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大漠狂龙传》第二百四十章王府之战
刀白说小说
2024-12-27 21:44:38
白将军自从和袁姑娘袁秀莲结识,相互越看越对眼,袁广仲老镖头也觉白将军相貌虽非上等,到底是个本性憨厚的人,秀莲姑娘嫁过去,一点不吃亏,便征求秀莲姑娘的意见,一个月前给他们定下了亲事。白将军没有什么亲戚,妹妹一家离京远走,往来各地经商,未便通知得到,于是便写信请白将军的师父“病金刚”董牧,来做定亲见证。董牧自从三弟张湛去世后,经营镖局这些年已是大有起色,飞龙镖局在道上声名鹊起,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镖局的规模比初始时大了数倍。董牧心满意足,年来思退,把自己的股份交给王彪徐英他们打理,自己个老妻落得清闲,养鸟种花,亦是快活。不期去年冬天老伴急病去世,白将军带秀莲姑娘到汉水奔丧。
董牧膝下无儿无女,把白将军当作义子一般,也把秀莲姑娘喜欢得什么似的。白将军和秀莲姑娘请他到京城同住,董牧说道:“苍域修罗以前提醒过为师,为师在河南三丰岭下遇上的麻烦,乃逐鹿侯暗中捣鬼。此贼不除,只怕他的魔爪会伸到镖局来,祸害无辜。你王二叔和徐四叔他们未及我仔细,我一走,他们难免有所疏忽,给老贼以可乘之机。你和秀莲先回去,我镖局的事都安排妥了,再到京城来寻你。”他不想即刻就来北京,是顾忌他在做御林军时同僚甚多,万一露出行藏,给旧同僚漏出风给逐鹿侯发现,自己一把年纪倒没什么可怕,拖累了白将军和秀莲,未免不值,所以一开始没答应白将军和秀莲姑娘的请求。
一个月前袁广仲老镖头择定吉日给白将军和秀莲姑娘定亲,董牧接到白将军的请柬,只好动身进京,权充白将军的长辈。此时董牧还在白将军家未走,无忌忽然来到,董牧不禁大喜过望,忙把无忌等人迎进,问道:“多年再见,万千之喜!老弟从哪里来?”
无忌笑说道:“小弟在燕山,一住已有数月了。”
董牧问起情由,怒道:“上官世家真是该死!愚兄已知此事,岂肯坐视?”
无忌道:“事已至此,在我看来有办法和办法已没太大的分别,只有结果会不尽相同。”
董牧道:“老弟要去信亲王府,愚兄定要随行。”
无忌不安地说:“此去刀光剑影,虎穴龙潭,董兄年事已高,又离江湖久矣,实是不宜冒险。”
董牧道:“你错了。道理我已想通了,我不能庸庸碌碌,一无作为,将来临死,自己后悔!老弟,我本领不及你,信亲王府的人武功也许在我之上,但乱世再乱,也有公理道义。身为江湖儿女,岂能坐视魑魅魍魉四处横行却漠然置之?”
觉生合什说道:“善哉,善哉。‘是身无常,念念不住,犹如电光、暴水幻炎。生死循环,无始无终,痴迷执著,全属虚空!’病金刚之言,直是狮吟虎啸,令人振聋发聩。苍域修罗,贫僧看你不要违逆病金刚的意思了。佛祖尚且割肉喂鹰,舍身救虎,为的就是普渡众生,病金刚的心意岂不也是如此?”
董牧喜出望外,说道:“是呀是呀。再说,信亲王府的道路我比你们熟悉,我知道有一条密道是可以直通到信亲王的房间里去的!”
无忌大感意外,问道:“听说信亲王府是新造的,怎会有密道?”
