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大侠卫空空》第六十八章磨剑山庄

刀白说小说 2024-09-11 18:36:01
却说那临邛地方乃在成都以西,先秦惠文王更元九年灭蜀后,在蜀地修筑的一座城池。土地肥沃、地当要冲,故地更有官办铁矿,交通便利,市井繁荣,惠文王于更元十四年派蜀守张若修三城于此。因临邛故地有“邛”族聚居,故名临邛,城郭宏大,《华阳国志·蜀志》载:“临邛城周回六里,高五丈。造作下仓,上皆有屋,而置观楼射栏。”自秦至唐,汉、藏杂处,两地通婚易嫁,已成习俗。 卫空空与欧阳化、公孙一琇及黑白双尸由侯猛领路,到主峰四姑娘山下的鹰嘴岩时,天色昏暗,开始下起大雪。六人在白雪皑皑的四姑娘山中从昏至晓走了一日一夜,到了第二日黄昏,一行六人终于到了位于天台山(四姑娘山所在的“天台山”与卫空空出生的江浙天台山迥然两异,名字一样,却分属西东)的磨剑山庄庄外。此时大雪初霁,寒风已息,大雪过后,天穹之下挂起半钩新月,几点稀星,六人先后神不知鬼不觉闯过了磨剑山庄的防守,到了山庄靠后一座外形怪异的两层石屋背后。刚在树林中一伏下,卫空空便望见七丈以外的石屋第二层的纱窗上印出两个淡淡的两个影子,其中一个是头戴束发金冠的李少秦,另外那人体态丰膄,身形高挑,竟是扶桑门主严中岳。 只听严中岳柔声问道:“秦弟,你身子没事了吗?”李少秦道:“多承姐姐挂牵。我的‘腐骨神掌’已到七层境界,烟霞处士武功虽高,却是个没什么江湖经验的‘雏儿’,如何伤得了我?我早已没事了。不是我夸口,莫说烟霞处士,就算天山剑派的上代掌门明叶风亲自前来,也不放在我的心上,只有卫空空那小子和‘西域狂龙’独孤天宇才稍稍令我有所忌惮。若能想个办法对付这两个家伙,咱们正邪两派武功合二为一,就足以天下无敌了。到时别说整个中原武林,皇帝老儿的江山也要拱手让给咱们!” 严中岳道:“你为什么单单惧怕卫空空和独孤天宇?” 李少秦道:“也不是怕。姐姐有所不知,我虽蒙姐姐以虬髯秘术指点而悟通了‘腐骨神掌’、‘摧心指’和‘碎骨绵掌’的练功法门,功力一日千里,但据先父说,独孤天宇手中有一份他爷爷留给他的‘戒日神功’总纲,卫空空又得独孤天宇传授过破解‘腐骨神掌’的窍要,天下只有这两个人懂得破解‘腐骨神掌’的法门。在我的‘腐骨神掌’尚未达至大成之前,小弟对这两个人的确有些投鼠忌器。不过好在独孤天宇自从李老鬼的葬礼之后就在慕士塔格峰闭关,并未再到中原,卫空空那小子武功虽然厉害,却和我仅在伯仲之间,大家半斤八两,彼此都有顾忌。” 严中岳道:“这么说,卫空空是非除掉不可的了。” 李少秦唔了一声说道:“那也未必。我的武功虽不输给那小子,眼下也不能草率地置他于死命。不过那小子身兼数家之长,若有机会抓住他,逼他吐露纯正的内功心法,对我快速练到‘腐骨神掌’的最高境界,却是极有助益,所以不用急着置他于死地。我抓了姓林的丫头,就是希望能逼她吐露峨嵋小少阳功的心法窍要,小少阳功的效用虽不及天山派的须弥大悲神功,多少还是有些效力的。嗯,对了,那骚娘们为什么不肯与我们合练?” 这个“骚娘们”显然不是指刚刚落入他魔掌中的少女林丹霞,卫空空听到这里,心中一愣,想道:“这个‘骚娘们’又是谁呢?” 只听严中岳说道:“你认识她在我之前,你还不知她脾气怪得很,别的事她倒是还肯听我的,这件事她却不知何故总也不肯答应。我一勉强,她就搬出她家族的那些破规矩来搪塞敷衍我。”卫空空这才听明白二人说的正是自已不久前还曾“想到”的逐鹿香妃。他忽然觉得逐鹿香妃的身边此时已是群獠林立,危机四伏,不知她自己察觉到了没有? 