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春天,也就是12年前,法国巴黎的佳士得拍卖会正如火如荼地举行。这场拍卖会,吸引了全世界无数的富豪以及知名收藏家的参与。
原因无它,佳士得拍卖行不顾中国外交部的严正警告与全体中国人的抗议,执意在这场拍卖会上,将英法联军从北京圆明园掠夺的两个兽首(鼠、兔)定为压轴之宝。
也正因为这两尊中国失落国宝的原因,让这场佳士得春季拍卖会,取得极高的曝光度。
最终,一位来自中国的神秘买家,以总价3149万欧元,加上其他费用,总共约合人民币2.7亿的天价,拍下了这两个兽首。
5天后,正当佳士得拍卖行赚得盆满钵满时,那位中国神秘买家却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会上,此人只说了一句:“这个款我不能付”,再次引发争议。
这位神秘买家名叫蔡铭超,他是福建省泉州石狮市人。上个世纪90年代初,泉州、晋江、莆田、三明等地,乃是我国最为著名的服装批发中心。
头脑机敏的蔡铭超,来往于晋江、泉州等地,摸爬滚打多年,以开办服装厂起步,赚得了第一桶金。到了上世纪90年代末,蔡铭超已经成为腰缠万贯的大富商。
有了雄厚资本的蔡铭超,便开始往收藏界发展。大约在2000年左右,蔡铭超来到厦门市,开办了一家“七月情陶瓷文化有限公司”。
由于频繁出现在各大拍卖场,蔡铭超在2002年左右已经在收藏界小有名气。
更因为蔡铭超拥有雄厚的实业作为经济基础,且出手阔绰,他也成为苏富比、佳士德等国际各大拍卖行的vip客户。
2002年底,因蔡铭超为人诚信可靠,又结识众多与他一样有实力的藏友。一来二去,蔡铭超被推选为“中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会”收藏顾问。
直到2005年,蔡铭超与其他闽商合力成立了“新和艺术品拍卖公司”。这些拍卖公司主要是辗转于世界各大拍卖场,将那些流失到海外的中国文物,以拍卖竞价的方式带回故土。
2006年秋天,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蔡铭超以1.16亿港币,拍下一尊精美绝伦的明永乐年间鎏金铜佛像。这场拍卖会,彻底为蔡铭超在世界收藏圈打响了知名度。
蔡铭超还以此创造了两项新的世界纪录,第一,中国文物有史以来最高拍卖价。第二,中国私人买家对艺术品竞拍价的纪录。
从2006年之后,蔡铭超在苏富比还有佳士得拍卖公司,拥有近3亿的信用额度。所谓信用额度,就是蔡铭超在佳士得和苏富比这些大的拍卖公司竞拍时,可以先凭借自己的信用额度,拍下心仪的物品。
后面可在规定时间内,将款项打到拍卖公司的银行账户上,这便是所谓的先借后还。
信用额度除了可以先借后还之外,还能让蔡铭超拥有其他特权。比如,即使蔡铭超不到拍卖现场,可以由拍卖公司的专业工作人员与蔡铭超进行对接,用电话或者网络进行远程竞拍。
2008年底,佳士得拍卖公司高调宣布,在2009年春季拍卖会上,将两尊圆明园兽首作为压轴之宝。
2009年1月底至2月初,近百位华人律师赶赴法国,希望制止佳士得拍卖中国被盗文物。不过,这项申诉却遭到法国政府的驳回。
于是也就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蔡铭超用电话竞价的方式,以总价约合2.7亿人民币的天价,拍下了这两件圆明园兽首。
同学们要清楚,收藏界中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任何拍卖公司不得私自对外透露客户信息。换言之,当时各大媒体只知道有人花了天价拍下这两尊兽首,但并不知道这位神秘买家的真实身份。
蔡铭超虽成功拍下这两件文物,但他却迟迟没有认领这两件物品,也没有给佳士得任何答复。随后一段时间,全世界的记者,包括收藏界的藏友们,都在寻找这位神秘买家。
5天后,蔡铭超主动在北京召开新闻发布会,说了一句:“这个钱我不能给”。
事后经过记者采访得知,蔡铭超明知道自己违背了拍卖行的规矩,按照蔡铭超的原话来说:“他感觉自己像是个小偷,召开新闻发布会之前,只想着说完赶紧溜走。”
甚至蔡铭超在福建老家,囤积了100斤的大米和许多酱菜。倘若蔡铭超真的遭到全世界拍卖公司封杀,他也决定关停自己的拍卖公司,今后不再涉足收藏界,返回福建避避风头。
当谈及为何要拍下这两件兽首,却不付款时?蔡铭超是这样回答的。
他认为佳士得拍卖行先违反行规,因为在拍卖界有一条行规“偷盗来的赃物不能被拍卖”。
更何况,若这次圆明园兽首成功拍卖,那就意味着,今后全世界各国被抢夺来的文物,极大概率会成为佳士得、苏富比那些大拍卖公司的压轴之宝。
思考再三,蔡铭超还是决定,即便是违反行规,他也要给这些不守规矩的拍卖公司一点教训。
采访时,蔡铭超还提到了另一点:“经过自己这么一搅和,这两件圆明园兽首肯定会流拍。流拍之后,短时间内,佳士得拍卖公司不得将这两件文物拿出来进行拍卖。这样就能给中方迎回文物,赢得了缓冲期。”
其实,蔡铭超的亲朋好友,都认为他太鲁莽行事。可每当谈起此事,蔡铭超总是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没有什么值与不值。但我是真的喜欢这一行,只是在那一刻,我不得不违反规定,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
在商言商,如果从拍卖行的规矩来看,无疑,蔡铭超此次属于恶意竞拍。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佳士得拍卖公司居然堂而皇之地将100多年前他们祖先从中国抢来的文物进行拍卖,这难道不也是违反了人类道德的底线吗?
说这些并不是提倡同学们以暴制暴,更不是刻意挑拨什么。每个国家的文物应该是属于全体公民的财产,这些文物也是享有宪法和财产权保护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责任来临时,蔡铭超便被推上风口浪尖。而他如果不用这种方式,阻止佳士得这种恶劣之举。想必,今后会有更多遗失在海外的中国文物,成为那些私人买家随意摆弄的玩物。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蔡铭超此次阻挠,2013年4月26日,法国皮诺家族宣布,将这两件圆明园青铜鼠首和兔首,无偿捐献给中国。
2013年4月30日,正值劳动节前夕,退出收藏界多年的蔡铭超,托朋友传达了一句:“终于回来了,值得祝贺。”
恭祝这两件圆明园兽首,返回中国。 或许在这一刻,看到这两件遗失的中国文物,物归原主,蔡铭超此前所受的一切争议,都是值得的。
蔡铭超虽是“无信之人”,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也是守护中国文物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