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是不是顽固守旧派?

掉进书堆的小胡 2023-02-14 16:01:26

北宋元丰八年春(1085年),67岁的司马光来到京城开封,为的是吊唁刚刚去世不久的宋神宗赵顼。

司马光一进开封城,立刻就把皇帝去世的热度给压下去了。开封市民纷纷前来围观著名前宰相的尊荣,造成万人空巷的轰动效应,堪比如今的当红一线明星下飞机后被粉丝包围的场景。

史料记载,京城的老百姓为了一睹司马光的风采,好多人竟然千方百计爬到树上、屋顶、楼顶,就差配上望远镜了。

还有一些老百姓堵住通往皇宫的道路,将司马光团团围住,央求不停。大家都在向司马光诉苦:“大人您不要再走啦,留下来辅佐新皇帝吧,要不然我们都活不下去啦!”

为何老百姓会对司马光说出这样的话呢?

这就得联系到宋神宗在位期间与王安石搞的那场变法改革了。

司马光

王安石

元丰八年,力行改革的宋神宗病逝,一场轰轰烈烈的变法陷入僵局,留下一地鸡毛。

司马光进京奔丧,其实只是履行臣子的本分,本来也是很低调的。但司马老人却意外地成为了开封城的“现象级巨星”,引来众人围观,甚至有人把他当成可以力挽狂澜的救世主,把他自己都惊得不知所措。

想当年,神宗在位之时,力顶王安石的改革大计。身为宰职的司马光却与同级别的王安石政见不同,两人争得不可开交,神宗无法协调。

见皇帝更青睐王安石,司马光便愤然离开朝堂,回到洛阳专心修著他的《资治通鉴》去了。

15年后,神宗病逝,司马光低调奔丧,本以为自己在15年间早已被人遗忘,殊不知却一下子成为广大百姓心目中的“中兴支柱”,不免惊诧错愕。于是在吊唁结束之后,便急匆匆地跑回洛阳了。

之后不久,司马光在太皇太后高滔滔的支持下重返朝堂,打响了对王安石变法的反击战,几乎将新法尽数废改。一向反对变法的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年得偿夙愿。

在史书记载中,司马光生前是一位深得民心、颇有名望的官员。意外的是,司马光去世后不到十年,却险被开棺戮尸。他苦心编纂多年的《资治通鉴》差点被毁,朝廷所赐之碑被砸,碑文也被磨去。

此后,他的名声在忠奸之间“反复横跳”,一度被指斥为奸臣,但后来又恢复名誉,被奉为良臣,画像还被供在皇宫。

其实这很正常,任何历史人物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形象。尽管司马光不支持变法改革,却并非说明他很迂腐。相反,从某种角度来说,司马光也是一个心怀天下的改革者,只是他的改革与王安石的改革有所不同。

早年耿直正派,敢作敢当

司马光出名的时候,是宋仁宗在位时期,他也算是一个少年早慧的人才。

司马光砸缸的典故家喻户晓,这事大概率是真的,包括《宋史》在内的各类官野史书都有记录。

那年头没有现在这么丰富的新闻娱乐活动,因此当年司马光砸缸救小伙伴的英雄事迹,很快就成为头条新闻,少年司马光因此名扬京洛。

此后,司马光又通过个人努力,证明他不仅善于救人,还善于学习。他考中进士,进入中央公务员行列时,也只有20岁,是科场和官场上名副其实的“小鲜肉”。

刚到中央上班时,司马光就表现出一股“锐意进取,心怀天下”的“正义感”,性格也又冲又直。

早年他当谏官期间没少给仁宗皇帝写折子,且大都是建议皇帝怎么怎么改革、怎么怎么施政。

司马光早已看出大宋的财政困境,他在给宋仁宗上书时说:“臣恐国家异日之患不在于他,在于财力屈竭而已矣。”这正是日后宋神宗支持王安石变法的重要原因,而司马光早已发现这个危机。

