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涧下水长流 ■素材:王建军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各位朋友,我叫王建军,是青田镇虎头村人。说起我的这段姻缘,说来话长。要从1986年那年说起。
那一年,我刚好18岁。我和很多农村娃一样,从小就在贫苦中长大。6岁那年,我爹就因病撒手人寰,留下我和我娘相依为命。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从小就跟着我娘在地里干活。
我娘叫王兰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我爹走后,她硬是咬着牙把我拉扯大。可能是常年干活太辛苦,我娘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经常犯病。
说到我这个人吧,在村里可能算不上出众。个子不高不矮,长相也就是普普通通。但我爹临终前就交代我要孝顺我娘,所以,我从小就格外懂事。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常来我家玩的还有我一个表妹,叫陈秋月。她比我小两岁,是我姨妈的女儿。那时候,我们两家住得近,她经常来我家串门。
要说这个表妹啊,那可真是个水灵的姑娘。她生得清秀温婉,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像个瓷娃娃似的。每次来我家,她都会给我娘捶捶背,帮我娘揉揉肩,把我娘哄得可高兴了。
记得那时候,每到放学的时候,她都会等着我一起回家。路上,她总会叽叽喳喳地跟我说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有时候我娘病了,她还会帮我一起照顾。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却充满了温暖。
可是好景不长,在我12岁那年,表妹一家搬到了县城。听说是去做生意了。临走那天,表妹红着眼圈,送给我一块红手帕,说是让我记得她。我把那块手帕一直珍藏到现在,它就像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表妹走后,我和娘的日子还是照常过。我读完初中就不读了,开始在地里干活。白天种地,晚上就去镇上打零工。虽然辛苦,但只要能赚钱给我娘看病,我就觉得值得。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1986年的春天,我娘的病突然严重了。那天我正在地里干活,就听见隔壁王婶子喊:“建军啊,快回去看看,你娘晕倒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扔下锄头就往家跑。进了屋,就看见我娘躺在床上,脸色煞白。我赶紧把她送到镇医院,大夫说需要做手术,费用得要15万。
15万!这个数字对我来说,简直就像天文数字一样。我先是向亲戚借,可是亲戚们也都是普通农民,能拿出个几百上千就不错了。我又去找村里的几个有钱人,可人家一听说要借15万,都是摇头。
我跪在一个又一个人家门口,可还是借不到钱。眼看着我娘的病情越来越重,我真是愁白了头。就在这时候,隔壁的李婶子给我出了个主意。
“建军啊,你知道青田镇的陈志远不?他是咱们这一带最有钱的,要不你去求求他?”
说实话,陈志远这个名字我是听说过的。他在青田镇上开了好几家店,据说还在县城有房子。但我跟他素不相识,去借钱,真的合适吗?
可是为了我娘,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往青田镇赶。陈家的宅子很好找,在镇上最气派的一条街上。光是大门,就够吓人的。
我在门口站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按门铃。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很精明能干的样子。后来才知道,这就是陈志远的老婆。
“你找谁?”她上下打量着我。
“大婶,我找陈老板,我有急事想跟他借点钱。。。。。。”
“借钱?”她皱了皱眉,“你是哪个村的?”
“虎头村的,我叫王建军。。。。。。”
没想到我一说完名字,她的眼神突然变了。她把我带进院子,进了一间会客室。没一会儿,陈志远就来了。
“小伙子,你要借多少?”陈志远的目光很锐利。
“15万。。。。。。”我低着头,声音都在发抖。
“15万可不是小数目啊。”陈志远点了根烟,“不过,我倒是可以借给你,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赶紧抬起头。
“我家有个养女,今年16岁。你要是愿意入赘我们陈家,改姓陈,这钱就借给你。等你结婚后,这15万就当彩礼,慢慢还。”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入赘?改姓?这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说,是很大的事情。可是一想到我娘躺在医院里,我又有什么选择呢?
“我。。。。。。我能见见您家姑娘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行!”陈太太直接回绝,“这是我们的规矩,成亲前不能见面。你要是答应,就在这合同上签字。不答应,就请回吧。”
我看了看桌上的合同,手都在发抖。这一签字,就意味着我要改姓陈,要入赘陈家。可是为了救我娘,我还能说什么?
就这样,我签了字。陈志远很爽快,当天就让人把钱打到了医院。我娘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看着我娘脸色慢慢好转,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手术后的那段日子,我除了照顾我娘,就开始筹备婚事。陈家很大方,所有的婚礼用品都是他们采买的。我听说光是酒席就定了五十桌,比我们村里最阔气的人家办酒都要气派。
可是越是临近婚期,我心里就越忐忑。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连未来媳妇的面都没见过。我问过陈家的佣人,他们都说那姑娘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出门。这就让我更加担心了,该不会是个有什么缺陷的姑娘吧?
不过我转念一想,就算真是个有缺陷的姑娘,我也认了。毕竟人家救了我娘的命,这就是我的恩人。再说了,我王建军也不是什么城里的俊后生,能娶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
婚礼定在了七月初七。那天一大早,我就穿上新郎服。我娘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但她非要来参加我的婚礼。看着我娘坐在轮椅上,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建军,委屈你了。。。。。。”我娘拉着我的手,声音哽咽。
“娘,不委屈。您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我蹲下来,帮我娘擦眼泪。
婚礼现场布置得富丽堂皇,我们村的人都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婚礼。宾客陆陆续续到齐了,新娘还是没有出现。按照陈家的规矩,新娘要全程蒙着红盖头,直到拜堂结束才能揭开。
终于到了接新娘的时候,我跟着媒人去了新娘房。新娘已经穿戴整齐,头上蒙着大红盖头。她个子不高,身材苗条,但因为盖头遮得严实,根本看不清样子。
拜堂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厉害。新娘的手很小,很软,但却微微发抖。我能感觉到,她可能比我还要紧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终于到了掀盖头的时候了。我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发抖地掀起红盖头。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了。
盖头下的这张脸,我太熟悉了。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那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表妹陈秋月吗?
“表哥。。。。。。”她红着脸,轻轻喊了一声。
周围的宾客顿时炸开了锅。有的在议论这是怎么回事,有的在猜测这是不是有悖人伦。我看到我娘也愣在那里,一脸的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陈志远站了出来:“各位乡亲,容我解释一下。秋月确实是我的养女,也是建军的表妹。她是我亲妹妹的女儿,我妹妹夫妻俩在一场车祸中去世后,我就把秋月接到了身边抚养。其实,这些年秋月一直惦记着建军,得知建军要借钱救姨妈,她主动提出要嫁给建军。我们也请教过律师,表兄妹结婚在法律上是允许的。。。。。。”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原来这一切都是表妹安排的,她不但没有忘记我,还一直在默默关心着我和我娘。
我转头看向秋月,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红手帕,正是当年她临走时送给我的那一块。
“表哥,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那天在门口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在场的宾客都被我们的故事感动了,很多人抹着眼泪鼓起掌来。我娘坐在轮椅上,眼泪流得更凶了。
婚礼结束后,我和秋月商量着要把房子安排在镇上,这样方便照顾我娘。陈志远也很支持,说要给我们一间店面,让我们自己经营生意。
现在,我和秋月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我娘的身体也慢慢好转了,每天都笑呵呵的,说这是老天爷对我们一家的眷顾。
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到底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的安排?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块红手帕,就像是命运的红线,把我和秋月的心一直系在一起,从未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