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有两个窦皇后,一个是西汉文帝的老婆,一个是东汉章帝的老婆,都很强势很霸道。不同的是,文帝窦皇后有儿子这个天然的资本,而章帝窦皇后没有儿子也能创造有利于己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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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帝窦皇后的命好,一开始就是皇后,命也不好,终生没有儿子,但最终还是命好,她心狠手辣地改变了命运,以别人的命作为代价。
以下说的窦皇后,如果没有特别说明,指的都是章帝窦皇后。
窦皇后是东汉开国功臣窦融的曾孙女,窦融说他是文帝窦皇后弟弟窦广国的后代,从窦家来说,两个窦皇后是有血缘关系的。
另一方面,窦皇后的母亲是光武帝刘秀的长子、原太子刘强的女儿,从刘家这个角度来说,章帝是窦皇后的舅舅,舅舅娶外甥女,似乎有违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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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在汉朝是有历史先例的,汉惠帝娶的就是姐姐鲁元公主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外甥女,比章帝和窦皇后还亲。
章帝娶的是窦皇后姐妹俩,同时娶进宫的还有宋贵人和梁贵人姐妹俩。不知道章帝是不是有同时纳娶人家姐妹的癖好。
宋贵人姐妹和梁贵人姐妹能成为贵人,当然不是寻常人家,宋贵人姐妹是明帝马皇后的表外甥女,梁贵人姐妹则是章帝姑姑舞阴长公主、刘秀的女儿的老公家的侄女,排来排去,她们和章帝都是表兄弟姐妹的关系。
形势对窦皇后不利的是,大宋贵人和小梁贵人都分别生了儿子,宋贵人生的是刘庆,梁贵人生的是刘肇,刘庆比刘肇大,被立为太子;而窦皇后竟然一无所出。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皇后没有儿子,太子的母亲必然不是皇后,这就像光武帝时,郭圣通被废皇后之位,她的亲生儿子、太子刘强多次请求辞让太子之位的原因,他知道不辞也保不住。
具体到窦皇后来说,因为刘庆是太子,她的皇后之位岌岌可危,大有被大宋贵人取代的危险。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而且要改变这个现实。
明帝马皇后的经历给了她启发。马皇后也没有儿子,却一直皇后做得稳稳当当,还收养了贾贵人的儿子刘炟、并使之成为太子。马皇后和刘炟双向奔赴、互相成就。
窦皇后生不出儿子,就把眼光瞄向了刘庆和刘肇。和马皇后不同的是,马皇后收养贾贵人的儿子是老公明帝授意的,而窦皇后则是亲自出马、主动抢夺的。
也就是说,她没有合法性,却生造出合法性,没有马皇后的温良恭俭让,却有先祖文帝窦皇后的心狠手辣。
她能心狠手辣,可能更多是因为母亲泌阳公主,她或者从母亲那儿遗传了这种基因,或者是得到了母亲的指导。泌阳公主一点都不像父亲刘强那样谦让。
在泌阳公主的唆使下,窦皇后首先向大宋贵人下毒手,她的法子是污蔑大宋贵人行巫蛊之术。
巫蛊在汉朝是个很敏感很忌讳的话题。汉武帝的太子刘据及其母亲卫皇后就是因为这个被逼而死,这也成了西汉的第一大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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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皇后的伎俩是这样的:宋贵人得了病,需要生菟做药饵——生菟是一味草药,无论如何也和巫蛊扯不上关系——于是给娘家写信,叫娘家准备一些送进宫。好巧不巧的是,这封信被窦皇后截住——可见窦皇后一直在伺机出动。窦皇后趁机买通宫女、作证诬告宋贵人要用生菟做巫蛊害人。
号称长者的章帝竟然未经调查、信以为真,下令把宋贵人姐妹禁锢起来,交由宦官蔡伦审讯。
蔡伦就是改进造纸术的那个湖南衡阳人。他深刻领会窦皇后的意图,对宋贵人姐妹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大小宋贵人被迫承认巫蛊之事。
不好据此臧否蔡伦的人品,也许蔡伦遭受了窦皇后的巨大压力,一个宦官在皇宫生存不易。
窦皇后自然哭哭啼啼、楚楚可怜:宋贵人行巫蛊之事,自然是眼热臣妾的皇后之位,臣妾让给她便是。这不是毫无关联的胡乱攀咬吗?
