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编辑:nirvana
壹清朝时期,在河北张家口一带,有一家邓姓人家,世代以开镖局为业,护送商旅往来,靠武艺在江湖上打下一片名声。
邓家这一门本事,相传是从祖上便传下来的。
邓家的先祖名叫邓鸣谦,早年住在永平,武艺超群,尤其以剑术闻名。
他就是明朝吴殳先生在其武术著作《手臂录》中提到的“渔阳老人”。
这渔阳老人不仅剑术了得,还将技艺传授给吴殳,使他学得峨眉枪法。
邓家的武技代代相传,成为家族的立身之本。
到了清朝光绪初年,邓家这一代出了个名叫邓魁的后人,他不仅继承了家传武艺,还因武艺高强,名声远播。
邓魁是个硬汉,不仅精通剑术,弓马骑射也是一绝。他曾数次护送商旅穿过险地,驱逐盗匪,深得百姓爱戴。
一次,乡里来了马贼横行霸道,邓魁带着镖局的兄弟,手持长剑冲杀上去,当场击退马贼,甚至斩了贼首。
乡民们无不称颂:“邓魁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
然而,英雄往往树敌。
马贼被击退后怀恨在心,暗中伺机报复。
某日,邓魁独自外出打猎,不料在野外遭到伏击,被贼人射杀。
村里人听闻此事,哀叹不已。
邓魁去世时,家中留下一个十四岁的女儿,名叫邓剑娥。
这邓剑娥从小随父习武,尤其喜好剑术。
她虽年纪尚轻,但天资聪颖,武艺早已远胜常人。
父亲去世后,剑娥悲痛万分,但她并未因此沉沦,而是决心撑起家业。
镖局众人虽敬佩剑娥的决心,却也担忧:“她年纪轻,又是个女孩子,如何服众?”
押镖的客人也心生怀疑,认为此局难以为继。
有人不客气地说道:“既然邓魁不在了,你这镖局关了吧,女孩子家家护什么镖?”
剑娥听后也不争辩,只向他们借了一张弓。
只见她飞身上马,纵马疾驰至空旷处,仰头一看,正见一只雕鹗盘旋于高空。
剑娥弯弓搭箭,一箭射去,只听“嗖”的一声,那雕鹗从高空直直坠落地上。
众人围过去查看,只见雕鹗的双目被射穿,其他部位竟毫发无伤!这一手精准的箭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再无一个人敢质疑她。
自此之后,邓剑娥的名声便在关外远扬。
剑娥虽撑起镖局,但心中始终对父亲的死念念不忘。
一次,她与母亲谈及此事,沉声道:“如今火器盛行,传统武艺早已不敌这些新式武器。那些盗匪的枪械更胜过我们的弓箭,万一哪天他们真的动了杀心,我恐怕也要步父亲的后尘。娘,我们不如趁早改行吧!”
母亲闻言,叹了口气道:“娥儿,你虽年纪轻,但心思倒是周全。只要你愿意,娘便听你的。”
于是,剑娥卖掉了镖局,用积攒下来的银两在奉天西关外买下了一片田地,带着母亲搬去隐居。
她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也不与外人来往。
贰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庚子事变爆发,天下大乱。
俄军南下侵略,铁蹄践踏东北大地,百姓苦不堪言。
邓剑娥隐居的奉天西关外也未能幸免,剑娥眼见村中已有骚乱,早早带着年迈的母亲收拾细软,避往田野。
然而,年老的母亲经不起长途奔波,再加上饥寒交迫、惊吓连连,终究一病不起,没过几天便撒手人寰。
剑娥悲痛欲绝,将母亲的遗体安置在临时搭建的草棚中,日夜守护,准备等风头过后,为母亲择地安葬。
然而,剑娥的安静日子很快被俄军的铁蹄打破。
这日,俄军统领带兵进入村中,四处掳掠烧杀。百姓闻风四散躲避,剑娥却无处可逃,只得静候他们前来。
俄军冲进村子时,第一眼便看到亭亭玉立的剑娥。
她衣衫虽简单,却难掩容貌秀丽,端的是天姿国色,气度如仙。
俄军统领见色起意,命令部下道:“不可惊扰此美人,她是我的!”
