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汉武帝惑于神怪,求仙问道,多次被方士诱骗

雁玉历史 2024-10-05 03:13:21
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武帝惑于神怪

武帝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冬十月,方士李少君以“祠灶却老”的方术受到汉武帝的召见。“祠灶”就是祭祀灶神,李少君宣称通过祠灶,可以达到延年不老的目的。

先前,战国时期的齐燕地区出现了一个好讲神仙方术的神仙家学派。到秦汉期间,神仙家被称作方士,他们宣称在渤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神山,仙人与不死之药都在此处,而方士自己有一种可以与鬼神往来的方术,因而可与仙人相遇,获取不死之药。一些帝王对寻求神仙术乐此不疲,秦始皇就曾为求神仙和不死仙药花费了大量的钱财和人力。

汉武帝即位后,对鬼神祭祀尤为看重,几乎达到狂热的程度,他对方士们的方术始终兴趣不衰。李少君曾是深泽侯赵将夕的舍人,没有家室,常瞒着自己的实际年龄和出生地到处游荡。人们听说他能把朱砂变成黄金,懂得长生不死仙术,纷纷解囊相求。他不治生业,生活却富饶有余,一些人对他羡慕不已。

李少君巧于奇言怪语,有时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也能被他说中。一次,他参加武安侯田蚡举行的宴会,席上有位九十多岁的老者。李少君声称他曾与老者的祖父一同到某地游猎,这老者为少儿时,曾跟随祖父出游,还记得这个地方,因而点头称是,席上满座听后惊得目瞪口呆。

李少君见汉武帝时,武帝有一古铜器,便向他询问铜器的来历。李少君看后说此物为齐桓公十年时陈列在柏寝之台的器物。随后人们仔细查看古铜器所铸刻的文字,果然是齐桓公时器物。宫中人大为惊奇,认为李少君是神人,至少有几百岁了,不然他怎么那么清楚齐桓公时的东西?

李少君对汉武帝说:“祭祀灶神,可以使事物发生神变,朱砂可变成黄金,使用这种黄金做成的饮食器具,可以使人长寿,能见到蓬莱的神仙,然后再到泰山举行封禅大礼,就可以不死,黄帝就是这样成了仙人。臣曾游历海上,见过安期生,他吃的巨枣有瓜那么大,安期生是仙人,有一千多岁,他常往来于蓬莱仙岛,时隐时现。”

汉武帝对李少君的鬼话深信不疑,亲自祭祀灶神,派方士去海上寻找蓬莱仙岛和安期生等仙人,并让人炼丹砂药物,希望能变化出黄金来。

不久以后,黄金没炼出来,李少君却先得病死去,他的把戏不但没有被揭穿,反使得武帝真以为他是化为仙人而去了,没有真死。从此后,齐燕之地大批方士纷纷上书谈论荒诞离奇的神仙之事。

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齐人少翁自称会鬼神之术,受到武帝的召见。时值武帝的宠妃李夫人死,武帝对她非常思念,少翁便表演了一次他的鬼神之术。他在半夜于帏帐中点上烛灯,开始招鬼。

汉武帝在别的帏帐中远远遥望鬼影,真如李夫人形状,但不能就近观看。汉武帝看后非常惊奇,遂拜少翁为文成将军,赏赐很多,并以客礼相待。少翁劝武帝修建甘泉宫,中有台室,画天、地、太一诸神像,像下陈放各种祭器,说这样便可以与天神相通了。

过了一年多时间,天神也没迎来,少翁技穷无奈,暗中写好帛书,给牛吃下,然后声言:“此牛腹中有奇物。”杀牛得到帛书,奏说此为天神所赐。帛书的内容非常怪诞,但武帝还是认出帛书是出自少翁的手笔,追问其事,少翁不得已承认是自己作伪。武帝愤怒之下将少翁杀掉,但将此事秘而不宣。

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武帝在鼎湖宫病重,医术、巫术什么都用上了,但病情仍不见好转。有人上疏推荐上郡巫,说此人原本得过一场大病,后鬼神附体,因而以巫为业。

汉武帝召其在甘泉宫祭祀,及病情加重时,派人向神君询问。神君附体在上郡巫身上说:“天子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大病,病情渐轻时,可与我在甘泉相会。”

汉武帝听说能与神君相通,非常高兴,疾病不知不觉也好了大半,于是他又移居到甘泉宫。及身体完全康复,汉武帝在寿宫为神君大摆酒宴以示崇敬。但神君终不可得对面相见,只能闻听神君的声音,闻其所言,与普通人的声音没什么两样,时去时来,来时常有风声伴随。上郡巫在室内帷帐中,有时是白天神君附体说话,但更多的是在晚上附体。

汉武帝如想进到屋中,必须沐浴去垢后方能进人。汉武帝又在寿宫、北宫树立羽旗,摆设贡具,显示对神君的尊礼,凡神君所言,都命人抄录下来,其中内容,世人常听巫觋们述说过,没有什么特殊的,唯独武帝内心欢喜。上郡巫所行的事都很诡秘,外人不得而知。

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二月,乐成侯丁义向武帝推荐方士栾大,说栾大与文成将军少翁同师。武帝正对诛杀少翁之事后悔不已,现在又得栾大,自然是非常高兴。

栾大先前曾侍奉过胶东王刘寄,甜言蜜语,鬼花样也多,又敢说大话,而且说起来表情自然,让人不能不信。

栾大说,他曾往来于海上,见过安期生、羡门等仙人。他说胶东王不过是个诸侯,不值得传予方术。他的老师说过:黄金可以炼成,黄河决口可以被堵住,不死的仙药也可寻得,仙人也能见到。但他自己不愿落得像少翁一样的结局,不想谈论方术了。

汉武帝求神心切,谎称少翁是自己吃马肝被毒死的,并告诉栾大,如能修好其师的方术,我还有什么值得爱惜不肯赏赐予你的!

