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晋献公也是一个开疆扩土的君王,公元前672年,晋国攻打骊戎,不但打败了骊戎,还得到了,骊姬和她的妹妹少姬,二人因为年轻貌美,深得晋献公的宠爱。古人云,不因私爱而废公事,郑武公做到了,晋献公显然没有做到。
小白以为,人可以知足,但是不能自满。自满往往带来放松,放松往往带来懒惰,懒惰往往带来混乱。公元前669年,晋献公听信士蒍谏言,筑城诛杀原晋国的公子们。晋献公这样做是好,还是坏呢?如果对照汉朝的七国之乱,和西晋的八王之乱,这么做,可以说是未雨绸缪,但是,如果考虑三家分晋之所以成功,在一定程度上,因为“晋国无公族”,就不是那么好评价了。虽然说,历史的大趋势是郡县制,替代封建制,但是实现路径上的血腥程度,还是可以适当降低的。
返回头来说,晋献公为什么这么做呢?因为“得位不正,心里有愧”。具体来说,就是晋献公时代的晋国,从礼法上说,已经不完全是周成王封给唐叔虞的晋国。
晋献公的祖上是晋国的小宗,封在曲沃,从晋献公的曾祖父——曲沃桓叔受封于曲沃开始,经历了祖父——曲沃庄伯两代人之后,由晋献公的老爸——晋武公,一举灭掉了晋国的国君,也就是大宗,史称小宗灭大宗,实现了晋国王族的内部更迭。
晋献公屠戮了公族,就相当于削弱了晋国王室,为之后大夫的崛起奠定了基础,当然,晋献公的骚操作还只是开始,之前杀的虽然是同族,但是,毕竟和自己的血缘关系,已经有些远了。接下来,他的屠刀要伸向自己的骨肉至亲了。
公元前665年,也就是骊姬嫁给晋献公后第七年,骊姬为晋献公生下了奚齐,在此之前,她已经被晋献公立为夫人,骊姬是一个有野心、有目标、有心机、有手腕、有执行力的女人,她通过吹枕边风、贿赂拉拢大臣、设计圈套和陷阱等,先是将申生、夷吾、重耳三位公子,排挤出了当时晋国的都城——绛。
之后,骊姬步步为营,最后用一块祭祀胙肉,诬陷太子投毒,蒙蔽晋献公,逼死了申生。整体而言,申生若生在普通家庭,大概率会是父慈子孝、阖家幸福,但是他生在了君王之家,又坐在了太子之位,不得不说,他并不适合这个位置。在骊姬最终图穷匕见的时候,申生有三条路可选:
第一,揭竿而起,以清君侧之名,杀回绛城,杀死骊姬、奚齐母子,并顺势提前继位。这一条路于德有亏,但也算得上是正当防卫,毕竟申生的品德和人望,还是能够获得支持的;
第二,可以逃到他国,比如,自己的姥姥家——齐国,春秋战国时代,一国公子出逃他国的太多了,而且相当一部分还过的挺不错,再说了,齐国可是当时霸主级别的国家,当时齐桓公还在,正是其霸业巅峰之时,哪里是晋国可以随便招惹的。但是,申生不想带着杀父之名外逃,所以自杀了。这才有了后来,诸葛亮对刘琦所说的:申生在内而死,重耳在外而生;
第三,到父亲面前抗辩,说明真相,小白觉得这一条最不现实,也最不可取,首先,申生还能不能见到晋献公,都是未知数,其次,即便是见到了,晋献公还听不听得进去,就更难说了。所谓,欲加之罪、百口莫辩,可能就是这种情形吧。不过,申生拒绝走这一条路的原因,是他担心晋献公年老体衰,现在已经离不开骊姬的照顾,一旦知道真相,气大伤身,再失去了骊姬的照顾,万一有个好歹,就是不孝。小白不得不说,孝很重要,但是愚孝就“大可不必”了,照着骊姬的这种搞法,现在有三子在,骊姬不会搞晋献公,一旦三子被灭掉,谁敢保证骊姬不会“兔死狗烹”呢?
再说了,孝也有大小之分,与一家而言,申生对晋献公的孝是大孝,可于晋国万千黎民的安定生活,于祖宗的江山社稷而言,这又何尝不是小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