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及己、胥国勋亲——仕途坦荡的福长安

伯虎奉天靖难 2025-02-24 12:08:35

傅恒第四子福长安,其实并不是他的亲儿子,而是其(序齿的)七哥傅玉之子,后来才过继傅恒、并序齿为第四子的(傅恒亲子一共五人,但第三子、第五子早夭,序齿的第三子福康安,其实是他的第四子)。

而傅玉的长子早夭、次子名‘明俊’、三子名‘明祥’、第四子就是后来过继给傅恒的福长安;也就是说,福长安的原名一定是‘明某’,而不是后来大家所熟知的‘福长安’。

福长安生于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但不知是何时过继给傅恒的;而傅恒于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因指挥(第四次)征缅之役而不幸染瘴疫、勉强率军班师回京后因病重而去世后,十一岁的福长安与其三哥、十七岁福康安便被乾隆帝时常接进了宫中、亲自教导读书,栽培抚育,几乎当皇子一样看待。

这是乾隆帝看在早逝的元配孝贤皇后、以及兄弟俩的父亲傅恒与自己多年的夫妻、君臣情谊上,才对这两个妻侄做出如此‘恩遇厚待’安排的。

乾隆四十年(1775年)闰十月,十六岁(虚岁)的福长安受已故亡父傅恒的荫顾,被乾隆帝授命为蓝翎侍卫(正六品)、御前听用,正式步入了仕途。

蓝翎侍卫虽然品级不很高,但担任这个职位的福长安却有着比其他同品级侍卫同僚更有优势、更能获得拔擢的先决条件——

首先他是乾隆帝最怀念的(已逝)元配嫡妻孝贤皇后的亲侄子,与乾隆帝有着异乎寻常的亲近关系;其次福长安所在的富察家族目前最受乾隆帝重用和信任,这也影响到了福长安的后续仕途进程将会非常顺利;最后相比其他蓝翎侍卫同僚来讲,福长安出仕后就被乾隆帝指定‘御前听用’,成为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能够经常接触到乾隆帝本人,相对而言提拔晋职的机会也更多。

担任蓝翎侍卫还不到三年,不满二十岁的福长安便被乾隆帝直接授为工部右侍郎,这是从二品的官位,福长安等于是连升了六级;而当时兼管工部事务的军机大臣,便是福长安的二哥、和硕额驸福隆安。乾隆帝这样的安排,很明显就是要重用福长安,让他的二哥先‘提携帮带’一下,以为积累经验、留待后用。

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八月,时任工部右侍郎的福长安转任为黄旗汉军副都统,同时仍旧署理工部右侍郎事务;仅仅半年后的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正月,乾隆帝下旨让福长安以本官(工部右侍郎)入军机处、‘在军机处学习行走’(就是见习军机大臣),五月间福长安又获得了‘紫禁城骑马’的特别待遇。

而当时的领班军机大臣是大学士、一等诚谋英勇公阿桂,军机次席就是福长安的二哥和硕额驸、一等忠勇公福隆安;乾隆帝的这一人事安排,无疑为刚满二十岁的福长安日后的仕途铺平了平坦的道路。

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四月,福长安奉旨前往盛京奉天府(沈阳),督查检验地方官府所办理的各项工程、以及质量验收事务;这也是他的本官‘工部右侍郎’的职责所在。

因为在奉天办差过程圆满而顺利,且在降低工程成本、节约工本银方面也有建树,所以福长安于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七月,被乾隆帝补授为户部左侍郎,以让他在管理钱粮收支方面继续做出成绩。

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五月,福长安调任‘銮仪卫掌卫事大臣’,六月又加恩补授为内大臣,并‘协同御前大臣行走’;他这一次调职的原因,是因为其二哥、军机大臣兼管銮仪卫事福隆安因病在当年不幸去世了,乾隆帝对富察氏家族成员父子兄弟已经用顺了手,想要继续使用富察氏子弟为自己的‘臂膀心腹’。

而被福长安所取代的前任‘銮仪卫掌卫事大臣’,正是他的四弟福康安;此时的福康安正以兵部尚书、参赞大臣、陕甘总督的身份,随领班军机大臣、武英殿大学士阿桂出征甘肃,平定‘苏四十三起义’的余波‘石峰堡起义’,不在京师,不能履行‘宿卫宫廷、警跸銮驾’的重任;因此,乾隆帝才将福长安调任‘掌銮仪卫事大臣’,以代替其兄福康安、护卫自己日常的出行安全。

当年七月,甘肃‘石峰堡起义’被阿桂、福康安等人率军平定之后,乾隆帝对作战有功的将士逐一封赏,其中阿桂在原有的‘一等诚谋英勇公’爵位之外,再授‘一等轻车都尉’的世职;而福康安也由‘三等嘉勇男’晋爵为‘一等嘉勇侯’。

