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西域有个国家,名叫卑陆国,是从姑师(也称车师)分裂出来的。它位于现在中国准噶尔盆地的南缘,新疆卑陆的西边。卑陆国的都城乾当国,就在今天的甘河子地区。

关于卑陆国的历史,可以在《汉书·卑陆国传》中找到记载。这个国家的都城乾当国坐落在天山东部,距离长安有八千六百八十里之遥。卑陆国人口不多,只有二百二十七户,总共一千三百八十七人,其中能作战的士兵有四百二十二人。国家设有辅国侯、左右将、左右都尉以及左右译长等官职,译长专门负责语言沟通。卑陆国的行政区域从都城乾当国向西南延伸,一直到都护的治所,大约有一千二百八十七里的距离。

卑陆国的邻国众多,东边是郁立师,北边是匈奴,西边是劫国,南边则是车师。
到了西汉武帝时期(前141—前87年在位),卑陆国有四百六十多户,人口一千一百多人,士兵三百五十人。
国王下面设有辅国侯、都尉、译长各一人,以及两位将。到了宣帝神爵三年(前59年),卑陆国开始归属西域都护管辖。
后来,到了三国时期,卑陆国被并入了车师后部王的版图。
阜康,旧称“特纳格尔”,这个名字源自县西南的水磨沟,沟中的河流原名也叫“特纳格尔”。它坐落在准噶尔盆地南缘,东天山北麓,距离乌鲁木齐55公里。这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汉代的卑陆国,后来成为车师后国的一部分,唐代时归属庭州金满县,并设有北庭大都护府下辖的六城守捉之一的耶勒城。元代时,这里属于别失八里(今昌吉),明代则是瓦剌的游牧地。到了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阜康堡设立。

站在阜康的街头,抬头就能望见南山顶上那座神圣而飘渺的博格达峰。日出时分,它就像一位身披白纱的男神,安然入定于群山之上,让人不由自主地收心静性,心生虔诚。

博格达峰融化的雪水,一路北流,经过水磨沟、白杨沟、大黄沟,最终汇入准噶尔盆地南缘,滋养出了阜康这片绿洲。自古以来,西域荒凉,人们不得不逐水草而居,因此,我们总能在那些尚存或已消逝的河道绿洲上,寻见古人的足迹。而阜康的古人遗迹,大多集中在白杨沟、大黄沟一带。
最近的建筑遗迹,在十几公里外的滋泥泉子,那里藏着一座古城——北庄子古城遗址。
滋泥泉子,因泉得名,位于阜康县东40公里处。白杨河、黄山河在这里渗入地下汇合,然后冒出许多泉眼,形成了一片绿洲。这里水草丰茂,土地肥沃,盛产小麦、玉米等农作物。清嘉庆年间,洪亮吉被遣戍伊犁,路过滋泥泉子时,曾留下“汹汹南沟头,牛羊尚奔放。沿村拾新麦,打鼓杂俚唱”的诗句。

然而,这片盛产牛羊和粮食的绿洲,也见证了无数的历史征战。从两千年前卑陆国人在这里建立国家,到唐代的北庭将士在这里建立耶勒守捉城;从元代战火中坚固城堡的毁灭,到光绪二年(1876年)清军消灭阿古柏残部的战斗,这里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古城呈不规则正方形,长宽大约200米,城垣残高四五米,墙基宽约十到十五米。城四角有四个高大的土堆,应该是角楼的遗迹。城址中央并没有更多明显的建筑痕迹,荒滩地貌上散布着陶片,间杂着三两处灰坑,灰坑内还残留有麦粒、兽骨、陶片等。

古城曾出土过战刀、铜镜、红陶罐、石磨盘、三彩陶片、铁火盆、灰陶器等文物。据推测,古城应该是毁于元代的一场战火。从那以后,古城就变成了一片废墟,在北庄子村中央躺了数百年,一直到今天
卑陆古城,曾经的名字叫做东乾当国或者番渠类谷,今天的名字叫做大黄山。
关于卑陆与卑陆后国,流传着一段凄美的故事。
卑陆与卑陆后国,说白了,就是一对深爱彼此却不知如何相处的恋人,矛盾激化的产物。
很久以前,有两个男人,他们的友情胜似亲兄弟,继承了匈奴人的剽悍与强壮。他们纵马驰骋,驱除外敌,在白杨河边建立了一个名叫卑陆的小国。虽然国家不大,人口也不多,但他们每天对着博格达峰祈祷,喝着瑶池的圣水,放牧牛羊,开垦荒地,播种粮食,希望过上安稳的生活。

然而,岁月不饶人。他们终将国家与梦想托付给了下一代——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这对青梅竹马,长大后更是恩爱有加,继承了父辈的体魄与梦想。
他们在白杨河两岸种下了更多的杨树与庄稼,卑陆国在他们的治理下日益繁荣。看着国民的幸福与丰收的牛羊粮食,他们心中充满了甜蜜与满足。博格达愈发圣洁,瑶池水愈发纯净。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结婚时,却因安家之地起了争执。女孩眷恋东岸的一草一木,认为家应建在离自己成长之地不远的东岸。而男孩则坚持认为家应安在西岸。他们为此争执不休,直至决裂。
原本只是小小的争执,却让两棵相依的树隔河相望,逐渐凋零。最终,其中一人带着部分国民在白杨河另一岸建立了新的国家——卑陆后国。

张骞东土云游至此,将他们在《汉书》中同时记载:“卑陆国,王治天山东乾当国……卑陆后国,王治番渠类谷。”
后来,分裂后的卑陆与卑陆后国很快在三国时期被北上的车师人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