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一群阿富汗士兵正在与武装分子激烈交火。一名士兵打光了子弹之后,伸手从背包里摸出了一个新弹夹。可就在这时,新弹夹竟然毫无征兆的碎成几块,里面的子弹散落一地!
战斗结束之后,这位士兵仍然对刚才发生的怪事心有余悸。毕竟战场之上,生死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如果这个新弹夹在他与敌军短兵相接的时候碎裂,那恐怕自己就活不到这个时候了。
于是,这个士兵不敢怠慢,决定好好排查一下弹夹的安全隐患问题。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大开眼界:根据调查,他们领到手的这一批军火,不但弹夹一捏就碎,而且子弹质量也非常堪忧,从子弹身上携带的参数来看,有的甚至是1966年制造出来的“老古董”,比他们的岁数还大,如今实在是不多见了。
愤怒的士兵们随即告知了给他们军火援助的美国,想要个说法。而调查结果一出来,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谁都没想到,堂堂美国国防部,竟然找了一家皮包公司,花了3亿美元来采购武器。
今天我们就来和大家聊一聊,这家皮包公司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能获得美国国防部的订单,而他们又是从哪里,搞到的这批古董军火的呢?
众所周知,美国在中东布局很深,为了打造“石油美元”的霸权,在中东可以说是四处插手。2001年,阿富汗的组织制造了911事件,美国以复仇为名攻打阿富汗,捎带手也把伊拉克的萨达姆政权给推翻了。
然而接下来,美国就陷入了“治安战”的泥潭之中。广袤的中东大地上,一波波的游击队可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让美国驻军和他们扶持的“政府军”十分头疼。
为此,从2003年开始,美国五角大楼每年都会拨款数十亿,用于培训和装备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军警部队。而其中,枪支弹药的采购自然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比重。毕竟像阿富汗这种国家,用苏制武器更顺手一些,而这种武器美国是不产的,所以只能从别的军火公司购买。
而给美国提供“古董军火”的AEY公司,其实是一家彻头彻尾的皮包公司,实际干活的,只有公司总裁埃弗拉姆·蒂维洛利,和他的合作伙伴戴维·佩豪斯两个人。那么,他们是如何跟军火生意打上交道的呢?
主导这笔订单的人是埃弗拉姆。此人出生于1985年的以色列,是个犹太人。他从小就性格顽劣,不好好学习,在社会上认识了很多的问题少年。
好在埃弗拉姆的家庭还算比较富裕,埃弗拉姆的日子虽然过得浑浑噩噩,但是成年之后,家里还是给他找了份工作,叫他去叔叔在美国开设的公司打杂。
埃弗拉姆叔叔的生意,是“经销军用和警用装备”,说白了就是做中间商,倒卖军警装备赚取差价。埃弗拉姆有了这层见识之后,就开始琢磨起了更大的盘算:倒卖军警装备没法发财,想挣大钱,还得去尝试一下军火生意。
于是,在一次葬礼上,埃弗拉姆找到了他以前的好兄弟戴维。此时的戴维,生活上并不是很好,正在一家推拿店给人做按摩,生活比较拮据,所以他无所顾虑,干脆入了伙。
而埃弗拉姆寻找军火的途径,其实也是他叔叔的那一套,只挣差价,自己并不生产军火。
但问题是,做军火生意,人脉、财力都得广,埃弗拉姆之前掌握的客户和货源,基本都是需求弹药、防弹头盔这种军警装备的“小生意”,像迫击炮、自动步枪这种大件装备,他还是没门路的。
不过,在美国,“军火生意”的公开门路有很多。毕竟,美国年年打仗,对武器的需求不会少。而美国法律规定,军方采购武器需要在网上公开招标,以表示没有暗箱操作。
当然,这个门路看起来既美好又公正,但实际上想想也能知道,像那种又能挣钱又不费力的军火订单,是肯定轮不到埃弗拉姆这样的公司的,基本上第一时间都被大公司抢走了。不过,埃弗拉姆眼光很精准,最终,他还是抢下了一个60万美元的单子。
只是,对于埃弗拉姆这个档次的军火商来说,他能抢到的大单子多半不是什么好活儿。而这单生意的确如此,它要求将一批意大利产的武器,押送给驻扎在伊拉克的美军。这笔生意看起来只需要跑跑腿,但实际上,因为意大利在伊拉克战争中是“中立”的,不向伊拉克军售武器,所以这笔单子想要做成,实际上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埃弗拉姆无所谓,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涉及到人脉和金钱,麻烦就麻烦一点吧。于是他将其抢下,然后打算将这批军火从意大利转送到约旦,再从约旦送进伊拉克,虽然要多掏一笔运费,但是跟这笔订单的高额利润比起来,也算不上什么损失了。
然而,当他们把货物押送到约旦时,意外还是发生了:约旦海关把军火给扣押了,理由是他们公司的军火经营许可证到期了。要是再补办一张,怎么也要六周的时间,到时候就违约了。他们不光要搭上巨额的违约金,还会被美国封杀,军火这一行就别想做下去了。
埃弗拉姆和戴维没了办法,只好走地下通道。求见了一个地头蛇,又是送礼又是交钱,好话说尽,只求他能疏通一下门路,让约旦当局在两周之内把他们的证件办好。