但在司马光看来,国家没钱的原因并不是政治经济制度有问题,而是在于用人不当。

司马光曾给仁宗皇帝写过万言书,表达出改革的核心“在于择人,不在立法”。

这是他与王安石最大的不同之处。

对于缓解财政压力,司马光有自己的一套方案,他认为关键在于做到“节约开支”与“藏富于民”。

为此,司马光向宋仁宗提了三点建议:一是停止滥赐;二是提倡朴素之风;三是减少冗官冗兵,肃清贪官污吏。

“冗官冗兵”说白就是政府与军队机构臃肿,不少人在其中只挂空饷不干活,官员贪污中饱,小吏加重勒索,导致“每有营造贸买,其所费财物十倍于前,而所收功利曾不一二”。如此一来,百姓所受剥削甚于以往,国家经费却依旧不够花。

这一时期,司马光针对财政问题写了一系列奏章,而且大都是在说那些直接怼皇帝的话,比如他反对反对皇帝过节游园,反对宫中大开宴会,反对增修皇家别墅,看起来简直是个刺头。

不过,宋朝本来对言官就相对宽容,加上仁宗皇帝又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皇帝”,所以司马光不仅没有被皇帝责怪,反而很多建议都被皇帝接受。

后来,在仁宗立储的关键大事上,司马光再次直言纳谏,收获了不小的威望。

宋仁宗

话说,宋仁宗在位末期,没有儿子在世接班,他自己又体弱多病,朝中大臣都急着让他早点从赵家旁支找个合适的人当太子。

但仁宗似乎不甘心,一直借口说“我应该还能行,没准后宫哪个嫔妃明天就怀孕了”。

当时的宰相韩琦磨破了嘴皮,就是劝不动打哈哈的宋仁宗。见此情形,司马光二话不说,一口气连写数道奏章,力劝仁宗说:“只有小人才会天天说您长命百岁,我们这些君子只知道未雨绸缪。我们当然想让您多活个十几年,但关键是我们说的不算,所以得有所防备。您要是老想着自己努力生儿子,却不提前立个储,万一您哪天忽然驾鹤西游,那些奉承您的小人就会私自把持朝政,祸乱国家。唐朝后来那些年不就是这个情况吗?所以,您得赶紧立储。”

司马光的一席话打动了宋仁宗,皇帝立即把立储的批示送到宰相办公室(政事堂)。

后来几经斟酌权衡,宋仁宗终于确定了侄子赵宗实为继承人,即后来的宋英宗。

正是因为司马光在立储一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后来欧阳修还评价他“于国有功为不浅矣,可谓社稷之臣也”。

宋英宗

宋英宗即位后,司马光依旧不改愤青本色。

宋英宗要封曹太后的弟弟曹佾(民间传说中曹国舅的原型)为宰相,司马光就公开表示反对,指出外戚不得干政。宋英宗要给宦官任守忠升职加薪,司马光直接骂任守忠是“国之大贼,民之巨蠹,乞斩于都市”,导致任守忠最终遭到贬黜。

由此可以看出,司马光的早年经历,完全不像是一个顽固守旧派,反而更像耿直忠烈的肱骨良臣,可他最终没有成为宋神宗推行改革的第一人选。

刚正不阿却得罪皇帝

治平四年(1067),宋英宗的长子、20岁的赵顼即位。

这位“有气性,好改作”的年轻皇帝,为改变宋朝内忧外患的困境,在即位之初就思考寻找能够力挽狂澜的辅政人才。

宋神宗

一开始,神宗还是挺看重司马光的,毕竟他的名望与才华一直为人称道。

三朝老臣韩琦下台后,宋神宗就让司马光暂时代行御史中丞之职,将他作为宰相的候选人,并与他就改革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讨,其中免不了谈到人事问题。

当时朝廷正需要懂得理财的人,宋神宗看上一个叫薛向的大臣,司马光却不以为然。

司马光抱持传统士大夫的价值观,认为善于理财的往往都是小人,这一点在王安石变法遭受的抨击中也多有体现。因此司马光就给薛向扣上“奸邪”的帽子,让皇帝要多加提防。

这下子宋神宗就不太高兴了。

宋神宗对司马光说:“朕经过思虑,任用一两个人才,反被朝野上下非议,恐怕不是啥好事吧?”

