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那年一场大雨后,奶家不让我避雨,爷的一句话改变我一生

活老马聊生 2025-03-16 08:49:18
那个雨打花残的夏日午后,爷留给我一生的执念

七九年盛夏那个闷热的下午,爷拖着病腿带我去城里卖梨。"大伯,能不能带上我?"妹妹抓着爷的裤腿央求,"每回二伯领我上街都抠抠索索,您买给姐油饼子的,我也想尝尝。"

爷却摇头:"规矩不能乱,你跟二伯,大丫跟我,一直这么分的。回头给你带煎饼果子。"

我们家的三亩梨园是爷当年靠着挖煤窑攒下的钱栽下的,整整八十六棵,年年夏秋之交,我和妹妹都得跟着爷二伯上街卖梨。妹妹跟二伯骑自行车进县城,我牵着爷的小推车在镇上摆摊。

"爷只带我,是因为妹太野,城里人多。"爷常说,"你听话些,懂事。"其实我十一岁的心里明白,是因为二伯脾气硬,能管得住跳脱的妹妹。

从我家到镇上,四里多地,爷推着车,我戴着爷缝的草帽跟在后头。七月的阳光毒辣辣地烤着土路,玉米地里连一丝风也透不过来。我热得汗流浃背,顺手从路边掐了几片榆树叶当扇子。

"大丫,快走。"爷抬头看天,"云黑了,怕是要下雨,得赶紧把梨卖完。"

我丢掉树叶,小跑着赶上去,却又忍不住摘了几片桑叶塞进梨筐里。

刚摆好摊,天色骤变,倾盆大雨夹着风猛烈地砸了下来。我和爷手忙脚乱地用塑料布把梨筐盖好,钻到推车底下避雨。雨越下越大,从斜刺里打过来,我和爷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雨水顺着地势往低处流,没多久,我们脚下就积了一层水。

"爷,咱去奶家吧,等雨小了再回来。"我指着不远处的杂货铺说。

爷犹豫了半天,才摇摇头:"咱俩浑身湿透了,别去了。"

奶是爷的弟媳,在镇上开了间小杂货铺,日子过得殷实。铺子是一排四间平房,前边当铺面,后面住人。从我们摊位往前走不到一千米就到了。我执拗地说:"爷,我冷,想去避避雨。"

爷见我不依,只好从筐里拿了一兜梨:"你自己去吧,拿着梨给你奶,爷得看着摊子。"

我捧着梨,踩着雨水往奶家跑。远远看见奶站在店门口,跟表弟说笑着什么。

"奶,我和爷在前面卖梨,下雨了,我衣服都湿了..."我还没说完,奶就打断我:"后屋前天刚铺的水泥地,不能进人。今天雨大没客人,我正要关门出趟远门呢。"

表弟看我浑身湿透的样子,咯咯直笑。

我尴尬地放下梨:"爷让我送些梨来,给你们尝尝,我放门口了。"

说完,我转身就跑,钻回了爷的推车底下。

爷诧异地问:"你奶不在家?"

"奶说她要关门出远门,我就回来了。"我低着头。

爷"哦"了一声,再没说别的。

雨渐渐小了,阳光从西边透出来。爷把推车挪到阳光处,揭开塑料布又开始卖梨。我帮着算账,眼睛却不停地瞄着奶的店铺。奶一直站在门口和路人聊天,既没关门也没出远门。

梨卖完了,爷收起秤:"大丫,咱去买煎饼,给你小妹带些。"

我站在原地不动。

"想什么呢?"爷轻声问。

"爷,奶说要关门出门办事,可我们都把梨卖完了,她还在店门口站着,根本没走。"

爷看了看奶的店,默默地拉着我离开了。

他破天荒地买了两块钱的煎饼果子,还买了半斤花生糖和一小袋红枣。路上因为下雨,路面泥泞不堪。爷拉着推车,我扶着车杆,含着煎饼走在泥泞的路上。

爷看着我问:"大丫,你觉得煎饼好吃吗?"

"好吃。"我点头。

"今天去你奶家,没进去,心里什么感觉?"

煎饼突然变得索然无味,我低声说:"奶嫌我身上有水,怕我踩脏了她家的地。"

爷叹了口气:"那只是一方面。还有一层是,咱家不如你奶家富裕,你奶看不起咱。大丫,记住爷的话,要好好念书,给我们争口气。等你考上了大学,拿上了文凭,你奶再看你就不一样了。自己的尊严得靠自己挣。"

爷说的话太深,我不全懂,但"自己的尊严靠自己挣"这句话,我记在了心里。

泥土与课本间的尊严较量

我爷有三个孩子,我大伯排老大,下面是我二伯和姑姑。

爷爷早年得病死了,大伯当了家,连小学都没上过,十岁出头就上山砍柴,下煤窑当学徒。

再大些,二伯和姑姑上了学,奶奶种地挣工分,大伯在煤窑里帮工,省吃俭用供弟弟妹妹读书。

姑姑读到小学毕业就嫁人了。

二伯读完了高中,在当地算是有文化的人了。他脑子灵活,分田到户后,种了几年地,又试着养了两年平菇,挣了笔小钱,就在镇上开了杂货铺。

大伯一辈子不识字,奶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两人只会种地。

奶把几亩薄田伺候得干干净净,还开荒种上了果树,每年除了交我和妹妹的学费,所剩无几。

奶种了菜,隔三差五摘上一筐,让大伯给二伯家送去:"咱家条件不好,大哥知道,但心意到了,他明白的。"

那年冬天,大伯带着我和妹妹去给二伯拜年。刚要给我们两张一元钱的压岁钱,奶就摆手说:"哥,压岁钱就是钱换钱,别换了,别换了。"

大伯尴尬地把钱收回兜里。

之后,大伯很少去二伯家了,送菜都是妹妹去。年幼的我们不明白其中的辛酸。

那天下大雨,奶不让我进屋避雨,我看着她店门口的身影,心里渐渐明白了什么。

从那以后,我再没去过二伯家。

但我十一岁了,懂事了,爷的话和奶的影子都刻在了我心里。

我发奋读书,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时刻提醒自己,要争气,要给爷奶争气,要为自己挣尊严,更要为爷奶挣回尊严。

妹妹初三那年,大伯得了肺病,家里更困难了,妹妹咬着牙读了师范。

到我高中,奶说什么也不让我读师范,全家勒紧裤腰带,供我上了重点高中。

高考时,我如愿考上了省重点大学。

大伯种地,养猪,妹妹毕业在镇上当了小学老师,每月工资都给我寄来当生活费。

三十年河东,今朝风水转

我们家三代务农,农民的孩子除了读书,别无出路。要么出人头地,要么像祖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

只要你想,你的尊严,亲人的尊严都能靠自己挣回来。

我和妹妹都读完了大学,家里的日子慢慢好转。

二伯家的一儿一女却都没什么出息。儿子初中毕业,一直在东部沿海的服装厂当机修工。女儿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嫁到了山区。

奶每次见到大伯,总是一脸笑容:"大哥,你现在可享福了,穿的戴的都精神。两个孩子争气,给你买这买那的。"

大伯笑呵呵地说:"是啊,儿女都好,都孝顺。"

老话说"穷不扎根,富不长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只要你肯努力,长辈的尊严,自己的尊严,家的尊严,都能挣回来。

那个雨中湿透的午后,那个没能避的雨,那一句"自己的尊严靠自己挣",成了我一生的执念。

小雨滴能穿石,泥脚也能登金阶。莫欺田间少年心,即使衣衫湿透,也能撑起一片天。

(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只为勾起一代人的回忆,请理性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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