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代官吏考课制度在地方落实时,涉及到多个职能部门和官员,包括尉、畜官、仓、司空、田部、田官及县辖各乡。考课内容涵盖了各个部门的管理情况,如尉内戍卒、司寇耕种公田、畜官对徒隶畜牧的管理、仓官对隶臣妾管理、司空对刑徒和公船的管理等。
一、柯条未尝损,根蕟不曾移根据里耶秦简的记载,考课官吏的材料由相应的列曹令史保管、核校和统计。各机构的文书有规范的格式,并且必须在考课前上交。此外,不仅有年度性的上计,还有根据上级要求的临时性上计。
考课制度是古代中国官吏管理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在秦代这个大一统官僚制国家的初创时期,研究秦代官吏考课制度,有助于理解古代官僚制度及其运转方式,丰富对秦代中央与地方关系的认识。同时,考课制度与法律制度联系紧密,研究里耶秦简中的考课相关内容有助于理解秦代法律在基层的实施情况,深化对秦代法律制度的认识。
里耶遗址于2002年开始发掘,出土了大量的简牍,其中包括迁陵县廷与上级郡府、下属官署及各乡之间的往来文书,揭示了秦代各项制度的实践情况。特别是里耶秦简中还保留了不少与考课相关的记录,为深入认识秦代官吏考课制度提供了丰富的材料。
目前对于秦代考课制度的研究还比较薄弱,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不足。首先,围绕秦律展开的研究侧重于律文本身,对法律如何落实缺乏足够的关注。其次,将秦代考课制度放在汉代考课制度框架中进行论述,对秦代考课制度本身的特点关注不够。第三,传世史料有限,相关出土文献还尚未发掘。
《金布律》记载:“官府为作务、市受钱,及受赍、租、质、它稍入钱,皆官为詬。”
研究秦代官吏考课制度,对于理解古代官僚制度的运行方式、深化对秦代法律制度的认识具有重要意义。同时,通过考察不同机构的考课内容,也可以了解到当时社会各个方面的运作和管理情况。
相关的县属机构的考课内容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目前学界尚没有统一的认识。但由于这些机构的职责不同,针对它们的考课内容也会有所不同。里耶秦简中的“课志”简提供了区分不同机构的考课记录,可以通过研究这些记录来了解各机构和职官的考课内容。
目前已知的秦朝畜官课志,主要记录了徒隶牧养牲畜的情况,包括牲畜的死亡情况、产子情况以及牲畜的负担和销售等事项。
在里耶秦简中,还记载了仓课志的内容,包括畜彘鸡狗产子课、畜彘鸡狗死亡课、徒隶死亡课、徒隶产子课、作务产钱课、徒隶行繇课、畜雁死亡课和畜雁产子课,共计八项。
二、西南东北暮天斜,巴字江边楚树花仓的基本职能是管理粮谷,但在秦代,仓也负责刑徒管理,特别是管理刑罚较轻的隶臣妾。同时,仓也负责饲养猪、狗、鸡等牲畜。因此,仓的考课内容涉及到了隶臣妾的劳动情况、产子情况以及离开仓去外地服役的情况,同时也包括了猪、狗、鸡的产子情况和死亡情况。
此外,仓还有牧养鹅和执行作务的职责,因此考课内容中也包括了畜雁的死亡情况、产子情况以及作务产钱的情况。
至于司空课志,在里耶秦简中的记载较少,只能辨认出一部分内容,如舂产子课、船课和作务。司空与仓一样,也是秦代管理刑徒的机构。
根据《校释》的记载,黔首历课中的“历”可能是指统计或计算的意思,用来记录乡里的人口数目。而寡子课子课则是指寡妇和孤儿的情况,可能是用来了解乡里的贫困人口和需要帮助的家庭。
总的来说,乡课志的考课内容主要包括统计人口数目和了解贫困家庭的情况,以便进行相应的管理和帮助。
黔首历课是对百姓户口的统计,而寡子课则是对特殊家庭及人口生育情况的统计。这些课程反映了乡的职能之一,即管理户口和了解人口变动情况。
