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时,西域内附,那里共有三十六个小国,汉武帝设置使者、校尉统领监护。汉宣帝时改置都护,元帝时又增设戊己校尉二人,屯田于车师前王庭(今吐鲁番东)。
哀帝、平帝时,西域分裂为五十五个小国。王莽称帝,与匈奴关系恶化,西域也随之瓦解,与新朝断绝关系而归附于匈奴。匈奴贵族在西域横征暴敛,西域各国不堪忍受,到刘秀称帝以后,纷纷派遣使者,请求内附,并敦请刘秀派都护统领各国。当时中原各地尚不十分安定,刘秀顾不上考虑域外之事,所以没有答应。
建武二十二年(公元46年),蒙古草原大旱,匈奴发生内乱,后来一部分匈奴人南迁归附东汉,是为南匈奴;一部分匈奴人向西北迁徙,是为北匈奴。北匈奴占据天山以北的草原和天山以南的沙漠,玉门关以外的地区,都是北匈奴的天下。
汉明帝即位之初,匈奴胁迫西域诸国寇掠凉州的河西各郡县,焚烧边邑,杀掠甚众,乃至于河西边邑大白天都不敢打开城门。后来,东汉政府想打开通往中亚的商路,决心从天山南北驱逐匈奴势力。
明帝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奉车都尉窦固奉命统帅大军进击匈奴。东汉政府知道,单纯的军事进攻,虽可以击败匈奴,但却无法控制广大的西域地区,要在这里建立自己的统治,必须采取政治的怀柔手段,派遣使节,加强政治渗透。在这种情况下,班超奉命出使西域。
班超,字仲升,扶风平陵(今陕西扶风)人,班彪之子,班固之弟,生于光武帝建武八年(公元32年),卒于和帝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
班超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虽不拘于小节,但却很能干事,在家常干那些最重最苦的活,而从没有什么怨言。他口才很好,善于辩论,涉猎书传,最喜欢读《公羊春秋》。
永平五年(公元62年),有人告发班固私改国史,班超奔赴京城,上书给明帝,为兄辩冤。明帝看过班固写作的《汉书》后,赏识他的才学,召他到京师,授以校书郎官职。于是班超和母亲一起,跟随哥哥来到洛阳。
因为家中贫穷,班超不得不靠为官府抄书来维持家庭生计。这项工作很艰苦,有一天,班超停止工作,把笔扔到一边,叹道:“大丈夫没有其他志向谋略,尚且想效仿傅介子、张骞,在外域立功,以取封侯,怎么能常常劳顿于笔砚之间呢?”周围的人都笑他,班超说:“小子怎么能知道壮士的志向呢?”
后来有一个善于相面的人对班超说:“其他人都不过是些布衣儒生,只有你当封侯于万里之外。”这更增加了他立功外域的决心。
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窦固出击匈奴,任命班超为代理司马,带领一支人马攻击伊吾,战于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湖),大胜而归。窦固认为他很有才能,推荐他与从事郭恂一起出使西域。
班超他们首先到达鄯善(今新疆若羌一带),鄯善王对他们很有礼貌,但后来忽然懈怠了。班超对手下的人说:“你们感觉到鄯善王对咱们的态度改变了吗?这一定是因为匈奴的使节来了,他心中犹豫,不知道服从谁好。”
班超把侍候他们的鄯善人找来,诈他说:“匈奴使者已来了几天,他们住在什么地方?”那人很害怕,把实情告诉了班超。
班超把那人囚禁起来,把自己手下的三十六人全都叫到眼前,和他们一起吃酒;酒吃得差不多了,于是班超开始激发他们说:“咱们来到西域,为的是立大功,求富贵,现在匈奴使者刚来几天,鄯善王对我们就不那么热情了,如果鄯善人押送我们到匈奴,恐怕我们的尸体要喂豺狼了!大家看该怎么办?”
班超手下的人都说:“在这危险的地方,是死是生听您安排。”
班超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的办法,只有趁天黑放火进攻敌人,敌人不知我们有多少人,必定害怕,咱们可趁机全部消灭他们,鄯善王也会被吓住,这样咱们就成功了。”
众人都说:“和从事商量商量吧!”
