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文经典讲演录》126:莎士比亚《恺撒》/弑君的故事

永哥历史 2025-03-12 05:00:16

1、莎士比亚的《朱利叶斯·恺撒》(下称《恺撒》)一剧写作于1599年,这个剧取材于历史学家普鲁塔克的《希腊罗马名人传》,是一个历史剧。但是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历史故事,而是向我们提出了一些极为重要的政治理论和政治实践问题,那就是,在必须杀死暴君的时候,什么是弑君的正当性?杀死了暴君,是否就一定会带来一个更好的国家或社会?杀死了暴君,是否就会改变民众的命运?或是使民众发生根本的变化?

2、朱利叶斯·恺撒是罗马历史上的重要人物,他导致了罗马共和国的终结。罗马共和国存在了450年,由民选官员组成的元老院统治,每个元老地位平等,没有人独掌大权。

3、恺撒是一位杰出的将领,他通过征服大量领土使罗马成为一个庞大的帝国。随着他的权力增长,他击败了所有政治对手,成为独裁者。他控制了元老院的成员选择和法律通过,尽管罗马名义上仍是共和国,实际上已变成一个永久性的独裁国家。

4、莎士比亚的《恺撒》主要描写的是刺杀恺撒这一事件及其后续,而不是恺撒这个人物本身。恺撒在公元前44年被一群元老刺杀,他们声称这是为了挽救共和。刺杀中主要的两个人物是卡西乌斯和布鲁特斯。卡西乌斯憎恨恺撒,因为恺撒不喜欢他,并且认为恺撒掌握了太大的权力,所以他的动机是自私的。为了成功刺杀恺撒,卡西乌斯说服了他的妹夫布鲁特斯参与谋杀。

5、布鲁特斯是《恺撒》一剧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出身于罗马的名门贵族,以耿直和高尚著称。他的祖先曾参与推翻罗马最后一位皇帝,建立了罗马共和国。布鲁特斯的家族背景对卡西乌斯的计划非常有利,因为布鲁特斯的参与可以更容易说服其他人相信谋杀恺撒是为了拯救共和。此外,布鲁特斯与恺撒是好朋友,这使得布鲁特斯的参与不会被认为是出于私利。

6、罗马是一个特别重视荣誉和公共精神的社会,所以做事必须放得上台面,拿得出让人信服的理由,怀有私心的事情会被人不齿。这当然并不意味着就没有怀有私心的事情,而是会像卡西乌斯那样思前想后,小心掩饰。

7、《恺撒》一剧开场时,街上挤满了庆祝恺撒打败政治对手庞培归来的民众。两位民选官员弗莱维斯和马鲁勒斯试图驱散人群,并要求他们取下庆祝的旗帜和标语。他们告诉民众,恺撒打的是内战,庞培也是罗马的英雄,恺撒打败庞培只是为了独掌权力,这样的胜利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最终,这两位官员都被恺撒撤职。

8、恺撒和随从来到庆祝胜利的地方,恺撒得意洋洋,显得非常傲慢。恺撒的妻子和忠实拥护者马克·安东尼在他身边。安东尼喜欢宴会和享受生活,没有政治野心,因此恺撒认为他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9、卡西乌斯私下对布鲁特斯说,民众真正敬仰的是布鲁特斯,而不是恺撒,鼓动布鲁特斯反对恺撒的独裁。这实际上是卡西乌斯挑唆和操纵布鲁特斯的手段。后来,卡西乌斯还通过丢小石块进布鲁特斯家的窗户和在布鲁特斯在元老院的座位上留下小纸条,制造出许多人支持布鲁特斯的假象。

10、布鲁特斯终于同意参加谋反,其他参与者也都于深夜聚集在他家密谋。布鲁特斯的两个性格特点开始显露出来:第一,他是个理想主义者;第二,他是个没脑子的人。

11、在恺撒被谋杀之前,发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算命先生警告恺撒要小心3月15日,但他不信;雷暴和像火光一样的大雨出现;人们在国会大厦看到一头狮子;恺撒的妻子梦见他浑身是伤,鲜血直流,恳求他不要去元老院,恺撒同意了。但一位密谋者说不去会显得软弱,恺撒相信了他。后来有人给恺撒一张警告他会被谋杀的纸条,但他没有读。

12、对这些奇怪的事情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是,虽然这些事情都可能阻止谋杀的发生,但冥冥之中有一个更高的力量在推动事情的发展和进行,那就是命运的力量;第二种解释是,恺撒本来有机会躲过一劫,但他太傲慢,太自以为是,所以他的死是性格所致,咎由自取。

13、就这样,恺撒在去元老院的途中被一群合谋者们刺杀了,恺撒临死前对布鲁特斯说:“布鲁特斯,没想到你也参加了。”恺撒死了,消息传开,民众狂热起来。这就是民众的特点,恺撒活着的时候,他们崇拜恺撒,恺撒死了,他们又特别兴奋。

14、马克·安东尼听到消息后逃跑了,但随后又派一个仆人去打探,看看是否可以安全地回来。卡西乌斯等人认为安东尼危险,主张杀掉他,但布鲁特斯理想主义地反对,认为杀死安东尼只会让他们的光荣事业显得太暴力,也太残忍。恺撒已死,安东尼再继续忠诚于恺撒已经没有意义,所以不会与他们作对。这是致命的错误估计。

15、安东尼要求在恺撒的葬礼上发表演讲,卡西乌斯和其他人都反对,唯独布鲁特斯说可以。这又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在葬礼上,先是布鲁特斯演讲,说明自己爱恺撒,但恺撒要称帝,要毁掉共和,所以不能不杀恺撒。

16、接下来,安东尼在发言中表示他不会批评谋杀恺撒的人,但提醒民众恺撒为他们做了很多好事,并且多次拒绝加冕。他展示了恺撒的血迹斑斑的战袍,提到恺撒爱布鲁特斯并信任所有参与杀害他的人。安东尼还读了恺撒的遗嘱,说明恺撒将大量财产留给了罗马人民。这是一篇非常有煽动力和蛊惑力的动情演说,深受民众喜爱。

17、罗马人民被煽动起来,发生了骚乱,布鲁特斯和卡西乌斯逃命。罗马的权力由安东尼、屋大维和雷必达三人接管。他们筹集军队,与布鲁特斯和卡西乌斯的叛军内战。由于布鲁特斯的失误,他的军队被打垮,卡西乌斯自杀,布鲁特斯继续战斗但最终不敌强敌,在即将成为俘虏时自杀。他的士兵称布鲁特斯为“最高贵的罗马人”。这是莎士比亚《恺撒》一剧中的弑君故事。

18、400多年来,《恺撒》一剧一直在向观众和读者提出该不该诛杀恺撒的问题。诛杀恺撒的自然联想是“弑暴君”,但是,“诛恺撒”与“弑暴君”具有同样的正当性吗?有其一必有其二吗?对这样的问题没有简单的是或不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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