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宗在位的时候,朝中吏科给事中马万群,虽只七品,但因看不惯宦官王振专权误国,上表弹劾,结果就是被削籍为民,遣回原籍福建。
马万群,只有一个20岁的儿子,叫马任,字德称,自幼聪明,也算是一个小二代,加上各个方面十分优秀,身边自然聚集一些拍马屁的人,其中有两个最好朋友,一个叫黄胜,一个叫顾祥。这两人出身豪富,但都不是好玩意,一个是赌鬼,一个是色鬼。
这两人为了拉拢马任,天天围在他身边阿谀奉承,黄胜更将亲妹妹黄六英许配马任,但这黄六英却是一个才貌双全奇女子,与马任也算是门当户对。马任某日无意救了一个和尚,这个和尚对此十分感激,为表达谢意,就给马任算了一卦,30岁之前不但会家破人亡,还要伤及亲朋好友,谁帮他谁倒霉,熬到30岁才算勉强维持住不死,然后才会慢慢好转,最后到五十算才能荣华富贵。只是这中间的10年苦难,普通人难撑,如果撑不住就完了。
对此马任自然不信。转年到21岁,而果应此言。首先就是马任科举连续三场考试,皆是名落孙山,马任从神童沦为饭桶。这还仅仅是开始,马万群虽然被罢官,但王振依旧不想放过马万群,于是就在背后唆使心腹诬告马万群贪污,明英宗立即让锦衣卫进行抄家,虽然最后查无实据,依旧将其家产尽数罚没,马万群一怒之下竟活活气死。马任也被以各种理由,剥夺了科举资格。
马任由于提前得知消息,在故友的帮助下,把部分家产就藏匿在顾祥名下,还有一些地契现银寄存在大舅子黄胜家中。但让马任万万想不到了是,顾祥与黄胜落井下石,为了避免受牵连,更是为了贪图马家的财产,顾祥将马任举报,由此换了一个锦衣卫百户的小官,黄胜则将寄存财物私吞,进而悔婚,连亲事也不再提及,妹妹黄六英竭力反对。而那些平日里受到马家恩惠的亲朋好友更是躲的远远的。乡里乡亲此时也皆不见踪影。
此时饥寒交迫马任只能一路乞讨去投靠一个在苏州做小官的表叔,父亲又有一个门生是当地知县,历尽千辛万苦到了扬州才知道,在一天前,表叔刚刚病故。父亲的门生十天前父亲去世,已经辞职回乡守孝。
在这种情况下,马任只能借宿在当地的寺庙中暂住,可时间久了,连和尚们见他都要厌烦。马任在这种情况下,就想找个地方教书度日,又无人聘请,就在惶恐无助的时候,经和尚介绍,当地的一个叫卢明的武官要进京任职,就是想请个师爷,陪自己同上北京。
见面后,两人相谈甚欢,当即聘请,一个月8两银子,管吃管住,可二人刚刚在一起不到三天时候,卢明全家在渡河的时候,突然船翻了,三十多口人,除了马任之外都淹死了。
望着眼前波涛,想着之前种种,马任心下绝望,就要投河自尽。不想被一老翁救下,老翁可怜他的遭遇,给了5两银子,送与马任,马任于是买来纸笔,靠着一路卖字,半饥半饱撑到北京,预备投奔两位过去关系要好的父亲故交。结果两人因畏惧王振,但也同情他的遭遇,就将马任打发到大同总兵陆处那里当个文书,算是有口饭吃,这下马任总算安定下来了,三个月之后,瓦剌蒙古兵入寇,陆处陆总兵作战不利,被押往北京治罪,在塞外安定了几个月,马任又回到北京了。
父亲的朋友没有办法,就介绍马任到监察御史家里当老师,就是给御史家里8岁的儿子教书,这下马任总算有个安定的工作,但正如那个和尚而言,马任就是一个丧门星,祸害他人的丧门星,不到一个月,监察御史的儿子就得了天花,医治无效死亡。恰恰这个时候,马任的身份曝光,过去种种事情也被人四处宣扬,说他是不吉利人,所过之处必有灾殃。监察御史就将其赶出家门。当然也有不怕死的,大理寺少丞吴监弘就是一个不信邪的主,于是亲自上门请马任到自家做客。几番攀谈后,发现马任胸中锦绣,确有真才实学,可就在要给他介绍一个工作的时候,忽然接到书信,说家中老娘病故。吴监弘只能去礼部告假,临别之时,还不忘将马任推荐给同乡,在光禄寺工作的吕凡。
吕范将将把马任请到家中,盛宴款待,可筷子刚拿起,家中突然起火。吕家人惊慌逃出,由于道路不熟,被衙门抓住当做纵火之人,拿去下狱。吕范知道马任不是纵火犯,于是马任被无罪释放。这两件事曝光后,马任愈发出名,真成丧门星了。于是再没人敢接待他,只能在各处庙宇安身,继续靠偶尔卖字维生。回头再说他的大舅子黄胜,由于凭空得了一大笔钱,整日里吃喝嫖赌寻花问柳,不久便呜呼哀哉了。而妹妹黄六媖分得一份家产,在这种情况下,便派人四处寻得马任消息,很快就得知未婚夫在北京,于是并前往相会。
有了黄小姐资助,马任总算生活无忧,但依旧在寺中刻苦读书。三年之后,“土木堡之变”爆发,明英宗被俘,朱祁钰登基也就是明代宗,朱祁钰上台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王振抄家灭族,宣布要对那些被王振残害之人得以平反。听闻消息,马任上书为父昭雪,不久圣旨下,马家平反昭雪,抄没家产尽数归还,恢复马任科举资格。这年,马任刚好32岁。之后会试中第十名,被选为庶吉士,官职逐步升迁,二十四年后,官居尚书,夫人黄六媖封一品夫人。
这只能说是万般皆是命,点点都由人,马任也算是否极泰来,笑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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