班超发火说:“是死是活在此一举,从事乃文俗之吏,听说后必定害怕,一旦泄密,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说:“好,就听你的!”待到初夜时分,班超便带着吏士奔赴敌营。
正赶上刮大风,班超令十人带着鼓藏在敌营后边,让他们看见火光,便鸣鼓大呼。其余的人都拿着刀枪弓箭埋伏在敌营门两边。班超顺风放火,前后呼叫,匈奴人惊慌地乱逃,班超亲手杀死三人,吏士们杀匈奴使者随从三十余人,其余的百余人全被烧死。
第二天班超召鄯善王来,将匈奴使者首级给他看。整个国家的人都为之震惊。班超开导抚慰他们,并将王子作为人质带到洛阳。窦固见了很高兴,举奏班超的功劳,并请派使者出使西域。明帝很佩服班超的胆识,对窦固说:“有班超这样的勇士,哪里还用另选别人?现在就任命他为司马,让他继续立功。”
班超再次奉命出使西域,窦固想给他增加兵士,班超说:“我带领那三十多个人就够了,如果事情不顺利,多了反而是累赘。”
当时于阗(今新疆和田一带)国王广德刚攻破莎车国(今新疆莎车一带),称雄于天山南道,匈奴则派遣使者监护其国。班超第二次出使西域,先到达于阗。
广德对他们不大理睬。他很信神巫,神巫说:“天神正为您接纳汉使而发怒,您须赶快取汉使的宝马献给我。”
广德派人向班超要马,班超知道了内情,就假装答应他,让神巫自己来取。
不一会儿神巫赶来,班超将其头砍下送给广德。
广德早就听说班超在鄯善诛杀匈奴使者的事,十分惶恐,于是杀死匈奴来使,向班超投降。班超赏给他大量财物,用好话安抚他们。
当时龟兹国(今新疆库车一带)国王建乃匈奴人所立,他倚仗匈奴人的势力,占据天山北道攻破疏勒(今新疆喀什一带),杀死国王,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
第二年春天,班超抄小路来到疏勒,在离兜题居住的檠橐城九十里的地方住下来,派吏士田虑前去降服他,说:“兜题不是疏勒人,这里人一定不听从他的命令,他若不肯投降,便捉住他。”
田虑去见兜题,兜题瞧不起田虑,没有投降的意思,田虑趁其不备,劫持兜题,将他捆起来,兜题的侍从都吓跑了。
班超闻讯赶来,召集疏勒将士吏卒,数说龟兹的罪状,另立疏勒原国王哥哥的儿子忠为王,疏勒人很高兴。从此疏勒和龟兹结下了怨仇。
明帝见西域几个大国归附汉朝,乃设置西域都护与戊已校尉,当时以陈眭为都护,耿忠为戊校尉,屯田于车师后部金满城(今新疆吉木萨尔北),关宠为己校尉,屯田于车师前部柳中城(今新疆鄯善西南),屯田的兵士各有数百人。
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匈奴动员两万多骑兵,反攻车师后部,七月,围耿忠于疏勒城。八月,明帝驾崩。不久焉耆、龟兹乘汉朝办理丧事之机,攻杀都护陈眭、副校尉郭恂及其吏卒。匈奴又围攻戊己校尉。自此,东汉在西域的势力完全被匈奴人摧毁。
班超孤立无援,乃据守檠橐城达一年多时间。章帝即位后,派酒泉太守段彭击破匈奴,迎还戊校尉耿忠,宣布罢戊己校尉,亦不再派遣都护,下令让班超撤回。
班超准备回国,疏勒举国忧恐,其都尉说:“汉使抛弃我们,我们必定再次为龟兹所灭,实在不忍心看着汉使离去!”说完抽刀自杀。班超行至于阗,于阗国王侯以下皆号哭说:“我们依赖汉使像依赖父母,你们可不能走啊!”很多人拥上前抱住班超的马脚,不让他走。
班超怕真的走不了,又很想实现原来的志向,于是返回到疏勒。疏勒自班超走后,已有两城投降龟兹。班超捕斩反叛者,疏勒重新安定下来。建初二年(公元77年),章帝下令撤回伊吾屯田的兵士,班超留住于阗,安抚诸国,而伊吾之地重新为匈奴人占据。
这时,匈奴人完全控制了天山北道诸国。南道诸国虽仍归属东汉,但通往中原的道路已被匈奴人截断。而且南道的于阗和疏勒之间,还有一个莎车。
这样,匈奴在塔里木盆地已明显占据优势。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班超打算首先清除其根据地附近匈奴人的势力,以便站稳脚跟;然后征服梗阻南道交通的莎车,由西向东打通南道;最后以南道诸国的人力物力,消灭北道诸国的匈奴势力,从而实现对整个塔里木盆地的全面管辖。
建初三年(公元78年),班超率疏勒、康居、于阗、拘弥之兵一万人攻破姑墨国石城(今新疆温宿西)。