董牧道:“老弟有所不知。信亲王府虽是新造,但原址原是前明一个显贵的产业。这个显贵年轻时颇好女色,却又十分惧内,于是趁翻修府邸,把邻近的民居秘密买下,再在民居中修建地道,直通卧室,瞒得他的妻子半点不知。信亲王得宠时我还在御林军当差,翻建亲王府是前皇下的旨意,本是想宅子翻建完毕后赐给乾隆,前皇忽然驾崩,乾隆登基,这座已建成完工的府邸就闲置了下来,直到这个十七王爷得宠,乾隆就把府邸赐给了他。我和二弟当时在王府翻建时奉旨监工,这条密道我们知道,信亲王却未必清楚,洞口甚为隐秘,只有我去了方可找到。”
无忌本想趁董牧不注意时点了他的穴道,到此就无可奈何了。看来董牧是江湖老辣,一早猜到无忌不会让他随行。而无忌则是为通盘考虑,如果真有这条密道,抓信亲王事半功倍,何乐不为?他只是担心董牧如果陷入信亲王府那么多侍卫的包围,能否全身而退?当下便把白将军和秀莲姑娘叫到一边,如此如此吩咐了一阵,六人便趁夜出门。
董牧之言果然不差。信亲王府旁边的民宅还在,宅子里空荡荡的没住人,堆积了不少残破的家什。董牧带着五人来到厨房,搬开已经空着多时的水缸,拆掉水缸下的木板,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董牧点着一根木柴丢下洞口,过了许久,抬起头笑道:“好了!”当先跳了下去,无忌对恶来耳语几句,恶来闻言会意,转出门外走了,无忌他们五人一一跟在董牧身后跳进地道。
地道曲曲折折,空气潮湿闷热。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见一块大石头挡住去路。那块大石头看上去少说也有千斤之重,青阳子走上前去试着推了一把,大石纹丝不动。无忌上前拍了拍大石,说道:“道长退后,我来试试。”说罢潜运内力,使出须弥神抓大,五指如钩,已是嵌入石壁,硬生生在石头上抓下拳头大小的一块。如是者一而再,再击三,连抓带拍,没多久大石已是微微松动。觉生替下无忌,用戒刀一点点挖动大石剩余部分,没多久松动的缝隙透过一丝凉风。法子倒不复杂,不过那块大石硕大无朋,把整个洞口全部封住,一时却是难以挖通。好在无忌的祝禽剑锋利无比,几番更换刀剑,没多久终于挖开了一个人头大小的洞口。董牧看着大石狐疑说道:“当年翻建王府,我不记得这里有这块石头,难道我记错了?可进入信亲王府却只有这条密道可走。”
无忌道:“你会不会记错?”
董牧摇头道:“不会,前后才不过十几年的时间,怎会记错?”忽地腰间一麻,登时头昏眼花,软倒在地。觉生和青阳子一惊,无忌道:“董大哥孤身一人,已是年过花甲,身体又有病,我不愿累董大哥跟我们一起冒险,只好把他留在此地。”凌天元道:“就把他放在这里吗?”无忌道:“我已叫白将军和秀莲姑娘随后来接他走。”几人都夸无忌虑事周到。
无忌叫凌天元把董牧背到洞口附近,自己则上前观察了一下那块大石,发觉这块大石应是后来放置在此,底部似有松动。他双掌贴着大石,使个“卸”字诀,顺手一推,大石纹丝不动。当下凝神蓄劲,运足真气,一掌拍出。只听喀喇喇一阵沉闷的响声从脚底传来,那块大石果然从上至下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密道之中,灰尘四起,呛人口鼻。这条口子,身躯雄壮的人是过不去的,但像逐鹿青鸾和觉生以及青阳子这样身材瘦削的人却是勉强可以钻过去了。无忌再接再励,就着裂口附近给掌力震得稀松的地方再发数掌,终于把裂口扩大到足以容人通过。青阳子四人见无忌掌力如此厉害,一个个矫舌难下,心道:“要是吃他一掌,只怕金刚罗汉下凡也禁受不住!”四人都是武学大行家,看出无忌这几掌看似不怎么费力,其实已是接近掌力巅峰,阴阳相济内外圆融、虎会龙交的高深之境。
穿过大石,眼前的地道却是不同于已走过的地道。眼前的地道高有四五丈高下,顶成圆拱形,上下都用青砖砌成,整整齐齐,两边少说也有三丈多宽,看样子当年那位好色如命的老财在建造这条密道,倒是费了不少功夫,用了不少心思。再走一里多路,在这个范围之内,密道内却是空无一人了。
五人正待前行,忽然只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哼哼哼哼······”黑暗之中响起一阵衣袂飘风呼噜噜的声响,尚宝潼喝声:“快闪!”寒星数十点,已是迎面打来!尚宝潼是暗器高手,袍袖挥动,四下石壁火星乱飞,哪数十寒星给他袍袖挥出的劲风卷得四处乱飞。
好在密道宽阔,足可供人闪转腾挪,尚宝潼一声大喝之下,逐鹿青鸾几人已是左右疾分,背脊靠上了密道石壁。
地道之中,早就有人埋伏,怪不得董牧会疑心那块大石原先无有,看样子信亲王诡计多端,早知密道所在,在密道的终点,伏下了顶尖高手,张网以待!
