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一年(1583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眼瞅着年关将近,远在陕西西安的秦王朱谊澏(音han)突然上疏为胞弟朱谊漶、庶弟朱谊(淄夕)及四叔朱敬(金勉)请封。按照最新版大明宗室管理条例《宗藩要例》的规定,作为以镇国中尉身份入继大宗的秦宣王朱怀埢子孙,朱敬(金勉)应当受封辅国中尉,朱谊漶兄弟更是只能受封最低等的奉国中尉。现在秦王违例奏请,不是给礼部增加工作量吗,既然你自个找不自在,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丙子……礼科都给事中万象春等言:‘万历十年题准《宗藩条例》,明开进封亲王,子孙除承袭外,其余不准加,封照原封世次授职。秦王陈乞事属违例。’礼部据例执奏如给事言。 上是之,仍谕:以后各王府再不许越例陈乞。”(《明神宗实录》)
那么,朱谊漶兄弟最终能否成功晋封呢?
孜孜不倦的为庶兄请封朱谊漶(音huan),生年不详,为秦靖王朱敬镕嫡三子,生母秦王妃吴氏。受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出台的《宗藩条例》所限,初封奉国中尉。万历十一年的奏请因礼部及礼科的激烈反对,以失败而告终。
可当朱谊澏于万历十三年(1585年)再次提出奏请时,明神宗的态度大变,不顾礼部的反对声浪,执意要晋封朱谊漶兄弟。当年十月,朱谊漶被册封为紫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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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四年,刚过弱冠之年的秦王朱谊澏薨逝,在位6年,朝廷赐谥曰敬。朱谊澏虽然已成婚5年,可没能留下子嗣。如此命运多舛的秦藩,在40年再次发生大宗绝嗣。紫阳王朱谊漶伦序第一,且作为秦敬王的胞弟,完美地满足了《宗藩条例》唯有亲弟、亲侄才可以袭封的条件。是故,他毫无疑义地成为下一代秦王人选。
万历十五年(1587年)四月,朱谊漶正式由紫阳王晋封秦王,原配安人韩氏晋封秦王妃。
安人是明代外命妇,也就是诰命夫人的品阶之一,明代外命妇的品阶为:一品二品称夫人,三品称淑人,四品称恭人,五品称宜人,六品称安人,七品以下称孺人。镇国将军为正一品,其余宗室爵位每降一级,职秩降一个大台阶,其正妻的品阶与其相匹配。是故安人对应的宗室爵位为最低等的奉国中尉。从正六品的安人,直升超品的秦王妃,可谓是一飞冲天。
朱谊漶袭封后,最为关心的是兄弟、子嗣的封爵问题,在位期间秉承父兄遗志,继续就郡王封号与朝廷进行长期的极限拉扯。其庶兄朱谊(淄夕)在朱谊漶受封紫阳王的同日,晋封镇国将军。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朱谊漶上疏朝廷,请求让朱谊(淄夕)更进一步,此举激起朝臣的激烈反对。
十二月初七,礼科都给事中薛三才等人以“滥恩非例”,将此事封驳。礼部接到勘核驳奏旨意后,也力挺薛三才,表示朱谊(淄夕)按例只可受封奉国中尉,晋封镇国将军已属违制,再想加封更是错上加错,请求明神宗给予驳斥,并申饬各藩不得妄请封典,违者交由礼部处置。
可明神宗以秦藩份属首藩,也就是大明第一亲藩地位特殊,理应尊崇,下旨批准朱谊漶所请,赐予朱谊(淄夕)郡王爵位,但只领奉国中尉的岁禄,“不为例”。
宗室晋封涉及府邸规格,府内人员配置等一系列礼制问题,与这些相比,岁禄只不过是个小问题。明神宗在这个地方避重就轻,自然不能让朝臣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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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薛三才在当月二十五日再次上疏辩驳,这次他说得更狠。表示当今天下宗室繁衍日盛,正是因为有制度约束才平安无事,所以我们要有法必依、执法必严。然后开始扯秦藩的血泪史,声称僖王朱志堩(音geng)、怀王朱志均、康王朱志(土絜)之间的兄终弟及,还可以用亲支传承来解释,但昭王朱秉欆(音shuang)以从侄的身份,宣王朱怀埢以再从侄的身份入继,论亲不属于亲支,论世则不得封王,论例亲支进封都不许加封,所以他秦王有什么道理给庶兄请封?何况此前荆藩、韩藩、益藩的加封请求,皆因与事例不合,通通被打回,就不怕他们有样学样?最后对明神宗的“不为例”之说,给予大加嘲讽:
“前沈府请封,曰:‘永不为例!’未几而秦府援之以请。今秦府请封亦曰:‘仍不为例!’安知不为后来地乎?虽曰靳其禄米,苐属虗名。然朝廷所惜者,名器。其可假而狥之耶?臣闻法行,有自禁行在先。乞将停寝秦封,以信制例于天下。则请谒自杜,约束可行,亦诸藩之福也!”(《明神宗实录》)
即便你薛三才说得再有理,可朕不要面子的吗?已经明令准许秦王请封了,现在因你一言而收回成命,算不算唾面自干?属不属于打自己的脸?是以表示:“业准秦封,自宜遵行。以后不许援例渎请。”
眼见朝廷为此争论不休,没个准信,次年三月朱谊漶再次上疏请封。薛三才再次跳将出来,高举《宗藩条例》、《宗藩要例》的旗帜,拿其中条款大力扇呼过去。奈何,明神宗已经铁了心要封朱谊(淄夕)为郡王,完全不听礼部尚书范谦等人的唠唠叨叨。
“且谊(淄夕)原封奉国中尉,今已超爵五级而加镇国将军,复非分妄干,长此安穷?随具疏参。上念首藩,准与郡封,而不给禄,且诏以不为例。事下礼部,尚书范谦复执旧制以争,力请停止。不听。”(《明神宗实录》)
当年四月,朱谊(淄夕)正式由镇国将军晋封崇信王,嫡妻安人李氏晋封崇信王妃。
为诸子请封诚如薛三才所言,朱谊(淄夕)晋封的后遗症很快显现。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正月,吉王朱翊銮援引,沈藩、秦藩的实例,为次子朱常汶、三子朱常(氵算殳)请封,最终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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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谊漶这边,也有得陇望蜀之想。
朱谊漶没有嫡子,庶子之中有史可查的共有五子:朱存枢、朱存机、朱存极、朱存楅、朱存檥。其中朱存枢为其庶长子,按《皇明祖训》规定,应当先授予相应爵位,待父王、嫡母年满五十之后再晋封世子。
朱存枢的初始爵位应当为奉国中尉。已经成功帮庶兄要到郡王爵位的朱谊漶,自然不甘让儿子们屈居最低等的奉国中尉。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他上疏为12岁的朱存枢请封。
署理部事的礼部左侍郎李廷机,对此表现出激烈地反对。他表示朱谊漶是《宗藩条例》出台之后入继的亲王,不可与父死子继正常袭封的亲王相比,其庶长子或先授予奉国中尉之位,或等到母妃年满五十无出之后直接封世子,不可以郡爵轻授。且《宗藩条例》出台后,包括秦藩在内共有九府属于小宗入继,这其中有三家只有庶子没有嫡子,若准了秦王的请封,其他两家必然会群起而效之,如此就会多出三家郡王,辈复一辈,王爵必然会泛滥。
然后,李廷机给明神宗算了一笔册封郡王之后的经济账,在他看来岁禄只是小头,大头在郡王相关的礼制支出:
“虽禄米只照原爵关支,而封一郡王,即有一郡王之银册、银印,又有郡王妃之银册,又有教授、典膳、民旗、民尉俸给供应等项银。今当内外公私万分匮竭之秋,臣部每为王府题覆极力磨勘细至,名粮不敢轻与。今此一事,不独秦藩,更有诸藩,不惟国典,尤关国计。”(《明神宗实录》)
最后李廷机以“以追封之恩报礼宜重,首藩之体作法宜端”为由,请求明神宗明谕秦王,要求他遵守法度。结果皇帝陛下直接给他来了个“不报”,也就是将奏疏留中。当然在礼部的反对下,朱谊漶请封的企图也没能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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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谊漶自然不肯罢休,又屡屡为此上疏,四年间“具疏七恳”。明神宗以其“情辞恳切,且属首藩”,于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三月,开特恩准许朱存枢受封郡王,下旨让礼部赶紧起来干活。