姑墨国隶属于龟兹,是匈奴在北道最西的一个据点,其地接近南道的疏勒。消灭姑墨,便解除了匈奴对南道诸国的威胁。第一步计划完成之后,班超便想乘势攻击莎车,平定诸国。班超上书章帝请求增加兵力,说如今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皆愿意归附,欲并力攻破龟兹,若得龟兹,则西域未服者仅为百分之一。
班超说:“我在西域已历五年,很了解这里的情况,莎车、疏勒土地肥广,牧草丰盛,不用费中国的兵粮。这里人都愿归附汉朝,以夷狄攻夷狄即可。”
班超分析了种种有利条件,请求章帝准许发兵。章帝看了班超的奏疏,表示赞同。平陵人徐干与班超有共同的志向,上疏愿前往帮助班超。
建初五年(公元80年),章帝令徐干为代理司马,率千人赶赴西域。
在此之前,莎车以为班超人少势弱,无法奈何它,公开归附龟兹,疏勒都尉番辰亦复反叛。徐干带人赶到后,班超乃率领他们击败番辰,斩首千余级。此后班超又上书章帝,建议安抚乌孙,章帝采纳了他的意见。
建初八年(公元83年),章帝任命班超为将兵长史,徐干为军司马,另外派卫侯李邑护迎乌孙使者,赐给乌孙大小首领很多锦帛。李邑到于阗后,正赶上龟兹攻疏勒,恐惧不敢继续前进,于是上书章帝,说西域不可征服,又诋毁班超,说他拥爱妻、抱爱子,在外享受安乐,无忧国之心。班超听说后,叹息良久,于是送走妻子。
汉章帝知道班超忠诚,严厉责备李邑说:“若班超拥爱妻,抱爱子,思归之士千余人,为什么都与他同心协力?”下令李邑到班超手下,听从调用,并通知班超,若李邑适于在外做事,就把他留在你手下。
班超没有这样做,而是派李邑带领乌孙王子返回京城。徐干劝他说;“李邑诋毁你,你不该放他回去。”
班超说:“问心无愧,哪怕别人说坏话?贪图个人快意留下他,还算什么忠臣?”
次年,朝廷派和恭等人率八百兵士增援班超,这样班超手下共有汉兵一千八百人,展开了征服塔里木盆地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他首先调发疏勒、于阗之兵,从东西两面进攻莎车。莎车自知不敌,乃暗中贿赂疏勒王忠。忠反叛,占据乌即城,班超另立一疏勒王,率兵攻忠。忠求救于康居,康居派兵来援。
班超率兵与康居人相持半年难以取胜。班超乃派人送大量财物给月氏王,令月氏王劝康居退兵。康居兵退,班超很快攻下乌即城,把忠带回疏勒王城。
过了三年,忠又与康居、龟兹勾结,密谋反叛,派人到班超那里诈降,班超假装答应他,忠大喜,轻骑去见班超。班超在酒席上绑了忠并且将他斩杀,同时乘势击破他的部众,杀七百余人。
第二年班超调发于阗等国兵二万五千人再次进攻莎车,而龟兹王则调发附近温宿、姑墨、尉头诸国之兵五万人救援莎车。班超把将校和于阗王召来商量说:“如今我们兵少难以抵抗,只好撤兵,晚间鸣鼓为号,各奔东西。”他故意把俘虏的龟兹人放走,让他们将消息传给龟兹王。
龟兹王闻之大喜,亲率大军,分东西两路埋伏,班超秘密召集各部军队,鸡叫时驰赴莎车军营,莎车兵惊慌奔逃,班超率军追赶,杀五千余人,获得大量马匹财物,莎车投降,龟兹亦不敢来犯。
莎车既定,南道于是开通,但北道的龟兹、焉耆二国仍倚匈奴为后盾,不肯归附东汉。
汉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大将军窦宪率兵北征匈奴,六月间,大破北匈奴,登燕然山(今蒙古杭爱山),刻石铭功,凯旋而还。
次年五月,窦宪又派两千骑兵,击溃游牧于天山东麓的匈奴人,取得伊吾之地,匈奴人对西域的威胁得以解除。这时葱岭以西的月氏国,欲乘东汉与匈奴大战之机,染指塔里木盆地。在此以前,月氏因助汉军攻车师有功,请求娶汉公主,班超拒绝,遣还其使者,月氏王由此怨恨班超,派其副王谢率兵七万,浩浩荡荡越过葱岭,企图与北道诸国联合消灭班超的势力,取代班超在塔里木盆地的统治。
班超人少,兵士们都很害怕。班超说:“月氏人跋涉数千里翻越葱岭而来,无法运输军需,我们只要收割完谷物,坚守城池,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因饥饿而投降。”
不久,月氏人果然缺少粮草。班超断定他们必向龟兹求救,就派几万兵士预作埋伏。
一天月氏使者带着大量金银珠宝去龟兹国,汉兵突然出击,将他们全部杀死。月氏副王谢大惊,忙派人向班超请罪,请求放他们活着回国,班超答应了他的请求。月氏国大受震动,从此年年贡献财物。