司马光直接反怼:“这是好事啊!即便是尧舜也难以知人善任,陛下刚刚即位,万一任用奸邪,大家为了明哲保身而一言不发,那岂不是坏了大事。”

神宗听罢,表面满意,心里不爽。再后来,又一次谈话,让君臣二人关系更加决裂。

宋神宗曾问司马光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巴结宰相或迎合皇帝,哪一个好些?”

司马光说:“都不好。前者固然是奸臣所为,但一味揣摩圣意,见风使舵,也不是正人君

子所为。”

这句话戳中了皇帝的痛点,什么叫见风使舵,难道朕的话都可以不听吗?

其实,司马光内心里要表达的是鄙视阿谀奉承的意思,这是他从政为官的原则。可惜,有时候太讲原则,往往会得罪很多不该得罪、不想得罪的人。

于是,没过多久,宋神宗就解除了司马光的御史中丞之职,让他去做无实权的翰林学士。

司马光显然感觉到了皇帝的不信任,起初不肯接受任命。

宋神宗于是找他来问话,说:“爱卿你又能搞写作、又会搞政治,让你在翰林院搞几天写作,你还搞不了吗?”

司马光硬着头皮说:“我笨,不会写套路化的文章(四六骈文)”。

宋神宗说:“爱卿你可是当年公务员招考的时候考进来的,怎么可能不会写公文?难道你是走后门的?”

司马光依旧坚持推辞,跟皇帝道别后,竟然拔腿就跑。皇帝只好派宦官追上去,硬是把诏书塞到他怀里,一定要他做这个翰林学士。司马光只好认命。

之后,宋神宗召见另一位主张改革的大臣——王安石,也是司马光的老朋友。

同样是讨论改革,宋神宗问王安石:“如果你执政,会怎么做?”

王安石坚定地答道,变风俗,立法度。

此言一出,宋神宗顿觉天赐知音。

与王安石曾是好友,却走向对立

当初,司马光与王安石确实是好友,他俩与吕公著、韩维并称为“嘉祐四友”。四人年轻时都是中央公务员,上班一起开会,下班一起撸串,关系铁得很。

据说,王安石早年为人不修边幅,身上甚至长虱子。对此,司马光还写了一首《和王介甫烘虱》诗调侃他不爱洗澡的坏习惯,说:“但思努力自洁清,群虱皆当远迩播。”

朋友之间能这样互损,这百分百是“好基友”没错了。

王安石雕塑

然而,再亲密的基情友谊,也经不起政见利益的考验。

司马光与王安石天生就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经过多年官场的熏陶历练,自然会发展出截然不同的政治理念。他们对待宋神宗的改革大业,也是持完全不同的态度。

司马光的改革理念在仁宗时代就已经展露无遗:他认为解决财政危机的关键,在于“节流”。

与之相反,王安石变法提出解决财政危机的方法是“开源”。

王安石认为国民经济这块蛋糕是可以做大的,而蛋糕变大了,朝野各个阶层都能从中受益,即所谓的“不加赋而国用饶”。

司马光看问题的角度则相反,他认为国民经济这块蛋糕的大小是永恒不变的,即所谓“天地所生货财百物,止有此数,不在民间则在公家”,因此朝廷想要发财,就必须从民间“取钱”,说白了就是与民争利。

显而易见,司马光自然看不上王安石的那套改革理念。

一开始,司马光没打算破坏这段哥们情谊,他便一连给王安石写了三封信,言辞恳切,表达的意思是:“老王,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劝你听哥的话,别整什么变法那一套。你要虚心,哥是为你好,不想你自此遗臭万年。”

然而,王安石“并不领情”,为了个人的治世理想,他毫不犹豫地给司马光写了几封回信,其中就有著名的《答司马谏议书》,对司马光给自己加上的“侵官、生事、征利、拒谏、怨谤”等罪名一一进行反驳。