栾大听后,又自高身价说:“吾师非有求于别人,都是别人有求于吾师,陛下必欲和他相见,就应让他的使徒尊贵,并和陛下结成亲属,待以客礼,然后才能和仙人通上话。”

为了让武帝相信他的方术,栾大又当场表演了“斗棋”的小魔术,使棋子能自相触及。当时武帝正为黄河决口和没有炼成黄金之事忧虑,非常乐于相信栾大的话,于是拜栾大为五利将军,不到两月时间又连拜栾大为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并封爵乐通侯,食封二千户;还赐给深宅大院和一千多奴仆,皇家所不用的车马、帷帐、器物也送给栾大,武帝以此让栾大的地位尊贵。

汉武帝又将自己的女儿卫长公主嫁给栾大,让他成为自己的亲属,陪嫁有十万斤黄金,并亲自驾临五利将军家。平日派往其家送东西慰问的使臣更是络绎不绝。其他人也纷纷前往五利将军家。武帝又派使者身着五彩羽毛衣裳,手持“天道将军”玉印,夜里站立在白茅上;五利将军栾大也穿上五彩羽衣,站在白茅上,接受玉印,以示行客礼。

刻玉印为“天道”,是取为天子引导天神之意,希望借此能把天神引到武帝面前。栾大常在夜晚于家中迎神,神仙虽没迎到,但各种鬼把戏却玩得很纯熟。栾大见武帝后短短的时间,连佩六印,富贵震动天下,齐燕沿海地区的无赖之徒莫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很多人都声称握有密方,能招来神仙。

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五利将军栾大还是没能迎下神仙,于是声称要入东海寻访其师,但事到临头又不敢下海,转道去泰山求神仙。汉武帝此时已对他的鬼话不完全相信了,派人跟随加以验证。栾大的方术大都虚假不实,又妄言见到了他的师傅,派去的人如实上报。汉武帝终于发现自己又上当受骗,将栾大以腰斩之刑处死。但武帝对神仙的兴趣并未因此而减少。

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春正月,公孙卿上奏说在东莱看见神人了,而且看样子神人是想要见天子。武帝立即前往缑氏城,拜公孙卿为中大夫;又赶到东莱住下,但好几天什么也没看见,后来才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足迹,武帝相信这是神仙留下的,又派方士们入海求神仙,寻找灵芝仙药。派出去的方士有一千多人。

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十一月,武帝东巡至海边,查验那些派出入海寻神山的人及求神仙的方士,没有一个是有结果的,但武帝仍不甘心,还是增派人员入海寻仙。

次年春天,汉武帝无可奈何地回到京城,开始修建建章宫。建章宫东有风阙,高二十多丈;西有唐中,为方圆数十里的虎兽圈;北修有人工湖,叫太液池,湖中有高二十多丈的渐台和取名为蓬莱、方丈、瀛洲、壶梁的人工岛,象征海中神山和龟鱼之类;南有玉堂、璧门等;另外还建有神明台、井干楼,各高达五十丈。各处都修有辇道相连。

太初三年(公元前102年)正月,武帝又东巡海边,再次查验求神仙之事,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寻到神仙。武帝对方士们的说法愈来愈厌倦了,但心犹不死,仍然期望有一天能遇上真神。

征和四年(公元前89年)正月,武帝巡行至东莱,临大海,再次打算亲自乘船入海寻求神山,群臣苦劝不住。恰此时天气骤变,海上刮起大风,浪高波急,一连十多天楼船都不能出海,武帝这才抛弃了亲自入海的念头,率群臣回朝。

寻求神仙的强烈渴望和接连不断的希望破灭,促使武帝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对大臣们说:“我即位以来,办了很多狂悖之事,使天下百姓忧愁穷苦,后悔不及,今后凡是损害百姓浪费财富的事情一律撤除。”

大鸿胪田千秋说:“方士们谈论神仙之事的很多,但都没有明显的成绩,应该将他们全部罢免放逐。”

汉武帝认为他提的意见很好,就把那些方士与候神仙者全部罢免遣散了。以后武帝常常感叹:“自己以前太愚昧,受了方士们的欺骗。天下哪有什么神仙,都是一些虚妄的妖言。注意饮食服药,大约可以减少疾病求得长寿而已。”这是武帝对自己一生乞求神仙的深刻总结。两年以后,汉武帝病逝。

汉武帝对神仙的向往,对方士的迷信,对鬼神的祭祀,耗去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比秦始皇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晚年能有所醒悟,知迷而返,又胜过秦始皇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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