至于田课志和田官课志,目前只能辨认出其中的一则课程,即鬚园课。关于田部与田官的关系,学术界存在争议,有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田啬夫属于县一级官员,田官属于乡一级,田官属于都官系统。
另一种观点认为田官属于都官,但同时指出迁陵县田部系统与田官系统并存,田官非县属列曹。还有一种观点认为田官隶属于县廷,而田部主管全县农事。
迁陵县是一个产漆的地方,有属于本县的漆园。黔首历课中记载了迁陵库接收来自贰春乡所产的漆,表明贰春乡种植漆树并有管理生漆的官员。由于里耶秦简中的课志和记录都有残损,无法完整辨认其中的课目和统计项目,但可以推测田部可能负责管理漆园,而其他部门可能还有其他的考课内容。
《二年律令·金布律》记载:“官为作务、市及受租、质钱,皆为骺。”
此外,里耶秦简中还有一批“计录”简,是对相关数据的统计目录。计与课都与考核有关,计是对客观事实的统计,而课是对具体职官和责任者的记录和监督。计录简一般分为几栏,包括各曹要统计的细目和负责统计的官员。
里耶秦简中的计录简中的统计项目确实与仓、畜官和田官三个机构有关。其中,仓负责管理粮谷,牛计、马计、羊计是畜官负责饲养的牲畜的统计,田官计则与田官负责经营公田和管理公田产出的粮谷有关。
三、早知寸禄荣家晚,悔不深山共汝耕仓的主要职责是管理粮谷,仓出稟粮食的记录中涉及了仓啬夫、史感和禀人等官员的名字,说明他们是负责管理粮食的官员。仓也能将管理的粮谷用于出贷,这表明仓也有负责管理钱财的职责。
畜官负责饲养牲畜,根据仓曹记录,畜官主要负责饲养马、牛和羊。由于仓和畜官都涉及饲养牲畜的职责,因此仓曹统一负责仓、畜官和田官的统计可能是因为这几个机构的职能有相似之处。
田官负责经营公田,除了组织垦田和耕作外,还可能负责管理公田产出的粮谷。尽管粮谷的出入主要由仓管理,但里耶秦简中的田官出贷粮谷的记录,表明田官也可能参与了粮谷的管理和分配。
田官在粟米出贷活动中担任主要责任人,这表明田官有权调用县内粮仓将粟米出贷。出贷粮食需要留有凭证,并受令史监督,因此这些记录主要保存在县廷仓曹中,所以田官计会出现在仓曹记录中。
《里耶秦简》记载:“卅七年迁陵库工用计,受其贰春乡三升,升水十一升,干重八。”
在司空曹计录中,包括船计、器计、赎计、赀责计和徒计共五项。司空负责城市的舂、鬼薪白粲的管理。徒计和器计涉及到刑徒劳作所需的工具和物品。船计则与司空管理公船有关。
赀、赎、债是个人需要缴纳给官府的钱款。赀是有罪被罚的钱款,赎是被判罪者要缴纳的钱款,债是刑徒要偿还官府的债务。根据《司空律》,刑徒有罪以赀罚偿还,欠债的刑徒则通过居作劳动抵偿。
司空需要处理与赀钱相关的债务问题。在里耶秦简的记载中,司空上报县廷,称阳陵谿里的士伍“采”欠赀钱。司空通过上呈“钱校券”报洞庭郡尉,由阳陵司空受理,并查实了具体登记交付的县官和日期。然而,由于贫困无法交纳赀钱,该士伍转移了戍所。
里耶秦简所记载的“户曹计录”中,它记载了七项记录,分别是“乡户计”、“繇计”、“器计”、“租质计”、“田提封计”、“鬃计”和“鞫计”。
与乡有关的有户计、徭计、器计、租质计。乡负责户口的管理,并根据乡户的具体情况分派徭役。乡的职能可能还包括设置啬夫一人,这一点在《后汉书》中可见。
与田有关的有提封计、漆计、鞠计。提封计可能是对田亩数量的统计数据,但学者对于提封田的具体含义存在争议。漆计可能与田课志中的“漆园课”相关,表明田部负责漆园的管理。
结语秦朝考课内容涵盖了各个部门的管理情况,如尉负责戍卒、司寇负责耕种公田、畜官负责徒隶畜牧、仓官负责隶臣妾管理、司空负责刑徒和公船的管理等。秦代官吏考课制度是一种对地方官员和部门进行管理和监督的制度,并通过这种制度来评估各部门的工作情况。
参考文献:《里耶秦简》
《司空律》
《校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