无忌一惊之下,立即身子斜飞,不意就在这一刹那,两条人影,左右同时欺身而来,寒光闪烁,两口雪亮长剑已是刺到身前,无忌一觉剑气森然,立即挥动祝禽剑,上下格挡。那两口剑双双刺到,来势之快,直似迅雷掣电。他冷笑一声,祝禽剑霍地向外挥出,“叮当”两声,幻成一片寒影,已把来人手中的长剑格开。这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却是内劲灌注,虽锐利金钢亦无所不能摧之,不但格开二人长剑,祝禽剑的劲风,更是如针如刺,迫得那两人慌忙向后退开,紧接着无忌宝剑一抖,急风飒然,一条硕长人影,带着一股金风,直向黑暗中那两人飞扑过去,那两人一个出其不意,几乎被无忌宝剑斩着,不禁大吃一惊,来不及接招,急忙托地双双向后一跳,方才避过险锋。
无忌略一欠身,铮铮两响,把两口长剑直粘出去,那两人一击不中,身似风车,倏然一转,剑光闪处,呼呼声响,“怪蟒翻身”,又向无忌拦腰斩来。无忌勃然大怒,左手唰的一响,把其中一人手腕叼住,趁势一拉,把那人直扯过来。那人正要叫喊,忽然腰脊一麻,无忌快如闪电点了他的穴道,宝剑架在他颈后,喝问道:“你是始祖门下?”那人怒道:“是又怎样?”无忌道:“我和始祖门濮阳大公子是朋友,我不伤你的性命,你快说,地道尽头的人是谁,是不是鬼老人?”
无忌初见濮阳子瑜,是在燕山不远一个山洼中的村落里。濮阳子瑜剑法卓绝,濮阳世家的武功路数,多是从剑法中变化而来,和武林中别派大不相同,别辟蹊径。无忌早在深谷跟随白云师太学艺时,就听白云师太说起濮阳剑法是上古流传,剑法奇诡难测,独步海内,因此无忌和濮阳子瑜比剑时便用心留意他剑法,虽说只是半个时辰的比试,濮阳剑法的秘要却已给他过目不忘一一熟识。
他更知鬼老人濮阳渊是在沙漠中给一乘大师打成重伤,不但双腿尽废,嗓子也受了热毒之伤,有话也不易说出口。眼前这两人用的是濮阳剑法,那在暗处冷笑的那人,就必是濮阳渊不可了。
无忌制住的那人尚未说话,眼前倏地一亮,数支火把大亮,一群人出现在地道尽头,火光中闪出一个人,哈哈大笑道:“苍域修罗,二少爷早就知道你会打这条密道的主意,你不怕死就上来吧!”逐鹿青鸾忽地戟指骂道:“贡布,你这个家族叛贼!”那人头顶光光,正是化名贡布,他背后一人坐在椅子上,一对裤管空荡荡地飘垂向地,鬼气森森,白发如草,长须飘拂,果是鬼老人濮阳渊!
逐鹿去修嘻皮笑脸,说道:“侄女,你别生气,你们先把手里的兵器和我们的人放下,我再请濮阳先生饶了你的冒犯之罪。”无忌心中愤极,忽然叫了一声:“好,要人给你!”单掌一推,把手中那人像皮球般直抛出去。贡布双手来接,无忌忽地长啸一声,声到人到,一招“天女穿针”,剑尖追上了那人,从那人肩上向贡布刺出。贡布武功高超,腰间弯刀铮然出手,让过飞来的那人,一道青光,向无忌砍来,逐鹿青鸾紧随其后,喝道:“叛徒,死到临头还敢逞凶?”娇躯霍地一转,左钩右剑,寒光闪处,越过了无忌,向贡布刺去,贡布接了两招,大叫一声:“助战!”
