,廓清中原,光复旧都,如果不是具备为国献身的志向,谁能如此!具体该怎么办,全都靠你来谋划(诸所处分,委之高算)。只是,黄河、洛水之间,已成废墟,需要经略的事项繁杂,特别是万事开头难,耗神费力,全都拜托你了(但河洛丘墟,所营者广,经始之勤,致劳怀也)。
桓温果然没有行动。
桓温又提议把洛阳的巨钟和钟架运回建康,王述说:
永嘉之乱后,朝廷暂时建都江东。正应当荡平海内,回师旧京。如果一时不能还都,那就应该先把先帝们的陵墓迁来,不应先迁钟虡(虡,读如具,挂钟的架子)!
桓温无法反驳。
衣赐履说:王述事,见于《晋书·王述传》,原文是“初,桓温平洛阳,议欲迁都,朝廷忧惧,将遣侍中止之。述曰,云云”我觉得司马光老爷子,把此事放到这里,恐怕有误。
我们在《》那回讲过,公元356年,桓温确实建议迁都洛阳,“表疏十余上”,前前后后上书十余次。这种连珠炮似的要求迁都,才体现出“以虚声威朝廷”的味道来。我不信司马大爷没看出来,他这样摆布史料,大概是想表现桓温的骄横和愚蠢。
【人口迁徙】
提个问题:
倘若东晋真有光复旧都、荡平宇内的志向,桓温提议充实中原地区人口的主张,是否可行?
六月十五日,镇守信都(河北省冀县)的前燕征东将军、冀州(州政府设信都)刺史、范阳王慕容友,被手下干部刘拔给刺杀了。
七月,前燕宁南将军吕护,攻打洛阳不利,退守小平津(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区东黄河渡口),身中流箭而死。前燕将领段崇收拢军队,北渡黄河,驻扎在野王(河南省沁阳市)。晋帝国将领邓遐,进驻新城(洛阳南)。
八月,晋帝国西中郎将袁真,进驻汝南(河南省息县),运送五万斛米到洛阳。
晋帝国徐州、衮州刺史庾希,从下邳(江苏省睢宁县北古邳镇)后退,驻扎在山阳(江苏省淮安市),豫州刺史袁真从汝南后退,驻扎在寿阳(寿春,安徽省寿县)。
公元363年,二月,东晋大赦,改年号为兴宁。
三月十七日,皇太妃周氏在琅邪王府去世。
三月十八日,哀帝司马丕前往琅邪王府,给老娘办理丧事,诏令司徒、会稽王司马昱负责朝廷事务。
司马丕想为老娘守丧三年,仆射江虨(读如宾)说,根据礼制,丧服只能穿三个月。
司马丕表示,三年不行,那我居丧一年,这样总可以了吧?
江虨说,克制私情,是为了尊奉祖先。
司马丕无奈,只好行三月之丧。
柏杨先生评论:儒家礼教,嫡母才是娘,庶母即令是亲娘,也不是娘,而仍是庶母;婢女即令是亲娘,也不是娘,而仍是婢女;所以司马丕不能穿三年丧服。
衣赐履说:儒家的这套礼制规矩,非常复杂,摧残人性,但是生命力极强。守丧三年这种东西,本就十分荒唐,而皇帝想守丧三年竟然不可,则更荒唐。我们常说,存在即合理。关键是看,合的是什么理?这件事儿,从亲情的角度看,很不合理;但从维持帝统、维持士大夫卓然地位的角度看,却又相当合理。
四月,前燕宁东将军慕容忠攻打晋帝国荥阳郡(河南省荥阳市),太守刘远逃奔到鲁阳(河南省鲁山县)。
五月,晋哀帝司马丕加征西大将军桓温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假黄钺。
桓温任命抚军司马王坦之为长史。王坦之是扬州刺史王述的儿子。
又任命手下干部郗超为参军,郗超和主簿王珣,桓温都特别喜欢,有什么事儿,都要跟这哥儿俩商量。
郗超有一部大胡子,可能还是络腮胡子那种,王珣个子很矮。桓温府里的人都说:
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
大胡子参军,矮个子主簿,能让桓公欢喜,能让桓公动怒。
桓温眼高于顶,他能看得上眼的人不多,他和郗超谈话,常常表示,郗超深不可测。郗超是郗鉴的孙子,王珣是王导的孙子。
谢玄也在桓温手下做事,桓温曾经评价谢玄和王珣说:
谢玄四十岁之前,必可得到旄杖节(必拥旄杖节);王珣当为黑头公,这俩小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谢玄是谢奕的儿子,谢安的侄子。
【谢玄】
衣赐履说:古代帝王授予将帅兵权或遣使四方,给旄节以为凭信。所谓“拥旄杖节”,即指桓温认为谢玄可为一方主帅。所谓黑头公,即指王珣头发还没白的时候,就位列三公。显然,桓温认为谢、王二人,都是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
东晋朝廷以西中郎将袁真为都督司、冀、并三州诸军事,北中郎将庾希为都督青州诸军事。