可是被《后汉书》作者范晔称作长者的章帝受不了窦皇后的狐媚劲儿,竟然相信了蔡伦的这份报告,宋贵人姐妹被迫先后服毒自杀。章帝毫不顾及夫妻之情,转而立即废除刘庆的太子之位,改立刘肇为太子。
事情发展到这里,对大宋贵人和刘庆是坏事,却没有给窦皇后带来点滴好处。这哪里是窦皇后的做派?
殊不知这只是窦皇后“深谋远虑”的第一步,大宋贵人和刘庆只是她搬倒的第一个对手,她的下一个目标自然是另有儿子的梁贵人一家。不然刘肇是太子,小梁贵人就很有可能取代她成为新的皇后,这不是给他人做嫁衣吗?
接下来,窦皇后让自己的哥哥在都城洛阳散布消息,内容是梁家密谋造反。
这当然是皇帝最恼火的罪行,号称长者的章帝仍然未经调查、信以为真,下令把梁贵人姐妹的父亲逮捕,最终竟然把梁老爷子杖死在狱中,梁家其他人也被流放。梁贵人姐妹不堪迫害,步了宋贵人的后尘,在忧愤中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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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只有5岁的太子刘肇改由窦皇后收养。窦皇后终于取得了胜利。
经过一番血雨腥风的争斗,窦皇后拥有了马皇后一样的身份、地位和待遇:没有儿子,收养了其他贵人生育的儿子,这个儿子还是太子,也就是后来的皇帝。
马皇后的养子刘炟就是章帝,窦皇后的养子刘肇就是后来的和帝,窦皇后还因此成为窦太后,她和窦家成为权倾朝野的皇后、太后和外戚,东汉也由此重新走上外戚专权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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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搬倒大小宋贵人也间接打击马皇后家族的势力,毕竟她们是亲戚,但是至此窦皇后发动的宫斗还是可以理解的,宫斗也是你死我活的职场拼争。
她更为诟病的是,竟然连已经去世的马太后和马家都不放过。在马太后的管束下,马家的势力本就不强。坏就坏在,马太后是宋贵人的亲戚,又喜欢梁贵人姐妹,这便遭到了窦皇后的嫉恨。
另一个原因是,章帝对老老实实的马家三兄弟不错,窦皇后担心夜长梦多,他们可能是自己潜在的隐患。
她在连续残酷打击后,在闲庭信步中又把矛头指向了已经故去的马皇后娘家。
她找人上书章帝,诬告马家三兄弟“奢侈跋扈”,意思是花钱多、脾气大,这完全和马家兄弟的秉性毫不搭界,真是莫须有的捕风捉影。
但是号称长者的章帝就这么听信谗言,罢免了马家兄弟的官职,还下令把他们逐出京城。马家从此在政治舞台上销声匿迹。可怜马援当年给子孙后代积下的福荫,就此烟消云散。
一种可能是,章帝本来就对马太后和马家心存不满,因为马太后的存在,他的亲生母亲贾贵人成了皇宫隐形人,什么名号和待遇都没有;而对马太后和马家的尊重,只不过是看在马太后给了他做太子、做皇帝的合法性而已。
也许,窦皇后正是看透了章帝这种长期憋屈的心理,帮助他出了这口长期不能排解的恶气。
只是章帝没有想到的是,窦家自然是强劲的外戚,窦皇后也是强大的皇后和太后,窦家给汉家天下即将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他预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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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帝活着的时候,可以拿捏窦家,谁知道他竟然是个短命皇帝,而继位的和帝刘肇,以及后来好几代皇帝都是小不更事的小皇帝,他们怎么是窦家这种强大外戚的对手呢?
东汉初年几位皇帝的重任之一就是防止强势外戚的出现,但是防了又防,防不胜防。在几千年的皇权统治中,都没有防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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