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初年,秦藩安定庶人朱公钟、朱公铸,与秦藩承奉贾能发生矛盾,双方攻讦不已。此时秦藩国事由秦昭王庶长子朱惟焯署理。安定庶人处于秦藩宗室的最底层,很难见到朱惟焯这位本藩最尊贵的存在。而承奉则是王府内务大总管,时常能与朱惟焯相见。是以这位王子殿下在这场风波中选择偏袒贾能,参奏两位曾叔祖不听约束。占据上风的贾能又通过宫中关系,肆意攻击安定庶人。最终朱公钟、朱公铸被发配凤阳高墙禁锢。
那么,朱惟焯这位秦藩话事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幼年失怙朱惟焯,生于弘治十二年(1499年),为秦昭王朱秉欆(音shuang)的庶长子,生母秦昭王次妃萧氏。
弘治十一年(1498年)六月十五日,秦藩第七代王秦简王朱诚泳薨逝。秦简王的人生履历非常完美,堪称古代贤王的典范,可千好万好,唯独有一项重要工作没做好:膝下无子。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为本支宗主,开枝散叶以维系本支系传承有序,是其肩负的主要使命之一。朱诚泳一个无后,直接让平静了70余年的秦藩大宗,再次陷入绝嗣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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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朱诚泳不是第一代王,大宗绝嗣之后可以从旁系寻找合适的继承人选。当时与大宗血缘关系最近的,当属出自第五代王秦康王一脉的临潼王、郃阳王和汧阳王三个支系。三支始封君皆为庶出,又以临潼王朱公铭居长,故他这一脉成为最优人选。
此时临潼王爵位已经传承三代,在位的是朱公锡的孙子第三代临潼王朱秉欆。他是秦简王朱诚泳的堂侄,与秦藩大宗的血脉已经有些疏远,对秦王府中的那张座椅估计早已没有肖想,只想老老实实地当自己的郡王,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子日。不成想,老天竟然真会掉馅饼,还好巧不巧地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由郡王晋封亲王,别看只是升了一级,可地位与待遇有着天壤之别,得知此讯,朱秉欆估计做梦都会笑醒。可有些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朱秉欆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展示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弘治十三年(1500年)十月,朱秉欆正式由临潼王晋封秦王,结果次年七月就不幸薨逝。理论上在位两年,实则只有九个月,连秦王的尊荣都没享受到多少,纯粹属于过把瘾就死,更难堪的是年仅22岁。秦藩一脉本身在明代藩王之中就不以长寿见长,可即便是与历代秦王相比,朱秉欆也是几乎垫底的存在,只比秦僖王朱志堩多活一年。
不过朱秉欆比朱志堩要幸运地多,虽然英年早逝,却留有子嗣。据《国朝献徵录》记载,他共有三子:长子朱惟焯、次子朱惟烨、幼子未名早夭。
父王去世时,朱惟焯年仅3岁,以古代的医疗水平,这个年龄的小孩很容易夭折,所以由谁来抚育这位未来的秦王,成为关键。
当时,朱惟焯的嫡母秦昭王妃卢氏,生母萧氏,及亲祖母丁氏都在世。然而卢氏和萧氏太过年轻,难以肩负起抚养幼秦王的责任,丁氏只是临潼和僖王夫人,身份不对,不便频繁进出秦王府。所以抚养朱惟焯的重任,最终落在其叔祖母秦简王妃廖氏头上。
