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地主讨好日军被乡亲鄙视,谁料干一事获赞:爷们儿这辈子值了

史晓生追寻历史 2024-08-01 23:39:29

九一八后,随着日寇的不断侵入,仅四个月的时间,东三省的主要城市和铁路线就被日军侵占,数不清的森林和矿产以及大量的物资,也尽数落入日军之手。

这其中,吉林自然也不能幸免,而我们要讲的,便是发生在吉林辑安县(现吉林集安县)榆树乡的一段往事。

辑安县地处吉林东南,明朝时,这里归东宁府管,到了明后期,慢慢的成为女真人的聚集居住地,当年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时,选定的都城赫图阿拉(今新宾老城),就离辑安不远。

至光绪二十八年(公元1902年),朝廷下令将通化、怀仁划出各5保共59牌,建立一个新的县,而这个县便是辑安。

说起来,辑安二字还是大有出处的。

《史记·司马相如传》中记载有云,“陛下登基,臣服天下,辑安中国”,其中“辑安”的意思就是辑文、安武之意,说白了就是劝谏皇帝要收拢民心,使域内安宁。

而辑安这个地方,位置又刚好处在边境,所以“辑安”二字又有了治外安内、集体安宁的意思。

从建县开始,这个处在长白山中的边陲小镇就一如其名一般安宁祥和,人们傍山依水,过着自给自足的平静生活,哪怕是清朝灭亡、民国到来也基本没有改变这一切。

但在1932年,这里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1932年6月,日军侵占辑安,其实早在当年3月开始,也就是鸭绿江开江之际,日军就已经乘船往辑安方向来了。

据当地老人回忆,在1932年3月初,鸭绿江开始“武开江”,啥叫“武开江”呢?通常在进入冬季后,鸭绿江会结上厚厚的一层冰,而到了次年开春,这些冰块开始碎裂、融化之际,就叫做“开江”。

不过,同样是开江,却分为|“文、武”两种。

其中,所谓的“文开江”,说的是开春后随着雨水的湿润加上温度的升高,江上的冰块逐渐融化,那些冰块顺势滑入江里随江水冲走,这种比较“温柔”的方式,就叫做“文开江”。

而“武开江”,同样也是借助自然的力量,不过就是形式上“暴力”一些,一般在春季,江面上会刮大风,趁着风力,一些冰块被吹开吹裂,并相互之间碰撞,这种开江方式,就叫做“武开江”。

而在1932年这年春天,江上的风没来由的大,所以住在附近的人们从早到晚都能听到江面上轰轰隆隆的声音,这就是冰块在相互撞击。

但有人却听出来了声音里的不对劲。

往年的“武开江”,虽然也有轰隆声,但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久,今年却是奇了怪,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月。

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这是日本兵在上游炸冰呢。

为了侵占包括辑安在内的下游地区,日军在1932年刚刚开春就开始了行动,但由于鸭绿江冰层太厚,船舰无法航行,所以就开始对江面上的冰层进行了轰炸。

而在得知日军即将到来的消息后,包括辑安在内的当地民众,展开了顽强的反抗。

众所周知,东北大山里素来胡子(胡子即土匪)多,在九一八之前,这些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靠山吃山,平日里最大的敌人就是当地官府,双方打的头破血流,而吃了不少亏的“绿林好汉”们,也视官府为眼中钉、肉中刺。

但真当外敌来了,这些“绿林好汉”们却展现出了另一面。

据老人们回忆,当时盘踞在锦西一带的有个报号“亮山”的胡子头刘存启,就主动找到锦州公安局长苑风台说,“自古官匪势不两立,咱俩也打了好几回了,按理说我应该恨你,但是,咱俩是一个祖宗,所以,就不能让日本子欺负中国”。

于是,这股由刘存启率领的胡子,就成了一股抗日武装力量。

不止是他,当时在东北各地的义勇军中,或多或少都有收编来的胡子,如辽宁报号“老梯子”的高鹏振、吉林报号“宫傻子”的宫振山、黑龙江报号“天照应”的张希武等,这些人都从毫不犹豫的参加了抗日队伍。