礼科给事中邵庶高举礼法旗帜,并提出“诸藩所观望者,唯秦而已。秦为戎首,以破例为例,则后之援例者且纷然,而未有已也例,为诸藩共守之法”将皇帝的意见封驳。结果明神宗“不报”。
次日,礼部尚书李廷机也上疏据理力争,在奏疏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表示“幸门日开,虽视为一时之权宜,而其末流有莫知底止者矣。毋使天下后世谓藩封之坏自臣等而始,是臣等所不禁为此喋喋也”。结果明神宗依然“不报”。
当年十二月内阁首辅朱赓也入场提出反对意见。面对汹汹舆情,明神宗虽然能以“不报”,进行无言的反击,可终究无法违逆大势。朱谊漶的奏请再次失败。此后朱谊漶虽然多次上奏。但都一一被驳回。
直到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朱谊漶与王妃韩氏都年满五十,朝廷才同意朱存枢受封秦世子,并选东城兵马副指挥张元祥长女张氏为秦世子妃。次年五月正式传制进行册封。
解决长子的身份问题后,朱谊漶又将目光投向其他几个庶子。天启二年(1622年)二月,在他的奏请下,明熹宗秦藩为“首藩”,特准朱存机等四人受封郡王爵位一世,也即这个郡王爵位属于非世袭封爵。即便如此,礼部依然拖着不肯办理,以至于明熹宗忍耐数月之后怒气勃发地下旨训斥礼部。
“(五月)戊午……礼部奏请册封岷王等王。得旨:‘秦王请封存机等郡爵,特旨已久,何不覆奏?著今岁同各府一并差官,后不为例。’”(《明熹宗实录》)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礼部在题覆中,声讨秦王朱谊漶“擅紊祖宗成法,滥开孽庶觊觎”,指谪皇帝企图以“一朝之特旨,易二百年来遵行之旧章”,要求明熹宗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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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熹宗接到礼部题覆一下子被气笑了,你们这群衣冠楚楚的大小臣工,个个都享受着恩荫,却有脸指责朕开特恩。册封秦王诸子为郡王属于特恩,难道“恩荫”就不是特恩了?怎么没见你们上疏严拒啊!所以滚回去给朕干活去,别再唠唠叨叨了。
双方你来我往中,处于弱势的明熹宗最终不得不低头,天启六年(1626年)四月,下旨让朱存机等人领受奉国中尉爵。
“先是,秦藩以中尉进封,其诸子例仍袭中尉,乃觊觎王爵,展转渎扰,至使其子三十婚配未举。又因进银助工,希如初请。礼部据例其覆。得旨:存机等俱照例封奉国中尉,准令选婚,不得复有他觊。”(《明熹宗实录》)
宗室问题秦藩因屡屡绝嗣导致宗王不多,可中下层宗室人数并不算少,人口一多事情也自然多了起来。
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九月,朱谊漶奏称本府宗室朱怀㙁、朱怀(革土)、朱敬鋻等人结成小团伙,无视法律,每每啸聚劫掠,请求朝廷参照越关奏扰事例进行惩处,将几人废为庶人,发配别省闲宅安置。获得明神宗支持。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正月,奉国中尉朱怀(走卷)“以毒父议辟子女”,被降为庶人。
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十一月,永兴王府奉国中尉朱敬錿(音hu)溺子成魔,因为儿子朱谊泸、朱谊溟与人发生冲突,当爹的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当街行凶,生生将另一方当事人葛朝凤打死。朱敬錿因此被废为庶人,禁住闲宅。朱谊泸、朱谊溟作为祸源,也被革去部分岁禄。