廖氏将全部心血倾注在了侄孙身上,在管理王府的同时着力关注朱惟焯,护佑他平安成长,并以秦简王为参照对象,打算将他培养成如同丈夫一般的贤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秦藩所属眼见大宗一脉寡的寡,幼的幼,于是乎有人跳出来作妖。弘治十七年(1504年)九月,廖氏奏称永兴王府奉国将军朱诚浔带领一帮小混混闯入西安府仓,殴打监仓府同知郁敬修,强行索要禄米。廖氏让朱惟焯对其“告庙示惩”,结果朱诚浔不服管教。永兴王府仪宾孙溏强占女妓,为乐工所诉。廖氏命王府承奉贾能勘核二人的罪名,竟做出擅笞将军,构陷宗室之事。明孝宗闻知此事后,不得不特地颁敕训诫王府所属,强调朱惟焯的地位。
“庚寅……都察院覆奏谓:‘诚浔所为不法,廖氏令惟焯告庙示惩而不以闻,论法虽似欠当,原心未为不善,孙塘先以有旨逮问。今彼此所奏,皆宜令巡抚巡按官从公审勘。’上曰:‘孙溏等事,令勘问明白奏闻。廖氏勿论。仍敕惟焯严束将军、中、尉仪宾之属,敢有抗违者,具奏处治。’”(《明孝宗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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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四年(1509年),11岁的朱惟焯被册封为秦王。《明武宗实录》称朱惟焯袭爵的时间为正德二年十月,可此时他年仅9岁,不到10岁封爵这个最低年龄,估计是将四年之事误记于二年。
正德十一年(1516年)十月,18岁的秦王朱惟焯成婚,王妃为西安左卫指挥使崔鉴长女崔氏。崔鉴曾因为贻误战机而被判充军,因为女儿被选为秦王妃,出于维护宗室脸面计,获得赦免,命其“冠带闲住”,也就是保留指挥使品秩,暂停其职务,反省以待命。
“(正德十年闰四月)甲子……复西安左卫指挥使崔鉴冠带闲住。鉴,秦王妃父也。初,坐固原失机罪充军。至是,王为请乞。许之。”(《明武宗实录》)
天下第一亲藩的威仪阿越时常称秦藩为大明的“天下第一亲藩”,这并不是随口而言。秦藩是明太祖朱元璋嫡次子朱樉的封国,他本人曾出任宗人府宗人令,负责管理宗室事务。永乐以后,宗人府宗人府的职权被礼部侵夺,可秦藩依然是诸藩之中最特殊的一个。
正德五年(1510年)四月,庆藩安化王朱寘鐇(音zhifan)在宁夏(今宁夏银川)起兵造反。虽然这场叛乱很快被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平定,可依然对明朝政治造成了深远的影响。这是继汉王朱高煦之乱八十余年后,又一场由宗王亲自领导的叛乱,牵扯到宗室绝对属于不可小觑的大事件。更何况此次叛乱给了以明太宗、明宣宗为偶像,想要重现永乐、宣德盛况的明武宗一记闷棍。
明武宗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争议的人物,说他是瞎胡闹也好,是锐意进取也罢,他即位之初在政治上的确做了很多变革。他依靠的团队是以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为首的阉党集团,是以激起文官集团的强烈不满,双方一直在斗法。
明武宗剧照
安化王之乱给了文官集团一个突破口,他们认定正是因为刘瑾擅改祖宗成法,才引发了这场叛乱,因此强烈要求处死刘瑾以谢天下。文官集团所言也不能算无的放矢,这场叛乱的诱因是刘瑾派往宁夏的人在当地胡作非为,激起宁夏军士的激愤,所以安化王之乱与他有着莫大关系。是以明武宗百口莫辩,只能选择向文官集团妥协,被迫处死刘瑾、废除改革措施。
任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毁于一旦,最信任的人被杀,都会对罪魁祸首恨的牙痒痒。明武宗此时的心情就是如此,虽然《皇明祖训》规定对待有罪宗室“虽有大罪,亦不加刑;重则降为庶人,轻则当因来朝面谕其非。或遣官谕以祸福,使之自新 ”,可并没有说不可以让他体面的走完人生。对此前代已经给他留下数个可供参考的实例。
天顺五年(1461年),弋阳王朱奠壏因被认定与生母乱伦,明英宗勒令他自尽。这是明朝第一个被皇帝明旨赐死的宗王。
弘治年间荆藩第三代王朱见潚(音su)先因大肆谋害宗亲,淫乱宗室,被废为庶人幽禁京师,后又查出意图谋逆,最终被明孝宗赐死,以一丈白绫了结自己的性命。