另外,在京的诸军机大臣:梁国治、董诰、福长安,以及军机章京之中的‘勤劳出力者’,也都因为在平定‘石峰堡起义’期间的运筹赞画一之功,被乾隆帝下旨交部议叙功劳,然后各加军功三级以铨优。

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闰七月,户部尚书(满尚书)出缺,福长安被乾隆帝补授为户部尚书;当年十二月,福长安又由以正白旗汉军副都统调任镶红旗蒙古副都统。

从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初入军机处‘学习行走’,到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出任内大臣、户部尚书、军机大臣,福长安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八旗子弟,在短短几年间就凭借着自己的干练和勤勉才能,不但在清朝最高中枢决策机构军机处中站稳了脚跟,而且熟练掌握了如何处理军机处所需要办理的各种军国大事,并因此得到了乾隆帝充分的信任和器重,以及厚爱。

在此之后,身为军机大臣的福长安有更多的机会参与到朝政要事中来,也更有资格了解到朝廷的军政机密和应对决策。拥有这种权力是乾隆帝对他能力和忠心的认可,也是乾隆帝对富察氏家族成员的重用和信任表现。

但福长安在仕途不断高升的过程中,因为稳固利益和权势方面的原因,逐渐与同值军机处的同僚、前辈、早在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就已经入军机处行走的和珅越走越近、彼此交好结为一党;而与和珅的朋党关系,最后也导致为人精明干练的福长安在官场上一度倒台、几乎身败名裂。

乾隆五十一年十一月(阳历为1787年1月),台湾府彰化县天地会首领林爽文率属下会众发起反清起义,攻克彰化并诛杀台湾知府孙景燧;林爽文自称“盟主大元帅”,号召全台天地会成员共同反清,这就是‘林爽文起义’。

此后,起义军迅速席卷台湾各地,攻克了除台湾府(台南市)、诸罗县(嘉义县)、鹿仔港之(鹿港)外的其余诸城。起义爆发后,福建文武官员出兵渡海镇压,但双方互有胜负,对峙在台湾府城(台南市),形成了拉锯局面。

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十一月,因对台湾战事久拖不决十分不满,因此乾隆帝决定换将,以福长安的三哥、时任陕甘总督、协办大学士福康安为主帅,参赞大臣海兰察为统兵副帅,率大军自鹿仔港登陆,镇压林爽文起义军。

福康安、海兰察奉旨率军登陆台湾后,由新埤进军,先与义军对峙激战于八卦山,然后追至诸罗(嘉义)城外、随后交战至仑仔顶、牛稠山,作战中福康安亲自率侍卫巴图鲁冲阵,击败了林爽文起义军,使起义军被迫撒离诸罗。

之后,清军在福康安、海兰察的带领下追至大排竹,越过湍急的溪水,焚烧了起义军营寨中囤积的茶叶,攻克义军营寨,最终解除了诸罗之围。

此后,福康安继续率军追击义军,而林爽文则败走集集埔、水沙连(南投县鱼池乡),带领余部与清军对抗。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正月,在福康安的说服之下,番社老衢崎(苗栗县竹南镇崎顶里一带)的当地居民生擒了林爽文交给清军。

二月,福康安督兵赶赴南路,将起义军余部追至台湾最南端的郎峤,南路起义军首领庄大田不敌被俘,起义宣告失败。三月初十,押送京师的林爽文在菜市口被处死。

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二月,台湾平定的消息传回京师;乾隆帝闻讯大喜过望,晋封福康安为一等嘉勇公,赏红宝石帽顶、四团龙补服、赐黄腰带、金黄珊瑚朝珠;改诸罗县为‘嘉义县’,在台湾府及嘉义县为福康安建立生祠。

海兰察则进封三等超勇公、赐红宝石顶、四团龙补褂、赏紫缰、金黄辫结、珊瑚朝珠。其余有功诸将一体论功封赏。

另外,在出兵平定台湾期间,京师军机处诸臣也有‘夙兴夜寐、一体宣勤’的赞襄之功,所以乾隆帝下旨将军机全班交部议叙论功。

而身为军机大臣、工部尚书、兼管户部的福长安虽然没有亲自参与这一次的平乱军事行动,但在大军后勤保障和物资粮草支持方面,福长安尽心尽力操办差事、做出了优异的贡献。

乾隆帝对福长安的办差成绩十分认可,将其由镶红旗蒙古都统调任为正红旗满洲都统,并列入‘平定台湾前二十功臣’名录第六位,图像紫光阁以纪其勋,御制赞词:‘父兄及己,胥国勋亲。英年习政,其心孔纯。承旨参议,有见敬申。忠良之报,并得图麟’。

