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犯的新生之路(33):说起廖海光

二哥雨二 2024-12-30 03:55:31

半下午的时候,对门的王岳过来,调换了一下报纸后,竟然又跑了回来,仍然怀着几分兴奋的口气说:“杨军长,你看看这位廖海光司令员,不正是俘虏我们的那个纵队司令员吗?”

杨伯涛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他还见过我呢?他还说,他是当年被红军俘虏过去的一个国军班长,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的。”

侯吉珲叹了口气,说道:“一个没读过军校的俘虏,奋战了二十年,到了纵队司令这个位置,也就是我们这边的军长了,真了不得。”

王岳笑了一声,说道:“我不是说这事的,你们看这。”王岳说着,指着一篇报道,题目就是:“以敌为师,廖海光司令员总结战斗得失”,主要内容是说,廖海光司令员请来了第10军第114师的参谋长曾昭鹏,一同分析双堆集作战时,敌我双方的部署情况,对照当时自己的部署,找出哪些研判是正确的,那些是失误不当的,以此总结经验教训。报道的最后,又追加了一句:“廖海光司令员,还亲自到野战医院,看望了身负重伤的原第10军副参谋长、兼第18师参谋长段昌义。”

“他们为什么没有和我们关押在一起啊?”尹钟岳有点不解地问道。

“这个,很明白,曾昭鹏、段昌义都只是上校军衔,和刚刚放走的潘琦,差不多吧。听说,西厢房里的吴宗远也向吴干事反映情况说,他的少将军衔报上去了,并没有批复下来呢。”王岳随口回答说。

侯吉珲点了点头,说道:“有可能,他们所谓的战犯认定,是以少将为最低标准的。看来,这个段昌义、曾昭鹏仍然属于他们要争取的基层官兵。”

杨伯涛突然不自觉地傻笑了起来,说道:“其实,这和我们以前的做法差不多,俘虏,只要当兵的,不要当官的,他们只不过开出的条件比我们宽大些罢了。廖海光,幸亏当年只是个班长,要是个师长,还不得给枪毙了?张辉瓒、李明,不是都被他们枪决了吗?”

几个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杨伯涛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登时愣在了那里,杨伯涛见自己一句话影响了大伙的情绪,急忙尴尬地说道:“诸位,我给你们讲讲本人的一件事,当年,我杨伯涛也差一点当逃兵,拖枪投降了红军。”

侯吉珲也反应了过来,苦笑一声,说道:“侯某当年还险些被人当作共党嫌疑分子给抓了呢,可后来证实,我身边根本没有共产党,如果真有的话,说不定我还真的就成了共产党呢。”

杨伯涛又笑了一会,才说道:“兄弟,我说的这事是真事,和你那个子虚乌有的假共党嫌疑不一样。当时,我还是一个学生兵,在苏区随部队走了一趟,见到许多怪事,他们自称‘红军’,叫我们为‘白军’,一下子把界限搞得分明,全然和以前打唐生智、打冯玉祥不一样。而我们所到之处,只见到所有村庄建筑物的墙壁上,都写有引人注意的大字标语或口号,什么‘打土豪、分田地’,‘人民当家作主’,‘穷人不打穷人’,‘士兵不打士兵’等等,这些还好理解,尤其是我这个放牛娃出身的苦孩子,受过地主老财的压迫,还和哥哥一同给地主交过租子,心里觉得,他们的主张有道理,当时就动了心,想学其他人,拖枪投红军去。而我们那个营驻扎在吉安城对岸水东镇时,七连有一个同期同学李某,就是受了这些标语的影响,带了两个士兵、两支步枪,自己带了一支二十发的手枪,径自投向红军去了。可这个时候,我却对红军提出的其他几个口号感觉到不理解,甚至觉得他们提的不着调,比如有三条:‘无产阶级无祖国’,‘拥护苏维埃政权’,‘保卫伟大的苏联革命’等,却引起了我的惶惑。我不明白无产阶级,即工人阶级何以无祖国?为什么要去拥护苏联?也不了解苏维埃三个字的含义是什么。正当我举棋不定,做不出决断,陷于苦恼之中时。营长高魁元发现了情况,开始给我们讲话,还加大了监管处罚力度,于是我也就断了投降的念头,从此决心做一个不问政治,以服从为天职的军人。”

侯吉珲笑了起来,说道:“杨兄,这就是他们的可怕之处,打着为穷人打天下的旗号,一下子把为数众多的穷人,给拉拢到他们身边去了,甚至连你这样的大人才,也险些拉过去。要真是那样的话,你就有可能当上个比廖海光还大的司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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