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临床十年后重读《伤寒杂病论》的新心得(8.1~8.7)

梁老的笔记 2024-02-23 02:16:55

以下内容独见于《桂林古本·伤寒杂病论》和《长沙古本·伤寒杂病论》,其真实性有待以后仔细论证研究。

8.1問曰:病有藏結,有結胸,其狀何如?師曰:寸脈浮,關脈小細沉緊者,名曰藏結也。按之痛,寸脈浮,關脈沉,名曰結胸也。

此条在通过脉象来阐述什么是藏结,什么是结胸。

结胸是水与热互结的结果,特征是胸、心下、腹部按之疼痛,胸、心下、腹部的部位被结,格阳在上,所以寸脉浮,阳气不得不得交于下,气不能往下走,所以关脉沉。在6.23条有讲过促脉,也是寸脉浮,关以下沉,跟结胸一样的脉,那时候的情况也是结胸,不过是气闷在胸中,还不会痛。结胸则是更为严重的情况,是胸、腹结硬而痛,多由表邪为解,误下而成。结胸证有轻有重,有热实结胸,又有寒实结胸,热实者由中风阳盛误下而成,寒实者由伤寒阳盛误下而成,水热(或寒)互结,津凝气痺于胸腹膈膜之内,结塞不通,所以按之则痛,按之不痛者为痞。

藏结也是寸脉浮,也是格阳在上,阳气不得不得交于下导致的,但这里却是关脉小细沉紧,脉小细言其虚,脉紧者因为有寒。所以藏结是内脏发生问题,藏结者多自内而生,血液循环都不好而出现寒的情况了。所以藏结较结胸病更深,结得更实。

这里描述藏结、结胸的脉象临床上不具有特征性,用作临床辩证点几乎无意义,特别是藏结,几乎没有寸脉浮的情况,但通过此脉法可以分析出病机还是很有意义的:

藏结:里有阴实,阳气外浮,藏结涉及现代医学的癌症、结石、堵塞不通等疾病。结胸:上焦有邪气纠结。8.2何謂藏結?師曰:藏結者,五藏各具,寒熱攸分,宜求血分。血凝結而氣阻,雖有氣結,皆血為之。

具体什么是藏结?这里说了,五脏都会有藏结的情况,五脏性质和功能比较特殊,根据五脏各自的特点和偏胜,例如心主心中、肺主胸、肝主胁及少腹(小腹两侧)、脾主大腹(肚脐以上的部位)、肾主小腹(肚脐以下),五脏在身体各有分布导致病机的不同,所以脏结于五脏会有各自的特点。

“寒热攸分”是说因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导致表现出来会有寒、有热、寒热互杂的症状,而不是指病邪本身的性质属寒还是属热。“宜求血分”是指藏结多从血开始发生,因为血有形气无形,有形者才能出现结的情况。

“血凝结而气阻,虽有气结,皆血为之”,意思是造成气结的原因是因为血凝,血液不流动了气也就受阻,也就是说身体能量需要以来血的运行带到全身,只谈血不谈能量不行,如今西医就是只看血里面的红细胞怎么样,血小板有多少,白细胞高不高,没有涉及血液所携带的能量及免疫力的功能正不正常,这都是有所偏颇的。一旦气血失去平衡,气血运行之利不足,则会造成血痺气瀒而有藏结的可能。

以下就列举了“五藏结”的各自特点和所对应之处方,但均为《桂林古本》与《长沙古本》特有,历代也没有具体的临床应用纪录,其作用机理和有效性有待考究,现仅以方论方稍作解释,假若以后我有使用的机会再作纪录,补充相关内容。

8.3假令肝藏結,則兩脇痛而嘔,脈沉弦而結者,宜吳茱萸湯。若發熱不嘔者,此為實,脈當沉弦而急,桂枝當歸牡丹皮桃仁枳實湯主之。【吳茱萸湯方】 吳茱萸一升 人蔘三兩 生薑六兩 大棗十二枚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七合,日三服。【桂枝當歸牡丹皮桃仁枳實湯方】桂枝三兩 當歸二兩 牡丹皮三兩 桃仁二十枚 枳實二兩上五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肝胆脏腑相连,功能相互协调,肝气能正常升发时则胆气降,肝气不能正常升发内陷时则胆气逆行向上。肝气能正常升发疏泄时,胆汁才能正常分泌辅助脾脏进行消化吸收后天之精,胆汁能正常分泌才能中和胃酸。现在肝因寒而凝结,肝气郁结,故两胁痛;肝不能升发而内陷,胆气逆行而胆阳上格,迫使胃酸不降反升而呕;并且呕吐大多伴随胁痛一起出现,痛缓则呕止。脉沉弦而知病在肝,脉结则为血脉运行受阻,故知为肝脏结。脉不数不实,故知为脏器虚从寒化,肝脏寒宜用吴茱萸汤。吴茱萸温肝降逆,化血分之寒;人参补津液助血中之气的运行;生姜、大枣调和荣卫。

