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大漠狂龙传》第二百四十一章擒贼擒王

刀白说小说 2024-12-29 06:08:56
前文有述,那无名剑士乃是濮阳子鱼的属下赵廷光,他早年拜无极剑大宗师杜冶子为师,学成剑法后投奔濮阳子鱼,和濮阳子鱼另一个属下不忍头陀是一正一副的搭档。无极剑派立派不久,无极剑法在江湖中知道的人不多,因此凌天元和逐鹿青鸾鏖战许久,都没看出他的武功路数,加上毋丘良的遮掩,在快如闪电的对垒之下,逐鹿青鸾一时也没看出他的师门来历。不过时间一久,逐鹿青鸾和凌天元渐渐占据上风,逐鹿青鸾偷空一看,终于看出了一点端倪。逐鹿青鸾的父亲逐鹿擎元是大隐于世的剑法大师,逐鹿青鸾自小受到父亲的悉心教导,见识比丈夫凌天元还更广博,她看出了赵延光的来历,赵廷光也已看出她的家数了。 逐鹿青鸾和赵廷光的区别,是赵廷光剑法虽高,却囿于古板,不知变通;逐鹿青鸾则是广纳博采,吸故纳新,剑法不依古谱,一钩一剑,奇正相生,杀法诡谲多变。四人捉对厮杀,转瞬斗了三四十回合,剧斗中赵廷光剑尖一点,刺向逐鹿青鸾肩胛琵琶骨。琵琶骨在肩臂之间的凹陷处,按说赵廷光的剑朝逐鹿青鸾这个方位刺来,她是非闪避不可。赵廷光的剑势封住了逐鹿青鸾的去路,不论逐鹿青鸾躲向哪一方,赵廷光都可以将他她刺伤甚至杀了她。琵琶骨一碎,她就算不死也是个残废了。 岂料逐鹿青鸾不仅剑法卓绝,胆色也不比男子差,在这关键时刻她长剑一挥,不退反进,一招“玄鸟划砂”,金钩横截赵廷光的手腕。赵廷光果然不敢和她硬拼,须知琵琶骨受到损伤,还有千年续断可以培补,手腕关节受伤,那是终身残废,没什么药物可以治得好的,这对于练武的人而言,和伤害性命几乎相差不多。赵廷光不敢两败俱伤,不能不急忙变招自保为上。 就这么略一犹疑,逐鹿青鸾剑光过处,已把赵廷光的衣袖削掉一幅。还亏他功力深湛,缩手又快,否则只怕一只手掌都要给削了下来。 信亲王在众侍卫的环护簇拥下,见王府侍卫抵挡不住七条大虫,己方转眼之间死伤枕籍贯,不禁十分恼怒,正想下令调派更多人手,忽听外面的侍卫大声叫道:“龙象上人、濮阳公子和尊胜法王谒见王爷!”但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披着红色袈裟,陪着一位青年公子和尊胜法王缓缓走来,混乱中王府内院到处挤满了人,但那和尚和青年公子身形所到,也不见他们伸手推人,那些挡在身前的侍卫便似潮水一般,纷纷向左右退开,本领稍弱的更跌倒地上,显然还来不及让路,便给那和尚发出的无形潜力推开了。这种上乘的“千跌秘术”给无忌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吃惊! 但听那青年公子哈哈笑道:“无忌兄,转眼十年不见,我兄风采依然,真是可喜可贺!”和龙象上人并不举步飞驰,但晃眼之间,便到了无忌跟前,这时无忌正要施展杀手,剑挟劲风,向濮阳德猛袭,龙象上人转瞬插了进来,长袖当中一拂,濮阳德倒纵出一丈开外,无忌也身形微晃。只听信亲王大声笑道:“上人,你也出来了?你看这几个叛逆杀了本王这么多的手下,请你和濮阳公子替本王将他们统统抓下,明正典刑!” 龙象上人合掌道:“王爷稍安勿躁,待贫僧看看再说。”他上下打量无忌一阵,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冷冷向无忌说道:“谁有这样高明的本领,杀害这么多的王府侍卫?你的胆子真大!”信亲王说道:“上人,此人只许生擒,不可伤他性命,本王留他还有别的用处!”无忌哈哈笑道:“信亲王贩毒害民,有不臣之心,阴谋反叛,早已够得上灭族之罪,我苍域修罗劝你们还是早早逃命,免得误了卿卿性命!”