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大侠卫空空》第十三章神秘少年

刀白说小说 2024-08-31 17:58:45
一行人来到白鹤宫前,但见白鹤宫前的广场上到处都是各色打扮的江湖中人。松风道人走到门前,对一个须发洁白的老道耳语了几句,那老道士缓缓走了过来,冷冷地对卫空空道:“今日江湖正道同门前来吊唁本教的掌教真人,请问这位少侠来做什么?”卫空空做好了会被龙门剑派留难的准备,淡淡地道:“真人所言,天山派就不算是阁下嘴里的‘正道同门’了是么?” 那老道士依旧冷冷地道:“来的江湖朋友都是我们龙门剑派的好朋友,和我们掌教生前都有交情,他们前来吊唁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敢有劳阁下过问。”卫空空针锋相对地说:“我是代表天山派太上掌门和现任掌门,前来龙门吊唁。这是天山、龙门两派的上代交情,也不敢劳阁下过问。”那老道士道:“龙门剑派可并不认识什么天山派的太上掌门。”卫空空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又气又怒又奇怪,反问道:“哦?怎么?你是要当众叫我滚蛋么?” 那老道士道:“不敢。贫道是客客气气请尊驾离开此地。” 卫空空笑道:“你还不知我卫空空的脾气呢!你请我,我不一定来,既然来了,你也请我不走!” 那老道士道:“今日是我掌教真人的大祭,你擅自闯来,本派不问你不敬之罪,已是很给你面子。你再不知进退,当真以为没人敢动你么?”卫空空环顾四周,冷笑连声道:“天下哪有这种道理,我来龙门吊唁,怎么也成了罪过?好呀,你要动我,过了松石道长的大祭,我一准奉陪。今日我看在逝者面上不与你动手,只要你让条路让我进去给逝者上一炷香也就是了!” 那老道士双眼一横,喝道:“姓卫的,你到底走不走?” 卫空空无名火起,冷笑道:“我不走你又待如何?” 李孟然忙上来打圆场道:“我们远道而来给松石道人上香吊唁,你们为何强阻不许?真是焉有是理!” 那老道士依旧冷冷地道:“我掌教真人是一代大侠,给他上坟的都是名门正派的侠义中人,我不能让一个来历不明之辈玷辱掌教毕生清誉!”松云道人在旁附和道:“天山派和本派非亲非故,掌教真人灵前也并不缺天山派这一炷香!”成浩忽然道:“放屁!就算你们上代掌门楚天扬生前也没有你们这么嚣张的气焰!你们好大口气,敢小瞧天山派,那么你也一定不会把我们昆仑三家的人看在眼下了!” 那老道士冷笑道:“什么昆仑三家,什么天山派,我一概不认识,你们真的想在这里捣乱不成?” 成浩大怒,喝道:“捣乱又怎样?!”揪住老道,挥拳要打,李孟然急忙拖住。 卫空空心头一省,忽地双目一张,道:“哈哈,难怪你那么高的气焰,原来你是朝廷新任命的龙门掌教!”大唐立国以道教为国教,太宗时期将全国僧、道重要人事任命的职权收归朝廷,重要的佛门教派都由朝廷选派,道派则由龙虎山张天师府自专,朝廷只负责考核。当初太宗推行这个法令,只为约束出家人不至胡乱非为之用,到了武后掌权,变成直接由朝廷向名山古刹派遣“僧正”,道家和佛门都是如此,终武后一朝,法令不改,直至玄宗当政,亦是如此。那老道士是朝廷新任的龙门掌教,不是武林中人,自然不知天山剑派和龙门剑派的渊源,对于并不常在江湖行走的颛孙世家则更是一无所知了。 两面正在剑拔弩张,忽听有人道:“且慢动手,请听贫僧一言。”只见一人缓缓从人群中走出,那人是个尼姑,衣袂飘飘,虽然年纪老耄,依然身板挺直,风度翩然。广场上人数众多,有人窃窃私议:“咦,这尼姑是谁?”那老道士问道:“你是谁?”那尼姑竖起单掌打个稽首,很平静地答道:“贫僧峨嵋山晓云。” 卫空空闻言心头不禁一震:“原来是张姑娘的师父晓云师太!”此时白鹤宫的祭奠仪式尚未开始,前来吊唁的人数太多,白鹤宫尽力安排,但还是有不少人等在宫外,也没有按照各自门派站立,相熟的人一般都是相互问好,不认识的人来到此地,也都是为了吊唁而来,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有话说。晓云师太乃是继天山派李思铭、峨嵋派郭锦炎、丐帮帮主韩铁樵之后的又一代武学大宗师,常人难得一见,加上晓云师太样貌端庄,身材大异常人,往人群中一站,鹤立鸡群般越发引人注意。刹那间,场上嘈杂的人声渐渐平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晓云师太,看她有什么说法。 晓云师太自报姓名之后,面色甚为严峻,眼睛盯着那老道士缓缓问道:“你再说一遍,你没听说过武林第一位大宗师李思铭?” 