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走后的第一年,我带着家人回家过年,大年初二就离开了家

温玉琂 2025-02-06 13:41:58

“你今年还回家吗?”王嫂子站在门口冲我喊了一声。

我擦车的手停了下来,扭头看她,嘴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拖着长音又问:“真不回啊?家里没老人了,也不回去看看?”

她这话说得我心里发酸,像被谁抓了一把似的。

我低头继续擦车,没接话。

没老人了,也没啥人了,回去干啥呢?

今年是奶奶去世后的第一年,大伯二伯都不打算回老家过年,大雪封山,路也不好走。

媳妇早就说过:“家里都没人了,咱就别回去了吧,家里冷清,孩子也小,折腾啥。”

可我心里总觉得不对。

过年不回家,那还能叫过年吗?

腊月二十九早上,我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我收拾了些年货,简单买了几袋子东西,提上行李箱,领着媳妇孩子准备出发。

媳妇有些不耐烦:“你非要回去,那就回吧,不过别指望我帮你忙,过年连个热闹的人都没有,咱去干嘛?”

她一边念叨,一边把孩子的外套扣好。

我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有自己的主意。

开车往老家走的时候,天灰蒙蒙的,雪压在树枝上,路边的麦田里还能看见没化干净的积雪。

儿子坐在后座,歪着脑袋问我:“爸,咱这是去哪儿啊?”

我说:“回老家。”

儿子又问:“老家是奶奶住的地方吗?”

我点点头,手紧了紧方向盘。

心里有些发慌。

以前奶奶在的时候,每年过年,她都会站在村口等我,远远看见我的车,就笑得像个孩子。

现在,村口没人等我了。

到了村口,天已经快黑了。

村里冷冷清清,路边的房子不少都没亮灯。

车开到家门口,我一边喊儿子下车,一边推开院门。

院子里一片狼藉,落满了枯叶,土墙上有几道裂缝,堂屋的桌子上也盖了一层灰,连窗棂上都挂着蜘蛛网。

我站在门口愣了好几秒,心里堵得慌。

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屋子里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灶台上飘着炖肉的香味,空气里都是过年的气氛。

现在倒好,冷清得让人心里发凉。

儿子拉着我的衣服,皱着眉说:“爸,这里是家吗?怎么这么脏啊?”

我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是啊,这就是家。”

但心里却一阵发酸。

媳妇提着行李站在门口,撇嘴说:“看吧,我早说了,回来干啥啊,凉得跟冰窖似的,住一晚都难受。”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把桌上的灰拍了拍,嘴里嘟囔着:“早知道不回来,真是折腾。”

我没说话,低头去生火。

邻居李叔听见动静,探头过来喊我:“哎呀,你还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年也不回来呢。”

我站起来,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哪能啊,过年还是要回来的。”

李叔叹了口气:“村里人都说你们家今年没人回来过年了,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

我点点头,转身看了眼媳妇和孩子,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大早,我提着篮子,带着儿子出了村。

篮子里装着纸钱、糕点,还有奶奶生前最爱喝的米酒。

雪还没化完,路上有些滑。

儿子一路蹦蹦跳跳地问我:“爸,咱这是去哪儿啊?”

我说:“去给你太奶奶上坟。”

他仰着脑袋问:“上坟干嘛呀?人都不在了,还能看见吗?”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说:“看不见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心里记得他们。”

到了坟地,风有点冷,吹得人耳朵发疼。

我把纸钱点燃,磕了三个头,儿子站在一旁看着,问:“爸,太奶奶会想我们吗?”

我咬了咬牙,点头说:“会啊,她一定会的。”

纸钱烧完,我拉着儿子的手往回走。

刚到村口,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大伯。

他穿着厚棉袄,扛着一筐东西,正慢慢往家走。

我愣了一下,快步追上去喊他:“大伯,你怎么回来了?”

大伯停下脚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心里总觉得怪,总得回来看看。”

我心里一热,正准备再说什么,身后又传来一声:“哎,等等我!”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二伯。

他拎着一袋米,脚下踩着雪,脸上被风吹得通红。

他喘着气说:“我也回来了,想着奶奶走后,家里就你一个人回,怪冷清的。”

我心里酸得不行,嘴上却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人回到老屋,屋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大伯二伯带了不少东西,媳妇也跟着忙活起来。

灶台上炖着鸡,屋子里飘满了香味。

儿子围着二伯转来转去,嘴里不停地喊:“二爷,二爷!”

大伯坐在炕上,眯着眼看着我说:“我本来真不打算回来了,可一到腊月二十八,心里就不踏实,总觉得奶奶还在等我们。”

二伯点点头:“是啊,家里再冷清,也还是家啊。”

大年初一的早晨,村里开始走亲戚了。

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隔壁的堂弟,他拎着一袋子年货,笑呵呵地说:“哥,我听说你们今年都回来了,就赶紧过来看看。”

屋子里一下子更热闹了。

邻居们也都过来串门,大家坐在一起唠嗑,聊着家长里短。

我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热闹场面,心里一阵满足。

大年初二,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临走前,大伯拉着我的手说:“以后不管家里有没有人,过年都得回来,家没了人,就真成空房子了。”

我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了这句话。

开车离开村口的时候,儿子坐在后座,突然问我:“爸,咱还会回来吗?”

我握着方向盘,望着后视镜里的村庄,笑着说:“会啊,咱们每年都回来。”

风吹过村口,雪落在老屋的屋檐上,像是在和我们挥手告别。

年,还是那个年。

家,还是那个家。

只是我们长大了,老人走远了,但家却永远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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