后文则列举肝脏结实从热化的情况。此热非热邪之使血结,而是血流不通畅,阳气郁而化热,故人自觉从内而发热。此处虽然说不呕,但从处方用枳实来看,应该有不能被消化之物在胃,故可能会有胃胀、胃痛的情况。因非热邪所致之藏结,所以用桂枝、当归温通之剂以加强血液循环而通其郁结,阳气通而不郁,热自化;若不用桂枝、当归快速打通血脉,可能会导致郁热太久而血枯,则病更难治愈。

《伤寒杂病论》的实均为有形的东西在体内,虚就是没有东西。这与后世中医的虚实概念有所不同,后世医家把虚实的概念扩大了,虚指人体正气不足,导致抗病能力变弱,生理机能减退等情况;实证则是有病邪存在,正气有充分的抗邪能力的情况,或者血液循环过快、气实等情况均为实证。

8.4心藏結,則心中痛,或在心下,鬱鬱不樂,脈大而濇,連翹阿膠半夏赤小豆湯主之。若心中熱痛而煩,脈大而弦急者,此為實也,黃連阿膠半夏桃仁茯苓湯主之。【連翹阿膠半夏赤小豆湯方】連翹二兩 阿膠一兩半 半夏半升 赤小豆三兩上四味,以水四升,先煮三物,取二升,去滓,內膠烊消,溫服一升,日再服。【黃連阿膠半夏桃仁茯苓湯】黃連三兩 阿膠二兩 半夏半升 桃仁二十枚 茯苓三兩上五味,以水五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滓,內膠烊消,溫服一升,日再服。

心脏结则心中或者心下痛,此处为膻中之部位,膻中为气海,亦为心之所治在的地方。心藏神,故心气通畅舒适则喜乐生,现心脏结,心气郁结故闷闷不乐且心中或心下痛。脉大不洪为气盛血弱,瀒脉为血虚或血不通。心为火脏,虽虚证但仍从热化。故用连翘阿胶半夏赤小豆汤。连翘清心气浮热及血热,赤小豆去血中湿气而行血;半夏降郁闷之气;阿胶滋荣阴之枯燥,让血流通比较顺。

后面列举心脏结属于实症的情况。血郁化热,心阳偏盛,故“心中热痛而烦”。脉大为气盛,弦则为有寒,所以血中有寒凝以至于血分实,宜黄连阿胶半夏桃仁茯苓汤。黄连泻心火,阿胶滋阴,半夏、桃仁降气逆而通血结,茯苓导心气下行。既然有寒凝,理论上增加桂枝效果应该会更优。

8.5肺藏結,胸中閉塞,喘,欬,善悲,脈短而濇,百合貝母茯苓桔梗湯主之。若欬而唾血,胸中痛,此為實,葶藶栝樓桔梗牡丹湯主之。【百合貝母茯苓桔梗湯方】百合七枚 貝母三兩 茯苓三兩 桔梗二兩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葶藶栝樓桔梗牡丹湯方】葶藶三兩 栝樓實大者一枚 桔梗三兩 牡丹皮二兩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肺气外布于胸,司上焦之开阖。所以肺脏结时,胸中闭塞,上焦不通,肺气不能输布,若引起呼吸急促则为喘,若逆气上逆则为咳。肺之志为悲,故肺气不通畅者则善悲。脉短则气结,瀒为血滞,脉短而瀒则为肺脏气结之象。非实证的肺脏结宜百合贝母茯苓桔梗汤,百合解肺中浊气热毒,贝母利肺中郁结痰涎,茯苓利水,桔梗排肺家蓄积之浊痰。

后面列举肺脏结属于实证的情况。病机都一样,只不过当肺气郁结更厉害的时候,不仅有胸中闭塞的感觉,还会出现胸中痛。也因为郁结过于厉害,导致血管破裂而导致咯血。因为病机相同,故脉仍是短而瀒,但实证情况下脉较强,虚证情况下脉较弱。葶苈栝楼桔梗牡丹汤中葶苈子破肺中之实,栝楼开胸中之痰结,丹皮活血清血热,桔梗排肺家蓄积之浊痰。

临床中遇到很大一部分肺癌患者确实是这样的,喘咳是肺自身有的症状,且人特别的多愁善感。我有在肺癌患者上用过这两个药方,效果确实都不错,在服用一段时间后,往往会咳很多绿色、黄色的浓痰。