有这些前例在,明武宗自然要设法好好炮制朱寘鐇。不过明孝宗处置荆王朱见潚的手段,未免有些毛躁。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被视为宗室铁律的《皇明祖训》,向其要突破口。经过仔细查阅,《祖训》中还真有可供利用的条款:
“皇亲国戚有犯,在嗣君自决。除谋逆不赦外,其馀所犯,轻者与在京诸亲会议,重者与在外诸王及在京诸亲会议,皆取自上裁。”(《皇明祖训·首章》)
这条祖训虽是针对皇亲国戚而言,可宗室为皇帝的亲属,四舍五入约等于皇亲,如此这条内容不也适用于宗室吗!如今朱寘鐇虽然犯下谋逆大罪,按理可以直接处置,可对他的命运,朕还是想要听取天下诸藩的意见,不敢一言而决,这是多么的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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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六年(1511年)二月,藩王们纷纷回复称,朱寘鐇罪大恶极,应当在大庭广众之下明正典刑。既然宗亲们一致认为他应当去死,那朕也只能顺应呼声,这可怪不得朕。其后经过法司会审、皇帝亲审等一系列流程,最终朱寘鐇也被勒令自尽,并被挫骨扬灰。
“丙申,沈王幼㙾、秦王惟焯等各议奏:‘寘鐇罪恶,宜并其子孙肆诸市,以谢祖宗。’奏至,复下法司会多官详议,乃请执寘鐇赴文华门外亲鞫之。是日,上御文华殿,皇亲、公侯、驸马、伯、府部大臣,及六科十三道以次跪奏曰:‘寘鐇大逆不道,宜如诸王议割恩正法。’上曰:‘寘鐇图危社稷,得罪祖宗,既天下诸王及群臣皆欲正法。论出于公,朕不敢赦,但念宗支,令自尽,焚弃其尸以示戒。其子孙台溍等五人,仍置西内严禁之。’” (《明武宗实录》)
当时有二十多家藩王存世,可被作为代表罗列在册的只有沈王和秦王。此时在位的沈王朱幼㙾(音xue),是明太朱元璋的曾孙,与明宣宗同辈,换而言之他是明武宗的高叔祖,为藩王之中辈分最高的一个,将他罗列出来并置于首位理所应当。
而秦王朱惟焯与明武宗同辈,是其族弟,在藩王之中属于小字辈。比如同为太祖系嫡脉出生的周王朱睦㰂(音shen)是两人的族叔,英宗系的吉王朱见浚是二人的叔祖,鲁王朱阳铸则是他们的曾叔祖。可上榜的却是朱惟焯,可见秦藩在宗室中的地位。
顺便说一句,秦藩承奉贾能的靠山正是刘瑾,故刘瑾倒台后朱公钟之母璩氏上疏含冤,朱公钟、朱公铸最终得返西安。
孝悌、爱民的贤王在叔祖母廖氏的严厉教导下,朱惟焯果然如同朱诚泳一样,孝性淳笃,不崇尚奢华,衣食简朴,谨遵礼节,颇有一番大明第一亲王的风度,很是受人尊敬。
1、孝顺长辈
对抚育自己的叔祖母廖氏非常孝顺,每日都会恭恭敬敬的晨昏定省,王府事务不管大小都要先征询廖氏的意见,再进行处理。廖氏去世后,完全依照对待嫡亲祖母的礼仪,为其治丧。
对生母萧氏,亲祖母丁氏,也孝谨异常。嘉靖三年(1524年)丁氏去世,朱惟焯上疏请求准许他出城送葬。获得朝廷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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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十七年(1538年)三月,在他奏请下,曾祖临潼惠简王朱公锡、祖父临潼和僖王朱诚澯被追封为秦王,被追谥为秦安王和秦庄王,一举解决了他们无法入大宗宗庙享受嫡系子孙供奉的问题。次年二月,祖母丁氏也被追封为秦庄王次妃。
“己丑……诏追封秦王惟焯曾祖临潼惠简王、祖临潼和僖王为秦王,妃刘氏、纪氏为秦王妃。初,王父以临潼王继嗣,至是以例请。许之。”(《明世宗实录》)
2、恭敬事上
朱惟焯甚至自己的秦王爵位来之不易,故对皇帝这个宗室大宗主非常恭敬,尝言君恩莫报。每天清晨,都会面向北京焚香遥祝皇帝寿与天齐,“永万邦主”。整个过程犹如直面天颜,毕恭毕敬。
