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大侠卫空空》第十章魔功初现
刀白说小说
2024-08-30 20:14:39
就在这时,一条白影从树丛中飞身窜出,原来不知何时张曦眉已悄悄地跑了出去,拦住了那正要追击两名道士的红脸汉子,喝道:“红脸贼看剑!”叮叮当当几声兵刃碰磕,那红脸汉子被张曦眉迫退了几步。卫空空见他如此情急,心道:“他是峨嵋弟子,心急同门的安危,自然要出去了,只是太过鲁莽!”但见张曦眉的身影在火把光中飘忽不定,瞬间连攻了十多剑,招数狠辣非常,却又不失沉稳。那红脸汉子接了这十几招,知道张曦眉非那两名道士可比,低啸一声,将软鞭施展开来,遮拦招架,就似在张曦眉身体周围砌起了一座无形的铜墙铁壁,张曦眉剑法虽辣,一时之间竟无隙可入。那红脸汉子冷笑道:“阳家庄是何等地方,岂容你们随意出入?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抛下宝剑随我回去,听候我们庄主发落,也许还可免你死罪,若然顽抗到底,只怕你们今日就要埋骨荒山了!”
张曦眉闷声不响,唰唰唰一连几剑,卫空空心道:“看他剑法不是这红脸汉子的对手,只要他不躁急,百招之内总能撑住不败。不过,百招之后他就算能胜,真力损耗过度,只怕也要小病一场。再说,阳氏四魔还一个都没露面呢。”刚想到此处,但见张曦眉剑法倏地一变,攻得比以前更凶更狠,用的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激战中那红脸汉子卖个破绽,一鞭卷去,张曦眉趁着他银鞭未及全部撤回,唰地反手一剑,登时将红脸汉子的肩头上划破了一道血口。那红脸汉子勃然大怒,忽地发声长啸,哪知他的啸声刚刚发出,忽觉喉头剧痛,登时大痛无声。原来卫空空暗中出手,摘下一片树叶,施展上乘暗器手法打中了他的背心穴道。张曦眉趁势一剑,长剑贯喉,那红脸大汉干嚎一声,登时毙命。
卫空空从树上飞身掠下,埋怨道:“你为什么杀了他?”张曦眉擦干净长剑上的血迹,淡淡一笑道:“助纣为虐的恶贼,留他做什么用?”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听得“蓬”的一声,那红脸汉子的几个同伴中其中一人把手一扬,突然飞起了一团黑雾。卫空空大吃一惊,急忙闭了呼吸,拉着张曦眉一个筋斗倒翻出三丈开外。过了一会,浓雾消失,那几个人的影子也不见了。卫空空才知这几个人是借毒雾遁形,却不解他们为何要跑。他越想越觉得古怪:“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见着我就跑?”饶是他武功高强心思敏捷,也觉得十分离奇,心道:“这么一闹,必定惊动了里面的人。”想到阳氏四魔这样大有来历的大魔头,庄内豢养的爪牙必会比二三流的守卫高明得多,饶是他艺高胆大,亦再不敢稍存轻敌之心。
张曦眉见他若有所思,把手一指,道:“你看,有两处地方灯火通明,必然有人还没休息。我们分兵两路,各自行事,以啸声为号再会合。”卫空空还没答应,张曦眉已带着两名道士,向左边一处三层多高的阁楼掩了过去,卫空空没奈何,只好一人向另外一处摸去。
他悄悄地摸到跟前,但见是一处水榭亭台,几个黑衣汉子正在四周巡逻,其中有个人道:“刚才居然有人闯了进来,还杀了刘老二,我在庄中侍候师父,这几年来可从未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人。”他的同伴道:“听啸声刘老二似乎占了上风了呀,怎么叫人给杀了呢?”先头那汉子道:“前几天有个雏儿,不知哪里来的,私闯进来,被师父捉住,今天来的穿白衣服的家伙,多半和前几天来捣乱的那个雏儿是一伙的。看周老三他们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被来人吓得不轻。”
他的同伴“嘘”了一声,道:“事不干己,高高挂起。师父最不喜别人背后谈论,咱哥俩私下说说还不打紧,若是被师父听见,没准要对我们大加斥责。反正还有半个时辰就换班,咱们回到住处关起门来喝酒,外面闹翻天,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那汉子忙点头道:“对对对,你这话中听。说真的,我还真不想找不自在。”两人话语未毕,忽觉背心“灵台穴”上好像被大蚂蚁叮了一口,全身顿时一阵麻软,话也说不出来,糊里糊涂就被卫空空打出的树叶给制服了。
