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被突厥统治近1000年,为何没有被“突厥化”?

宇全玩转过去 2025-03-07 04:28:28

自公元962年,波斯萨曼王朝的突厥奴隶将军——阿尔普特勤,在伽色尼拥兵自重时,印度河以南的南亚次大陆,就逐渐成为信伊斯兰教的突厥语族各政权的角逐战场。

公元1001年起,伽色尼王朝君主马哈茂德,先后向印度发动十七次远征,捣毁印度教的诸多神庙,包括著名的曲女城。公元1175年,古尔王朝开始征伐印度,占领北印度的大片土地,包括肥沃的印度河与恒河流域。公元1206年,古尔王朝的突厥奴隶守将,在印度建立起“德里苏丹国”,以突厥-阿富汗军事贵族集团作为统治支柱。公元1526年,突厥化蒙古贵族巴布尔,在印度建立“莫卧儿王朝”,疆域鼎盛时期几乎囊括印度半岛。直到公元1857年,末代莫卧儿皇帝被英国殖民者废除,突厥语各族在印度长达近1000年的政治势力,才被取缔。

在这将近千年的时间里,除却古尔王朝、苏尔王朝、阿富汗杜兰尼王朝为伊朗语政权,其余王朝大多为突厥语政权。可以说,突厥语军事贵族阶层,是印度历史的重要构建者。

但奇怪的是,与西域、安纳托利亚、花剌子模逐渐被突厥化不同,印度在经历突厥人长达近千年的统治后,依旧没被突厥化。时至今日,广义上的印度(包括巴基斯坦、孟加拉等国),仍是印度-雅利安语、种姓制度文化圈。

那么,在这种现象的背后,究竟是由于什么样的历史因素呢?

首先,印度稠密的人口,抵御了同化

被突厥化的地区,例如小亚细亚和西域,大多是温带内陆的干旱半干旱地区。这些地方,由于缺水少雨,人口和城市大多聚集在分散的绿洲、水源处,而且整体人口数量不多。

例如西域地区,城池大多散布在天山-昆仑山山麓的绿洲,总人口只有数十万。因此,当潮水般的喀喇汗军队(包括从中亚和西亚来的“圣战者”)来临时,西域的于阗等国土著难以招架,几代人过后,就改说了突厥人的语言,从而被同化。

而印度不同。印度自古典时期就是人口大国,个别历史阶段总人口甚至超过中国。唐朝时西游取经的玄奘,就记载天竺(印度)“人丁稠密”、“城郭繁多”。基数足够庞大的人口,不仅可以有效抵御外部同化,甚至还可以反向同化入侵者。这也是印度三千年来各种被入侵,却依旧独树一帜的原因。

即便中世纪的突厥军事贵族集团,也没法控制印度的基层村社。例如德里苏丹国和莫卧儿王朝时期,尽管官方推崇伊斯兰教,但印度民间依旧信仰婆罗门教,依旧维持着种姓制度和各种旧习俗。由此,突厥人带来的语言、宗教和文化,是没办法深入印度社会的。

其次,印度的“突厥化”某种程度上是“波斯化”

诚然,印度被突厥统治近千年,也并非完全没有突厥留下的痕迹。但这些“突厥痕迹”,却大多数是波斯人的东西。

原来,突厥人在皈依伊斯兰教时,受波斯萨曼王朝的影响,已经吸收诸多波斯文化。突厥军阀入侵印度后,带过去的也是伊斯兰教和波斯文化。

例如,无论是伽色尼王朝、德里苏丹国亦或莫卧儿王朝,都以波斯语官方和宫廷语言,并大量任用波斯的军人、文人、嫔妃、教士和工匠。不信诸君请看,印度引以为傲的泰姬陵,就是座波斯风格建筑,纪念的也是波斯嫔妃。

所以总体而言,印度的这段历史有些复杂:建立政权的阶层是突厥军阀,输入的文化却以波斯居多,而突厥统治阶级又无法深刻改变印度。最终,形成了混合杂糅的国家形态特征,奠定了当今的南亚政治格局。

诚然,要说完完全全的“突厥痕迹”,倒也有少数。譬如,很多印巴男子姓名中的“汗”、“可汗”一词,便来自于突厥-蒙古传统,这姑且算是零星的“突厥痕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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