说罢,他翻身下马,亲自走上前来,张开双臂便要强抱剑娥。
剑娥却微微一笑,毫无惧色,说道:“你若能将我抱起,我便随你去。”
统领听翻译解释后哈哈大笑:“小娘子,这可不是难事,看我如何把你抱上马!”
说着便使出浑身力气,双手用力去抱剑娥。哪知,剑娥站在原地竟如一座大山般纹丝不动!
统领涨红了脸,憋足了力气再试,却依然无济于事。
他不由得大为惊骇,忍不住后退一步,心想:“此女子力气怎会如此之大?”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剑娥振衣一抖,袖风劲起,竟将统领震出十步之外!
统领摔倒在地,狼狈至极,顿时羞怒交加,大喊道:“小女子,竟敢如此放肆,看我如何收拾你!”
周围的俄兵见统领受辱,纷纷拔刀上前。
剑娥却毫无惧色,冷冷站在原地。俄兵们冲到她身边,还未碰到衣角,便一个接一个倒飞出去,哀嚎不止。剑娥轻描淡写的一招,竟无人能近其身。
统领见状,气急败坏,拔出手枪对准剑娥,喝道:“小贱人,今天看你还如何狂!”
然而,他迟迟没有扣下扳机,面对这个气定神闲的女子,竟隐隐生出一丝畏惧之心。
剑娥看准机会,猛然上前一步,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手枪,将统领一把挟在怀中,冷冷喝道:“你的命在我手中!”
剑娥左手夹着统领,右手持枪,直指围上来的士兵。
那些俄军见状,竟不敢再向前一步。
剑娥将统领掷倒在地,一脚踩住他的背,大声喝道:“跪下求饶!”
统领果然伏地哀求:“大侠饶命!饶命啊!”
围观的俄军投鼠忌器,急忙回营报告。
不多时,俄军的援兵赶到,将剑娥层层包围。
统领趴在地上,满脸是土,哀声喊道:“你们可千万别轻举妄动!若乱来,我第一个死!”
剑娥站在正中,左手持枪,右手握剑,眼中凌厉冷酷,环视四周,忽然狂笑起来。
围在她周围的俄兵顿时噤若寒蝉。
此时,俄军统领的妻子赶到。
她原是军中的一名护士,听闻丈夫被擒,大惊失色,急忙赶来救援。
见到丈夫被剑娥踩在地上,她连忙跪下,泪流满面地哀求:“好心的姑娘,求您放过我的丈夫!他若有得罪之处,我愿代他向您磕头赔罪。”
她一边说,一边哽咽,语气恳切至极。
剑娥见她言辞诚恳,且并无敌意,心中渐渐平息怒火。
她冷声道:“你可让他发誓,从今以后不再侵扰百姓!”
统领夫人连忙点头:“好,我让他发誓!我也向您保证!”
俄军统领当场发下重誓,绝不再犯,剑娥这才将他放开。
统领虽然毫发无伤,但已被吓破了胆,急忙命人带着部下仓皇撤退。
临行前,他再三向剑娥躬身行礼,连称:“神女、神女!”
统领夫人本以为剑娥是个粗鲁野蛮的女子,但见她冷静自持,言辞温和,不由心生敬佩。
几日后,统领夫人派了家中仆人前去邀请剑娥赴宴。
剑娥起初对这份邀请有所犹豫。
她心想:“若不去,恐让人以为我胆怯;若去了,又不知他们是否另有图谋。”
思量再三,她决定前往。
次日,剑娥换了一身简洁的长袍,与统领夫人同乘马车,来到城内的一家西餐馆赴宴。
宴会上,统领夫人安排了许多贵宾作陪。俄人举杯邀酒,谈笑风生,而剑娥虽出身镖局,却举止优雅,谈吐得体,丝毫不显怯场。
她虽不多饮酒,但每言每笑,举手投足间皆显从容,让在座众人无不赞叹:“此乃中土奇女子也!”