声音震动屋瓦,四面八方,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这句话的用意,前半部分当然是揭露信亲王贩卖鸦片的狠毒和意欲谋反的心思,后面那一半,则是有两重意思,一是把信亲王谋反的企图说出来,二是以“苍域修罗”的威名震慑众人,叫那些闻风前来增援王府的御林军知难而退。 前文说过,信亲王是乾隆诸弟中最得宠的一个,信亲王府靠近皇城,离皇帝所居的紫禁城近在咫尺,信亲王府有一点点动静,御林军和九城兵马司的人立刻就会知道。此时信亲王府中已来了不少御林军,王府门外,九门提督正督兵将王府外围包围得水泄不通,无忌他们插翅难飞。殊不知无忌要的就是人多势众,否则信亲王谋反的风声他无法散播出去。前来王府的多是皇帝身边的近卫御林,御林军中也有很多皇帝一手提拔培植的效死之士,他们听见无忌说话,不禁心头暗惊。 这些人都是见过风浪的人,一个个面不改色,心中已是打起自己的小九九,包围的圈子似紧若松,不是信亲王府的人已是不愿拼死上前。后来无忌的话叫这些人传播风声给乾隆知道,信亲王给乾隆叫到养心殿夹层的秘殿中用白绫绞死,火化其尸,抛骨荒野,不许树立墓碑,那是信亲王的下场。此处聊记一笔,亦可见乾隆惨刻寡恩、生性凉薄之本性。 说时迟,那时快,龙象上人喝道:“黄口孺子,妖言惑众!你们全部退下,待贫僧亲自拿他!”双掌一错,劈面就是一掌。他暴怒之极,那一掌掌蕴风雷,力可推山,无忌身形飘动,右手食中二指,眨眼之间连袭龙象上人十三处大穴。龙象上人心中一凛,他一掌拍出,竟没有触到无忌的衣裳,只听“噗噗”两声,龙象上人左腰和背上两处穴道已分别给无忌的指尖点了一下,半身一阵酥麻。 龙象上人怒吼一声,左掌连环拍出,用的是刚猛无极的重手,他内功已练到差不多近似“金钢不坏”的境界,虽被无忌点中两处大穴,也不过身子微微一晃而已,丝毫没有伤害。无忌见他这一掌有如迅雷击到,无法躲避,不假思索,伸掌硬接,双掌相交,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无忌给他震退数步,而龙象上人也手掌发麻,心头一阵气血翻涌,瞬时之间,脸色三变!龙象上人是萨满教教主,比满洲第一高手尊胜法王的武功还高几分,寻常之人难于望其项背,想不到只交了一掌,就几乎在无忌掌下折戟! 信亲王也是练过武功的人,高手对阵,孰优孰劣他多少也能看出一点,见龙象上人脸色骤变,急忙喝道:“将这几个人全部拿下!”王府侍卫和御林军纷纷拥上,无忌哈哈大笑道:“我苍域修罗要来便来,要去便去,龙潭虎穴,亦是等闲视之,就凭你们留得住我么?”大袖连挥,啪啪两声,将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甩出丈外。说时迟,那时快,龙象上人身形一起,倏然扑来,青阳子长剑一挥,从旁刺他寸关尺脉,龙象上人手腕一翻,飞脚踢去,青阳子趁他换招,脚步一滑,头也不回,身后的两个王府侍卫便给他肘锤撞晕。龙象上人一击不中,侧身绕步,又抢上来,凌天元接着判官笔一点,但听“噗”的一声,凌天元凌空飞起,在半空中接连翻了两个筋斗,落到一群侍卫中间,双笔起落,周围七八个侍卫都给他判官笔划伤,凌天元哈哈大笑,与逐鹿青鸾并肩,向前直闯。 原来龙象上人用的是金刚掌力,凌天元则是用的是铁笔截脉,龙象上人在满洲隐居数十年练就“金刚不坏之躯”,哪知凌天元功力虽不及他,他的铁笔却是横练硬功的克星,力可开金裂石,闭穴截脉,尤其对刚猛外家掌力有效。笔掌相交,龙象上人心头大震,半身酥麻,凌天元也给他的掌力震得飞了起来,双方换招,都吃了点亏,可说不分上下。 龙象上人真气一运,解了凌天元的铁笔截脉,喝道:“濮阳德,你去捉其他叛逆,尊胜法王,咱们两面合围,绝不能让苍域修罗生离此地!”招手从门徒手中接过禅杖,拦住无忌的去路。觉生戒刀一晃,笑道:“你是沙门弟子,贫僧也是沙门弟子,贫僧这个沙门弟子是如假包换,不知你这个沙门弟子真假几何?