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阎锡山又与蒋介石闹翻,与冯玉祥联合在中原与蒋介石大动干戈,两个土包 子自然打不过蒋介石这个十里洋场出身的政治流氓。冯玉祥是输得一千二净,阎锡山则被蒋介石勒令出国离晋。为躲风头,阎锡山跑到了大连,带着自己的小老婆徐兰森在那儿憋了大半年。1931年8月,他趁蒋介石不注意,又偷偷溜回了山西。
阎锡山一回到老家河边村,便去阎氏祠堂祭奠一番,然后到父亲阎书堂书屋请安。老太爷特别高兴,用手拈着那几根山羊胡子说:
“人在逆境之中,更应修身克己。哼,我就不信阎氏一门会从此一蹶不振,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凭当初我请风水先生相中的那块'五龙会水’宝地,靠祖宗的阴底,咱总会有个重新出头的日子。”
说到这里,他似想到什么,看了阎锡山一眼,忽然问道“你咋的还不把竹青接回来哩?她过去虽然待你不好,可自从你当上都督后,也慢慢地变得不错了嘛,趁兰森没回来之前把她接回来,也好照料照料你,过去的事………”
一听老太爷提起徐竹青,阎锡山心里就对这个大老婆有点讨厌,与在大连的姨太太徐兰森相比,真没劲,他不太耐烦地说:
“爹,我这次咋回来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蒋介石还一直在通缉捉拿我,万一消息走漏出去,岂不要坏事?再则,我眼下这个样子,谁知道人家怎个想法哩?”
阎书堂摇着头说:
“徐家姑娘可是个本分人,你走之后,人家时常过来看望我们,事情虽然像你说的眼下还不知道是咋个样子。可咱们总该讲个情义,万一她真的嫌弃咱们,到时候咱不就有了说的啦?我看,还是派人唤回她来吧”
阎锡山沉吟了一阵,觉得老太爷说得也在情理。同时,自己只身回来好几天了,每日夜里独守空房,也不是个滋味,现在让她回来也好,于是,他淡淡地说了句:好吧,就唤她去吧!”便走了出来。
见儿子答应了,阎书堂当下便叫管家曲静如套上车马去大建安接徐竹青回河边,临走时,再三叮咛他“你就说是我近来身子不舒坦,其它的什么也别说”。
当天傍晚,徐竹青回到了河边。一下车,她便带着几样糕点和一支用精细木匣盛着的上好人参,到上房里去看望公公。进到房里,见阎书堂正端端地坐在炕桌边上拨拉算盘,那样全神贯注,神采奕奕,心中不由得有些纳闷,可还是亲亲热热地叫了声:“爹!”阎书堂略略一惊,忙摘下折了一条腿子用细线拴着的老花镜,望着徐竹青说,
“啊,你回来了,路上好走吧?”
徐竹青一边应着,一边走到柜前去取灯盏,她把灯盏放到炕桌上,正擦火柴要点,阎书堂忙“呼”地一下吹灭火柴,说道:
“不用,不用,还能看见。”
徐竹青坐在炕沿上,问道:
“爹,你又咋的不好受哩?”
阎书堂捋抹着胡子喜滋孜地说。
“没事,没事。”
接着他压低嗓门说:
“锡山回来了!”
这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她立时怔在那里,心中又惊又喜。但很快便镇静下来,问道:
“几时回来的?他们都回来了?”
阎书堂正要说话,继母陈秀卿撩开门帘,一扭一扭地快步走了进来,兴冲冲地对徐竹青说:
“我正忙着叫他们给你收拾房子哩,路上冷哩吧!”
婆媳俩嘘寒问暖后,陈秀卿笑盈盈地说:
“锡山回来了,你这下子就别走了,有你在,咱娘俩也好啦呱啦弧啦,这么大的院子,几十间房,就住我们俩个老鬼,这下好了。”
婆媳好一阵热乎,不管阎锡山与徐竹青关系如何,陈秀卿作为阎锡山的继母,还是把徐竹青作为元配夫人看待。她把徐竹青让进阎锡山的客房。刚坐下,只见陈秀卿的贴身丫环玉婵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她轻轻叫了声:“太太”后,把水放在脸盆架上,站在徐竹青跟前,说:
“太太,老太太吩咐我,您还用什么,好让我去拿。”
徐竹青客气地说:
“都挺好了,你跟老太太说,我这儿也不缺什么。”
那玉婵正待要走,忽又被她叫住,问道:
“你家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就他一个人?”
玉婵滴溜着两只好看的大眼睛,想了想,说:
“老爷回来有四五天了。谁也不让告诉。”
徐竹青还想再往下问,这时阎锡山推开门走了进来,玉婵低头走了出去。
阎锡山走到衣架前,脱下大警,挂到上面,这才回过头来不紧不慢地问道:
“你回来了?”
徐竹青“嗯”了一声,问他:
“兰森他们没回来?”
“过一段时间再说,现在还说不定是什么样子哩。”
“那你还要走?”
“不,这次我既然回来,就不走了。”
“不走能行吗?”
“咋的不行哩!”
“好,好,不走就好了。也免得我们成天价替你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