李少秦意殊不欢,说道:“咱们都是同林鸟,不应彼此有戒心。再说,我把‘戒日神功’的六项绝技与她同享同修,又不是要占她便宜。”严中岳道:“我也曾这样劝过她,她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她忽地冷笑道:“咦,我知道了。她妒忌你亲近我,哈哈,她对你……哈,是不是有点儿那个‘意思’?” 李少秦道:“胡说八道。那骚娘们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十足一个冷血怪物,即便她在我面前脱光衣服,我也了无兴趣。我不怕直说,我更喜欢的是姐姐这样懂风情的奇女子。” 严中岳哼了一声,酸溜溜地说:“你别跟我花言巧语的。你给我说说,你抓姓林的那小丫头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李少秦道:“本来我才懒得抓她,但我娘从播州写信给我,说当年先父在苏州任知府时,曾给我定过一门亲事,女方的女子就是峨嵋派那姓林的那小丫头。父亲去世后,李、林两家一度断了联系,最近我娘才打听到,原来那丫头父母双亡后,她被烟霞处士送到晓云师太门下学艺去了。我娘来信要我带这丫头回播州见她,和那丫头成亲,成全先人定下的婚约。” 卫空空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他们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当时在场的峨嵋女弟子诸如李丹玉和陈丹珂也是秀色可餐的美丽女子,李少秦为什么单单抓走了林师妹呢。”心里又道:“林师妹性情刚烈,怎肯屈身事贼?要知哓云师太因为李少秦而送了半条命,曦眉也因他与我阴阳两隔,峨嵋派上下是视李少秦为本门‘公敌’的。可笑严中岳枉称一派宗主、虬髯后人,竟做出这种自己送上门去的丑事来。”凭心而论,严中岳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也堪为女中绝色,可她毫无羞耻之心与李氏苟合的龌龊之举,就足以令人恶心到极了。 果听严中岳道:“什么?她是你娘的儿媳,那我算什么?” 李少秦笑了一笑,说道:“我带她去见我娘,你又焉知她会对我俯首贴耳?就算她肯委身屈从于我,不用一年,我随便找个理由一纸休书将她赶出门去,不就可以让姐姐名正言顺地成为李家明媒正娶的儿媳了?只要一年的时间,她不愿意,姐姐总该愿意吧?” 严中岳哼地一声道:“你最好不要忘记你的许诺,有了妹妹,就忘了姐姐!”李少秦哈哈一笑,把严中岳搂进怀里,说:“我只要尽知虬髯心法,再和你同练戒日神功,练成了戒日神功的六种武功,我就有把握和天山剑派放手一搏了。功成名就之后,我决不会忘记姐姐对我的好。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严中岳话锋一转,道:“不说那个了。嗯,论武功,‘腐骨神掌’足胜我所见过的所有武功,所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你所学所练功力在我之上,按理我本该拜你为师才对,可是先祖虬髯客的武学秘典乃是我好不容易才从三十七门徒的后人那里抢得回来的,照扶桑门的规矩是不允许传给外人,否则必遭天谴。你说怎么办?”李少秦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传给外人不可以,传给自己人总可以吧?”严中岳道:“什么意思?”