你想抓苍域修罗,先问过贫僧手里的戒刀吧!”一口雪亮戒刀吞吐抽撒,飞舞盘旋,俨如银龙夭矫,但听叮叮当当金铁交鸣,转瞬之间连劈十几刀。 龙象上人虽是一教之主,毕竟不在江湖走动,对中原武林的门派家数不熟,给觉生海雨天风一般的快刀,杀得连连后退。觉生孩提时开始练武,戒刀刀法是佛门真传,苦练数十年,真是如臂使指,不论宽敞之地、狭窄之处都可运用自如,王府内虽然到处都挤满了人,但他在人群间隙里向龙象上人猛攻,飘忽如风,刀到人到,见影而不见人,左面一兜,右面一绕,似东实西,似南实北,移步换形,来去如电,王府侍卫虽多,也拦他不住! 濮阳德见势不好,他本是奉命要去阻截青阳子、觉生、凌天元和逐鹿青鸾的,见王府侍卫拦不住觉生,生怕伤了信亲王,只好先赶上前去对付觉生。觉生已知他剑法了得,一刀劈翻一个侍卫,把濮阳德阻了一阻,迅即一刀,刀尖点向濮阳德的胸口,他在以寡敌众,形势非常紧张的情况下,用刀尖刺穴竟是不差毫厘。濮阳德赞道:“少林刀法,果然名不虚传!”长剑霍地一劈,当的一声,火光乱闪,双方都讨不了便宜。觉生身形一闪,眨眼之间,连攻濮阳德三刀,濮阳德剑法展开,把全身护得风雨不透。 觉生的刀法虽然凌厉,却也无隙可入。觉生心想:“濮阳世家随便出来一个人已是如此了得,看来日后要把他们连根拔起,殊为不易!”以他的功力而言是稍逊濮阳德一筹,但非到百招之后,难于分出胜负,在这样情形之下,觉生岂肯恋战?他眼光一瞥,见前面无忌离信亲王所处的位置已然不远,立即移步换形,避强击弱,连伤了几名王府侍卫,王府中人实在太多,自相拥挤,濮阳德有所顾忌,反受牵制,拦不住觉生和青阳子,不久,觉生和青阳子已是和无忌他们会合一处,濮阳德紧跟着追了上去。 这时,无忌一马当先,把信亲王和护卫他的王府侍卫越逼越往里退,里面是王府的花园,侍卫和御林军堵塞了各处通道,龙象上人与尊胜法王忙忙抢过前头,终于越过众人,拦住了无忌的去路。龙象上人大喝一声,袈裟一展,好似一团红云向无忌当头罩下,无忌刚才以指换掌,虽未吃亏,也没占到便宜,但他知这是龙象上人轻敌所致,论到功力深厚,自己略略不如龙象上人,见龙象上人猛扑而来,当下一个“陆地飞腾”向后倒纵,哪知龙象上人如影随形,一声叱咤,跟着也腾空飞了起来,挥掌凌空拍下,声声怪笑,刺耳之极。 无忌身形如箭,忽地反手一指,劲风嗤嗤,点他掌心。龙象上人这一掌若然拍实,无忌固非受伤不可,可是龙象上人也必被无忌的混元指点中掌心,功力尽散,能不能保住性命,那还两说。龙象上人领教过无忌的指掌重手,自己虽练有“金刚不坏”,这样凌空硬接,无可借力的之下也不易抵挡,他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武功已到能发能收,随心所欲的境界,心念一动,倏然跃开。龙象上人取出随身所带的一把拂尘,乘无忌立足未稳,拂尘一展,向无忌迎面拂去。 这把拂尘是白金丝特制而成,能刚能柔,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武器,又便于随身携带。但见一招拂尘迎面散开,千丝万缕,一齐罩下,尘尾虽是极柔之物,但龙象上人内力所注,尘尾化成了无数利针,刺向无忌面孔、前心,狠辣之极,龙象上人料无忌武功虽高,也难防备。哪知无忌已穿上了明月带来的乌金蚕丝护身软甲,对龙象上人的拂尘浑然不惧,就在间不容发之际,无忌忽地张口一吹,尘尾飘飘,有如柳絮随风,登时全部散开。说时迟,那时快,无忌反手一掌,“砰”的一声,击中了龙象上人的身体。两人都是顶尖角色,掌风起处,砂飞石走,其他侍卫只有旁观的份儿,哪敢插手? 