其中,“老梯子”高鹏振还曾一仗全歼了日军的一个中队连,靠着这一仗,高鹏振狠狠地风光了一把。

而说这些,就是想说明在九一八之后,东北并没有像部分所说的那样没有抵抗,无数生活在这片黑土地上的民众,用各自的方式,进行着赶走侵略者,保卫家园的事业。

这其中,就包括吉林辑安县的地主侯福才。

侯福才是土生土长的缉安人,祖辈都在这块土地上讨生活,靠着几辈人的辛勤劳作和精明头脑,到了侯福才这一代时,家里已颇为殷实,不仅有上百亩地,还盖起了高墙大院,而侯福才本人,就有三个老婆。

只不过,最近的侯福才,心里相当烦恼。

烦恼的原因,得说到侯福才得独子,侯福才之所以有三个老婆,不是因为他好色,而是因为大老婆不会生,所以就又纳了两房小老婆,而他这个儿子,就是二老婆生的。

由于是独子,侯福才对儿子期望相当大,毕竟还指望着他子承父业,把偌大的家业给继承下去。

但与侯福才不同的是,他的这个儿子,心思全不在什么继承家业上,反而生性豪爽,尤其喜欢结交各路好汉,这就让侯福才十分头疼。

单是这也就算了,在九一八之后,儿子留下一句“我要抗日御敌”就离开了家,后来侯福才多方打听才知道,儿子竟然跑去参加了抗日义勇军。

这个消息,把侯福才气的够呛,好几天都站在院子里大骂儿子,说“你败家也就算了,如今还想把小命搭上吗”?

只可惜,侯福才也就是对着空气骂骂而已,儿子也听不见。

本身这件事就让他够烦的了,结果在1932年开春之后,日军又顺着鸭绿江准备侵占缉安,这就更让侯福才烦恼了。

要是日军来了,自己这偌大的产业该咋办呢?

所以,侯福才在最开始,抱定的是明哲保身的态度,其实这也不怪他,普通百姓嘛,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最朴素也最真实的想法,那就是保住自己的家业。

因此,在看到缉安一带当地有百姓和义勇军团结在一起抵抗日军时,侯福才当时的想法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反正是不掺和这些事。

但他能躲的开吗?当然不能,尽管当地的义勇军不缺乏保卫家园的决心,但在武器上和战术上,却与日军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缉安一带也慢慢被日军侵占,只剩下小部分的义勇军还在与日军做着顽强抵抗。

而这天,一直想“明哲保身”的侯福才,摊上事了。

日军在进抵缉安县榆树乡时,由于害怕被义勇军袭击,因此需要找到一个据点防守,而侯福才的家刚好就在江边不远,并且还是坚固的高墙大院,所以日军大喜,毫不犹豫的就闯到了侯福才的家。

看到一队日军丝毫不客气的砸开家门,侯福才心里那个苦啊。

原本,他修这个高墙大院,是为了防胡子用的,结果如今反而被日军看中,这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但侯福才又不敢反抗,毕竟日军不会跟他客气,而为了保护家人和保住家业,侯福才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帮日军。

日军要什么,他就赶紧去弄什么,吃喝拉撒都由他亲自去伺候,几天下来,可把侯福才累得够呛。

而侯福才的这一系列讨好日军的行为,让乡亲们对他是骂不绝口。

本身侯福才在平日里就以吝啬出名,属于那种占不到你便宜就算吃亏的主儿,所以乡亲们就对他颇有微词,如今居然不顾廉耻去伺候日本人,更让乡亲们瞧不起他,背地里骂他是软骨头。

对此,侯福才仿佛没听见一般,该干嘛还是干嘛,只不过每天到了半夜,他都会跪在院子中间的“索伦杆子”下,不住的磕头作揖。

(注:索伦杆子,是满族用来祭天的“神杆”,用以做祭祀上天之用,上有锡斗,祭天时,供物摆上,锡斗里放上好吃的祭品,然后吊起来,供包括鹰、喜鹊在内的鸟类食用,同时祭祀人会唱“祭天歌”,是满族流传已久的一种风俗。)