8.6脾藏結,腹中滿痛,按之如覆杯,甚則腹大而堅,脈沉而緊,白朮枳實桃仁乾薑湯主之。若腹中脹痛,不可按,大便初溏後鞕,轉失氣者,此為實,大黃厚朴枳實半夏甘草湯主之。【白朮枳實桃仁乾薑湯方】白朮二兩 枳實二兩 桃仁二十七枚 乾薑一兩上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再服。【大黃厚朴枳實半夏甘草湯方】大黃三兩 厚朴三兩 枳實三兩 半夏一升 甘草(炙)一兩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脾脏结”首先要明确一点,就是这里的“脾”并不是指西医的胰脏,而是指包括胃以下的整个消化器官,有了这个概念,后面的症状就好理解了。

中医认为的脾主运化、主腹部所直接对应的的生理结构就是胃、十二指肠、大小肠这一整个部分的消化器官,所以脾脏结实际上就是小肠或者大肠被东西堵住了。因此有腹中满痛,且有如倒扣杯子形状的硬物,此需要与全腹胀大的情况做区分。《长沙古本》是“痛甚则吐黄水,食不下”,其实根据临床上的经验也是这样子的,例如肠梗阻往往都有伴随呕吐胆汁的情况,也就是此处的“吐黄水”,肠梗阻自然也就“食不下”。脉沉病在里,里有结塞,脉紧为气血俱结,如果为伤寒脉为浮紧而不沉。白朮枳实桃仁干姜汤中,以干姜、白朮温运脾阳,直接给消化系统能量;枳实通胆气,促进消化系统蠕动;桃仁通血,提高血液循环,枳实、桃仁合用通硬物而止痛。

后面列举脾脏结属于实症的情况。实证,当然腹中胀痛而拒按。“大便初溏后硬”也是实证的情况。因大便干结在里,发酵后导致大便前后矢气极臭,且腹胀痛会随排气而减轻。大黄厚朴枳实半夏甘草汤中,大黄攻坚为主要,枳实、厚朴促进肠道蠕动,半夏降逆辅助大黄攻坚,一两炙甘草稍作补气以加强攻坚之功效,若有瘀者可加桃仁通血通便。

此条文临床上不多见于癌症,多见于小儿积食、肠梗阻、严重消化不良的情况,针对包括胃以下的消化系统不通畅,我常选此二方作加减,往往有不错的疗效。

8.7腎藏結,少腹鞕,隱隱痛,按之如有核,小便乍清乍濁,脈沉細而結,宜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若小腹急痛,小便赤數者,此為實,宜桂枝茯苓枳實芍藥甘草湯。【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方】茯苓半斤 桂枝四兩 甘草(炙)二兩 大棗十五枚上四味,以甘瀾水一斗,先煮茯苓,減二升,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作甘瀾水法:取水二斗置大盆內,以杓揚之,水上有珠子五六千顆相逐,取用之。【桂枝茯苓枳實芍藥甘草湯方】桂枝三兩 茯苓二兩 枳實二兩 芍藥三兩 甘草(炙)一兩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虽说是肾脏结,但在临床上,此处应该为泌尿系统上的问题,并不是单指肾脏本身有问题,多见于尿道结石、输卵管、肾结石、膀胱结石,所以“小便乍清乍浊”。那为什么不是用猪苓汤?个人是这样认为的,如果结石引起发炎了,出现发烧、发热了,才是猪苓汤的使用场景。这里并没有出现发炎的情况,只是腹中隐痛,摸到有硬硬的东西,这硬块估计是较大的结石或者是肿大的淋巴结。

根据上面分析,本人觉得在《长沙古本》此处是用桂枝附子茯苓丹皮汤(桂枝2、炮附子3、茯苓3、丹皮3)而不是苓桂枣甘汤会更合理,虽然苓桂枣甘汤能作用于少腹祛此处水饮,但其药效恐怕不足以硬结打散硬结;再者,肾脏结所致之少腹隐隐硬痛多因命门火衰所致,补命门火则需附子剂。那为什么命门火衰有机会得结石?中医认为,命门火不足的情况下,寒饮自生,时间长了,饮会有凝结成块的可能。

后面列举肾脏结属于实证的情况则更能看出是泌尿系统的问题,“小腹急痛,小便赤数”是比较典型的尿路感染、结石等泌尿系统疾病常见的症状。附子桂枝黄柏丹皮茯苓汤为桂枝附子茯苓丹皮汤加黄柏2去热。此处用桂枝茯苓枳实芍药甘草汤,从经方药理用上看,也作用不到肾所主的区域,所以对其功效目前有所保留,如果有能分析其药方在此的作用,希望帮忙解答。

当然,从现在临床上看,基本上都需要桂枝附子茯苓丹皮汤、附子桂枝黄柏丹皮茯苓汤做加减功效才明显,本人常加白茅根、瞿麦、石韦、车前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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