卫空空从暗处出来,把其中一人拖到暗处,五指抓住另外一人的喉头,拍开他的穴道,低声道:“你不怕死尽管叫喊试试。”这人的武功不算高,但习艺有年,一听卫空空用上乘内功迫出的声音好似利针刺耳,便知来人武功了得,心头大震,仰面望着卫空空,颤声道:“不,我我不喊,你、你是谁?”卫空空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天山卫空空!”那汉子吓得面如死灰,讷讷说道:“天,天山······”卫空空道:“我问你的话,你好好回答,若有半句不实,我让你受尽千般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实卫空空不必吓他,他听到“天山剑派”四个字,想起主人最忌惮的就是天山剑派,早已吓得裤裆发热了。
卫空空手上稍松一松,问道:“你的死鬼师父在哪里安歇?”那汉子道:“小,小人不知道。”卫空空道:“是不是在三层阁楼那里?”那汉子道:“真的不,不知道。”卫空空道:“好,你还装傻,我就送你去见阎王!”五指轻轻一收,那汉子登时喘不上气来,脸色紫胀,挣扎道:“我、我是不知道······”
卫空空双眼一瞪,手指稍稍松开,那汉子猛吸几口气,魂飞胆散地说:“我,我,我们只,只负责分班巡逻,师父在哪里住,都,都是临时安顿,我们,我们的确不知道,也,也不敢过问,这庄子里住人的地方很多······”卫空空道:“好,我当你说的是实话,我再问你。前几天来捣乱的是个什么人?”那人吓得半死,急忙老老实实地说:“听师哥说,来的是个女子,差不多二十四五岁,剑法很好,武功很高,长着一张清秀的瓜子脸,听说是峨嵋弟子。”
卫空空又问道:“她后来怎样了?”
那汉子道:“被,被大师父给抓起来了,关在水牢里。算,算她倒霉,像,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蹿,结果被大师父发觉,大,大师父身边的仆人出手阻拦,竟给她刺伤,大师父亲自出马,才将她抓了起来。就因为这个缘故,这几天庄中才防备很紧。”卫空空道:“囚禁这女子的水牢在什么地方?”那汉子道:“在后园的石屋里。”
卫空空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你们负责巡逻嘛,怎么你知道得那么清楚?”那汉子被卫空空目光一瞪,吓了一跳,忙低声说道:“我们换班完了,还要给囚犯送饭菜,我去过水牢两次,见过那女子被吊在水牢里,两个婆子在那里看守着她。”卫空空道:“好,你们两人仍在这里巡逻,不许声张,否则我取你们的性命,如去腐草。”轻轻用手一敲,墙上一块砖头登时被他指力穿了个洞。这人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指力功夫,吓得胆战心惊,双腿发抖,哪敢乱动?
卫空空心中暗暗好笑,点了他的穴道,将他丢在黑暗的角落里,飞身跳过围墙,朝那人指点的方向奔去。庄里防卫森严,到处都是守卫,但他轻功高,身形又快,神不知鬼不觉被他摸到后面,谁也没惊动。落地一看,果然看见一座石室,屋里露出昏黄的蜡烛灯光,还隐隐透出有人谈话的声音。卫空空凝神细听,他自小就练“伏地听声”的本领,二三里外人马行走的声音也逃不过他的耳朵,屋内这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卫空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其中一人道:“刚来的那个家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已派人四处搜寻,加强戒备,前几天被大哥抓住的那个女子不知与今日闯进来的这几个人有没有关系?”一个沙哑的老者声音道:“附近出现过峨嵋派弟子的踪迹么?”那人道:“没有,但却意外发现了另外两个人。”那沙哑着声音的老者道:“谁?”那人道:“是一个天山弟子和玄冥子的徒弟贺天行!”
