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讲的都有道理,可是人家有困难,我们在一旁看着心里不好受呀。”毛主席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对其他几位中央领导缓缓开口道。
1950年国庆节当天,就在新中国一片欢乐祥和之时,毛主席收到了金日成的亲笔信,在信中,金日成请求毛主席派解放军援助朝鲜,以化解朝鲜战争带来的危机。毛主席长叹一口粗气,当天晚上就召集书记处成员讨论对策。
是否出兵援助朝鲜,中央领导对此顾虑重重,大多数人都没有太多把握,而毛主席则始终坚信出兵比不出兵好,关键在于苏联是否能够帮助弥补解放军和美军之间的差距。
经过反复讨论,最终大多数同志同意了毛主席的意见:出兵朝鲜。
关于由谁来挂帅出征,毛主席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粟裕,但当时粟裕正在青岛治病,毛主席只得让他先安心休养。既然粟裕无法挂帅,毛主席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林总。
早在朝鲜战争爆发初期,毛主席就建议组建东北边防军,以应对东北地区受到的战争威胁,林总主动提出调四野部队进入东北布防,因为四野部队中东北籍指战员较多,又在东北打过仗,能够很快适应东北的气候。
大家一致同意林总的建议,四野25万人随即组成东北边防军,进驻东北地区防止美军入侵。为了保险起见,林总还特意换上了邓华和洪学智担任司令员和政委。
考虑到林总的身体情况,毛主席没有直接下令让林总挂帅,而是先征求林总对出兵朝鲜的意见。没想到林总坦率地告诉毛主席,自己虽然赞成重兵驻扎东北,但不赞成出兵朝鲜,并且朝鲜军应该以游击战的方式,和美军继续作战。
对于林总的直言不讳,毛主席并不责怪,但出兵朝鲜的决心已下,因此毛主席之后又多次找林总长谈,试图说服他挂帅出征。最终林总不得不以自己身体情况为由拒绝了毛主席,请中央另外物色挂帅的人选。
对于林总的病,毛主席和中央十分清楚,出于对林总的爱护,毛主席决定将他调到北京工作,这样工作和治病都比较方便。林总到了北京不久,毛主席就指示傅连暲从各地调集专家组成专家组,专门给林总治病。
傅连暲接到这个任务后,立即从各地抽调医学专家,并且一再强调要慎重检查,不能有一丝马虎。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后,检查结果证明林总根本没有什么大病。傅连暲看到结果后不敢相信,立刻召集专家们开会,并且一再询问:
“你们能够保证没有问题吗?”
“可以保证,我们都是严格按照规程来操作的。”专家们纷纷表示。傅连暲也下了决心,将这个结果如实上报给了中央。
毛主席看过林总的检查结果后,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但彭德怀已经挂帅出征,毛主席也就不再追究。从爱护出发,毛主席手书了一首曹操的《龟虽寿》,既是对林总的善意批评,也是对林总的鼓励。
但对于这样的结果,林总却耿耿于怀,觉得傅连暲让自己在中央领导面前出了洋相,从心底里开始记恨傅连暲。
1966年政治风暴开始后,傅连暲开始遭到冲击,一大帮人几次闯进了傅连暲的家里,翻箱倒柜弄得一片狼藉,甚至傅连暲出版的两本书,被他们当成是吹嘘自己的“罪证”。
傅连暲知道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也开始意识到这场运动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因此傅连暲连夜给毛主席写了一封求救信,在信中他无奈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1934年你在于都病危时,我挽救了你的生命……希望你现在也能救我一命。”
傅连暲出生于福建一个贫苦家庭,为了生存,傅连暲从小就跟着父母入了基督教,并且有机会在教会兴办的学校接受教育。1911年,傅连暲开始正式学习医学,毕业之后受聘担任旅行医生,后在福音医院任职。
“五卅”运动爆发后,福音医院的外籍院长被反帝浪潮吓走,31岁的傅连暲被推举为院长。
1929年,毛主席率领红四军进占傅连暲的家乡。傅连暲同毛主席等红军领导接触后,觉得他们有真正的救世精神,提出将福音医院改名“红军医院”。毛主席拒绝了这一提议,他认为不改名更能够有利于帮助红军。
两年之后,毛主席率领红军再度打回傅连暲的家乡,并且安排傅连暲建立起一条药品运输线。在毛主席的建议下,傅连暲开办了护士学校,半年时间就为红军培养出60名医护人才。
1932年,毛主席在红军中的职务被撤销后,因病住进了福音医院。在养病期间,傅连暲经常和毛主席促膝谈心,对于共产党和革命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在毛主席的建议下,傅连暲决定将福音医院改为中央红色医院,并且带着医院举家搬到瑞金。
1934年,毛主席在于都连续高烧三天不退,随军医生束手无策,张闻天立刻请傅连暲到于都治病。听说毛主席病重,傅连暲二话不说背起药箱立刻出发,由于不会骑马,傅连暲就让警卫员给自己找来一匹骡子。
这是傅连暲第一次骑骡子,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整整一天一夜才赶到了于都。见到毛主席之后,傅连暲仔细诊断,大胆用药,第二天毛主席发烧的情况就有所缓解,第三天体温就恢复了正常。
毛主席感谢傅连暲救了自己一命,称赞他是“红色华佗”。可就是这个一生治病救人的“红色华佗”,在政治风暴期间却反过来请毛主席救自己一命。毛主席看过傅连暲的求救信后立即作出批示:
“此人非当权派,又无大罪,似应予以保护。”
尽管毛主席对傅连暲已经作出了批示,但傅连暲仍旧没有逃过受冲击的命运,傅连暲不但受到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也饱受摧残,但傅连暲始终坚持不承认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罪名”:
“我任何时候都没反对毛主席,也没有陷害之事。”
又经历了几次揭批之后,傅连暲悄悄吞下了一把安眠药,准备离开这个世界。妻子及时发现了他的异样,慌忙喊人将他送到了医院抢救。结果被救回来的傅连暲,在住院期间又遭到了无休止的揭批。
关于毛主席的指示,傅连暲并不了解,一直到半年后,傅连暲的妻子才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批示的内容,如此一来,对于傅连暲的冲击才有所收敛,但一切已经为时已晚,1968年3月,傅连暲含恨悄然离开了人世。
巧合的是,在39年前的同一天,傅连暲的福音医院住满了红军伤员。
1971年9月,随着蒙古大漠的一声巨响,国内的政治形势开始有所变化。傅连暲的妻子回到北京后,左等右等不见丈夫回来,便给余秋里写了一封信,向总后政委要人。
直到这个时候,傅连暲的妻子才知道丈夫已经在三年前去世。当看到火化证书上胡乱填写的死亡日期晚于火化日期时,傅连暲的妻子气愤地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世上还真没听过在死之前火化的怪事!”
经过多方查找,傅连暲的妻子始终没能找到丈夫的骨灰。傅连暲的遗物除了一块被损坏的表带,再无其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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