李少秦道:“玉珠,你是聪明人,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还有所怀疑吗?”他突然改了称呼,叫出了严中岳的“闺”名,语气也瞬间亲热了许多。 严中岳格格娇笑道:“我哪有你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你说说看,我笨得很呢!” 李少秦抱着她柔声说道:“玉珠,实不相瞒,我是慕你色艺双全,这才邀你同来先父留下的这座别业的。难得咱们又都与天山剑派有仇,你若许我长侍妆台,我就甘愿作你裙下不贰之臣,听你差遣!”严中岳又格格笑道:“咦,我可不是你的‘原配发妻’,叫我怎么就这样相信你呢?”李少秦道:“你怎么样才肯信?” 严中岳道:“你我认识不过两年,你向我吐露‘心曲’也才只三月有多,叫我怎么能立刻相信你呢?嗯,我要好好考察考察你,要是你对我言听计从,不用多久,我就会答应你;要是你口不对心,再过一百年也不行。何况,虬髯先祖留下的‘虬髯十章’,我已将笫一章‘玄月心经章’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玄月心经章’就是天赋好的人至少也要一年才能大功告成。只要你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其他九章都传给你的,你急什么?” 卫空空听到这里,暗暗冷笑道:“这叛徒可遇到一个情场老手了。他想人财兼得,骗色骗艺;严中岳却以美色诱之,又不与之,欲拒还迎,当真尔虞我诈,机关算尽。这两个人将来不知谁骗得了谁?” 楼上两人正在卿卿我我,忽听楼下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白衣青年怒气冲冲地跑上了楼,用力推开了房门。卫空空凝聚目力一看,那人正是段苍梧。卫空空肚里暗笑道:“这下可有好戏瞧了!”轻轻发出嘘声,示意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也别动,来个坐山观虎斗。 只听段苍梧怒气冲冲地说:“三更半夜,你到我师父的房间里来作什么?”李少秦冷笑一声,放开严中岳站了起来整整零乱的衣裳,道:“怎么,我来和你师父抵足夜谈,还用得着先请示你么?”段苍梧用力一拍桌子,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与我相提并论?”严中岳忙道:“小段不可无礼!李先生是来和我谈正事的。” 段苍梧道:“他有什么正事要深更半夜来谈?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严中岳淡淡地道:“小段,你是真的误会了,李先生是在和我商谈如何尽快练成天下笫一的武功、应付天山剑派的办法的。” 李少秦见段苍梧一脸不屑之色,不禁怒起来道:“你这小子真是又蠢又狂,且不说我乃此间主人,就算我是严门主请来的客人,你焉敢如此无礼?我看在严门主的面上不和你一般计较,难道你以为我的‘腐骨神掌’当真不如你的扶桑秘传吗?”段苍梧被他一激,更加火冒千丈,喝道:“你不妨放马过来试试看!”双掌一错,“呼”的一掌,向李少秦一掌拍了过去。 李少秦武功高强,却也料不到段苍梧说打就打,一个闪避不及,险险吃了一掌,肩头给段苍捂的掌锋沾了一下,火辣辣一阵作痛,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想要我的命!”