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曰：“以德报怨，何如？”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有人问：“用恩德回报怨恨，这种做法如何？”孔子说：“如果用恩德回报怨恨，那用什么回报恩德？应该用正直回报怨恨，用恩德回报恩德。”

-- 原典出自《论语 · 宪问篇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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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请教：用恩德回报怨恨，这个做法如何？潜台词，这样做是否称得上仁恕？

孔子直接反问：何以报德？

如果以德报怨，那用什么报德？如果不论“怨”与“德”，一律报之以“德”，那么公平正义又在哪里呢？如果坏人坏事得不到惩戒，好人好事得不到奖励，黑白是非如何明晰？秩序和谐又在哪里呢？

“或人”此时想必已“惑”矣，孔子也不为难，直接说出答案：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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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选自【蓁熙诗画】

何谓“以直报怨”？直，正直，不曲。“直”是实事求是，用正直的方式，该怎样便怎样。至于这个“直”，要从何处寻？从礼义规范中寻，从公序良俗中寻。是非邪正，各随其实，不必增一分，也不必减一分。

由此引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以直报怨”，而不是“以怨报怨”？因为，两者有公私之别。以怨报怨，先预设立场，依从的是个人的主观感受，有私；以直报怨，不预设立场，依从的是礼会规范，公序良俗，无私。

何谓“以德报德”？用恩德回报恩德。

由此引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以德报德”，而不是“以直报德”？因为，德不必计较厚薄。计较厚薄通常计较的不是德而是利，计的是个人从中获得多少利益。人有德于我，我以德报之，不必计较多一分，还是少一分，最可贵是真心实意。所以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有“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些初看极不对等的话，其实说的就是“以德报德”，亦如《诗经》所言，“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此章论酬恩报怨之法，孔子主张以正直对等的方式回报“怨”，以真诚良善的方式回报“德”。以直报怨，警人改过；以德报德，勉人进德。

儒家呼唤仁，但仁而有度。真的仁，并非施以小恩小惠，而是维护公平正义，使一切秩序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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