自此,二人针对新法展开了多次辩论。

王安石说,解决财政困难就是要找到善于理财的人。

司马光却反驳道,所谓理财,就是巧立名目、横征暴敛,民众最终不堪盘剥,只能流离失所。

王安石变法的措施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青苗法。

在王安石的构想中,青苗法实施后,官府可以向老百姓借出余粮,防止灾年荒年老百姓无粮可种,而等秋后收回利息,又可以增加国库的收入,这看起来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举措。但其中也蕴含着很大的风险:如果遇到灾害,粮食没有收成,农民就无力偿还青苗钱。

司马光敏锐地察觉到,青苗法如果实施不当,很有可能成为地方政府榨取盘剥百姓的苛政。因此极力反对青苗法实施。

随着其他一系列变法措施相继出台,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神宗熙宁三年(1070年),司马光见到神宗与王安石关系铁的不行,变法难以阻止,内心失落且愤怒,最终主动要求辞职下放,离开中央,到地方当闲官去了。

这一走,就是十五年。司马光几乎成了官场的边缘人。

反对变法失败,离职著书

司马光离开京城后,先是到陕西任省级官员。任职几个月的时间,正逢关中饥馑,盗贼四起。而此地的地方官员,不顾百姓困苦的现实,打着青苗法的名义,大肆提高借粮的利息,甚至远远超出富人的偿还能力。更有甚者,有地方官为了追求政绩,竟额外勒索百姓,高额偿还借粮。

司马光实在看不下去,于是上书朝廷,请求让最穷困的那批农民借贷青苗而不取利息,或只收薄息。同时,他还请求暂免受灾地区所欠的青苗债,缓解老百姓的生存压力。

可惜的是,由于朝廷及地方党派利益集团从中作梗,司马光的合理建议并未得到理解,反而遭到否决。

司马光内心感到无比郁闷,写下了《登长安见山楼》一诗:

到官今十日,才得一朝闲。

岁晚愁云合,登楼不见山。

而后,心灰意冷的司马光,再次辞官,前往洛阳担任闲职,不再掺和政事。

启程前往洛阳时,司马光依旧牵挂着关中的百姓,并对自己在任时未能缓解当地百姓之困而羞愧难当。他便在《到任明年二月罢官有作》中抒发自己的苦闷之情:

恬然如一梦,分竹守长安。

去日冰犹壮,归时花未阑。

风光经目少,惠爱及民难。

可惜终南色,临行仔细看。

此后在洛阳的十五年,是司马光官运黯淡的时期,却也是他文学创作最旺盛的时期。

十五年间,司马光在刘攽、刘恕和范祖禹等人的协助下专心编撰《资治通鉴》,完成了这部294卷的巨著。

尽管远离了政事的纷扰,并有著书的目标让自己过的充实,但司马光的心情却依然十分复杂。

他一方面感到为官多年来前所未有的闲适。另一方面,他仍然无法摆脱政治,因为反对王安石变法的人将司马光当作了一面旗帜。

熙宁四年(1071年),司马光的好友,御史中丞吕诲因反对变法被罢官,不久后郁郁而终。

司马光还在朝廷的时候,吕诲就天天跟王安石唱反调。而司马光虽然也反对变法,但对于吕诲公然跟王安石对着干这件事,他却劝说吕诲:你斗不过老王的,人家现在正是大红大紫的时候,咱们要等待时机,不要太莽撞。

但吕诲却不听劝,结果最终被罢官免职,抑郁成疾。

晚年重返政坛,却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神宗皇帝去世后,宋哲宗赵煦即位,年仅9岁,由宋神宗之母高太后临朝听政。

这位被誉为“女中尧舜”的太皇太后重新调整中央领导班子,将此时年迈多病的司马光请回朝中为相,而此时的王安石,因为变法而遭受各种攻击,最终下台。

宋哲宗

高太后恨透了王安石那一套变法,她支持司马光“拨乱反正”。因此,司马光便开始大刀阔斧地废除新法。

起初,司马光明白,否定新法首先在于广开言路,当年神宗推行新法时,为了压制不同意见而严禁“诽谤”,导致新法实际执行的弊端无人上报。司马光递上《乞开言路状》,请高太后下诏放开舆论,结果,诏书一下,“四方吏民言新法不便者数千人”。