这是对福长安功劳的肯定,也是他莫大的荣耀。

‘平定台湾前二十功臣’排名前五位的,分别是:

一、大学士、领班军机大臣、一等诚谋英勇公阿桂;

二、大学士、三等忠襄伯和珅;

三、大学士王杰;

四、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陕甘总督、一等嘉勇公福康安;

五、领侍卫内大臣、三等超勇公海兰察。

虽然自入军机以来办差勤勉干练、颇得乾隆帝的赞许和信任,封赐奖赏不断;但福长安的仕途也不全是一帆风顺,在官场上浸淫久了,处理政务和办差时总免不了会出纰漏和失职,并因此而受罚。

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十月,号称‘天下第一肥差’的崇文门监税事务,被福长安接管到手中,也正是在这个位置上,福长安大捞特捞,收受贿赂、中饱私囊,其家产和死党和珅相比虽然不如,但也可以称为‘豪富’了。

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因为办差过程中一时不慎、疏忽大意导致失误,乾隆帝将福长安降职为工部左侍郎,以示薄惩;而福长安在工部侍郎的位置上依旧干得很好,先后办理了圆明园修缮和大运河疏浚的‘国家重点工程’工作,且圆满完成差使。

如此优异的表现再次赢得了乾隆帝的赏识,因此在当年十一月,福长安被加授‘太子少保’衔,以为酬功,后再晋升为户部尚书。

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廓尔喀(今尼泊尔)沙阿王封建朝与西藏地方因贸易矛盾及政治纠纷发生冲突,廓尔喀因此出兵入侵西藏,后来被西藏地方以私下赔款和‘哄瞒’才劝解退兵。

乾隆五十六年(1790年),因西藏地方事先承诺支付的利益没有完全兑现,廓尔喀又再次兴兵入侵,一直打到了班禅驻锡的日喀则,在当地大肆劫掠,威胁全藏的安全。

危局之下,清朝时任驻藏大臣保泰不思迎敌,反倒临阵退缩,还想把达赖和班禅都转移到青海安置,以避敌锋。乾隆帝闻报后大怒,指派福长安的三哥、两广总督、一等嘉勇公福康安为主将,参赞大臣海兰察、福建提督奎林(福长安的堂兄、其四伯傅文次子)、四川总督孙士毅为副将,率军入藏、抵抗廓尔喀入侵,保卫藏地安全。

另外,在京军机全班人员也一体‘筹划赞襄’,全力配合前方将士征战,筹备后勤物资及与西藏地方的联络,保证出征大军的后方安全补给供应。

福康安、海兰察出征后(奎林在出征半途中不幸旧病复发而病逝军中),经过艰苦跋涉,于乾隆五十七年(1791年)正月二十抵达拉萨,随即于四月二十五前往绒辖(西藏定结)、聂拉木察看地势,五月初六与廓尔喀军队在擦木正式交战,并攻克防守坚固的碉寨,夺取擦木。 此后福康安率军直趋济咙(西藏吉隆县),又成功攻克廓尔喀军营,杀六百余,活捉二百余人,收复了济咙,将廓尔喀入侵军队全部赶出了国境。

初站获胜,乾隆帝认为击退廓尔喀军队后,必须攻入其境内、占领其都,迫其归降,才能一劳永逸解决后患,维护西藏边境安宁。当年五月十三,福康安奉旨率军由济咙出发,经索勒拉山(今中尼边境一带),攻入廓尔喀境内,一直攻至济咙西南八十里外的热索桥,距廊尔喀都城阳布(尼泊尔加德满都)只有一百余里。

廓尔喀国王喇特纳巴都尔见势不妙,于是向清军遣使求和。但福康安不肯坐失良机,拒绝廓尔喀的求和,继续率军前行,由噶勒拉山攻取甲尔古拉、集木集(在中尼边境一带)两座军寨,六战皆捷,杀廓尔喀兵四千余人。

清军兵锋直抵国都,让廓尔喀举国上下震惊无比,几乎要再度向福康安乞降。但福康安以及诸出征将士在连战连胜之后,都产生了懈怠轻敌的思想,导致被殊死一搏的廓尔喀军趁机偷袭,清军伤亡惨重,将领阵亡多人。再加上廓尔喀当地水土恶劣,又暴雨不停,清军因此减员众多,实在无法继续作战。

而廓尔喀在获得一胜后,也见好就收,再次提出议和止兵,并主动退回在日喀则扎什伦布寺中劫掠的财物,并保证今后再不侵犯西藏地方,并遣使朝觐、入为藩属。

乾隆五十七年(1791年)八月,经乾隆帝谕旨同意,福康安接受了廊尔喀的求和请求,班师回国,‘廊尔喀之役’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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