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13章的诸多问题,困扰到你了吗?本文对你有否帮助

问道化鸣 2024-04-02 04:22:33

《道德经》的“宠辱若惊”一章,千人千解,难能一致,即使是自诩古来“无一人说得他本义”,只是我“不欲得”的朱熹,也承认对此章“理会此章不得”。

《道德经》原文如下: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宠之,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也。及吾无身,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以寄天下矣;爱以身为天下,汝可以托天下(“贵爱”两句为传世文本)。

理解上存在下列问题:

1、“贵大患若身”,就是“重视大患像重视自身生命一样”吗?

2、既然是“宠辱若惊”,并且自问“何谓宠辱”,为何只对“宠”做出解释,而不解释“辱”?

3、对待“宠”,“得之若惊”很好理解,为何对待“辱”也会“若惊”?

4、“及吾无身,有何患”,就是“等我没了身体,也就没有了祸患了”吗?

5、“贵为身于为天下,若可以托天下矣;爱以身为天下,汝可以寄天下”,就是“贵身”“爱身”的人,才可以将天下交付于他吗?

先来看第一个问题:“贵大患若身”就是“重视大患像重视自身生命一样”吗?

老子说:“宠辱若惊,贵大患若惊”,很显然,这里的“大患”指的是“宠辱”带来的祸患。按照老子的思想,宠辱一体,福祸相依,所谓“宠辱”,其实本是一回事,只是人的价值判断与追求出了问题。

所以,王弼《老子注》云:“宠必有辱,荣必有患,宠辱等,荣患同也。”即宠辱两者“为一”,人们只是看到了这个“一”中,希望看到的一半。

正因为人们的价值追求发生偏差,所以人们喜欢“得宠”,恐怕遭遇祸患。而“得宠”却意味着同时遭遇祸患。

所谓“贵大患若身”,也不能简单地理解为“重视大患就像重视自身生命一样”,这句话本身就语法不通,且违背常理:即使是圣人,也不能不重视自身生命,这是基本常识,怎么可能对“大患”珍爱而呵护有加呢?

因此,“贵大患若身”只能是“贵身若大患”的倒装句,即“以自身为贵者,本身就是大祸患”。因为圣人若“贵自身欲利”而轻贱民生,则会导致“狎其所居,厌其所生”,“求生之厚”而“动之死地”,岂非“大患”乎?

把“宠辱若惊”的普适性指向“人君”的只有明太祖朱元璋等极少数人,这也是作为帝王的自知之明。

请注意:本章涉及之“身”不是“身体”,而是“自身”利益。

第二个问题:既然自问“何谓宠辱”,为何只对“宠”做出解释,而不解释“辱”?

老子之道“与物反”,大道的属性跟世人所追求的价值是相反的,人们总是在追求高贵而鄙视低贱,推崇美善而鄙视恶与不善,希望得宠而惧怕受辱。祈求福佑而忌讳祸患。

岂不知“高以下为基,贵以贱为本”,而美恶同根,是非同门,宠辱同出,福祸相依。世人都希望自己得宠为贵,失宠为辱,其实,宠辱为一,得宠与受辱只是认知上的差别,其实质确是一样的。

刘笑敢先生还有另一种说法:他认为老子之所以解释“宠”而不解释“辱”,是因为两者是偏义复词,如同今天所说的“质量”,是加上讲的是“质”,而非“量”。

第三个问题:对待“宠”,“得之若惊”很好理解,为何对待“辱”也会“若惊”?

