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月要结婚了,男方嫌女方来十一桌客人太多,女方提出分手

时光旧梦醒 2025-01-10 09:54:59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里,我和王美玲坐在老旧的木沙发上,她红着眼圈说:"小军,咱俩的婚礼还是算了吧。"

那是1988年的深秋,窗外的梧桐叶子黄了一地,空气中飘着煤炉的味道。

楼下大妈正推着吱呀作响的小车叫卖着大白菜,一毛五一斤的吆喝声飘进屋里,街坊邻居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望着王美玲梨花带雨的脸,心里一阵发堵。这几天她明显瘦了,白大褂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还记得今年春天,我在街道办举办的青年联谊会上第一次见到她。那会儿我刚从技校毕业没多久,当上车间主任,厂里的师傅们整天张罗着要给我介绍对象。

那天我特意换上厂里发的新工装,还抹了点儿存了好久的古龙水,那可是从供销社专门买的。

她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确良衬衫,扎着马尾辫,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跟那些浓妆艳抹的姑娘完全不一样。

主持人让大家互相介绍,她怯生生地说在街道卫生院当护士,我也赶紧说自己在国营纺织厂当车间主任。那会儿,这两份工作在城里可都是抢手的铁饭碗。

单位里的老师傅们天天念叨,说我都二十八了,再不找对象就该打光棍了。看到美玲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跟别人不一样,特别让人心安。

没过几天,我就骑着自行车去卫生院找她。正赶上她给病人打针,动作麻利,说话轻声细语的,那认真劲儿真叫人心动。

等她下班,我骑着攒了两年工资才买的永久牌自行车,带她去人民公园划船。那时候,一个小时船票要五毛钱,都快赶上一天的伙食费了。

她坐在船上,笑盈盈地看着岸边的垂柳,说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我偷偷看她的侧脸,觉得这五毛钱花得太值了。

慢慢的,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每到周末,我就带她去南门外的小摊吃阳春面,八分钱一碗,要是舍得加个荷包蛋,那就是最奢侈的享受。

有时候还会去新华书店,她爱看琼瑶的小说,我就假装看报纸,实际上眼睛总往她那边瞟。看到她被书里的情节感动得掉眼泪,我就想逗她笑。

美玲特别懂事,知道我工资不多,从来不乱花钱。有次我发烧到39度,她跑了好几个药店才买到青霉素,还炖了鸡汤送到宿舍来。

我说这太破费了,她却说:"你要是病倒了,车间几百号人的工作可怎么办?再说了,你每天加班到这么晚,不就是为了咱们的小家吗?"

那会儿我正为了多挣点奖金,天天加班。每天天不亮就去厂里,晚上十点多才回来,手上的老茧厚得都能刮火柴。

美玲心疼我,总是带些红糖姜茶来车间。她说这是她值夜班时自己熬的,我喝着甜丝丝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两家父母见面那天,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她爸是中学老师,戴着近视眼镜,一开始看着挺严肃。

谁知道没聊两句就热络起来,她爸说我这人实在,处对象这么久也没让姑娘家操心钱的事。。

眼看着婚期定在11月,日子一天天逼近,我却发现攒的钱远远不够。光是彩电就要一千多,再加上缝纫机、自行车,这些都是结婚必需品。

"你家那边要摆十一桌,咱这工资水平,实在是..."我话没说完,就看见她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她说:"我也知道为难你了。我爸妈在学校教了二十多年,帮过的学生家长太多,这些人都得请。要是不请,他们在学校都抬不起头来。"

我掏出工资本,翻开最新一页,98块钱的工资,加上奖金也就一百出头。这么算下来,怎么也不够办婚事的。

正发愁时,我发小张德强推门进来。他从小跟我一块长大,现在在食品供销社当科长,走到哪都是人缘好。

"哎呦,你们这是怎么了?"他一进门就察觉到不对劲,看见美玲抹眼泪,赶紧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

听完事情原委,张德强使劲拍了下我的肩膀:"这算啥事!当年我结婚,不也是你们帮衬着办的?这事交给我,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一早,他就骑着二八大杠来找我,带着我跑遍了全城的饭店。那会儿能办酒席的地方不多,价钱都挺高。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在新开的国营饭店碰到了贵人。老板姓李,是张德强的老乡,正愁开业打不开局面。

一听说我们的情况,老李二话不说就答应给打六折,还说婚庆布置全包了。这下子省了不少钱,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好事接二连三。张德强把我的事跟厂领导一说,厂长马上拍板给我放了三天婚假,还发了二百块钱的慰问金。

车间的工友们也都主动请缨来帮忙,纺织车间的老马师傅借来了大喇叭,运输科的小李包了车队,连食堂的张大姐都说要帮着炒菜。

最让我感动的是扫地的王大妈,她是个聋哑人,平时很少跟人来往。那天她拉着我的手,用手语说要帮着端盘子。

还有老黄师傅,前几个月刚买了台日本松下摄像机,听说我要结婚,二话不说就表示要给我们拍婚礼录像,说是要把这幸福的时刻都记录下来。

工友们的热心肠感染了所有人。美玲说要删减邀请名单,可大伙儿都不同意。老马师傅拍着沾满棉絮的裤子说:"咱们都是一个厂子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当然也有人说闲话,说我们不懂事,麻烦这么多人。我妈气得直跺脚:"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迂腐!人家年轻人结婚,大伙儿帮衬着怎么了?"

婚礼前一天晚上,美玲和我坐在厂子后院的榕树下。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收音机里的老歌。

"小军,记得咱俩第一次看电影不?就在这棵树下等了一个钟头才买到票。"她突然说。

我笑着点头:"《城市之光》,你还看到一半就睡着了。那会儿你天天值夜班,可把我心疼坏了。"

"那时候累是累了点,可每次值夜班,一抬头就能看见纺织车间的灯光,就知道你也在加班,心里就特别踏实。"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

婚礼那天,一溜儿的自行车队伍,簇拥着借来的红旗轿车。街坊邻居们都说,这阵势比县长家的婚礼还气派。

新郎新娘交杯酒的时候,美玲在我耳边轻声说:"以后咱们也要像这样帮助别人,这样的日子真好。"

转眼三十多年过去,那会儿的国营饭店成了商场,街道办也搬了好几次家。可街坊邻居还是经常提起我们的婚礼,说那是他们见过最热闹的一回。

前几天,我们的儿子也要结婚了。美玲笑着说:"得好好操办,就像当年大伙儿帮咱们那样。"我看着她满头的银丝,握着她的手,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岁月匆匆,可那些温暖的回忆却一直留在心底。就像厂区后院的那棵老榕树,年年抽新芽,却始终守护着那片熟悉的土地。

如今的生活条件好了,可我常常想起那时的日子。虽然物质条件差,但人心热着呢。每每想起那些帮过我们的人,心里就暖烘烘的,这大概就是人间最珍贵的情谊。

窗外的梧桐树又黄了,飘落的叶子中仿佛还能看见那年的模样。那些温暖的回忆,就像秋日的阳光,永远照亮着我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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