嘉靖二十年(1541年),北京太庙毁于大火。正所谓“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祭祀还在军事之上,太庙是最高国家祭祀场所,事关重大,自然需要尽快重建。宗室也纷纷报献,以资助朝廷的重建工程,其中秦王朱惟焯进献黄金千两、白银万两,高居诸藩榜首。明世宗投桃报李,加赐秦王岁禄二百石、玉带一围。
“(嘉靖二十一年四月)戊午,秦王惟焯进银万两,周王朝堈及诸宗人进银六千两,助建宗庙。上嘉悦,诏:加惟焯禄岁二百石,赐玉带一围;朝堈玉带一围,衣一袭。已而,周府南陵王睦楧亦奏献禄米三岁助工。上以宗室多贫,常禄宜以自给,诏止毋献。”(《明世宗实录》)
3、团结宗室
嘉靖元年(1522年),朱惟焯上疏为保安靖和王朱诚漖的继承人,其庶次子镇国将军朱秉栈请封。
保安王是秦愍王朱樉嫡三子朱尚煜一脉。弘治年间,第四代保安王朱诚潢无子绝嗣,由其弟镇国将军朱诚渌袭爵,结果朱诚渌更不争气,在位时间短不说,也没有留下可供袭爵的子嗣,只得再次兄终弟及。围绕着朱诚漖袭爵问题,弘治、正德年间朝堂之上爆发了不小的冲突,虽然最终得以袭封,可也因此逼得朝廷于正德五年(1510年)出台郡王爵位禁止旁系承袭的诏令。朱诚漖本人也被认定为冒封,不准继续承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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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朱惟焯这个奏请属于违例行为,但出于亲亲之谊考量,他依然这么做了。且经过朱惟焯及朱秉栈的不懈努力,最终促使朝廷同意朱秉栈袭封。
嘉靖十年(1531年)七月,朱惟焯奏称,本府辅国将军朱秉(木中)孝行感人,请求朝廷给予嘉奖。经过地方抚按官勘核,明世宗“嘉之,命写敕奖谕”。
4、宽以待下
朱惟焯为人严肃,可脾气极好,宽以待下。他有一条十分珍爱的玉绦钩素佩,被侍从不小心摔坏了。眼见秦王喜爱的物件被打烂,侍从们吓得瑟瑟发抖。朱惟焯得知之后,并没有暴跳如雷,更没有责罚侍从,只是轻飘飘地以一句“这就是命数”将此事揭过。
“王有玉绦钩素佩而珍爱者,侍从误坠地而毁。众侍惊怖。王曰:‘数也。’竟不改容,亦不言侍从过。”(《国朝献徵录·卷一秦定王》)
5、醉心文学
朱惟焯以府中室名鉴抑轩为号,自称鉴抑道人,同样是一位醉心文学的雅士,好与文士交往,每逢节庆及每月朔日,都会设宴款待当地缙绅。
与秦简王朱诚泳不同的是,朱惟焯于文事上最喜刻书,所刻书籍纸墨精良,内容校正精细,皆是为世人所称赞的善本精品,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史记集解索引正义》。他以南宋黄善夫本《史记》为底本,收集多个《史记》版本,精校之后于嘉靖十三年(1534年)付梓刊印。此书少有讹字,清代学者均以为“极善”,常被书商揭去序跋等内容,冒充宋、元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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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惟焯刊刻《史记》的目的是为方便关中学子研读,因为此前关中没有《史记》流传,故他才花大力气进行整理刊刻。此后,秦府版《史记》又有多次再版。关中百姓对他的义举,甚为赞颂。
“节朔礼宴缙绅,仪度闲雅,不轻言笑,诸缙绅敬之。生平循理乐善稽古右文。先是,关中故无《史记》,王乃求善本刊之成趣轩中,俾学士家便观焉。即东平何让!”(《国朝献徵录·卷一秦定王》)
朱惟焯在位时期刊刻的秦府版善本,除《史记》外,尚有《天原微发》、《蔡沉至书》等。
6、重视文教
朱惟焯同样重视文教,他延续了朱诚泳培养侍卫子弟的政策。从侍卫子弟中遴选出学时俊秀者,设立专门学校延请文士进行培养。秦藩侍卫后辈之中也因此人才辈出,不乏有科举及第者。
7、关爱百姓
对于家境困难者朱惟焯必定会出手相助,“优恤军校耆幼者,蠲其赋周人之急,助人之丧惟恐不及。”关中出现大旱,他沐浴斋戒,焚香祈祷上苍天降甘霖。他求雨的行动,时有应验。一时间,朱惟焯扶危济困的忠孝贤王形象传遍三秦大地。