老子既然自问“何谓宠辱?”又自答“宠之,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就是说:得宠与失宠,都“若惊”,既然如此,不如不得,而“宠”是“为下得之”,就是说,“宠辱”问题是权力“尚贤”给“为下者”带来的直接后果。

因为“宠辱为一”不分,所以“得宠”与“受辱”没什么区别。而“宠辱若惊”所指乃是偏义复词,重在强调“宠”而不在“辱”,所以也就没必要单独解释“辱”,且没有谁愿意“得辱”,也没有谁会对“失辱”感到“若惊”的。

由此看出:所谓“宠辱若惊”特指“宠”,即权力尚贤的问题,这与老子言说对象始终是权力者也是吻合的——老子只对权力者提出要求,权力者做到“无为”了,百姓自然会“自化、自正、自富|自朴”,即“无不为”。

第四个问题:“及吾无身,有何患"就是“等我没了身体,就没了祸患”吗?

这个问题之前反复讨论过,这也是普遍存在的理解误区,因为很多人把这个“身”简单理解成了“身体”或“生命”,你认为老子会那么违背常理吗?会那么“绝情”吗?

本章中的“身”就像“外其身”、“后其身”、“功遂身退”中的“身”一样,是指与权力相关的“切身利益”,如宠荣、功名、利禄等等。道理很简单,如果连身体或生命都没有了,他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何在?

你可能会说,道教、佛教以及儒家修身文化不都要求“无身”、“无我”、“忘我”吗?是的,那是宗教修身文化,而老子就自然现象揭示客观道理,他没有宗教修身文化思想。你若有那个信仰,可以那么认为。

但必须明确,那不是老子思想。有人以杨朱、庄子为例,认为传统道家也有类似的表达,那不是杨朱、庄子的观点,那是以文害意造成的误读。

为了杜绝大患,就得先放弃身体,这个道理在什么地方能说得通?那么,“我无为而民自化,自正、自富、自朴”的“无不为”,又如何实现?

所以,“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也;及吾无身,有何患”,只能是“吾(权力者)”所以有大患,是因为“吾”公器私用,以权谋私;若“吾”能像圣人那样“恒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无私无欲,在利益面前“外其身,后其身”,“不敢为天下(百姓)先”,又有什么祸患呢?

第五个问题:对于“贵身”“爱身”的人,就可以将天下交付于他吗?

老子说“是以圣人,自知而不自见也,自爱而不自贵也。故去彼取此”。

既然“自贵”与“自爱”两者要“去彼取此”,那就只能选取“爱以身为天下”,而放弃“贵以身为天下”。但楚简本和帛书甲乙本《老子》这两句争议太大,蒋锡昌云:“此段经文,诸家纷异,鲜有同者”,所以反复比较后,选用传世本《道德经》文本。

但传本原文与注文又出现了问题,比如王弼原文是传本,而其《老子》注文却与帛本、楚本一致,且将“贵”“爱”同等看待,似乎与“自爱不自贵”德思想相抵触。

查阅《道德经集注》及《正统道藏》数百种,发现将“贵以身……寄天下、爱以身……托天下”作为相对意义理解的,大有人在,比如河上公、成玄英、李荣、唐玄宗、李约、杜光庭、顾欢等人的理解方向。

李荣的注解最为简单明了:“太上贵德,不贵身。明王爱人不爱己”。贵身者可暂寄不可久托也。

河上公的注解最为靠谱:人君贵其身而jian人,欲为天下主者,则可寄而不可托也;人君能爱其身,非为己也,乃欲为万民之父母。以此德为天下之主,乃可以托身于万民上,长无咎也。

本章大意

下属得宠,就如同受到了惊吓一样,君王若以自身私欲为重来治理国家,那就如同拥抱着大祸患。

什么叫“宠辱若惊”?“宠”是上对下的恩宠,下属得到它和失去它,都会像受到惊吓一样紧张不安,这就叫做“宠辱若惊”;什么叫“贵大患若身”?君王之所以有大祸患,是因为以自身私欲主导施政。如果无私无欲,还会有什么祸患呢?

因此,自贵其身并能为天下人办事的人君,可以把天下暂时交付于他,但不可长生久视;只有自爱而不自贵,并能全身心辅助百姓自由发展的人,才能把天下托付给他而无咎。



0 阅读:4

问道化鸣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