呼的还了一掌,咦地一声道:“姓段的,你从外面找了什么帮手来?!” 他的“腐骨神掌”已突破了第六层高度,非唯掌力,其他方面亦大为精进,卫空空他们六人中侯猛武功稍低,在林中不小心弄出了一点点声响,立时给他察觉。 不但李少秦有所察觉,严中岳也推开了后窗,灯光照到外面,看见了树林中确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当即喝道:“敌人进庄了!小段赶快罢手,同心合力,应付外敌!”段苍梧道:“好,先擒外敌,回头再跟你算帐!”话犹未了,二人已双双向树林边扑到。卫空空知道李少秦腐骨神掌又进一层,心里真不敢轻敌,李少秦一掌拍来,卫空空竖起中指,向他虎口一弹,使出了寸金铁指中的“铁指截脉”绝技。李少秦倏地“移形换步”,身形滑出丈外,解开卫空空一指,长袖一挥,又把左面冲来的欧阳化阻了一阻。他以一人之力身当两大高手,转避攻拒,兀自游刃有余,卫空空见了情不自禁心头一凛,看他出手,比段苍梧确要高明得多! 段苍梧的身手也敏捷之极,不过他的步法轻功却不及李少秦迅疾多变,但听“嗤”的一声,他的衣袖已给公孙一琇的精金短剑削了一幅,几乎伤到肌肤。他武功也确是了得,在剑光绕体的临危之时,提气纵身一个“金翅摩云”,舍了半幅衣袖从公孙一琇剑底逃脱,横空飞掠三丈开外。铮地一声,一名中年女子飞身赶到,一把蛇形怪剑架住了公孙一琇的短剑,公孙一琇才无法分心再刺。乌光一闪,一条软鞭盘头飞下,又有两人现身出来,一个是个戴着眼罩的独眼人,另一个则是个二十出头的长发少女,那条软鞭正是那少女所发。那软鞭又扁又平,只有人的大拇指粗细,鞭头生满倒须。鞭风呼啸,腥气扑鼻,原来鞭头倒须浸了毒液,只要给撕破皮肉,立能见血封喉。 此时对手若换成卫空空,大可不惧。因为卫空空身上穿了护身至宝天蚕衣,刀剑不避,水火难侵,但公孙一琇充其量不过多穿了一件御寒的羊皮袄,情形就大不一样了。那长发少女软鞭长三丈有多,挥舞长鞭,只要往前一跳,长鞭就可打到公孙一琇身上,公孙一琇短剑虽利,长只两尺八寸,却刺不到她。 严中岳纵声长啸,把扶桑门的人都唤了出来,将六人分头困住,自己也从仆人手里接过长剑,站在楼头,按剑观战。她自忖人多势众,足以将六人困死,岂料再多人手,遇上了黑白双尸这对当年足令武林中人闻名色变的魔头煞星,那也是纯属多余。黑白双尸以玄阴铁爪名震武林,已算第一流高手,要是单打独斗,谁都挡不了他们五十招,夫妻联手,更是如虎添翼;何况他夫妻向来手段毒辣,实乃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此消彼长,扶桑门人不多时便死伤枕籍,竟然渐处下风!那长发少女见双尸厉害,弃了公孙一琇,飞奔而前,长鞭挥舞,夭矫如龙,向黑白双尸下三路卷来! 白尸勃然大怒,还了一掌,他的功力比那长发少女可胜过不止一筹,一记劈空掌就把那长发少女震得摇摇晃晃,可惜距离稍远,未能将她一击而倒。但那长发少女分心应付白尸这记劈空掌,身子一晃,肩头已给黑尸铁爪抓了一下,饶是那长发少女闪得快,肩头衣裳也立给抓裂,雪白的肌肤上添了五道血痕,登时火辣辣一阵剧痛,慌忙丢鞭就跑。哪知她刚起步,忽觉一股极大的潜力将她“抓”了回来,原来是白尸使出了邪派绝顶玄功,一招“凌云度劫”,左手凭空一抓,便如近身擒拿一般,又将她硬生生“拖”着。那长发少女几曾见过如此厉害邪门的功夫?更兼黑白双尸形容古怪,样貌狰狞,宛若鬼魅,登时将那长发少女吓得哇哇大叫,花容失色! 那独眼汉子这才知道来人没一个易与之辈,已自收了倨傲之色,见白尸抓他同伴,急忙也是一伸手就向白尸头项抓来,白尸双手一松,把那长发少女震开几步,蓦地一声怪啸,叫道:“二妹,你替我将这些人扔出去,我不耐烦一个个打发他们!”