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陕西省武功县一个48岁的农村老头,娶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女大学生,结果谁承想,新婚之夜,新娘子就将老头踢下了床,而老头不怒反笑,打起了地铺,8年后,老头才知道岳父的身份不一般。
这个农村老头的名字叫魏振德,大字不识一个,还有个十多岁的儿子,他靠种地养活儿子,自妻子离世后,因为儿子一直未再娶,有红娘给牵线搭桥,女方一听说还带着个儿子就不大乐意继续了解了。
直到有一天,村长找到了魏振德,说是有个38岁的女大学生,想给他介绍。
魏振德一听,也没太当回事,这么些年他自己带儿子也习惯了,再有人家38岁的女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怎么会看上目不识丁的自己?
于是他就开玩笑地跟村长应承下来,结果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村长还真的给他领来一个年轻好看,气质一看就不凡的女大学生。
魏振德眼睛都看直了,说不出话来。
而对面的女子大概打量了一下他,就率先开口,爽直地自我介绍道:“我叫许燕吉,今年38岁了。”
紧接着,开口就同他约法三章道:
“我要和你说清楚,我是结过婚的人;我坐过牢,身份背景不好,如果你娶我,可能会影响你儿子的前程;还有就是我没干过农活,也不太会做家务,这样,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这要是一般人,见第一面,就听见女方条条框框说了一大堆,可能会觉得难缠,望而却步,不过一向相信“吃亏是福”的魏振德闻言,只搓了搓手,笑呵呵地说道:
“这些都没啥,之前家里农活家务都我干,你要是嫁过来也没啥区别,你没干过不会干,那我就多干点。”
许燕吉闻言,感受到了对方的淳朴善意,有句话说,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既然魏振德如此,她当即说道:“我也不要彩礼钱,我还可以给你儿子辅导功课。”
魏振德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他直觉,这次自己是捡到宝,当即高兴表态道:“你不要彩礼,不介意我带着个儿子,还愿意嫁给我,肯定是个好人,咱俩的事情,只要你同意,我们就算成了。”
于是就这样,在第一次见面,双方都交了实底之后,就顺利地在一起了。
不过新婚夜,许燕吉明显是没准备好,情急之下,一脚就将魏振德踢下了床,并说道:“我们暂时先做名义上的夫妻吧!”
而从地上站起身的魏振德闻言,只不紧不慢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同意了,之后每晚自觉地打起了地铺。
白天的时候,魏振德又早早起床,农活家务一手承担,而许燕吉则按照婚前许下的承诺,将魏振德的儿子视若己出,悉心给孩子辅导功课。
村里的人起初好羡慕魏老头不用掏彩礼就娶了个有文化的女人,后来见许燕吉也不干农活不干家务,又开始嘲笑魏老头是找了个中看不中用、吃白食的女人。
不过不管村里人怎么说,魏振德本人并不在意。
至于魏振德的儿子魏忠科,由于母亲早逝,他一直跟父亲生活,几乎不曾体会到母爱,但是在许燕吉的身上,他的这份缺憾得到了弥补。
从许燕吉嘴里讲出来的故事总是那么的生动有趣,这让本不爱学习,每天就喜欢和村里的孩子们野玩的魏忠科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并很快就接受了许燕吉,主动叫了许燕吉“妈妈”。
也是这声“妈妈”,不禁让许燕吉想到了自己那支离破碎的过往。
1954年许燕吉从北京农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河北石家庄的奶牛场,并嫁给了大学时代的恋人吴富融。
但是很快,许燕吉被卷入一场风波中,腹中的孩子也因为难产没保住,后来她坐了牢,吴富融为自保,向狱中的许燕吉提出了离婚。
再后来的许燕吉,彻底放弃了爱情,出狱后远走河北,去投奔陕西的哥哥,哥哥建议她,要想在陕西定下来,就嫁个人,于是,就这样,秉持着“嫁谁都可以,不识字也没关系”想法的许燕吉遇到了魏振德。
婚后多年,两个人一直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尽管魏振德也曾好奇过妻子的身份,但他还是尊重妻子的隐私的,也不曾打听过。
直到婚后第8年,也就是1979年,许燕吉被恢复了公职,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南京了。
这时,魏老头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妻子竟是知名作家许地山的女儿,同胡适、叶圣陶、郭沫若、茅盾以及巴金等人皆是故交旧识,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许地山开始为抗日救国事业奔走,展开各项组织教育工作,1941年,年仅48岁的许地山终因劳累过度病逝。
也就是从那时起,许燕吉就开始了和母亲哥哥相依为命的生活,一度居无定所,过得十分艰苦,后来的工作婚姻生活也受尽磨难。
如今,许燕吉复职,几乎意味着她终于可以摆脱前半生的苦难了。
而彼时,魏老头已经58岁,人老了,身体状况也不好了,也没有劳动能力了。
身边于是有人劝许燕吉,直接给魏老头些钱,离婚算了。
但是,许燕吉却没有这么做。
她说:“婚姻是非常严肃的,即使没有爱情,也是一个契约。”
她犹记得自己当初和魏振德约法三章时,对方眼中没有退缩,只大咧咧地说“这些都没啥”,如今魏老头已老,她说:“我有义务养活他。”
于是,许燕吉在申请调回南京之后不久,1982年,魏振德和儿子魏忠科的户口也一并被迁到了南京。
一辈子没走出过陕西的魏振德来到了南京,他激动地抓着许燕吉的手,千言万语到嘴边,只说了句:“幸亏有你。”
就这样,两个人在南京度过了安稳的晚年,魏忠科早已将许燕吉视作了母亲,一家人和和满满,直到2006年,魏老头离开了人世。
送走魏老头后,许燕吉出版了自传《我是落花生的女儿》,她在书中说:“快乐是自己给自己找道理。”
回看许燕吉和魏振德的婚姻,不禁让人想到那句话,好的婚姻,是需要“义气”的。
开始时,魏振德不曾嫌弃许燕吉的背景,而许燕吉在后来恢复原职,有望飞黄腾达后,也没有想过舍弃婚姻。在当时的那个年代,两个人的婚姻尽管没有爱情,却充满了温情,这同时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