那沙哑声音的老者“咦”了一声道:“天山的李老鬼可是个扎手的人物,父亲就是在李老鬼的死鬼老婆手下受的重伤,养了多年还是没熬过去才死了的,我们阳家和天山派誓不两立!李老鬼的功夫已到了至高无上之境,虽过百岁,江湖中能接得住他几招的人可寥寥无几。我们这辈子是别想斗得过李老鬼了,但他的徒弟来到此地,我却想试试深浅。如果可能的话,就把那个天山弟子抓来,逼他告诉我们‘腐骨神掌’避免走火入魔的心法——你们说说看,是如何发现这两个家伙的?”
那人道:“杨国忠派来的使者成达臣到了镇上,弟子去约定时间见面,无意中看见一个名叫卫空空的天山弟子也在客栈里,身边还跟着贺天行。”那沙哑声音的老者问道:“究竟是天山剑派的人都来了,还是只来一个卫空空?天山剑派还没来找我们的麻烦,但给对方知道我们藏在此地,又要投靠杨国忠,只怕要坏我们的大事。”沉吟半晌,道:“老三,你再派几个人出去,看看这附近八十里范围以内有没有天山剑派的人。杨国忠的使者既然到了,我们在这个地方也呆不了多久,只要没有天山剑派的人来,就不用担心了。不过,眼下的麻烦反倒是峨嵋派,我们抓了峨嵋派弟子,今夜又有人闯进来,峨嵋派晓云师太是出了名的烈火性子,被她知道我们抓了她的弟子,她必会找上门来。”
那人问道:“为何?”
那沙哑声音的老者道:“天山派的‘太上’掌门李思铭和峨嵋派晓云师太的师父郭锦焱是生死兄弟,两派之间渊源极深。李思铭在天山归隐,陆续以点拨武林后进为名举办过多次武学大会,每次大会的主持都无一例外由郭锦焱夫妇担任,几十年来从未更改,可见两派之间交情何等深厚。郭锦焱夫妇虽已不在人世,但两派同气连枝,峨嵋有事,天山绝不会坐视不理。你要知道,李思铭的二十九个徒弟满师之后都没留在天山,李思铭要他们行走江湖十年,经过严格考核之后才许他们再回去,除了李思铭的二十九个有名有姓的门徒之外,其他弟子散落各地不知多少。所以峨嵋派这女弟子的事儿一旦传出去,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忽听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那咱们何苦这个时候去惹峨嵋派的人?叫手下的弟子们出面给她赔个罪,然后放了她,省得多事,不就是了么?再不然杀了她毁尸灭迹,就算峨嵋派倾巢而来,没有实证,能奈我何?”
那沙哑声音的老者冷笑道:“我虽然有所忌惮,也只是忌惮天山剑派而已,峨嵋派却并未放在我眼下。即使峨嵋派的人找上门来,我也不怕。莫说以我的辈分不会向一个小辈低头,就算我门下弟子辈分也在那丫头之上,赔礼道歉,焉有是理?只是我神功未成,我们隐居在此的风声走露出去,仇家就会纷至沓来,到时我们自顾不暇,更谈不上抽出手来对付峨嵋派了。这丫头在我们手里,就算晓云师太来了,也必会投鼠忌器,不敢妄为,明白了么?对了,你们的腐骨神掌练得怎样了?”
那老三说道:“小弟天资愚钝,只练到第五重。”
卫空空心道:“师父纵谈各派武功,曾说未经修改的‘腐骨神掌’有九重境界,练到第五重,相当练成一半,接近于登堂入室、初窥堂奥了。但第五重和第六重之间有一个不小的‘门槛’,跳过这个‘门槛’,功力就会突飞猛进,但同时练功中产生的走火入魔也会接踵而至,凶险之极。难道这个阳老三禀赋比当年的独孤城还要高?”
只听那沙哑声音的老者道:“练到第五重,你的天分已算高的了。但第五重是个门槛,跳过去之后便会顺利很多,你务必要记住,一旦到了第七重,心魔紊乱的迹象会越来越明显,练到第八重,本身定力无法压制心魔,难逃内火焚身之厄,除非获得‘戒日神功’总纲的心法指点,或可平安脱难。据我所知,总纲经文世上已没有了,唯一的办法是放慢练功的进度,一切力求完满,万不可急求速进。等到了京师,我们从杨国忠手里拿到‘朝花神剑’内功心法,就能找出克制心魔躁动的诀窍了。”
卫空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阳氏四魔欣然答应杨国忠前往京师做大唐的“国师”,并不仅仅是为了满足权力的追求,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获得一份名为“朝花神剑”的内功心法,来克服修练“腐骨神掌”中走火入魔的障碍。但“朝花神剑”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功,卫空空却是未曾听过,师父和师兄也从未提起,这种武功又是来自何方?