力挡数剑,逐鹿青鸾叫道:“高大哥,你们不要管我,我将这叛贼擒了,马上跟来!”贡布挺身一跃,还未跳出圈子,逐鹿青鸾身形一闪,已到他背后,左手钩往外一摆,顺势击在贡布背上,贡布正待卸力,已来不及,虽没有给打着穴道,背心以是阵阵酸痛。凌天元跟在妻子身边见缝插针,一脚将他踢了个跟斗,右手抓出,施展龙爪擒拿手,五指一捏,来扣贡布的脉门,贡布武功略高于凌天元,也不禁一惊,慌忙把手一甩,窜进了人群,逐鹿青鸾钩剑齐出,转眼之间连杀两人,却没追上贡布!
密道之中,捉对厮杀,当下一人,身穿黑袍,手挺长剑拦住无忌,喝道:“你不是苍域修罗?我是濮阳德!”无忌听得“濮阳德”这个名字,记起濮阳子瑜曾说他是濮阳世家中介乎正邪之间的一大高手,宝剑一指,说道:“濮阳渊与上官世家狼狈为奸,合伙贩卖鸦片戕害百姓,你是濮阳世家的有识之士,为什么助纣为虐?”濮阳德道:“我不管那些事,我听说苍域修罗剑法了得,特意前来领教!”无忌忍住气说道:“后生晚辈,年少无知,敢望前辈青眼!”濮阳德冷笑道:“你不肯赐教,那就是看濮阳世家不起了!”无忌气他不过,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已知你的来历,你要赐教,那是自取其辱!”濮阳德勃然大怒,叫道:“留心接招!”话未说完,唰的一剑分心便刺!
无忌身随剑转,连闪三闪,濮阳德喝道:“你为何不拔剑?”无忌朗声说道:“我身为晚辈,有良言相劝,濮阳渊父子为恶已久,天也要收他们,前辈未涉凶残,最好及时回头,以免追悔莫及!”濮阳德暴跳如雷,骂道:“你敢瞧我不起?”无忌展开轻功步法滴溜溜随着剑光乱转,濮阳德剑法厉害,却始终刺不到他身上,青阳子连杀数人,叫道:“无忌,此人冥顽不灵,你和他啰嗦什么?援兵追来,岂不麻烦!”
无忌说声:“好!”蓦然间身形骤长,两指疾伸,竟挖向濮阳德双目,濮阳德大吃一惊,回剑封挡,无忌已是唰!唰!唰!连环疾刺,濮阳德没见过天山一百零八路须弥大悲神剑,不能不凝心一志,细拆敌招。无忌剑剑辛辣,功力之高,竟是濮阳德平生未曾遇之敌。濮阳德暗暗吃惊,把濮阳剑法中的“寒涛十三式”疾展出来,蓦然寒光点点,一口剑就好像化成了几十口一般,使到急处,当真如寒涛掠地,怒潮飞空,千点万点,四下乱飞!
无忌记住了濮阳子瑜的嘱咐,看穿了濮阳德的套路,祝禽剑使得不疾不徐,剑光缭绕,剑影如山,竟似在濮阳德身前布下铜墙铁壁,濮阳德剑尖指处,到处都碰着无形的潜力反击,寒涛十三式转眼使完,兀是不能逼近无忌身前。无忌把一百零八路须弥大悲神剑的精妙招数施展,攻如雷霆迅电,守如江海凝光,濮阳德迫得以守为攻,紧守门户,一口剑上下翻飞,暗运内力,时不时把无忌宝剑粘出外门,无忌的一百零八路须弥大悲神剑乃是天下无双的内家剑法,比濮阳德的寒涛剑法精妙不遑多让,但纯论功力,两者却堪堪旗鼓相当,因此无忌也一时战他不胜。
蓦地只听一声呼啸,又一条高大的人影直飞过来,无忌一摄心神,刚看得清原来来的是上官世家的上官煌,濮阳德的长剑已微带啸声,分心刺来。无忌一声大喝,唰地腾起,单掌一翻,左掌直劈上官煌的华盖穴,右手反手一剑,避过濮阳德的剑锋,听风辨位,身形起处,疾如闪电般地封着了上官煌的去路,剑光森寒,硬斗上官煌!上官煌不知他武功高绝如此,暗暗叫苦!好在濮阳德猛的猱身急进,一剑刺去,宝剑从无忌身侧刺出,铮的一声寒光四溅,濮阳德手臂酸麻,退后两步,无忌又是大喝一声,身子一翻,双指往上官煌剑身一搭,劈手就夺了他的宝剑,上官煌吓得胆战心寒,急急忙忙逃出密道。
