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太宰问子贡：“夫子大概是圣人吧？怎么如此多能呢？”子贡说：“夫子确实是天纵之圣，同时又多能。”孔子听后说：“太宰了解我吗？我少年时生活贫贱，所以学会很多鄙事。君子需要多能吗？并不需要。”

-- 原典出处《论语 · 子罕篇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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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是官名，这位可能是吴国太宰，子贡出使四国时，与吴国太宰有过多次接触。

太宰对孔子很好奇，于是向子贡打听，你的老师如此多能，无所不知，大概是圣人吧？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问题，实则有大问题，在孔子的教育中，“圣”与“能”是两个概念，“圣人”是得道的人，凭的是道德成就，而非多艺多能。太宰因为孔子“多能”而认为他是“圣人”，显然是混淆了概念。

子贡当然知道“圣”与“能”是不同的评价标准。只是外交场合，不能明言指出而令太宰难堪。

子贡的回答婉转而巧妙，确实我的老师有“天纵之圣”，同时他还“多能”。顺承太宰的话，又做了扩展，不经意间，把“圣”与“能”分成两事。既肯定了老师的“圣”，也肯定了“能”。既认同了太宰，又赞美了老师，同时还体现出自己的学养，可谓完美的应答。

孔子听后，补充了观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多能”？“多能”来源于“鄙事”，常常处理各种琐事、杂事，因而“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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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选自【蓁熙诗画】

“君子多乎哉？”君子需要像我这般“多能鄙事”吗？

“君子”在《论语》中通常有两义，一种指地位，一种指道德，这里的“君子”主要指地位，像太宰这样的上大夫，作为高级管理者，需要“多能”吗？需要知道很多“鄙事”吗？“不多也。”并不需要太多，并不需要把关注放在“多能”上。

话到这里似乎说完了，但言不尽意，意在言外。君子不贵“多能”，以何为贵呢？君子贵德。孔子一贯主张，为政以德，君子向道修德，具体的事务，可以选贤任能，“笾豆之事，则有司存”。

像太宰这样的上大夫，有土有民，当关注民生，而非鄙事；当关注“德”，而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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