十指伸出,套上了锋利的钢抓,那独眼汉子抓到半途,眼前精光乱闪,急忙缩手,未及拔剑,身躯一矮,变抓为掌,攻他下盘。 白尸身如瘦竹,身长手长,双手一按,两人闪电般拆了几招。那独眼汉子如星跳丸掷,闪转腾挪,白尸攻得急,他也跳得快,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白尸向来目无余子崖岸自高,不知那独眼汉子是虬髯秘传,神通精妙,心下暗暗纳罕;那独眼汉子接了数招,也知白尸武功内力皆远在自己之上,久耗难胜,不禁暗暗心急。 这时只听四周鬼哭神嚎,惨叫之声,响成一片。黑尸奋起雌威,或劈或抓,掌如奔雷,爪似铁钩,扶桑门下,四下奔逃。黑尸玄阴铁爪已练到登峰造极,出手如电,抓着人立时往外便摔,一手一个,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不过片刻,连同那长发少女在内,一多半的扶桑门人都给她一个个扔稻草捆一般扔了出去。那独眼汉子勃然大怒,蓦地纵身,虚击一掌,白尸又是一声怪啸,双掌齐扬,套在指上的十只钢爪一齐飞出。那独眼汉子在掌风爪影中厉叫一声,蓦地一个筋斗翻了出去,双足甫一沾地,立即腾空飞起,向暗处飞逃。白尸尖叫道:“好小子,吃我玄阴铁抓尚能逃走,算你好本事,今次绕你不死!”黑白双尸名震武林,自出道以来也有自己的规矩,那便是若敌人能在他们的独门绝技之下逃生,便不赶尽杀绝。 严中岳看得面色大变,拔剑而起,黑尸喝道:“兀那婆娘哪里走!”双爪一错,旋风卷到,严中岳长剑一封,只觉一股大力,犹如金刚摩顶,岱岳飞来,严中岳乃海外一派宗主,功力本非寻常,吃这一击,手中长剑竟几乎脱手飞去。她手中剑是逐鹿侯为示笼络送她使用的湛卢宝剑,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受黑尸双爪一震,竟自阵阵嗡鸣!严中岳虽未致败,亦已心中骇然,黑尸扬爪再攻,忽见四条人影,从另一边跑来。 前面一人发红如火,鼻如鹰隼,后随一人脸色青灰,一双怪眼黑少白多,都身披麻衣。原来这两人乃是逐鹿氏族的死士之一,也是孪生兄弟,哥哥叫北宫恶,弟弟名叫北宫灭。两兄弟一身怪异武功不知师承何处,哥哥练的是小诸天十三印掌力,弟弟学的却是大金刚散手,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出手对敌,向无败绩。两兄弟本住在关外长白山中天池,少则一二年,多则三五年就出山一次,在武林中滋事生端,为非作歹。十余年前,兄弟俩忽然销声匿迹,不再在江湖露面,原来他们受了逐鹿侯的父母重宝礼聘,加入了逐鹿族中,成了逐鹿氏死士。 那时兄弟俩武功已经练好,静极思动,心想:“逐鹿氏传承数千年,代代不失英主,又与朝廷往来,将来若成大事,自己也能名扬天下。”兄弟俩贪恋禄位,接了逐鹿氏之聘,离开天池,投靠了逐鹿氏。逐鹿香妃的父母去世后,她也对二人十分倚重,轻易不让二人抛头露面,卫空空和公孙一琇与逐鹿香妃相识两三年,也不知北宫兄弟是逐鹿香妃的手下。 逐鹿氏门下奇人异士甚多,逐鹿香妃得知卫空空入川,登时又爱又恨。时值安庆绪为史思明所杀后,喑自计议:“安禄山若多活几年,燕赵铁骑许能纵横天下,他主天下,我自是毫不费力便可随心掌控;没料到安庆绪和李猪儿竟鬼使神差将他杀了,真是谋事在人而成事在天。安庆绪今又被史思明所杀,这一干人中,再没一个有能力能号召百万之众,肃宗小皇帝将席卷中原,天下渐渐归心。史思明史朝义父子不用三年必然授首,此番‘挟天子以令诸候’之计,看样子将要落空。