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恣睢,形容凶恶残暴,任意胡为。成语出自《史记·伯夷列传》,“盗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党数千人,横行天下。”除了暴戾恣睢之外,成语“叩马而谏”和“耻食周粟”亦出自《伯夷列传》。
商朝时期,在商王朝东北部(大致在冀东、辽西一带)有一个孤竹国,为子姓,墨胎氏。商朝末期,孤竹国的第八任国君亚微育有三子,即长子伯夷、次子亚凭和三子叔齐。三个儿子中,亚微最喜欢的是叔齐,想要立叔齐为继承人。
亚微去世后,本应由叔齐继承国君之位,但他却认为兄长伯夷更为贤能,想要让位与伯夷,伯夷则推辞道,“这是父亲的遗命啊!”于是便逃走了,而叔齐也认为自己才能不足,不愿继承国君之位,也随之而逃,国人只好推举亚凭继承国君之位。
伯夷、叔齐离国后,听说西伯侯姬昌敬养老人、品德高尚,商议一番后,便决定去投奔姬昌。然而,当两人千里迢迢来到商朝以西的周国后,才得知原来姬昌已经去世了,他的儿子姬发继承了国君之位。
姬发即位后的次年,便率军东进讨伐殷纣。当时,姬发在中军竖起写有父亲“西伯昌”名字的大木牌,自己则只称太子发,寓意大军仍由父亲统率。
伯夷、叔齐听说后,赶上去拦住了姬发的队伍,勒住姬发的马缰谏诤说,“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意思是,父亲去世还没下葬,就急着发动战争,称得上孝顺吗?以臣子的身份去攻打君主,称得上仁义吗?
姬发身边随从闻言想要杀掉他们,太公吕尚连忙阻止,说道,“这是有节义之人啊。”于是命人搀扶两人离去。这便是成语“叩马而谏”的典故。
姬发的大军抵达孟津后,八百诸侯闻讯赶来会兵,史称“孟津之会”,诸侯们力劝姬发立即向朝歌进军,但姬发和吕尚皆认为时机还不成熟,因此在军队渡过黄河后,便又下令大军返回。
“孟津之会”两年后,姬发再次率领大军东进,在“牧野之战”中大败商军,进而灭亡商朝。等到姬发彻底平定各地,天下人全都归顺了周朝,然而伯夷、叔齐却认为这是耻辱的事情。
他们认为,自己应该坚持大义,作为周朝人,就不应该吃商朝的粮食,于是他们便隐居于首阳山,靠采摘野菜充饥,最终饿死在了首阳山上。这便是成语“耻食周粟”的典故。
至于“盗跖”,由于有关他的记载太过杂乱且碎片化,不仅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很难追溯,甚至就连生存的时间都很难确定,有的说他是春秋末期的起义领袖,有的说他是黄帝时期的大盗。
根据《庄子·盗跖》的记载,盗跖乃是鲁国大夫柳下惠的弟弟,并说他“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穴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以至于所过之处是“大国守城,小国入保”。
《史记·伯夷列传》中说,“或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若伯夷、叔齐,可谓善人者非邪?积仁洁行,如此而饿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独荐颜渊为好学。然回也屡空,糟糠不厌,而卒蚤夭。天之报施善人,其何如哉?盗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党数千人,横行天下,竟以寿终,是遵何德哉?”
意思是:有人说“上天不会偏私,总是向着为善之人。”那么,伯夷、叔齐算是善人吗?他们积仁德、修品行,却最终饿死。七十个弟子中,孔子唯独称赞颜渊是好学之人,然而颜渊却终生穷困潦倒,就连糟糠都吃不饱,最终过早夭亡。那么,上天总是报答、恩赐善人的说法,真的对吗?盗跖每天杀害无辜之人,吃人的心肝,凶横残暴,聚集数千人横行天下,却最终高寿而终,他又遵行的什么道德呢?
通过伯夷、叔齐、颜渊和盗跖的对比,作者回想现实,“有人不守规矩操行,专门违反法律,却终身安逸快乐,子孙留有丰厚产业;而那些从不走邪路,遵循公平正义之人,反而遭受祸殃。倘若这便是所谓天道,那这天道究竟是合理呢?还是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