宴会结束时,统领夫人亲自将剑娥送回家中。俄统领心有余悸,但对剑娥的敬畏却更深了一分,夫妇俩再三叮嘱仆人:“此后村中若有事,务必去请剑娥姑娘定夺。”
叁宴会上,俄统领夫人盛情款待,为剑娥设下丰盛晚宴。
她不仅邀请了军中显贵,还请来了多位在当地颇具影响力的俄籍贵宾作陪。
席间,剑娥虽出身寒门,但举止优雅端庄,与人交谈时言辞从容,谈吐大方。
在场的俄军贵宾见她容貌秀丽,风度不凡,无不称赞:“这样的人物,即使生在欧洲,也必定是贵族小姐。”
俄统领夫妇对剑娥的表现十分满意,统领夫人更是心生敬佩,亲自安排马车送她回家。
临别时,夫人握着剑娥的手说道:“剑娥姑娘果然不凡,实在令人钦佩。”
剑娥略一颔首,淡然道:“承蒙夫人厚待,若能相互理解,日后相安无事,便是我等百姓之幸。”
次日,俄军统领为表示对剑娥的敬意,派了六十名中国差役,为剑娥亡母修建坟墓。
剑娥听闻后,先是感到诧异,而后心生疑虑,便前去一探究竟。
到场后,她发现这些差役皆是当地被俄军强行征用的百姓。
他们面带愁容,身体疲惫不堪,不少人手脚被冻伤,显然是在寒风中干活多时。
剑娥当即将这些差役全部遣散,并亲自将他们护送回村中,对俄统领夫人说道:“夫人,这些差役都是与我同胞,怎能忍心役使他们?我的母亲生前为人仁厚,怎能让她的坟墓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还请夫人转告贵夫君,不要再这样做了。”
俄统领夫人闻言大为感动,回去后将剑娥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给丈夫。
俄统领听后虽然心中有些不快,却也不好反驳,便说道:“既然她如此坚持,那就尊重她的意愿罢。”
自此之后,俄军对剑娥的态度更加敬畏,整个村子也因剑娥的威望而免遭俄军骚扰,村民无不感激。
俄军统领对剑娥的能力和人品敬佩不已,而军中的其他将领、士兵更是对她心怀崇敬,许多人主动向她请教武技。
剑娥虽出身中国镖局,但因长期接触俄军,渐渐能流利地说一口俄语,并经常骑马穿行于俄军营地。
她的武艺虽精,却从不在人前炫耀,凡有求教者,她皆点到为止,从不倾囊相授。
原来,剑娥在当时见到的还有另一番景象。
作为战胜者的俄军,在中国土地上横行霸道,欺凌百姓,掠夺财富,甚至以胜利为名,公然将中国人驱使如奴。
剑娥目睹种种暴行,心中愤恨难平,却深知凭一己之力难以改变局势,便选择隐忍,默默伺机而动。
在俄军中,剑娥逐渐与那些驻扎的女性建立交情,尤其是一些异族亡国遗民。
她发现,这些波兰人、芬兰人、犹太人等,因国家被侵占,常怀复国志向,与俄国统治者暗中不和。
剑娥有意接近他们,与他们相交甚厚,借此寻找能够抗击侵略者的同道。
这些女性中,有一位波兰女士与剑娥尤为亲近。
此人年约四十,身世坎坷,丈夫在家乡起义时被俄国政府杀害,独自带着一个儿子流落他乡。
剑娥对她十分同情,两人常在私下交谈,互诉衷肠。
这位波兰女士对剑娥说道:“姑娘,你的家园被侵略,我的祖国也已经沦亡。
我们虽分属不同的民族,却有同样的命运。我佩服你的胆识,更敬重你的智慧。”
这位女士有一个儿子,在俄军中担任队长,年约二十出头。
此人身材魁梧,举止威严,曾毕业于柏林大学,精通多国语言,尤其擅长数学和军事谋略,深受士兵爱戴。
一次,剑娥随波兰女士到营地中拜访,初见这位队长时,后者顿时露出惊讶的神情,脱口而出:“她是亚洲人吗?为何如此像我的未婚妻宝兰?”