心中的疑团一个接一个,没有一个有结果。卫空空正躲在暗处沉思,忽听警钟大鸣,有人叫道:“有人闯进来啦!”“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家伙,大家不要乱,请师父出来抓他!”“穿白衣服”的人,自然是张曦眉了。卫空空偷偷地探头出去看,果见张曦眉白色的身影已在灯光火把之下显露出来了。
卫空空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武功可不算高,白衣夜行已算离谱,这么多人包围之下,居然还敢大剌剌地跑出来,到底是仗了谁的势头?”仔细一看,不但张曦眉和那两个道士来了,张曦眉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身穿灰衣,肩上斜背着一个小包袱,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三缕长须飘拂胸前,看起来神威凛凛,别有风范,腰间别着一支两尺长黑黝黝的判官笔。但见他不慌不忙地道:“你们的庄主呢?请代我通传一声,铁笔神医欧阳化前来拜山!”
卫空空心道:“铁笔神医欧阳化?”
原来铁笔神医欧阳化是个风尘异人,乃是峨嵋派老掌门郭锦焱的首座大弟子、峨嵋派掌门晓云师太的师兄。郭锦焱生前对他极为看重,本想将衣钵传授给他,叫他接任峨嵋掌门。但欧阳化淡泊名利,又嗜好医术,立志做个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名医,不愿多涉江湖纷争。郭锦焱知他生平志向,也就不勉强于他,将衣钵传给了二弟子晓云师太。
欧阳化练的是铁笔,但以铁笔使本派剑法,造诣远高于其他师弟师妹,判官笔法与峨嵋剑法可以自如转换,是足以在江湖中名列十大高手之一的人物。加上他医术高明,黑白两道听说他的名头,无论碰上多大的事,或多或少都愿给他几分面子。卫空空听大师兄明叶风说,当年欧阳化曾执后辈弟子之礼拜见师父,师父十分欣赏他对内功修炼的独到见解,亲手指点过他的剑法,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流高手,竟似一个乡下的教馆先生一般。
这时从石室中先后走出四个人,相貌依稀相似,想必就是“阳氏四魔”了。四兄弟中老大阳若虚在江湖中所见最多,听过铁笔神医欧阳化的名头,分开众人走上前去,向欧阳化施了一礼,道:“欧阳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欧阳化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朗声道:“阳老大,你既知我的来意,何以明知故问?你抓了我的师侄,难道才过了这几天,你就忘记了吗?”
阳若虚淡淡说道:“老夫这几日的确抓了几个擅闯进来专吃‘名气饭’的江湖中人,不知神医说的是哪一位?”欧阳化双目倏地一张,精光电射,沉声喝道:“看样子你是想不认账了?”阳若虚仰面向天打了几个哈哈,道:“我可没说我不认账,但讨账有讨账的规矩,我若将人就此让你带走,我们阳家兄弟还有脸面在江湖上混、阳家庄还能在江湖中立足么?不错,我的确捉过一个小丫头,却不知是不是你的师侄。欧阳神医,你待如何?”
欧阳化哈哈笑道:“阳老大,你好大的口气,老夫是何等样人,可随得你随意捉弄的么?我瞧你是一庄之主的份上,以礼相待向你讨人,你却敢妄自尊大,戏耍老夫?你可知道你的师弟符离磐被我所杀,就是因为他对我傲慢不逊之故吗?你最好现在就把我师侄交出来,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的阳家庄!”
阳若虚脸色一变,双掌相击,如听金铁,大声道:“好呀,原来符离师弟是被你所杀!看样子今日你是讨要师侄是假,特意上门找麻烦是真?既然如此,你还端什么身份?何不放马过来,咱们一决高低?!你赢得了我,我把你师侄好好还给你,若是不然,阳某只好委屈神医在我这里住下来了!”欧阳化怪眼一翻,笑道:“阳老大,你是给脸不要脸了!说,你是愿意点到为止,还是格杀不论,我让你选!久仰你的‘腐骨神掌’厉害非常,我早想见识见识,你这就划出道儿来吧!”
