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福来,今年七十有五了。
老伴儿去得早,八年前就走了。那会儿我刚退休不久,腿脚还算利索。如今岁数大了,腿上长了骨刺,上个楼梯都得扶着墙喘半天。
我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建国,今年五十出头,生了个闺女;小儿子叫建军,比他哥小三岁,有个小子。
我是个老厂工人,上世纪七十年代进的国营纺织厂,一直干到退休。那会儿纺织厂可是香饽饽,姑娘儿们挤破头都想进厂。我老伴儿就是厂里的织布女工,我俩在厂里相识相知,结了婚。
老伴儿性子软,说话细声细语,我粗声大嗓的,倒是挺互补。厂里同事都说,李师傅家里肯定是媳妇当家。我就笑笑,心里明白,家里确实是老伴儿拿主意。

生活过得紧巴巴的,两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样样都要钱。我和老伴儿省吃俭用,攒下一点是一点。到了九十年代,厂里不景气,很多人下岗了。我因为是技术骨干,留了下来,但工资也不高了。
好在两个孩子争气。建国大学毕业分到了县城工作,建军中专毕业后留在了城里,进了一家运输公司。
建国结婚早,对象是同学介绍的,叫张丽。张丽这姑娘老实,心眼实在,很会过日子。建军的媳妇儿叫王静,是城里人,父母都是中学老师,看着挺文气的。
老两口最初都住在自己家里。建国家离我近,周末常回来看看。建军在城里安了家,来得少些,但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两个儿子都有出息,我心里挺满足的。
八年前老伴儿走了,我一个人住了一阵子。不料没多久,我摔了一跤,腿骨折了,住了医院。建国、建军都赶回来了。出院后,建国媳妇张丽提出让我搬到他们家去住。
"爸,您一个人住我们不放心,搬到我们家来吧,我照顾您。"张丽拉着我的手说。
建军媳妇王静说:"爸,要不搬到城里来住吧,城里医院多,看病方便。"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搬到建国家。一来他家近,住得习惯;二来建国家宽敞,平房住起来方便,不用上下楼梯;三来张丽在家带孩子,能照顾我。
就这样,我搬到了建国家。张丽是个好媳妇,照顾我无微不至。每天早上起来给我熬粥,捣烂了我爱吃的咸鸭蛋拌进去;中午做饭会多炒一个清淡的菜给我吃;晚上帮我洗脚,还要拿热毛巾给我擦背。
岁数大了,腿脚不便,我连着得了几场大病。张丽没有一句怨言,每次把我送进医院,天天端屎端尿,忙里忙外。我住院时,建国要上班,只有周末能来,都是张丽守着我。
"爸,您别担心,安心养病。家里有我呢。"张丽常这么安慰我。
想起我当年把老伴儿送进医院,也是这般。人这一辈子,就是轮着照顾,轮着被照顾。
小儿子建军每个月都会来看我一次,有时带着王静,有时一个人来。他每次来都会带些水果、补品,但待不了多久就走了。王静对我也挺客气,但总觉得隔着点什么。
有一回,我听见王静在电话里对她妈说:"妈,我也想接爸过来住,但我们俩都上班,没人照顾啊。再说了,大嫂在家带孩子,她有的是时间。"

我装作没听见,心里倒是明白。现在年轻人工作忙,哪有时间照顾老人。再说,儿媳妇照顾公公婆婆,本来就不容易。
建军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刚开始我不想要,后来拗不过他,就收下了。他寄来的钱,我都存起来,没舍得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我住在建国家已经八年了。张丽照顾我,从没嫌弃过。有时候我夜里尿急,尿到了床上,她二话不说换床单,还安慰我:"爸,没事,洗洗就干净了。"
去年冬天,我得了重病,住进了医院。医生说我这病怕是时日不多了。我让建国把我的存折拿来,又让他把建军叫回来。
"爸,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别憋在心里。"建国握着我的手说。
我把存折递给他:"建国,这些年你媳妇照顾我不容易,这钱是我这辈子的积蓄,加上你弟弟寄来的,一共二十三万。我想了想,给你十五万,给你弟弟八万。"
建国愣住了:"爸,您这是干啥?您好好的,钱您自己留着用。"

我摇摇头:"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听我的。这么多年,你媳妇照顾我,我心里有数。你弟弟工作忙,来得少,但每个月都寄钱,这份心意我也记着。"
张丽在一旁抹眼泪:"爸,您别这么说,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
建军和王静赶到后,我把这事告诉了他们。
建军皱了皱眉头:"爸,这钱您平分就行,我和我哥一样,都是您儿子。"
王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我握着建军的手说:"小军,这么多年,你哥媳妇照顾我,你们两口子工作忙,来得少,我心里有数。这钱就这么分,你们别争。"
我住院两个月后出院了,病情稳定了一些。回到建国家后,有一天早上,王静来了,说要和我单独谈谈。
"爸,我有话想跟您说。"王静坐到我床边,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说吧,有什么话就直说。"我看着她的眼睛。
"爸,我和建军商量过了。我们觉得您分钱的方式不太合适。"王静说,"您想啊,大嫂照顾您这些年,确实辛苦。但如果请护工照顾您,一个月三千块,八年也就二十八万多一点。再说了,您住在大哥家,也帮他们看孩子、做些家务,不是光享福啊。"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静继续说:"爸,我们是这么想的。您的钱应该平分,每家十一万五。您看,我们还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给大嫂,感谢她这些年照顾您。"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来,是一条金项链。
我笑了笑,明白了小儿媳的意思。
"行,我再想想。"我只说了这一句。
当天下午,建国下班回来,我叫他进了我的房间。
"建国,钱的事情我重新考虑了。二十三万,你们兄弟俩一人十一万五,平分了。"
建国愣住了:"爸,您怎么改主意了?是不是弟妹来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想通了。你们都是我儿子,应该平等。"
建国没再多问,点点头走了出去。
晚上,张丽来给我送饭,我看出她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
"丽啊,"我叫住她,"这些年,你照顾我,比照顾亲爹还用心。我心里有数。"
张丽摆摆手:"爸,您别这么说,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
我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信封:"这个给你,别让你公公知道。"
张丽疑惑地接过信封,打开一看,是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你们结婚的日子,里面有十万,是我单独留的,谁都不知道。你拿着,想买啥买啥,别委屈自己。"我压低声音说。

张丽愣住了,眼泪刷地流了下来:"爸,这..."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我打断她,"照顾老人不容易,我知道。这些年,你任劳任怨,从没抱怨过一句。这钱你拿着,别让任何人知道。"
张丽擦擦眼泪,把卡塞回给我:"爸,这钱我不能要。您分了就分了,我没意见。我照顾您,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拗不过她,就把卡收了回来。
第二天,建军和王静来了,把分给他们的十一万五取走了。走时,王静把那条金项链送给了张丽。张丽推辞不过,收下了。
送走他们后,我把那张银行卡又拿了出来,塞给张丽:"听爸的话,拿着。"
张丽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去,眼里含着泪。

前几天,我又进了一次医院。医生说可能挺不过这个月了。我把建国叫到床前,对他说:"儿子,人这辈子,钱是身外物。要记住,对你好的人,你也要对他好。家和万事兴,这个理我懂。"
建国点点头,眼眶红了。
回想这一生,我没做过什么大事,就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如今躺在病床上,看着儿子、媳妇围在身边,我心里踏实。
人老了,才明白,亲情是最珍贵的。金钱算个啥,算不如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
我想对看完这篇文章的朋友们说,您家里有没有像张丽这样的好媳妇?您觉得我这样分钱对不对?欢迎在评论区和大家分享您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