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长春(89):此事非同小可

二哥雨二 2025-01-03 14:32:52

说起学生的事,尚传道、崔垂言可谓是一对“老江湖”,他们都参加过学生运动,尚传道当年还是清华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对于学生运动这事可谓是了如指掌。在特秘处没有成立之前,他和崔垂言就与郑洞国有过一次秘密会商。

尚传道对于长春大学的事,了解得相当透彻,他对郑洞国说:“坏长春大学之事者,校长黄如今也,自己逃离了长春,为了保住长春大学的职位和地位,竟然跑到南京城,求救于教育部长朱家骅,二人共同策划,企图把长春大学迁往北平。对于迁校一事,我是赞成的,因为长春马上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孤城,战时危局即将降临,这种情势之下,青年学生内心的火焰会一触即发的,只要有人振臂一呼,那自然是应者云集,这就是青年的可爱之处,更是可怕之处。加之我们的粮食供应日渐紧张,上万张嘴要向我们要粮食吃,我们哪儿能再为他们筹措粮食啊?这样,他们就会和关内的学校联系,闹出什么‘反饥饿、反压迫、反内战’的事件来,是肯定的。因此,我不仅赞成长大等学校整体迁校,也想让他们疏散出去,减少战时长春城的压力。前些日子,我曾组织长大教职员中的国民党员、三青团员、及学生自治会的有关人员,讨论过此事,动员他们支持迁校运动。在他们的努力下,成立了长大迁校委员会,并选长大的总务长孙亚明为主任委员。这个孙亚明,长期在市政府工作,担任社会局局长、公用局局长职务,是我们可靠而得力的人员。”

而崔垂言认为:“此事万万用不得强劲儿,要从思想上说服师生,让他们认识到在长春继续下去的可能面临的危险,到北平去继续学习的安全,造成‘迁校得生、不迁校困死’的舆论氛围,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走,才是上策。长春,可不敢再闹什么学潮了,那东西,是极可怕的。”

对于尚、崔二人的见解,郑洞国还是很信服的。当他征求项迺光的意见时,同样是参加过学生运动的项迺光也说:“学生的事,最好由学生自己解决,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完成迁校行动,特殊手段,只能针对个别特殊人物,压制,也要有一个范围、一个限度,长春,绝不能出现昆明那样的落下千古骂名之事件来。”

而此时的长春大学校园内,早已暗流涌动,进步、反对、中立三股势力在暗流之中较着劲。白天,一部分师生进行着秘密集会,大谈:“长春大学,在长春是长春大学,到了北平,咋还是长春大学啊?”“长春大学不能离开长春!”“怎么搬迁,让我们坐飞机走,学校能给我们买来飞机票吗?走四平街,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到北平去,我们离开了家乡,又没有大官当靠山,能有什么出息?”

而智学礼的一方,则冲进他们集会的地方,大谈:“长春大学搬迁,是教育部的决策,我们必须无条件执行!”“把长春大学搬迁到北平去,是国民党中央对我们青年学生的关爱!”

当然,长春大学迁校主任委员孙亚明还在“积极”地工作着,他不时地向尚传道汇报着工作进度及存在的困难,如何走?走陆路,被共军俘虏了怎么办?走空中,市政府能否组织起这么多飞机来?欠教师的工资怎么办?迁校的费用如何出?所有这些实际问题,尚传道是不可能完全解决的,因而这事也就又被棚架了起来。

夜晚,又来临了,长春大学校园内,一群群黑影如鬼魅般跳跃着,教室、宿舍的外墙之上,各类小报、标语相继贴出,又被后来的一伙撕掉,贴上他们的标语。突然,两路观点相左的人马终于撞到了一起,一个学生吹起口哨,校园内埋伏着的一伙特务冲了出来,很快便抓走了十几个手中拿着标语、浆糊和小刷子的学生。

督察处审讯室内,陈牧冷冷地看着面前坐着的一名女学生张文娟,良久,才猛然说道:“我相信,你是一个听话的女孩,是你的老师让你这样干的,对吧?”

张文娟吓得不敢说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陈牧内心里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受到惊吓的猎物,已经进入到自己的猎场,进入到自己的射程之内。于是,又笑着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必须有你的父母来把你保出去。”

“我爸我妈原来在永吉县政府任职,现在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张文娟小声回答着,陈牧内心里更加兴奋起来,心想,这点小事我还不知道,于是脸色阴沉下来,说道:“要是那样,就麻烦了,不仅他们不能为你取保,而且他们的身份,同样是可疑的,是不是已经投降了中共,还很难说。看来,也只有判你刑了,你放心,我会轻判的,最多是有期徒刑三年。”

张文娟一听,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嘴里说着:“长官,我再也不跟着他们跑了,再也不跟着他们跑了,求求你了。”

看着张文娟雨打桃花似的小脸,陈牧的身体已酥麻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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