无忌未及细看,这时只听两声惨叫,原来是青阳子出手如电,霎忽之间,已连杀两人,紧跟着尚宝潼双手连挥,也将两人格毙,无忌赞道:“好,老骥伏枥,壮心不已!”七人并肩向前,濮阳越带来的人瞬间又给杀了几人,濮阳越在仆人扛抬之下已是跳出地道,无忌身形一起,单臂斜伸,向落在后面的一人腰胁一点,那人闷哼一声,从半空摔了下来,无忌宝剑旋风急转,护住头面要害,当先跳出地道,寒光一闪,左首一人应声倒地,右首那人武功不弱,一招“手挥琵琶”,连消带打,竟自避了开去,无忌无暇伤一个无名小卒,双臂一振,向中间急闯,未及数步,四面八方火光大亮,只听有人哈哈大笑,信亲王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把手一指无忌:“苍域修罗不肯降我,你们替我把他杀了,皇上面前本王给大伙儿请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无忌大怒,身影一晃,一股劲风已疾扑出来,挡在前面的濮阳德身不由己疾退三步,无忌倏地一个旋身,反手一剑,两个侍卫竟给无忌一剑同时杀掉,说明迟,那时快,一大群王府侍卫四面八方又围上来,尚宝潼纵步飞出,双掌齐飞,“噼啪”两声,四掌相抵,两名侍卫给震得退后数步,口中鲜血狂喷,其中一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硬挺不倒。尚宝潼赞道:“能接老夫一掌不倒,也算一条好汉,饶你去吧!”与觉生肩并肩在人群中飞身而过,觉生手中戒刀迎风上卷,嚓的一声,把一条长枪削成两段。濮阳德大怒,左手一扬,一把透骨钉脱手飞出,觉生腾空飞起,刀光晃眼,叮叮当当,透骨钉纷落如雨。青阳子从尚宝潼身后扑出,突然一个旋身,一剑把一名侍卫刺杀,手腕一翻,竟单手把一名侍卫抓了起来,旋风一舞,登时把他抛出数丈,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压翻了六七个人。
青阳子略喘口气,出手如风,飞起一脚,踢向一名侍卫腰胁,那人侧身一滚,避开青阳子一脚,青阳子的长臂已抓到他的头颈,那侍卫武功不弱,趁这时机左手反击,手持金瓜锤,挥向青阳子小腹。青阳子双手一松,跃了起来,一掌拍出,那侍卫给震得摇摇晃晃,手底却毫不放松,呼呼呼接连三锤,势重力沉,竟然敢与青阳子单挑。青阳子剑光一指,步步进逼,另有两个侍卫不顾性命,左右扑来,说时迟那时快,觉生戒刀早到,寒光起处,两个人头带血盘旋飞上半空,信亲王正在得意大笑,血雨从天而落,淋得他满脸满身,登时将他吓得不敢再笑!
凌天元和逐鹿青鸾在后赶来,凌天元大喝一声,连环两拳,重重打在一名拦路侍卫肩头,喀喇声响,竟把那侍卫肩骨硬生生击碎,那侍卫惨叫一声,倒飞丈外。逐鹿青鸾一跃上前,左手金钩滴溜溜一转,长剑急递。她的独门剑法下过十几年苦功,何等厉害,噗地声响,一剑从一名侍卫胸口穿过,猛可里有人叫声“好!”逐鹿青鸾乖觉之极,娇躯陡然一缩,钩剑护身,飘然退出丈外,来人一剑扑了个空,几乎给逐鹿青鸾晃倒。
幸他功夫老到,脚下使出“千斤坠”,立刻钉牢地面,剑光一扫,将逐鹿青鸾的招数化开,心中大感惊奇:“这女子是什么人,武功好生了得!”疾走如风,振剑杀来,凌天元蓦然跃出,护住妻子,喝道:“你是谁?”那人竟然劈面一剑。凌天元闪开,拔出判官笔,叫道:“好个蛮子!”那人双目闪闪发光,忽然剑光一转,只发一招,立刻飞身跳出圈外。凌天元双笔一点,扑出来道:“留下姓名!”逐鹿青鸾一瞥四周,道:“且莫管他,咱们去助无忌。”
这时他们看见无忌已是杀到人群深处去了。正奔走间,只听头顶呜的一声,一位青年公子凭空出现,挺剑把逐鹿青鸾夫妇拦住,凌天元双笔回旋,左笔右指,右笔左指,把那青年公子逼得团团乱转,那青年公子咦了一声:“你是山东白判官凌云的什么人?”剑光一展,俨如蛟龙出海,鹏鸟追云,凌天元招架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人是谁?!”