明代王府棂星门
嘉靖十九年(1540年)三月,陕西巡抚赵廷瑞和廵按御史张光祖等地方官员,将朱惟焯的表现上报朝廷。明世宗大为欣喜,命人勘核过后,写敕遣官进行褒奖,并命陕西方面在秦王府棂星门(王府萧墙南门)外建“忠孝尚义贤德”牌坊,以为宗室典范。
贤王的私心朱惟焯虽然也是一代贤王,但相对于朱诚泳而言,终究逊色了一筹,他的私心相对较重,文章开头的那一幕就反映了这一点。
嘉靖三年(1524年)左右,朱惟焯奏称,秦藩开国之初,太祖高皇帝将潼关以西、凤翔以东的渭河河滩地赐予本府牧马,高原山坡赐予本府牧羊,现如今却被豪民刘仲玉等占种,请求朝廷为其做主。随即刘仲玉等奏称,所争之地属于他们的祖产,不想被奸人捏造为荒地,投献给秦王府,求朝廷为其做主。
户部认为秦王的理由太过荒谬:
“况潼关西、凤翔东,渭河两岸有华阴岐山等一十七州县。如王所奏近河牧马,近山牧羊,则一十七州县之地尽属秦府矣。”(《明世宗实录》)
事实上双方所争的为渭河河滩地,面积达二百九十余顷,将近三万亩。当地官府核查后认为理在刘仲玉等人处,整个事件就是因秦藩想要侵夺民地而起。明世宗因此表示“已之”,也就是不理睬朱惟焯的奏请。
关中母亲河:渭河
然而,朱惟焯一直不肯罢手。
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十月,陕西抚按官再次上疏表示,秦王争地太过无理,要求朝廷下旨早日厘清双方疆界,征收赋税,以绝后患。
“己丑……陕西抚按言:‘潼关以西、凤翔以东黄河(注:当为渭河)退滩地二百九十余顷,附近居民混为己业,乘机投献王府,致启争端。今,秦王惟焯以此为敕赐牧场。考之国典,殊无可据。宜分理疆界,造册起科,以杜后患。’户部议覆。从之。”(《明世宗实录》)
此外,嘉靖十三年(1534年)九月,朱惟焯所上庆贺册立皇后的表笺,被查出存在不称臣的格式问题。明世宗遂派人与他核对情况。
朱惟焯对此到是很老实,不但主动认错,还上疏谢罪。结果这份谢罪状又出了问题,并认定为名为谢罪,实则是在狡辩。如此一来,负有规导责任的王府长史等人到了血霉,遭巡按御史奉旨逮问。
“辛卯。初,秦王惟焯以贺册立皇后笺内失称臣,诏王对状。王谢罪,因言:‘钦降表笺文式:两宫太后俱称侄,庄肃皇后及中宫俱不称臣,不敢擅便。’礼部言:‘王府奏启钦降体式俱当称臣,王名为谢罪词涉分辩。’诏:以长史等官下巡按御史逮问。”(《明世宗实录》)
阿越说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八月二十八日,秦王朱惟焯薨逝,在位36年,享年46岁,朝廷赐谥曰定。谥法:“大虑静民曰定”、“纯行不爽曰定、“安民大虑曰定”、“安民法古曰定”,朱惟焯在历代秦王之中算是比较有作为的一位,以“定”为谥当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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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简王妃廖氏,一心想要将侄孙培养成丈夫秦简王朱诚泳一般的贤王,事实证明她做到了,可令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朱惟焯竟然同朱诚泳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血脉,以至于秦藩大宗在近半个世纪后再次绝嗣。这是秦藩之国西安166年间,大宗第四次发生绝嗣。最终秦王之位落入临潼王系庶长子出身的朱诚润一脉,由其三世孙镇国中尉朱怀埢(音quan)承袭。这是有明一代入继大宗前,爵位最低的一位亲王。
“甲午……秦王惟焯薨。上辍朝三日,命怀宁侯孙秉元致祭。王无嗣,敕王从子临潼王府奉国中尉怀埢主丧,理府事。”(《明世宗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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