迟去不如早去,待机而动,为大事者先。”于是率领党羽,从史思明军中不辞而别。正好这时李少秦刚结识严中岳,以不见容于史思明父子愤而离开,三方一拍即合,便来到李少秦父亲李悔当年营建的这片磨剑山庄中落脚,谋划着在江湖武林中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黑白双尸逼退严中岳,蓦见两个麻衣老者呼啸而来,劲风贯耳,四掌齐发。两人外家功夫登峰造极,力大无穷,黑尸以一敌二,振臂一格,竟给震退数步,双臂酸麻,北宫兄弟傲然兀立不动,哈哈大笑。白尸震怒,喝道:“二妹退下!”一声大喝,向北宫兄弟冲来。他轻功极高,北宫兄弟笑声未收,白尸已飞身从北宫恶身旁掠过,落在北宫灭之前,北宫灭哎呀一声刚叫出来,白尸已是一掌把他震翻,尖声喝道:“魑魅魍魉,焉敢逞凶!” 北宫恶又惊又怖,急取背上长剑,剑尖一指,剑光闪烁,直裹过来。白尸一声怪啸,身形晃动,瞬息之间已空手接了北宫恶七八招辣招。北宫恶剑法凌厉狠毒,连进几招,却连白尸的衣裳都未沾着,攻势不觉一缓。背后黑尸突然凭空掠起,十指齐伸,向刚从地上爬起的北宫灭当头抓下,这一抓迅猛异常,势劲力沉,北宫灭急闪身反掌一劈,身形已给黑尸扯动两步,唰地一声,北宫灭半幅衣袖随黑尸爪落影飞,顿作片片蝴蝶!正紧急间斜刺里一条纤纤黑影,疾飞而至,只听啪地一声,黑尸晃了两晃,北宫灭已趁机疾掠出去。 黑尸定晴一看,但见来的是个白衣白裙面罩白纱的窈窕女子,她心中忽地一动:“这女子这双眸子和公孙姑娘好象!她是谁,难道是公孙姑娘的姐妹?”眼前这女子看上去的确似极公孙一琇,两人个头差不多,都是长眉入鬓,秋水为神,一般的体态修长,一般的长发及臀,稍有不同的是公孙一琇那张瓜子脸儿略显圆润,而眼前这女子却是下颌稍尖。黑尸正在疑惑,听那女子道:“你是谁!?”声如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黑尸冷哼一声道:“你又是谁?”那女子道:“好,我不耐心问,你也不耐心说,既然你不肯以真名相示,那就手下见真章吧!”咯咯一笑,身随掌转,解下腰间绸带倏地迎面扫来,黑尸玄阴铁爪以刚制柔,呼呼两爪,直劈白衣少女顶门,忽觉微风飒然,一道银光从那白衣女子掌中电射而至,倏忽已到黑尸臂上。黑尸手臂肌肉一缩,那点银光已顺势滑开,向她太阳穴上扎来。黑尸双爪错处,低头让过银光疾袭,眼角余光一瞥,原来那点银光竟是一支寸余长短小巧玲珑的银钉,钉身依稀刻有云彩花纹,银钉尾上有个小小洞眼,穿之以细如牛毛的钢丝。钢丝韧性极强,那白衣女子巧妙借助了钢丝特有的弹性,只需稍稍用力,银钉便能飞速而出,令敌人防不胜防,譬如黑尸这样的武学大行家,也几乎在瞬间吃了大亏。 好在黑尸武功高绝,又练有邪派护体神功,浑身上下坚如金铁,白衣女子的银钉要刺也刺不入,当下暗运内力,一连两爪,风驰电掣般抓到白衣女子脑门,白衣女子缩身一闪,肩头几乎吃了一爪,急忙跳开。黑尸强攻猛扑,一转身形,双爪齐扬,一股劲风向白衣女子面上双睛袭来,白衣女子一掌护睛,银钉应敌,就在这霎那间,另一只手绸带贯劲,唰唰唰连卷三卷,黑尸上、中、下三路顿时皆在白衣女子打击之下。黑尸心中暗暗叫好,十指如钩,直抓白衣女子要害,白衣女子旋步飞身,又再后退,黑尸双爪撕风,急袭疾进,爪风呜呜,直吹得白衣女子身上白衣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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