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狡黠地眨着一对小白眼,圆圆的脸蛋上,似乎泛着淡淡的红晕,沁出一层层细密密的汗珠子,也不知道他是由于紧张,还是因为激动。
末了,他还是硬着头皮几乎是哀求道:
“伯伯!孩儿什么也听你的,就这一次,今生今世就这一次,请你答应我的请求,考上武备学堂,就出国留洋……”
“我才不稀罕那一套!”
卫老五有些不耐烦了,象是利刀斩乱麻似地说:
“九九归一,不准从戎,只准经商。我卫老五不就是当店员出身?从给老掌柜的铺床倒尿盆,熬到今天这光景,,不是我夸海口,在巡抚大人那儿,我卫某某也是座上客呢!”
这时,墙上的大吊钟“当当当”地打了十一点,夜已经深了。阎锡山看见卫老五这块生铁怎么烧也化不开,就失望地起身告辞了。
三姨太太对阎锡山说:
“天这么晚了,就住在这,别回店里去了吧!”
阎锡山说:
“不行,明天早早儿还得给客人清账呢!”
阎锡山出了卫家门,心里想着三姨太帮得忙,越想越甜,不知怎的,一眨眼工夫,浑身竟比刚才喝了老白汾还醉悠悠,软酥酥的。在他眼前,总晃动着三姨太太的水灵灵的黑眸子,粉红的嘴唇,隆起的酥 胸,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个女人要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回到店里,阎锡山忽然冒出一个鬼主意:
“反正撕了龙袍活不成,打了太子也是死!明晨天一亮,我就到府东街口去等着,待主考大人的轿子快进巡衙门时,我就来他个拦路“告状’,实际上是行贿,我拿起白花花的银子朝主考大人的轿子里一放,再呈上一张帖子,写上自己的名子,看他怎么办?!”
翌日清晨,阎锡山用红绸包好钱,用红纸写好帖子,将帖子和钱一起系在裤腰带上,匆匆朝北走,来到府东街口,把身子藏在靠南侧的一棵大槐树后面,斜着眼盯住巡抚衙门。盯着盯着,一会儿一顶轿子过来了,他刚要闪出身子去拦轿,没承想后边又来了一顶,他正在犹豫:
“哪一顶是主考大人的呢?”
一回头,只见后边又过来两顶轿子,而且远远的从府西街鼓楼街、后小河等处,陆陆续续都有轿子来。
轿子虽然不尽相同,可阎锡山怎么也弄不清主考大人的轿子有什么特点,只好看着一顶一顶的轿子过去,越看越焦急,越看越傻眼。
最后眼见轿子快过完了,阎锡山一急倒豁出来了,他泼着胆子去拦最后一顶轿子的轿夫,边走边小声间:
“哪顶轿子是主考大人的?”
轿夫瞪他一眼,脚步一下也不停。他见没人搭理,就赶紧跑上前去,到了巡抚衙门。衙门两边,警卫森严,平民百姓根本无法进去,连走近一步也要受到盘查。阎锡山气急败坏地赶上去,被守卫大喝一声,挡住了。
他急中生智,大声朝巡抚衙门内连声地喊着,
“伯伯!伯伯!伯伯!……”
守卫一听这小子朝着巡抚衙门内的大人轿子叫伯伯,一定来头不小,还以为是那位大人的侄子近亲呢,可是一看他那身打扮,就把他拦住了。
阎锡山进不得巡抚衙门,便蔫头蔫脑的往回走。心想:
“就这样完了吗?”
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最后走投无路,只好又去找卫老五。
卫老五外出不在,三姨太接待了他。他便乘势给三姨太讲了自己的宏图大志,美好前程,这个三姨太对卫老五是心猿意马,一直想找个知遇之人,对阎锡山是一往情深,对阎锡山说了许多体贴话,把钱留下,答应一定催卫老五把钱送给主考大人。
三姨太既然拍了胸脯,事情果然办得很顺利,阎锡山金榜题名,成了清政府官派日本的留学生,好不春风得意。
在阎锡山启程赴日的前一天,三姨太身穿一件苹果绿的紧身旗袍,衬出性感的轮廓,来到阎锡山的住处,一排碎玉似的小牙齿,笑得阎锡山身上直发酥。
三姨太从手提钆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内有丝绒背心一件,袜子一双,还有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她把这些东西双手捧给阎锡山,娇滴滴地说道:
“袜子保你行千里,背心御寒思知人,银两虽少情谊重,心香一瓣偕尔行。”
阎锡山深知其中的韵味,紧握三姨太的纤纤玉手,心中涌起一股又酸又甜的味儿。但几经踌躇,觉得这事还是收敛点好,一旦让干爹知道了,这可是出了一个大丑事,毁了自己的前程。他只是拥抱着这个女人,让她倚偎在自己怀里嘤嘤哭泣。
阎锡山心中暗暗立下壮志,将来自己一定做个惊天动地的大英雄,天天山珍海味,夜夜美女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