剑娥不解其意,回头询问波兰女士,这才知道这个宝兰是队长的未婚妻。
她的父亲因参加反抗俄国的起义被处死,而她本人也因此被俄军逼迫致死。
队长至今心怀哀痛,一直珍藏着未婚妻的遗物,对她念念不忘。
剑娥听后,心中感慨万分,也不禁生出几分尴尬。从此,她与队长保持着一定距离,尽量避免私下交谈。
肆然而自剑娥在俄军中小有名气之后,许多人对她心生敬畏,也有不少人对她暗生好感。
尤其是波兰女士的儿子,那位队长,常常出入狩猎,将猎得的猎物送给剑娥,以示好意。
他话虽不多,但态度谦和,举止温雅,令人难以拒绝。
剑娥虽知他无恶意,也因对波兰女士心存敬重,未曾直言拒绝,但内心始终存有戒备。
对于这些“赠礼”,她只是客气地收下,却不与队长深交,平日里尽量避开与他的私下接触。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俄军统领夫人渐渐察觉了队长与剑娥之间的往来,心中不免泛起波澜。
她原本因敬佩剑娥的能力和举止,待她如友;
但如今,嫉妒之心却悄悄滋生。“她一个外人,凭什么让军中将士对她刮目相看?凭什么连我的丈夫和队长都对她赞誉有加?”
统领夫人暗自不满,更因剑娥在教授武技时时常点到为止,保留绝技,心中更加生嫌隙。
从此,她逐渐疏远了剑娥,不再主动邀请她赴宴,言谈间也多了几分冷淡。
剑娥察觉到统领夫人的态度变化,却不以为意。
她心中本就清楚,与这些侵略者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她不再主动往来,与波兰女士及其他异族亡国者的交情反倒越发深厚。
一天晚上,剑娥已然安寝,屋外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忽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她披衣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开门一看,竟见波兰女士站在风雪之中。
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神涣散。
剑娥大吃一惊,连忙将她迎进屋内,安置在椅子上,又拿出热茶让她暖身。
波兰女士坐下还未缓过神,便忽然崩溃似的抱头痛哭,泪如雨下。
剑娥心中焦急,急忙追问:“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来。”
波兰女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平复些许,才断断续续地将事情道出。
原来,她的儿子,这位深受士兵爱戴的波兰队长,竟是一个秘密革命党人!
他的家乡早已亡国,而他加入俄军的目的,并非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向士兵们传播革命思想,试图以此唤醒士兵,推翻压迫。
然而,这件事被俄军统领察觉,并从队长的住所中搜出许多宣传文献和秘密报纸。
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军法会议已在几天前秘密开庭审讯,并判处他死刑,三天后行刑。
波兰女士声泪俱下地说道:“我的丈夫已经死在俄军的枪口下,如今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连他也保不住,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眼下形势如覆巢之下,我看只能投河自尽,再去和他们父子团聚了!”
说到此处,她泣不成声,眼中充满绝望。
剑娥听罢,心如刀割,既为波兰女士的苦难感到悲伤,也对队长的死刑感到震惊。
她沉思片刻后,走到波兰女士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夫人不必绝望。我会替你想办法救他出来。”
波兰女士抬起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哀声问道:“姑娘,办法从何而来?他现在被关在重兵把守的囚室里,四周都是墙垣铁刺,想靠近他都难如登天,又谈何救人?”
剑娥目光微冷,却语气坚定地说道:“办法是有的。只可惜我一人之力,尚需更多帮手。夫人先告诉我,令郎的部下是否忠诚?他们可愿为他拼死一搏?”
波兰女士点头道:“我的儿子平日对士兵们极好,军中许多人对他感激有加,绝不愿眼睁睁看着他送死。只是……我该如何联络他们?”