另外一边,尊胜法王却拦住了逐鹿青鸾和凌天元夫妇,尊胜法王一到,王府侍卫两边让开,尊胜法王哈哈长笑中右掌一穿,使出大擒拿手硬抢逐鹿青鸾的宝剑,逐鹿青鸾反手一剑,但听“铮”的一声,宝剑给他弹得歪过一边,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尊胜法王手掌已拍到逐鹿青鸾酥胸,逐鹿青鸾拼了全力,左钩猛击,右手宝剑一翻,同时疾刺尊胜法王小腹,只听逐鹿青鸾大叫一声,虎口竟然震裂流血,凌天元方道不妙,却听“咕冬”一声,逐鹿青鸾已倒在地上。原来若论功力,尊胜法王比逐鹿青鸾略胜一筹,对逐鹿氏的武功也大致有所了解,逐鹿青鸾和他硬碰硬接,当然会吃亏了。 逐鹿青鸾伤得不轻,左手虎口破裂,只剩一条手臂好用,王府侍卫趁势四下围来,逐鹿青鸾咬紧牙根,拼死血战,仗着一口真气不散,又杀几人。王府侍卫见她如此悍勇,不敢过份逼近。但逐鹿青鸾自己知道手掌伤得太重,气力衰竭,恐怕无法突出重围。凌天元在妻子身边挥笔死战,不一会也受了好几处刀伤剑伤。他们夫妇一受伤,青阳子和觉生失去帮助,转眼之间就给王府侍卫和御林军分作两处困住,无法脱身。 无忌牙关一咬,竟使出了戒日神功中奇诡无比的的修罗剑,在和龙象上人对敌的同时抽空连连刺杀围困的侍卫和御林军,帮逐鹿青鸾夫妇和青阳子觉生脱困,龙象上人恼羞成怒,紧紧缠斗,步步紧逼。正在危急之际,黑暗中人影晃动,有人叫道:“王爷休慌,属下护驾来了!”信亲王身边的侍卫和御林军越杀越少,正在惊慌,不知是谁不顾生死前来护驾,心中大喜,叫道:“好,擒拿叛逆,官升三级!”话犹未了,那人倏地到了他的面前,忽地一声冷笑,说道:“我不要升官,却想王爷赏赐别的!” 信亲王蓦地一惊,叫道:“你,你要什么?”那人把手一扬,一支金镖电射而出,信亲王做梦也想不到来人是冒充自己人,两者距离又近,如何躲闪得开?他身形刚刚转了个圆圈,只听“嚓”的一声,金镖已插进了他的肩膀,紧跟着喉头一凉,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横在脖颈之间,喝道:“狗王,想活命就叫你的人通通给我退下!”剑光一闪,长剑把护在信亲王身边的一名王府侍卫一剑刺杀,前心插入,后心穿出,鲜血糊上了信亲王的右脸! 原来那人是恶来。无忌在进入地道时,心中忽地一动,对恶来说道:“你轻功尚佳,又熟悉王府道路,不如你先去潜伏,见机行事如何?”恶来一笑道:“君之所想,亦我之所想,兵行诡道,正该如此!”于是一个人先潜进王府。他以前在做捕快时曾到过信亲王府几次,熟悉王府路径,他轻功亦高,没惊动他人,找到一个信亲王居处附近的假山山洞躲藏起来,静观其变。没想他刚刚藏好没多久,外面喊杀越来越近,紧跟着火把大亮,照如白昼,无忌他们且战且走,渐渐靠了过来。恶来见到此景,不禁暗暗佩服无忌:“他果真料事如神,若非他的提醒,要抓住信亲王那厮,恐怕又要大费周章。”看看信亲王在王府侍卫保护下朝他靠近,悄悄走出假山,出其不意,把信亲王抓在手里。 信亲王吓得面如土色,恶来哈哈大笑,王府侍卫和御林军见信亲王落在他手中,不禁相顾骇然,一时之间,被恶来吓住,投鼠忌器,不敢上前。龙象上人见众人不敢上前,急得大骂“脓包”,一个疏神,反给觉生一连几刀,杀得步步后退。他功力虽深,奈何主子被抓,哪里还敢恋战,反而是觉生一跃而起,挥刀劈下,龙象上人躲闪太急,险些吃了一刀,勃然大怒! 逐鹿青鸾在凌天元扶持之下向恶来身边靠近,长剑化成一道长虹,转眼连杀几人,剑尖一抖,倏地指向追来的濮阳子鱼。濮阳子鱼料不到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受伤之后还会如此勇猛,在拥挤的人群中闪身不易,还幸他本领确属高强,百忙中硬生生刹住脚步倒退数尺,饶是如此,左肩沁凉,肩衣破碎,肌肤外露,险些吃了逐鹿青鸾一剑! 只听恶来又在哈哈大笑,尊胜法王见信亲王被擒,不禁又惊又怒,龙象上人是乾隆亲自指定信亲王的武术教师,见信亲王落入敌手,恶来剑横亲王颈间,不禁心怯,连忙大喝约人退后,几名王府侍卫退得稍慢,给无忌宝剑挥动,连杀几人,这一下杀人立威,立即起到震慑作用,前来王府支援的御林军加上王府侍卫何止百千,登时再也没人敢乱动了。