阳若虚见欧阳化丝毫不在意他的恐吓,心中暗暗吃惊,他对别人来到山庄并不怎样放在心上,但“铁笔神医”欧阳化亲自出马来找他的麻烦,却不能不有点担忧,心道:“这穷酸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我练功过于急进造成的内伤还未痊愈,要杀那穿白衣服的小子和那两个道士倒是易如反掌,这个欧阳化是个扎手的人物,难道他不怕我的‘腐骨神掌’?”原来“戒日神功”六种武功中,“腐骨神掌”如何破解一直是个武学难题,连天山剑派的开山祖师明月神尼在世时也毫无办法,其他人就更是难于企及。但欧阳化精通医术,他是否找到了破解之法,阳若虚却没有把握。
阳若虚见欧阳化大马金刀的样子,心中更是大起疑云,怀疑峨嵋派已有了克制“腐骨神掌”的法门,因此反倒不太敢贸然出手了。他老奸巨猾,神色不动,向他的二弟阳若谷道:“二弟,愚兄身有小恙,就请你代我好好款待客人。峨嵋派的玄门高手是请也请不来的,难得光临,务必要将欧阳先生留下来喝几杯水酒再走。”这几句话的意思,乃是让阳若谷无需顾及而手下留情,绝不能让欧阳化和张曦眉等三人生还出庄。
只听阳若谷发出阵阵刺耳的笑声,缓步走了出去,道:“是,那小弟可就奉命将这几个人给大哥留下来了!”欧阳化更不搭话,双掌一拍,铮铮作响,迎面连发两掌。阳若谷迎着他掌力来势把手一挥,笑道:“峨嵋小少阳掌果有独到之处,有僭!”就这么一挥,欧阳化亦觉一股冷冰冰的暗劲忽然袭来,暗吃一惊:“听说四魔得过独孤世家‘腐骨神掌’的真传,只是一招,足见不凡!”喝道:“独孤秘传,果是厉害,但要想伤我,却还难能!”反腕一挥,一掌拍出,这一掌无声无息,看似软绵绵的毫不用劲,阳若谷的长袍却忽然无风自动,泛起了片片波纹。欧阳化的手掌距离阳若谷少说也在一丈开外,两人肢体根本就没触着,欧阳化这一掌又无掌风激荡,却能令得阳若谷长袍吹动,这份举重若轻的玄门内功,就着实不能不令人惊叹!
但听阳若谷暴雷也似大喝一声:“好!”双足点地,身子倏地腾空飞起,居高临下,手掌向欧阳化头顶拍下。欧阳化连发三掌,竟都被他轻飘飘地避了开去,欧阳化接了这两三招,也知阳若谷是个不容轻视的劲敌,遂把峨嵋派“小少阳功”掌力催紧,和阳若谷的第五重“腐骨神掌”相抗。
阳若谷固是不敢大意,欧阳化亦是心中暗惊。他虽未被阳若谷的掌力打中身体,但已感到遍体生寒,侵肌彻骨,对方那股阴柔无比的掌力飘忽不定,欧阳化真气密布全身,兀自觉得寒意如浪袭来,立时呼吸紧张,心跳加剧。他的“小少阳功”可以克制天下阴寒掌力,但“腐骨神掌”号称“古往今来邪派第一神功”,威力实在非同小可,若非使出看家本领,只怕难以对敌,当下掌法一变,拼着耗损真力,使出了峨嵋派最为刚猛的外门掌法“大归元掌”来。
大归元掌乃是峨嵋派开山祖师无相神尼所创,经数代精研,补缺增益,每一掌拍出,皆有裂石穿云、金刚摸顶的千钧之力,至猛至刚无与伦比,威猛之处,足以与少林寺镇寺三大神功之一的大力金刚掌并驾齐驱。这路掌法虽然厉害之极,但却极损内家真力,一百零八招掌法全部使完,非得大病一场不可,所以不到生死关头,峨嵋弟子一般不会轻易使用。
大归元掌使出,果然非同小可,欧阳化将攻势催紧,只觉对方反击的力道像冰冷刺骨的滔天巨浪般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汹涌而来,欧阳化功力深湛,每一招用足了内家真力,斗到七十招上下,他的掌力表面看来不如刚才的威猛,其实每一掌都有开碑裂石之能,阳若谷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三十招后,双方的招数都似迟缓下来,头上冒出了热腾腾的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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