正在吃紧,逐鹿青鸾一钩一剑旋风般闯来,剑光起处,连杀了三四人,挡住了那青年公子的剑招。凌天元精神大振,双笔好似骤雨剧落,使出了家传暴雨梨花笔法,将左近几名侍卫刺伤,游走奔前,和妻子并肩连攻,那青年公子张目喝道:“你两个也不是我对手!”横剑一封,将逐鹿青鸾的金钩黏出外门。逐鹿青鸾冷笑道:“好,看看今日是你天池大侠的剑法厉害,还是我逐鹿云山堡的剑法了得!”原来那青年公子乃是天池大侠毋丘庸之子毋丘良,宝剑一闪,倏地扑来,纵声笑道:“久闻云山堡美名,今日难得相逢,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逐鹿剑法!”口中说话,手底不缓,“弯弓射雕”、“猛鸡啄粟”、“苍龙盘柱”,连环三招,招招都是凌厉之际极端的杀手神招,陡然间只见剑花朵朵,耀眼生缬,四面八方都是毋丘良的影子。
逐鹿青鸾冷冷道:“好,天池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说话之间,接连用了六七种身法,这才避开了毋丘良的攻击。逐鹿青鸾略显吃力,那是她不知毋丘良的底细,因此只用了六成功力略作试探。此时见毋丘良剑法实在了得,当即抖擞精神,剑法一展,登时如影随形,将毋丘良罩在一团白森森的剑光之内,腾、挪、闪、展,半守半攻,转眼斗了二三十招。激战中逐鹿青鸾使出一招杀招“画龙点睛”,剑光矫若游龙,凌厉无比,眼看就要刺着,毋丘良陡地一声大喝,声如霹雳,双指一弹,铮的一声,把逐鹿青鸾的宝剑弹开,心中暗暗叫苦。他本来不太把逐鹿青鸾放在眼下,但却想不到逐鹿青鸾的功力竟远在自己估计之上,给她缠住,想胜无法胜,想走又走不了,好似陷入了一片泥沼,脱身越来越难!
天池剑法倒没有什么特别新奇之处,但毋丘良每一招使出,剑上都暗藏柔劲,逐鹿青鸾攻出去的剑招,不但给他化解于无形,而且他剑身上似乎还有一股黏粘之力,十数招一过,逐鹿青鸾的长剑竟是渐渐施展不开。逐鹿青鸾心中一凛,连忙凝神静气,默连玄功,以阴柔剑力破解对方的粘劲,冷笑声中,剑尖一抖,忽地使出了一招奇诡凌厉的剑法,向毋丘良疾刺过去。
这一剑来势神妙无方,毋丘良方才一愕,只听嗤嗤声响,他的衣袖穿了三个小孔,一惊之下急忙后退。无忌在她左右,赞道:“青鸾妹妹好剑!”一涌身跳了过来,正逢凌天元给先前那无名剑士杀的急急后退,招架不住时,无忌从天而降,挥袖一拂,呼呼带风,迎面吹来,给凌天元解围,那无名剑士一个吞胸缩腹,退出数步。凌天元叫声:“谢谢高大哥!”双笔一划,嗤嗤作响,判官笔玉女投梭,笔尖点向无名剑士面门,那无名剑士变招也快,迅即抽剑迎击,当的声响,火光数点,四下飞散,无名剑士长剑一指,疾刺凌天元下三路。
不过无名剑士固然变招迅速,却给了凌天元一个腾挪闪转的机会,只听“呼”的一声,凌天元腾空飞起,飞鸟般的从无名剑士头顶掠过,铮的一声,无名剑士奇诡怪异的一招竟给他双笔解开了。这几下兔起鹘落,好似电光石火,凌天元自觉动魄惊心,但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实,那就是无名剑士比他的武功高不出多少,他之所以觉得吃力,那是因为无名剑士的出剑速度比他快了一半,最后一招他的双笔和无名剑士的长剑硬碰硬,凌天元觉得自己在内力上一点也不输于那无名剑士。这一下他静下心来向妻子逐鹿青鸾慢慢靠近,一双判官笔配合妻子一钩一剑奇诡的打法,登时和毋丘良以及那无名剑士斗了个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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