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飞老师走了,而在不久前,陆树铭老师也走了。恰如在《三国演义》里,关羽走后,张飞亦去,让人不胜唏嘘。
对大多数人而言,除了“张飞”之外,李靖飞还演过什么角色,似乎没有什么印象。这虽然是一种遗憾,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却是一种成功。
李靖飞老师塑造的张飞形象太经典了,太深入人心了,以致于我们给他符号化了,他还演过什么呢?那么,李靖飞老师演绎得张飞有什么好呢?
一句话就是贴合原著,而又有自己的特点。
这个原著就是《三国演义》。《三国演义》中对张飞有着细致深入的刻画。
张飞出场时,刘备看他“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颈,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短短20个字,张飞勇力过人的形象就出来了。
这段描写其实和元代《三国志平话》中的张飞形象如出一辙。《三国志平话》也有“燕颔虎颈”的描写,而这就是古人眼中富贵相的特征。
《后汉书·班超传》就有说法,“ 相者指曰‘燕颔虎颈’,飞而食肉,此万里侯相也。 ”燕和虎都兼具力量和敏捷性的动物,张飞的形象充满了原始图腾崇拜式的痕迹。
在后续的章节里,罗贯中又用了很多笔墨,如怒打督邮、主动挑战吕布、大闹长坂桥等,对张飞这一形象进行了渲染。
总体来看,张飞的身上充满了“雄”类人物的特征。当然,人是复杂的个人,只有勇力未必就是真实的张飞。张飞的身上亦有“义释严颜”“计败张郃”等粗中有细、富有智慧的一面。
对于演义中的张飞,李靖飞老师把其特点几乎全部呈现出来。
李靖飞老师在外貌特征上契合度就比较高。首先是胡子多,脖子粗而有力,面部充满肌肉,自带威严,只要稍加修饰,就可以还原出演义中的张飞。看看94版的《三国演义》就会发现这一点。
当然,李靖飞还有自己的特点,那就是对这个角色深入骨髓的把握。
比如,在演“三顾茅庐”选段时,为了表现急躁的心情,李靖飞急踱两步,转身捋了把胡须。据说就是这一细节引起了导演的注意。
又如,为了把握张飞的神韵,李靖飞老师在拍《三国演义》时,苦苦练习瞪眼。这一练一瞪就是3年,期间他未敢有任何的放松,这才有了电视剧中张飞凝聚情绪的眼神,或不怒自威,或真情流露,充满了艺术张力。
李靖飞老师塑造了自己,塑造了经典,也塑造了大众心目中的“张飞”。
李靖飞老师的“张飞”,就是历史上真实的张飞吗?
其实,也未必。
在《三国志·蜀书》中,有个篇章--“张飞传”专门写张飞。“张飞传”写得比较详细,小至喝酒交朋友、打架斗殴,大至帮助刘备建立蜀汉都有涉及,但就是没有一个字提到张飞的相貌。
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一个可能的猜测是,张飞只是一般人,相貌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从《三国志》的记事风格来看,容貌奇特的人物一般都会着重表述,一般平常的人物则会粗略描写,甚至没有记载。而张飞没有记载,说明他的容貌可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飞死后12年,陈寿才出生。从时间上看,陈寿不可能见到张飞其人。陈寿没见过,但他的老师谯周可能见过。张飞大战张邰时,谯周才17岁,他或许看过或听人说过张飞。
谯周是朝廷重臣,还是治史大家,如果张飞有大胡子或者燕颔虎颈之类的显著特征,他多半会告诉陈寿的,而陈寿也有可能将其记录下来。
有人说,张飞可能是个美男子,因为他的两个女儿都做了刘禅的皇后。其实,张飞的女儿漂不漂亮和成为皇后没有必然的联系,和张飞的长相也没有必然的联系。
政治联姻这事不是美不美说了算的?
况且在刘备的贴身近臣中只有张飞生的是女儿。其中,长女初为太子妃,后为皇后,这是极为自然的事;长女之后,次女递补成后,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除了张飞的容貌无法确定之外,他的性格也无法确定。正史关注的焦点往往是历史事件,人物性格一般不会直接关注。
容貌性格都无法确定,那张飞这个形象岂不是无法确定了吗?
这也不一定。我们可以从历史事件或他人的评价中进行还原。在正史中,张飞参与的历史事件比较多,但大抵与演义中的一致,都给人一种独骑横矛、言辞刚绝、气势逼人的勇夫形象。
这种形象在他人的评价中也能体现一二。如,程昱、郭嘉说他是“万人敌”,周瑜说他“熊虎之将”,傅干说他“勇而有义,皆万人之敌,而为之将。”这些人的评价都说明了张飞的勇猛。
由于诸多的不确定,张飞的形象逐步模糊起来;而又由于很多的确定,张飞勇而暴的特性又无比地清晰起来。模糊而清晰的张飞,给后人通俗演绎的空间,也给了李靖飞老师发挥的空间。
张飞形象应该不是很帅,正史对其长相没有描写,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周瑜,孙策那是真的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