剑娥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既然他得军心,我自有办法。你今晚先回去,明早我们到某地会合,再做商议。”
波兰女士半信半疑,却无计可施,只能依剑娥之言行事。
剑娥送走波兰女士后,没有片刻迟疑,立刻整理行装。
她换上一身轻便的短打衣衫,腰间佩戴双枪和长剑,又在衣襟里藏了几枚小匕首,然后将屋内的灯火熄灭,将门锁好,一头扎进漫天的风雪中,身影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伍俄军司令部因为抓住革命党人而气氛紧张,波兰队长则作为秘密革命党中的重要人物,被关押在司令部核心囚室,四周层层设防,戒备森严。
司令官下令:“囚犯是极危险的革命分子,三天后公开行刑,绝不能有丝毫差池!”
囚室的构造可谓滴水不漏:四周高墙耸立,墙头布满锋利铁刺,外面还有重重铁丝网。
高墙之上搭建了哨楼,哨兵们轮流值守,每一刻都有双眼警觉地盯着囚室周围。
想要进入囚室,唯有通过楼梯,而囚室本身则深埋地下一般,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地窖。
严冬将至,北风凛冽,天寒地冻。
守卫的士兵们在寒风中直打哆嗦。军令如山,他们不得饮酒取暖,只能靠着厚重的棉衣勉强支撑。
士兵们嘴里虽不敢多言,但心中早已怨声载道。
被关押的波兰队长,虽被审讯严刑,但自入狱后两天来毫无动静。
他面容平静,仿佛坦然面对生死。
而俄军的守卫们却个个如临大敌,司令官更是再三叮嘱:“行刑前一刻,都不可放松警惕!”
第三天的清晨即将到来,行刑的时间越来越近。
此夜,风雪大作,营地外的世界早已白茫茫一片。
到了深夜,俄兵们疲惫不堪,加之严寒刺骨,纷纷缩在一处,围着火盆互相依偎取暖。
寒风吹得铁丝网发出“呜呜”的声音,四周只有风雪声和士兵的轻声抱怨。
正当他们昏昏欲睡之际,忽然,一阵奇异的香气从囚室四周的墙缝中飘了进来。
这香气似麝非麝,似兰非兰,沁人心脾,却又有些不真实的梦幻感。
守卫们纷纷抬头嗅闻,一时间,心神恍惚,竟觉得眼前迷蒙起来。
隐隐约约之间,守卫们仿佛看到一个白衣人影从他们面前掠过。
那人影飘然若仙,轻盈无声,恍如梦境。
守卫们想要起身询问,甚至拔枪喝问,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无法动弹!他们的手脚如同被冻住了一般,连张口发声也变得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香气渐渐散去,士兵们才缓缓恢复知觉。
他们睁大眼睛,立即冲进囚室查看,却发现囚室大门紧锁,窗栏无损,但囚犯却已踪迹全无!
地窖般的囚室中空空荡荡,波兰队长竟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士兵们大惊失色,连夜向司令官报告。
司令官暴怒之下,亲自召集了三十名卫兵逐一审问。
然而,无论问到哪一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奇异的香气,梦幻的白衣人,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中有一名叫高克四夫的大尉回忆道:“半夜时分,我的芬兰猎犬忽然对着囚室大门方向狂吠不止。我立即起身查看,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回到床上,猎犬又开始叫了起来。当时我确实感到有些奇怪,但绝没想到囚犯会在这一时刻逃走。”
司令官听完,心中愤怒至极,同时也感到一阵隐隐的不安。
他反复检查囚室的周围,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
除了那缕飘忽不定的香气和诡异的人影,再无半点头绪。
司令官冷静下来后,隐约猜到可能是邓剑娥所为。
他立刻派人前去剑娥的住所搜查,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桌椅整齐,门窗紧闭,仿佛主人已提前料到会有人前来。
