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究竟何方神圣?为何有大量欧亚民族被泛称“鞑靼”?

宇全玩转过去 2025-03-12 04:54:48

在我国史料中,“鞑靼”、“鞑子”、“鞑虏”通常是贬义称呼,用来代指历史上某些曾经侵略过中原、对中华文明造成巨大破坏和创伤的族群。

无独有偶,在俄语、波斯语、希腊语的史料记载中,同样有很多关于“鞑靼”的描述。尤其,是与游牧民族打过很多交道的俄国人,更是把大量亚欧民族冠以“鞑靼”的称呼。

以至于,在当今的东欧和俄国地区,至少存在如下的鞑靼民族。

伏尔加-保加尔鞑靼人:主要聚居在俄罗斯的喀山-鞑靼斯坦、阿斯特拉罕等地区。克里米亚鞑靼人:主要聚居在东欧克里米亚半岛。高加索鞑靼人:通常泛指北高加索的巴尔卡尔、卡拉恰伊等突厥语民族。西伯利亚鞑靼人:通常居住在西西伯利亚和南西伯利亚。

以上所列,还只是规模较大的鞑靼民族集团,若再算上利普卡鞑靼人、多瑙河鞑靼人等相对较小的分支,那么名单只会更长。

那么,“鞑靼”究竟有何历史含义,为何那么多亚洲和欧洲的民族,都被称为“鞑靼”呢?

“鞑靼”词源假说

“鞑靼”是个相当古老的称谓,以至于人们很难判定它的初始意义。

这个语词源自何处,更是众说纷纭。其中比较著名的,包括突厥起源说、突厥-波斯起源说、波斯起源说、古波斯起源说、希腊起源说和中国起源说,等等。

铁木真统一前的蒙古草原,虽然也有个“塔塔儿”部,但是“鞑靼”称谓的流传要比它早,所以“鞑靼”不大可能源自“塔塔儿”部。

很多俄国学者,倾向于该词系马哈茂德·喀什噶里(《突厥语大辞典》作者)所提出的假说。该学者将亚洲腹地的一片区域称为“鞑靼草原”,而“鞑靼”意为“陌生人”、“异族人”。

而俄国学者A.苏哈列夫,在其1902年出版的《喀山鞑靼人》中提出,“鞑靼”由突厥语“tat”和波斯语“ap”组成,前者表示“山”,后者则表示“居民”或“男人”。

还有很多欧洲学者,认为“鞑靼”来源于古希腊神话中的塔尔塔洛斯(Tartarus),乃地狱的代名词。

但以上种种,均是假说,至于其出现在何时、真正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依旧是个未知数。

然不管怎么说,或许是“鞑靼”这个词足够粗犷,可以与剽悍凶猛的草原游牧骑兵形象匹配。故而到10~12世纪,包括中国、波斯-伊朗、东罗马在内的文明区,都已经流传“鞑靼”这个称谓。

突厥人和蒙古人的扩张,让“鞑靼”含义逐渐泛化

按全球通史所言,公元1000~1500年,亚洲腹地的突厥人和蒙古人,开始大范围扩张。自公元999年伽色尼-喀喇汗联手瓜分波斯萨曼王朝后,越来越多的突厥语政权,便在亚洲中部和西部崛起。

公元13世纪,蒙古崛起掀起狂飙,深刻影响了亚欧大陆局势。面对西侵的蒙古大军,俄国人、中欧人都惊呼其为“鞑靼”。同时期,南宋的中国人,也习惯把蒙古称为“黑鞑”、“白鞑”、“生鞑”等。

蒙古大军西侵过程中,又裹挟吸纳了大量突厥语部族。蒙古和突厥,同为逐水草而居的“毡帐之民”,又混杂在同一支大军中,这令欧洲和西亚各国更难以分辨。所以自13世纪起,欧洲人经常不分青红皂白,把蒙古大军中的钦察、基马克、保加尔、巴什基尔等族泛称为“鞑靼”。

即便14世纪蒙古衰落后,俄国和欧洲沿袭旧俗,仍将中亚-东欧的大量突厥语民族,一股脑泛称为“鞑靼”。所以到这个时期,鞑靼和蒙古、突厥已经产生混淆。

蒙古覆灭后,很多突厥语民族默认自己是“鞑靼”

14~15世纪,蒙古大元王朝和各大兀鲁思相继覆灭。西侵建立的蒙古汗国,大部分被突厥语民族同化、夺舍。

在中亚、西亚和东欧,诸多突厥语族建立的汗国,在蒙古废墟上崛起。例如喀山汗国、克里米亚汗国、西伯利亚汗国,等等。

对于这些突厥语汗国而言,“鞑靼”本不是他们的自称,他们本来各有历史。

喀山汗国:主体是伏尔加-保加尔人,源自伏尔加-保加利亚汗国。克里米亚汗国:主体是迁徙至克里米亚的佩彻涅格人和乌古斯人,再融合希腊人、克里米亚哥特人等族。西伯利亚汗国:上层是突厥化蒙古人等,基层还混杂着大量曼西人、汉特人等乌拉尔语系民族。

但由于“鞑靼”名号响亮,而且已经沿用许久,周边国家频繁以此称呼他们,所以,他们逐渐也默默接受了“鞑靼”这个名称,继而以此为荣。

而到19世纪近现代民族主义思潮崛起后,俄国境内的突厥语族知识分子们,更是将鞑靼固定为本族的正式名称。

在此基础上,当今的鞑靼民族格局便奠定成型。当年的蒙古,带着那个本不属于它的“鞑靼”称谓征战四方,蒙古帝国仅是昙花一现,“鞑靼”称谓却遍地开花了,不得不说是个有趣的历史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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