而那个地头蛇不知是神通广大,还是信守承诺,虽然没让当局把许可证加急办好,但竟然把他们的货物给弄出来了。而接下来,埃弗拉姆他们就只能自己开车,把军火押送到伊拉克境内了。
事到如今,埃弗拉姆和戴维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一笔订单没人会接了。
但富贵险中求,二人最终决定,亲自带着枪,顶着枪林弹雨送货。
这一趟旅途,可以说是十分惊险。伊拉克当时秩序崩溃,遍地都是武装人员,看见给美军送军火的车辆,自然是一路追杀。幸好就在他们即将被包围时,美军直升机出现在视野之中,救下了两人。
就这样,两人终于完成了订单,挣到了巨额佣金,还因为其舍命送货的英勇行为,给美国军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以说是人脉、金钱的资源全都打开了。
至此,埃弗拉姆和戴维算是搭上了顺风车,成了小有名气的军火商,接的订单也大了起来。甚至连俄国都跟他们直接合作过,消化那些即将过期的苏系武器。
而在与美国国防部打交道的时候,埃弗拉姆也算摸清了五角大楼的套路。这些人对伊拉克、阿富汗战场上的武器采购标准,有一个占比非常大的指标,那就是价格。基本上只要军火报价低,他们都是闭着眼睛直接同意的。
五角大楼多少还是有点看不起“治安战”,觉得没必要给士兵装备那么好的武器,基本质量过得去,能打响、不炸膛就可以了。
对于那些自己研发的军火大厂来说,让他们给武器降价或者降低武器品质,绝不是容易的事,这相当于砸了自家招牌。
但埃弗拉姆这种中间商,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只要找到报价足够便宜的货源,那他们军火的价格自然高不到哪里去。而五角大楼正好看上了埃弗拉姆那低廉的报价,也不管货物品色如何,直接照单全收。
终于,在2007年,埃弗拉姆他们又争取到了一个3亿美元的大单子。
这笔订单是配给阿富汗政府军的,需求是1亿发AK-47的子弹,还有其它苏系军火。美国不产AK-47,所以他们就按照惯例,继续把订单挂了出去。
埃弗拉姆对这笔生意心花怒放,但能一次性拿出1亿发子弹的货源地,可真的不好找。
然而就在埃弗拉姆和戴维一筹莫展之际,他们在赌场认识了一个叫亨利的军火商。这个亨利是个神通广大、门路众多的商人,但他犯了事,不能与美国政府进行任何商业往来,所以他找到了埃弗拉姆,希望合作。
而这位亨利先生的货源地,在懂行的人看来,简直是合情合理。那个地方就是前苏联阵营的国家阿尔巴尼亚。
曾经有人如此形容阿尔巴尼亚,“碉堡比人还多”、“武器比星星还多”。这个国家在冷战时期狂热不已,整日屯枪、修碉堡,时刻想着推翻西方国家。结果冷战稀里糊涂的结束了,这个国家才发现,自己除了遍地的苏系军火,一无所有。
所以,亨利从这个号称“世界上武器最多的国家”那里,买来1亿发AK-47的子弹,是非常正常的选择。但问题是,埃弗拉姆等人从亨利那里拿到货之后发现,这一亿发子弹很多都是冷战时期生产的,其中比较早的甚至能追溯到1966年。这些生产日期,是弹药箱上明码登记,糊弄不得的。
当然,埃弗拉姆和戴维本人对这批子弹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到时候又不是他们去开枪。但是作为“甲方”的美国,真的能承认这些子弹吗?
对此,埃弗拉姆思索一番,最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直接把子弹的外包装拆掉,用透明袋子把子弹包起来,这样一来,大家只能看见一颗一颗的子弹,不仔细看个别子弹身上的参数的话,完全不知道它们的来路。
就这样,埃弗拉姆不但成功隐去了子弹的原产地和生产日期,还因为不用携带沉重的弹药箱,省掉了300万美元的运费,简直是大赚了一笔。
可谁知发货的时候,埃弗拉姆得到了一个消息。这个给他们牵线搭桥的亨利先生,也不是做慈善的。他从阿国购买子弹时,是2.5美分一发的单价,结果卖给埃弗拉姆时,却把子弹单价调整到了一美元一发,直接赚了3倍的利润。
对于这一手,和埃弗拉姆合作的戴维觉得,就这样吧,人家有门路,这钱赚就赚了。可埃弗拉姆却是那种“看别人挣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的人。他思来想去,实在是过不去这道坎,又觉得亨利是个有门路有背景的人,惹不得,就欺负一下那些替他重新打包子弹的普通工人吧。
于是,埃弗拉姆直接克扣掉了那些工人的工资,共计十万美元。
省了300万美元运费,结果连10万美元的工资都不肯发,埃弗拉姆的“抠门”也算是到了一种境界。
然而,这些工人也得养家糊口,一见埃弗拉姆明目张胆的克扣工资,直接把他们的糗事举报给了FBI。
正好,当时阿富汗前线,政府军对这批子弹的“用户评价”也反馈来了,其体验可以说是糟糕无比。于是,美国干脆就把埃弗拉姆和戴维给抓了,连同他们创办的那个AEY的皮包公司也被查封了。
从前面可以看出,做生意这件事基本就是埃弗拉姆在主导,戴维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很少。所以最后,埃弗拉姆被判刑四年,戴维只被判了七个月。但不管怎样,美国对于阿富汗前线的重视程度,从这桩案子里,可见一斑。
或许,2022年,美国宣布撤军阿富汗后,政府军在武装分子的打击面前兵败如山倒,连给美军一个体面退场的时间都没有争取到,这一切的祸根,早就在2007年的这桩军火案中就能体现出来一些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