而日军住在侯福才家里七八天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天晚上,侯福才忙前忙后伺候日军,终于到了快半夜才忙活完,虽然很累,但他却毫无睡意,坐在院子的角落里看着那根“索伦杆子”出神,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也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是什么。

而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却听到东厢房里发出鬼哭狼嚎的哭喊声。

东厢房里住的是侯福才年纪最小的那个老婆,当时只有二十多岁,而发出凄厉叫喊声的正是她。

听到小老婆叫喊,侯福才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往东厢房跑去,等他跑到时,只见几个日本兵正狞笑着在扒自己小老婆的衣服。

看到侯福才赶来,他的小老婆出声求救,而其中一个日本兵则是毫不客气的拿起枪托,找着想要阻止的侯福才就是一下,这一下,打的侯福才当场就昏了过去。

半天之后,侯大大院恢复了沉寂,只剩下悠悠醒转的侯福才,看着自己小老婆的尸体发呆。

后来发生的事情,还是侯福才的邻居们说的,他们对那一晚侯家的状况印象深刻,几十年后仍然没有忘记。

在当晚的凌晨时分,侯家大院里突然燃起了冲天火光,随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大门处更是喊叫声不断。

但从头至尾,一直没有见一个人跑出来。

一直到第二天火势熄灭后,乡亲们才得以慢慢进入被烧的成了一堆瓦砾的侯家大院,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四处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日军尸体。

而人们在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已经空了的汽油桶,众人这才明白,为啥昨晚侯家大院的火会那么大,原来是这些被日军带来的汽油起到了关键作用。

最后,乡亲们在那根索伦杆子下,找到了侯福才。

只见侯福才抱着自己小老婆的尸体,跪在那根索伦杆子下一动不动,等到乡亲们走到跟前才发现,侯福才已经断气多时了。

没有人知道,侯福才是如何一个人在没被日军发现的情况下,把汽油洒在院子里的角角落落的,也没人知道没有任何军事常识的他,又是如何想到在大门和院墙的角落特意放了一堆柴火并点燃,让被烧晕头转向的日军逃不出去里的。

更没有人知道,侯福才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心里的在想什么。

人们只知道,在发现侯福才时,他的尸体脚边,有一个空了的酒壶,而经过辨认酒壶里的残渣,才知道这是当地一种剧毒。

侯福才的死,让乡亲们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包括他已经搬出去住的大老婆,曾经因为侯福才的抠门和算计,加上侯福才又连讨两个小老婆,所以大老婆一气之下就搬回了娘家。

得知侯福才的死因后,大老婆赶了回来,而以前瞧不起甚至不久前还骂侯福才是软骨头的乡亲们,也自发的来到侯家,帮忙安葬侯福才。

大家一起凑了钱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把侯福才和他的小老婆,葬在了那根索伦杆子下面,而在出殡那天,乡亲们不住的说,这人到头来爷们儿一把,这辈子,值了!

而在半年后,乡亲们又听到了一个消息,侯福才那个已经是抗联干部的儿子,在一次与日军的战斗中,牺牲在了松花江边上。

他牺牲之前,还不忘告诉战友,让战友有机会回老家缉安的话,告诉他的父亲侯福才,就说自己对不起爹娘,但对得起祖宗。

自日军入侵东北之后,有太多的像侯福才这样的普通百姓,他们或许没什么太大的理想,也会有一些只想保住自己家业的自私想法,这些都没有错,毕竟他们是普通人。

但在他们的心里,却始终保留着作为一个中国人的底线,正如侯福才跪在索伦杆子前不住的磕头一样,他们面对侵略者,从之前没有太多的家国概念,一下子就中国了起来。

所以,九一八之后的东北抗战,是全民的,是绝大部分生活在这片黑土地上的人,都在做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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