五月十九日,前燕军攻陷密城(河南省密县),逃到这里的晋帝国荥阳太守刘远,又逃奔到江陵(荆州州政府所在县,湖北省江陵县)。
十月,镇守许昌的前燕镇南将军慕容尘,前往长平(河南省西华县东北)攻打晋帝国陈留(河南省开封市东)太守袁披。晋帝国汝南(河南省息县)太守朱斌乘虚袭击许昌,占据许昌。
东晋朝廷任命征虏将军桓冲为江州(州政府设寻阳,江西省九江市)刺史。
十一月,姚襄的旧将张骏杀掉了江州督护赵毗,率众反叛,桓冲讨伐并斩杀了张骏。
衣赐履说:当初,桓温击败姚襄时,生擒了姚襄部将张骏、杨凝等人,安置寻阳。
公元364年,二月,前燕太傅慕容评、龙骧将军李洪,率军巡视黄河以南地区。
三月一日,东晋帝国组织了一次大规模人口普查,命令以所居之地作为编注户口、纳税服役的依据,要求严格执行,这个动作,称为“庚戌制”。
衣赐履说:庚戌制,史书记录很简单,但动作可能不小。一是说明东晋帝国各种隐户可能很不少,除政府没有及时登记在册的,可能还包括大量依附于豪门大户的奴仆;二是在厘清税收基数的基础上,为下步征兵作好准备。
晋哀帝司马丕,爱好黄老之术,不知道跟哪个江湖术士,学了一套辟谷之术,整天不吃饭,只吃“长生药”。
三月二十二日,司马丕药性发作,不省人事,无法处理政事,太后褚蒜子再次临朝摄政。
【磕药先驱司马丕】
四月二十五日,前燕龙骧将军李洪攻打许昌、汝南,在悬瓠(河南省汝南县)击败晋军,颍川(郡政府设许昌)太守李福战死。汝南太守朱斌逃奔寿阳,陈郡(河南省淮阳县)太守朱辅退守彭城(江苏省徐州市)。
大司马桓温(时驻江陵)派西中郎将袁真等人抵御李洪,桓温本人率水军驻扎在合肥。前燕军攻下许昌、汝南、陈郡,将一万多户老百姓迁徙到幽州、冀州,派镇南将军慕容尘镇守许昌。
五月二十日,东晋朝廷任命扬州剌史王述为尚书令,加大司马桓温为扬州牧、录尚书事。
王述每次接受任命,都不搞“谦虚辞让”那一套,他如果推辞,那就肯定不会接受。朝廷任命他为尚书令时,儿子王坦之说,老爹啊,您好歹辞让一下下嘛,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王述说,小子,你认为我不能胜任尚书令吗?
王坦之说,那倒不是,辞让一下,显得谦虚不是?
王述说:
既然认为能够胜任,为什么又要辞让!人们都说你比我强,我看你照我差远了。
五月二十四日,东晋朝廷派侍中召桓温入朝参政,桓温推辞不来。
七月二十日,东晋朝廷再次下诏,征召桓温入朝。
八月,桓温抵达赭圻(安徽省芜湖市繁昌区西北。赭圻,读如者棋),朝廷又下诏令,派尚书车灌阻止桓温继续前行,桓温屯驻于赭圻,坚决辞让录尚书事,仅遥领扬州牧。
衣赐履说:原扬州刺史王述改任尚书令,扬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出缺,方可任命桓温为扬州牧。扬州治所在建康,朝廷任命桓温为扬州牧,又突然阻止他入朝,应该有不为我们所知的原因。
前燕侍中慕舆龙前往龙城(前燕故都,辽宁省朝阳市),将祭祀祖先的宗庙,以及留在龙城的官员,全部迁到首都邺城。
前燕太宰慕容恪准备攻取洛阳,先派人去招募当地的士人和百姓,洛阳附近各个堡寨,全都归降。慕容恪下令,命司马悦希驻军于盟津(孟津,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区东黄河渡口),豫州刺史孙兴驻军于成皋(河南省荥阳县西北汜水镇)。
洛阳大战,一触即发!
彩蛋:
王坦之做了桓温的长史之后,有一次,桓温为自己的儿子向王坦之的女儿求婚。王坦之有天探望老爹王述,说起这个事儿。
王述听后,大怒,道:
你傻了吗!岂能因为害怕桓温,就把闺女嫁给一介武夫呢!
之后,王坦之找了个其他理由,拒绝了桓温。
桓温说,是你老爹不肯罢了。
此处原文是:讵可畏温面而以女妻兵也!
王述、王坦之,出自著名的太原王氏,在魏朝和西晋,都是顶级豪族。到了王述时期,家道虽然中落,但势子还在。
桓温此时权倾朝野,家世大盛,甚至比他们老王家的鼎盛时期还要盛,但王述依然看不起桓温,说他就是个“兵”。显然,传统高门和新晋大豪之间,是存在壁垒的;士大夫,大约是瞧不起带兵之人的。
武人地位普遍较低,则反映出军队的战斗力不会太高,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东晋北伐乏力,一败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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