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十月,朱谊漶上疏朝廷,为镇国将军朱敬鐏等庶第一子等五十一名庶出未名宗室子弟请名。但礼部在勘核之时,发现其中存在重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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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为壮大宗室,对宗室的婚配约束较少,各级宗室的侍妾数量没有多加限制。可随着宗室人口的暴增,为延缓宗室增长速度,朝廷开始限制宗室成员的配偶数量,比如郡王年满30没有嫡子才可以纳妾,比如将军一级只能纳两名妾侍等等。违例所纳之妾被称之为滥妾,也就是没有名分的妾,不登宗室谱牒,所生子女也不被承认宗室名分,不予赐名、赐爵,自然也没有岁禄可领。
朱谊漶这次所请的五十一名未名宗室,全是私婚滥妾所生,最显著的是朱敬鐏的正牌庶长子已经获得赐名,可秦王奏疏中又冒出一个庶长子。估计滥妾所生之子才是朱敬鐏真正的庶长子,但因为身份问题长期无法请名,故给正牌妾侍所生之子按了一个庶长子名头进行请名。
礼部尚书李廷机为此上疏弹劾秦王朱谊漶企图蒙混过关,属于典型的“谩欺朝廷”,要求问罪秦藩长史及相关郡王府的教授。
“臣部于宗室名封一事,年来振刷不遗余力,查理不淹时刻,宗室似觉称便。而间今所苦者,顾在彼中。盖诸藩王固多贤者,但不胜其左布刁难勒掯,以及长史、教授之需索,宗室苦之而不敢言。臣部知之,而不敢禁。更得天语严饬,苏其困苦,仁至义尽。古棠隶行苇之风也。”(《明神宗实录》)
次年正月,在李廷机的力促下,明神宗判秦藩长史高荐、廖惟俊,教授杨可教等人辅导失职,下旨对他们处以夺俸半年的惩戒。
当然秦藩宗室也不都是只干坏事,不干正事的。明神宗为增加内库的内帑,向各地派太监征收矿税银,此举虽然对国家财政不无补益,可也在一定程度加剧了社会动荡。永寿王府中尉朱怀(土败)等人曾就此问题上疏朝廷,称矿税害人,令百姓有刺骨及心之痛,请求罢免。结果没等来罢免矿税的诏令,反而等来了革爵禁锢的惩戒。
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九月,在秦藩宗室朱敬(金丞)、陕西抚按李起元等人的求情下,朱怀(土败)等人才得以恢复原爵。
宠幸承奉,对抗朝廷讲完宗室问题,再提下朱谊漶在位期间的其他表现。
盐引一直是宗室的一大福利,常常有藩王打着各种旗号奏讨盐引。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十一月,朱谊澏上疏朝廷,请求依照周、晋二府之例,增给秦藩盐引数量。对此明神宗没有同意,不过还是通过增给本色的方式给予了补偿。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五月,朱谊漶的奏疏被查出“字画太细”,也就是字写的太小,不合嘉靖八年体式,遭到朝廷的严厉申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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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八月,因辽东局势严峻,朝廷又陷入财政破产边缘,无力应付军事需求,只得开征辽饷,各藩王也纷纷献银助边,其中秦王朱谊漶捐禄三千两。
同月,朱谊漶又贡马四匹,用以庆贺万寿节,也就皇帝的生日。明神宗“嘉纳之”。
天启二年(1622年),辽东经略熊廷弼与巡抚王化贞围绕军事部署问题,爆发激烈冲突,经抚不和导致辽西溃败,明军一泻千里,山海关外几乎不为明朝所有。为守住榆关以护卫京师,在袁崇焕的建议下明军采取进取政策继续经营辽西。各藩为此纷纷助饷,其中秦王朱谊漶捐银一千两。礼部提议按照惯例对助饷的各藩给予嘉奖,被明熹宗以国事艰难为由所拒。