这时人群分开两边,濮阳子鱼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沉声问道:“高兄何必苦苦相逼?” 无忌冷冷道:“濮阳子鱼,在葱岭我已放你一马,指望你迷途知返,改恶从善,不想你变本加厉,明目张胆地和上官世家沆瀣一气,竟把鸦片卖到了京城!好,既然你已来了,我问你,你想要活的信亲王还是死的?你要死的,我立即叫我的好友代你动手,现宰现杀,包你满意,如何?” 濮阳子鱼心头一震,想道:“他十年来纵横江湖,无所不敢为,把他惹翻,只怕王爷性命堪忧。”连忙说道:“信亲王是朝廷一等亲王、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高兄不必挟制于他,只要高兄把信亲王放了,什么都好商量。” 无忌嘿嘿冷笑道:“那好,我来说,你来做,少做一样,我这位好友心中一个不爽,小心你的王爷人头落地,那可就热闹了。” 濮阳子鱼忍住怒气,问道:“你想要什么?” 无忌冷冷望了他一眼,说道:“我想要的多了,第一,叫你的人把秦药师交出来!” 如无忌所想,秦药师给上官好好抓进京城,并没关在信亲王府,而是给上官好好软禁在别处改良鸦片,在于何处,只有上官好好和信亲王知道。濮阳子鱼和上官世家达成合作协议,由信亲王出面,把一座空着的宅邸交给上官好好,叫她早日把鸦片改良的工作完成。那座宅邸在何处,在场的人只有信亲王清楚,濮阳子鱼却未曾过问。 濮阳子鱼料不到无忌一上来就要秦药师,心中暗暗叫苦。他原以为上官好好做事隐秘,秦药师在江湖失踪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会知道秦药师在哪里,不料无忌早就洞悉他们的阴谋,知道秦药师在他们手里。他叫苦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秦药师和上官好好在何处,叫他怎么说,无忌又怎肯相信他? 无忌见他眼光闪烁不定,脸色尴尬,把脸色一沉,说道:“怎么,你不会是想告诉我,秦药师不在你们手里吧?”把手微微一摆,凌天元一判官笔插进信亲王的大腿,笔尖锋利,竟将信亲王大腿刺穿,信亲王大声惨叫,鬼哭狼嚎,濮阳子鱼脸色惨白,急忙叫道:“不可动手伤害亲王,我这就找人去把秦药师带来,请各位稍安勿躁。”可是他的话说迟了一步,凌天元气不过妻子受伤,提起铁笔又给了信亲王一下,这下更是厉害,竟将信亲王的膝盖打破,信亲王痛得破口大骂,濮阳子鱼慌忙遣人去找上官煌,叫上官好好尽速把秦药师带来。 濮阳子鱼安排好了,急忙走来说道:“你要的人我已派人去找,请你先把亲王放开吧!一人换一人,一命换一命,岂不是公平得很吗?” 无忌冷冷一笑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我有一个朝廷亲王在手,筹码比你要多的多!我要的东西还多呢,你以为就这样就算了吗?” 濮阳子鱼忍住怒气,尽量放平语气,问道:“不知高兄还有什么需要?” 无忌点了点头,说道:“唔,你模样斯斯文文的,说话也斯斯文文的,现在我的心情好多了。我来问你,是谁在控制‘药人’?” 濮阳子鱼没想到无忌竟然知道唐门“药人”的事,不禁大吃一惊,心想这小子真是神通广大,怎么这么严密的事,在信亲王的王府里知道“药人”的也不过三五人而已,无忌是怎么知道的?他还不知郊外的山村“存储”的“药人”已给全部烧毁,更不知烧毁“药人”的,正是他的堂兄濮阳子瑜和嫂子轩辕雪,无忌参与其事,其中的来由也是濮阳子瑜告诉无忌的,无忌焉能不知? 他正在神思不定,猛可里只听外面有人叫了一声:“皇上驾到!” 花园中除了无忌七人之外,闻听笑声,齐刷刷跪了一地,无忌他们只当没听见,纹丝不动。