司马光原本的想法是“择新法之便民益国者存之,病民伤国者去之”,这是说新法中有用的留下来,恶法才废除。

可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司马光却做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比如很多人劝司马光:新法毕竟执行了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一批靠新法而牟利的集团,所以废除新法要循序渐进,以免过于急躁惹出乱子。

但司马光却不听,因为大权在握的他,似乎头脑发昏,变得跟王安石当年一样一意孤行。

与司马光站在同一战线的邢恕劝说司马光:“废除新法确实有好处,但如果大张旗鼓地干,岂不是让儿子(哲宗)公然反对老子(神宗)的做法?将来小皇帝长大了,会怎么想呢?”

司马光却不以为然:“我明白,但我是为社稷着想,顾不了这么多了。”

于是乎,在重回朝堂的十六个月间,司马光怒写百余篇奏疏,废除了各项新法措施,贬黜了一大批新党重臣,搞了个天翻地覆。

这场政治运动一直持续到高太后去世,史称“元祐更化”。

元祐元年(1086年),王安石在悲愤中去世。司马光在给吕公著的信中说:“介甫(王安石字)文章、节义过人处甚多,但性不晓事……光意以谓朝廷特宜优加厚礼。”

或许,真实的历史中,司马光并不恨王安石,他们的友谊是纯真的。司马光只是痛恨新法,毕竟他亲眼见过百姓因新法而遭受困苦。

司马光与王安石站在了两个极端,王安石只关心新法的益处,以至于不顾它带来的弊端;而司马光只看到新法的弊端,却丝毫不在意它的益处。

两人都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进而竭力反对对方的理念措施。但说到底,他们俩其实都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

在司马光人生的最后6天前,已经被病魔抽干了精力,但他扔强撑身体,废除了他最痛恨的青苗法。

起初,司马光还是犹豫的,他觉得废除青苗法一旦操作不当,执行失误,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害。但此时,他得知范仲淹的儿子范纯仁在朝中公然奏请继续发放青苗贷款。司马光气得从病床上爬起来,跑到宫中问高太后,是哪个奸贼又在蛊惑陛下发青苗钱?

当初年轻的改革者,彻底沦为疯狂的守旧派。

王安石去世5个月后,68岁的司马光也撒手人寰。

史料记载,司马光一生清贫,虽然居于高位,但衣着简朴,餐食朴素。个人财产少得可怜,与其宰相之职极不相称。他的死讯传开后,京城上万人罢市前去祭奠,沿途护送其丧车返乡的有数万人之多。

尽管变法与守旧两派的领袖人物都已离世,但两派人马的明争暗斗却远未结束。

绍圣元年(1094年),变法派重新上台后,司马光被剥夺名誉,险些被开棺曝尸。到了宋徽宗即位后,奸臣蔡京把持朝政,更是给司马光打上“大奸大恶”的名号。

据说,蔡京要求各地把元祐党籍碑(差不多是污蔑政治反对派的大字报)立在全国各地,其中就有司马光的名字。而长安有个叫常安民的石匠得到官府命令,却不愿刻碑。

他说:“我不是读书人,不懂朝廷立碑的意思,但天下人都认为司马光大人正直,今天反而说他是奸邪,我不忍心镌刻。”

官府听说后,要治他的罪,他便说:“让我刻可以,但请不要刻‘安民’二字于碑上,我不想为后世所指责。”

由此可以看出,司马光生前和死后,都是受很多老百姓尊敬的。

或许以我们现代人的观点来看,司马光的做法更偏向于守旧。甚至有人说,北宋变法中兴的机会就是被司马光给毁掉的。但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司马光作为一个官员,在百姓心中有着至高的地位,就说明他至少不是一个贪官、奸臣。

无论司马光是支持改革还是守旧,他从来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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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进书堆的小胡

掉进书堆的小胡

我要做个臭豆腐一样的人,闻着臭吃着香,这叫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