“礼部请照例遣官赍敕褒谕。仍行文该布政司,备办彩币羊酒行礼。唐府捐助独多,宜特与<监-皿立>坊,以彰朝廷褒礼亲藩至意。上曰:‘各王府捐金助饷,理当专官褒谕,但今驿路烦苦,日议节省。这敕谕免差官,候各府赍奏来附回。仍著该地方官敦致行礼。各藩方急公忧国,当体朕宽纾民力至意。’”(《明熹宗实录》)
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六月,“火起归极门,延至皇极等殿”,损失惨重,三大殿再次被付之一炬。鉴于紫禁城的地位,明朝随即对其修缮复建和新建。这是继正统、嘉靖之后的第三次紫禁城大修。限于财政问题,此次重修历时长达20年,直至天启七年(1627年)才完工。在此过程中,宗王多次捐献助工银。
天启六年四月,秦、晋、周、郑四藩同时捐献助工银,其中秦王朱谊漶捐献一万两,明熹宗按例给予了嘉奖。
“乙亥……各王府进助工银。秦王一万两,周王一万一千五百余两,晋王四千两,郑王二千两,宁化王二千两。上俱慰嘉之。”(《明熹宗实录》)
朱谊漶这么积极,应当与其孜孜不倦地在为儿子求取郡王爵位有关,他献银的同时,又以朱存机兄弟的名义捐献助工银五千两。此举换来的结果,在“为诸子请封”一节末尾已经提到过,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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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谊漶身上最大的问题为宠幸秦藩承奉张清,甚至不惜为其违法乱纪行为站台撑腰。
天启元年(1621年)七月,陕西巡抚吕兆熊上疏弹劾秦藩承奉张清,称他侵吞草场多达万顷,侵占军丁达一百五十名。这个数量比一般亲王的庄田都要庞大。是以吕兆熊派本地官员赵守呈前去彻查。结果张清仗着朱谊漶给自己撑腰,完全无视官府威严,竟纠集党羽私设刑堂,对赵守呈严刑拷打,致人死亡。吕兆熊无法,只能上疏上朝廷求援。
天启三年(1623年)十一月,刑科给事中解学龙在《疏陈四事》疏中,再次提及秦藩承奉张清的恶行,可见在朱谊漶的庇佑下即便两年之后,犯下杀官重罪的张清依然逍遥法外。
“其一承奉诸人之作恶稔奸,不可久抗明旨。承奉张清倚秦藩三窟,凶锋毒焰,罄竹难书。该省抚按执法破奸,而该藩庇邪抗旨无人臣礼,又擅置总理府私署理刑官,以鳄宗西堂,虎踞其间,恣为吞噬宗民,如在汤火中矣。则张清亟当遵旨问拟具奏,立置诸法,斯保全爵位之善道也。”(《明熹宗实录》)
朝臣称远在西安的秦王朱谊漶“无人臣礼”,可见张清之事影响之大。明熹宗批复“秦府事已屡有旨”,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将张清绳之以法。
阿越说朱谊漶的生卒年兼不详。其庶长子朱存枢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晋封秦世子,可见此时他已年满50岁,由此推测应当生于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左右。《明史·诸王表》称他死于万历年间,但《明实录》中天启年间都有它的活动记录,故《明史》的记载明显存在问题。由《大明秦世子暨妃张氏合葬圹志》及《大明宗室秦景王圹志》这两方出土的秦藩宗室墓志推测,朱谊漶应当薨逝于崇祯十年(1637年)左右。因此朱谊漶的寿数当在70上下,为秦藩最长寿,也是在位时间最长的亲王。
朱谊漶去世后,朝廷赐予的谥号为肃。谥法“刚德克就曰肃”、“貌恭心敬曰肃”。这明显是一个美谥,可就朱谊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名实难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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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藩后期应该没多少郡王了吧
秦王世家终于快说完了
秦王家还有一篇,接下来该美须髯多智术的晋王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