少时但见数十名蓝衫壮汉鱼贯而入,这些蓝衫大汉个个外形精悍,目不旁视,双眼精光外露,显见是千挑万选的勇武之士,乾隆青衣小帽,神色甚是傲岸,缓缓走进,身后跟着面戴黄金面罩的恨崖主人爱新觉罗·阿慧和八股党首领苗千秋。乾隆见到无忌,面上不由自主浮现几分怒色。无忌若无其事,向他微微点头。乾隆走到无忌身前丈许停下脚步,四名蓝衫汉子挡在他身前,乾隆见信亲王身上血迹斑斑,面色苍白,又惊又痛,气冲冲地对无忌说道:“高无忌,你为什么叫人劫持朕的爱弟?上次你大闹宫禁,惊扰朕的后宫,朕念你无害朕之心,既往不咎,不追罪愆,想不到你越闹越过分了!难道你忘记你自己说过,不会再来北京?想不到你自诩英雄豪杰,竟尔食言自肥!” 无忌淡淡的说道:“不错,我确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你或许忘了,我说这话可是带有条件的!” 乾隆怒道:“什么,你敢跟朕讲条件?” 无忌冷冷一笑,举起左手竖起拇指,说道:“想必你还记得你送我的这只玉扳指吧?你送我玉扳指,我也留了一句话给你,好心告诫你以天下百姓为念,好好做你的皇帝,你不会那么健忘吧!” 乾隆脸上一红,说道:“朕哪里不以天下百姓为念?” 无忌伸手一指点了信亲王的穴道,又是一声冷笑道:“你问问你的爱弟,他做了什么好事!” 乾隆给信亲王的所作所为蒙在鼓里,哪里知道信亲王做了什么,心道:“莫非此人之来,是专门和十七弟为难?不知十七弟做了什么事给高无忌抓着了把柄?”说道:“好,朕的爱弟做了什么,你一一详禀,朕自有分寸。” 无忌道:“我游行江湖,知道有个武林败类,在做一桩伤天害理的事。” 乾隆道:“武林败类做坏事,和朕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无忌道:“从葱岭至漠北,乃至京城中原,已成燎原之势。我心想这个败类姑息已久,为什么一旦起复?要知这个败类的家族向来是武林公敌,以往他们只要在武林中一露头,必会招致群起而攻,为何这次这个败类现身江湖,武林之中竟没有一点风声走露出来,若非我适逢其会,也几乎不知?” 乾隆有点不耐烦,说道:“你只捡重要的说来。这个武林败类做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天害理的事?” 无忌道:“你高居九重宫阙,怎知江湖百姓之苦!那武林败类贩卖的是鸦片!” 乾隆大吃一惊,说道:“你说什么,鸦片?”眼光狐疑,不觉望向信亲王,信亲王哑穴被点,不能说话,眼光中隐约露出一丝恐惧,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无忌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不错,正是鸦片!”乾隆隔了半晌,说道:“好,那你说说,为什么一开始你无所察觉?” 无忌嘿嘿一笑道:“原来这其中有两个缘故,一是这个武林败类比他的父辈祖辈行事谨慎得多,他行事之初阴结另外几个江湖中厉害的魔头代为掩护,联手贩运鸦片进入中原地方,加上他心机深沉,虑事甚周,是以江湖中并不知他重出江湖的消息;第二点最是重要,那就是他贩卖的鸦片从葱岭出来一直运到京城,都有人利用权势,为他掩藏行迹,提供便利,这么一来,江湖上就越发少有人知道他们在做的罪恶勾当了。”乾隆道:“胡说!朕即位之初,便承继先帝遗风,大力整顿吏治,官府朝廷,怎么会有人胆敢包庇纵容恶贼贩卖鸦片,害国害民?哼,你倒是个为民请命的义士,竟敢污蔑朕的功绩!假设真如你所言,那天下岂不早就怨声载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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