永元三年(公元91年),龟兹、姑墨、温宿等国皆降。窦宪又派耿夔出居延塞,进军五千里,于金微山(今阿尔泰山)大破北匈奴,俘虏北单于母及名王以下四千余人,从此北匈奴继续向西迁徙,到达里海、黑海之北,与以前西迁的匈奴人合流,蒙古高原遂为鲜卑人所占领。
北道龟兹、姑墨、温宿等国没有匈奴人作靠山,纷纷投降东汉。和帝任班超为西域都护,驻守龟兹;徐干为长史,屯驻疏勒;另外重新设置戊已校尉,率兵五百人驻车师前部,置戊部侯居车师后部。这时西域之地除焉耆、尉犁、危须三国因为以前曾攻杀西域都护陈眭而心怀二意,其余各国均已归附。
永元六年(公元94年)秋,班超调发龟兹、鄯善等八国兵七万人,及吏士贾客一千四百人讨伐焉耆。
大军到达尉犁国界,即派使者告诉焉耆、尉犁、危须的国君说:“都护来此,是想镇抚三国。你们要想改过自新的话就应当派首领来迎接。等赏赐王侯以后,我们便回去。”
焉耆王广派左将北鞮支迎接班超。班超指责北鞮支说:“你虽是匈奴人,但国家大权掌握在你手里,都护到来,国王不及时来迎,都是你的罪过。”有人建议班超杀了他。
班超说:“此人权大,今尚未进入其国而先杀了他,彼国必然设防,怎么能到达他城下?”于是放他回去。
焉耆王广于是与众首领一起到尉犁国觐见班超,奉献珍物。
焉耆国有苇桥,处在很险要的位置,绝佳的通道,焉耆王广下令拆去它,阻止汉军入国。
班超从其他道路渡过,七月间来到离焉耆国都二十里的地方驻扎下来。
焉耆王广大惊,想令其国之人全都退到山中抵抗。
焉耆国左侯元孟曾经到过洛阳,乃偷偷派使者把这件事告诉班超,班超立即斩杀使者,表示不相信。班超约定日期,大会诸国国王,声言给以重赏。
焉耆王广、尉犁王汎等三十多人如期到来,焉耆国国相腹久等人则逃亡到秦海(今博斯腾湖)中去了,危须王也没有前来。班超怒斥焉耆国王广等,下令军士绑了国王广,汎而斩之。班超又下令军士抄掠、杀死焉耆人五千多,俘获一万五千多人,得牲畜三十多万头,立元孟为焉耆王。班超留住半年,抚慰焉耆等国人。
从明帝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班超第一次出使西域,到和帝永元六年(公元94年)平定焉耆,其间共经历了二十二年时间。经过二十二年出生入死的战斗,班超最终完成了一统西域的宏愿,西域五十余国全部归附汉朝。
永元七年(公元95年),和帝下达诏书说:“以前匈奴占据西域,寇掠黄河以西,永平末年,城门昼闭。后来虽派将士出征,但焉耆等国仍不顺从。班超到达那里,出入二十二年,诸国全都归附,不用中国的将士、财力,使得远方之国归心,为以前死去的将士报了仇,以功行赏,封班超为定远侯,食用一千户人家 的租税。”
自征服天山南北以后,东汉的政治势力继续向西扩展,不久便到达帕米尔高原以西的中亚地区,与安息(今伊朗一带)发生了外交接触。
永元九年(公元97年),班超派其属吏甘英为聘问大秦(罗马)的使节。甘英一行到达了条支,来到波斯湾海岸边。甘英欲渡海前往,安息西界的船人对他说:“海面太宽,往来者赶上顺风要三个月才能渡过,若赶上逆风,就得行两年。所以人海的人都带三年的粮食,结果有不少人死在海上。”
甘英无奈,只好折回。船人的话显然是无稽之谈。据说,大秦国王早就想和汉朝通使往来,但安息人怕大秦与汉直接往来,影响他们向大秦出售汉朝的丝织物,所以千方百计阻止双方的使节通过此地。
甘英一行虽然没有到达大秦,但他是第一个出现在波斯湾的中国外交使臣,对于开辟中西交通路线是有贡献的。
班超久在西域,年老患病,颇思念故土。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他上书和帝,请求回国,疏中写道:“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可谓英雄垂暮之语。他的妹妹班昭也上疏说班超年老多病,难以再为国家效力。和帝答应他们的请求,征班超回国。
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八月,班超终于回到洛阳。班超不惑之年出使西域,在那里度过了三十一个年头,七十一岁时才返回故乡。回到洛阳后的第二个月,他便溘然长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