与此同时,波兰队长的母亲——那位波兰女士,也在同一夜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令官大惊失色,立即向上级报告此事,并迅速向西伯利亚沿线各地发出通电,命令全力搜捕逃犯。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搜索,始终未能找到剑娥和波兰队长的任何踪迹。
就这样,这场震惊全营的劫囚之事,最终不了了之。
此后,俄军中再无人提起剑娥的名字,似乎这位神秘的女侠从未存在过。
然而,那晚的奇香、白衣人影,以及波兰队长的失踪,却成为俄军内部难以解开的谜团。
有人说,那白衣人正是邓剑娥,凭借非凡的武艺潜入囚室,将囚犯救出;
也有人说,那是天降神兵,救走了这位正义的革命党人。
但不论真相如何,剑娥和波兰队长的传奇从此成为秘密,飘散在风雪之中。
后记:神女归隐,风云再起本文改编自《清稗类钞》,那么在《清稗类钞》中,邓剑娥的故事在她与波兰队长的隐匿离去后就戛然而止了,给人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然而在《清朝野史大观》中却另有一段记载,将这对夫妻拉回了历史的舞台。
十年过去,岁月流转。
庚子事变的硝烟已成旧事,然而大清王朝依然风雨飘摇。
十年来,列强环伺,天下动荡不安。
1911年,革命风云在华夏大地骤然掀起,清朝的残垣旧梦摇摇欲坠。
列强环伺之下,中华民族的觉醒之声不绝于耳。
东北大地上,民军义旗高高飘扬,乱世之中,豪杰纷纷响应,各路义士再度集结,为天下谋新生。
在这片动荡的土地上,一对从美洲归来的夫妇出现在义军的队伍中。
他们是民军的参谋,精于谋略,行事果断,不仅在军中声名鹊起,更因为女子的一张面孔而引发无数议论。
“你看那女子,眉黛如画,红润的脸庞竟丝毫未改。。。莫非是当年的女侠邓剑娥?”
有人这样低声议论着。而站在她身旁的男子,虽已不再年轻,却身材魁梧、目光炯炯,隐约透出沙场老将的气势。
有人认出,他正是当年的波兰队长。
两人十年后重返江湖,风采依旧,令人叹服。
赵尔巽
当时东北乱局丛生,东三省总督赵尔巽仗着刚刚招降的一名骑术高超,枪法精准的马贼,在当地势力强大,这名马贼更是赵尔巽的左膀右臂,横行一方。
然而,当张姓马贼听说邓剑娥归来后,竟吓得魂飞魄散,整日坐卧不安。
原来,这位张姓马贼,正是十几年前剑娥的手下败将!
他曾在关外与剑娥交手,当场败得一塌糊涂,亲眼见识过这位女侠的武艺与胆识,被打得溃不成军,狼狈逃窜。
从此,他对剑娥怀有深深的畏惧,再也不敢与她为敌。
如今听闻剑娥重返东北,他心知自己的往事绝难掩藏,竟主动遣人向义军投降,表示愿意归顺邓剑娥所领导的民军。
张姓马贼的投降如同釜底抽薪,直接击溃了赵氏势力的根基。
失去支柱的赵尔巽再也无法继续横行,只得乖乖听从义军的安排,东北局势由此稳定下来。
邓剑娥与波兰队长的名声再度响彻东北,百姓们纷纷感慨道:“这位女侠归来,真是天意佑我等百姓!”
随着东北乱局平定,剑娥与波兰队长也完成了他们的使命。
二人辞去民军的职务,准备再度离开。他们拒绝了民军将领与百姓们的一再挽留,剑娥笑着说道:“我一生不喜权位,更不求富贵。乱世已平,愿从此归隐,了却心愿。”
她的从容与决然,让众人无不动容。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女侠虽身在此地,心中却怀有更远大的志向。
临行前,有人问剑娥:“您二位接下来将何去何从?”
剑娥闻言,缓缓转身,目光远眺天边,语气平静却又坚定地说道:“此去,我立志于三年内,以异国人身份为波兰选出第一任女性总统。这是我的夙愿,也是我为夫君家乡尽的一份力。”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
然而,历史的轨迹却注定不同凡人所愿。
当时的波兰,依旧处于被俄罗斯帝国、奥匈帝国和普鲁士王国三国瓜分的状态。
直到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波兰才重新恢复国家主权。
毕苏斯基
在那时,约瑟夫·毕苏斯基成为了波兰的第一任元首,而不是剑娥所梦想的“第一任女性总统”。
后人无从得知,邓剑娥是否亲历了波兰复国的这一时刻,又是否依然为她的理想而奔波。
但她在乱世中留下的种种传奇,已足够让人敬仰和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