那老道士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冷冷地说道:“据我所知,我们龙门派并没有一位名叫李思铭的弟子,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长辈。”晓云师太森然道:“不错,你只不过是鼠目寸光之辈,自然不知李太掌门的大名,更不知道他现在还是朝廷正三品‘天山都督’!天山剑派与龙门剑派渊源甚深,天山剑派的弟子前来吊唁,龙门剑派岂有拒人千里之外之理?” 揆情度理,龙门剑派的掌教去世,亲朋好友前来吊唁,逝者的后人是断不能随便拒绝的,纵然两派之间有甚恩怨也只能暂时放下,让前来参加吊唁的人先到灵前磕了头再算。那老道士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但见场上众人个个目瞪瞪地望着他,在这个时候如果犯了众怒,非但龙门剑派颜面大损,就连那老道士仗着朝廷“钦点”的身份,场面也难以收拾,无奈之下只好放松了口气,说道:“既如此,就请这位卫少侠暂时让开,待贫道安排大家入内祭奠之后,再由你尽你的心意吧。” 话说到此,那老道士自恃朝廷“钦命”,迫不得已以礼相待,卫空空要看在晓云师太和众多江湖同道的面子上,也不能太让对方下不来台,只得一肚子闷气,暂时退过一旁。这时白鹤宫的丧礼司仪将一份名单交给了那老道士,那老道士看了几眼,只是用手指点了几下,也没说话,只听那司仪道士禀道:“前来参加本派掌教真人西归之礼的各门各派同道好友总计是两百六十四人。还有几位掌门要来,也许路途耽搁,尚未来到。”那老道士将名单交回给司仪,吩咐道:“不必再等。前来参加吊唁的人数如此众多,已故掌教泉下有知,亦足欣慰。”司仪应了一声,然后走下台阶,将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唱了出来,按着先后顺序,依次进入白鹤宫给逝者上香,叩拜祭奠。 卫空空和贺天行等四人站在一起,晓云师太也一言不发,站在卫空空身前不远,大家凝神细听,只听司仪唱的名字一个又一个,念了约有百十来个,仍然没有念到天山剑派的名字,不禁议论纷纷。要知天山剑派和龙门剑派的交情全武林可谓无人不知,卫空空是天下第一高手李思铭的关门弟子,江湖辈分甚高,他的班辈与峨嵋派掌门晓云师太以及少林派住持方丈明光上人几乎相等,是少年江湖后辈中辈分最高的一个,眼看名单换了一张又一张,却始终未曾见那司仪唱到天山剑派的名字,不但贺天行和李孟然、成浩心中怒气满脸,就连晓云师太的眉头也锁了起来,脸色再次变得十分不好看。 非但没唱到天山剑派的名字,就连峨嵋派、轩辕派、丐帮也都没有,更别提少在江湖行走的颛孙世家了。这时不但卫空空觉得奇怪气怒,就连门外等候的武林中人,也个个觉得这简直是胡来。过了一会,司仪终于念过丐帮、轩辕派和峨嵋派的名号。这是武林正道中声望最隆的三家,按理这三家的名次即便不在少林寺之上,至少也该唱完少林寺就要出现这三家的名号的,想不到名单念到最后才念到这三家的名字。这对讲求江湖名望的三家而言,自家的名字被主家放在最后,隐然就有遭人小看的意思了。 那司仪念完之后将名单一卷,对广场上的众人道:“请各位按自己的门派秩序排好队,到先掌教的灵前行礼。”不但卫空空代表的天山剑派没有名字,就连颛孙世家的两位弟子李孟然和成浩也没有,更别提曾做过朝廷六品官的贺天行了。 场上的武林中人议论纷纷,丐帮副帮主容铁声大声说道:“天山派明明有弟子前来参加吊唁祭奠仪式,为何没有名字?难道司仪看漏了?即使看漏,只剩卫少侠一个人站在一边,也该发觉有错,怎不见重唱名单?”轩辕派掌门陆虎臣也掀须怒道:“小看我们就算了,李大侠当年为武林和国家安危出生入死,龙门剑派上两代掌门楚大侠和李大侠还是过命的交情,你们龙门剑派的弟子都是瞎的么?”他素来性情平和,极少开口骂人,是极易相处的老好人脾气,众人见他也发起火来,更是议论纷纷,混在人群中的朱宝金和万东是绿林出身,可没那么多的斯文可讲,已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了。 晓云师太嘿嘿冷笑道:“好!唱得好!既然龙门剑派不待见我们这些出家人和远在塞外的朋友,我们这就走了吧!卫少侠,令师最爱寒梅,贫僧去年得了几株异种,正要派人送去剑宫赠给令师观赏,今日你来了正好,随我去峨嵋山住几日如何?顺便将贫僧打算送给令师的寒梅新种带回天山去吧!”卫空空见她虽然满脸怒色,但对自己却是轻声轻气,毫无长辈的架子,想必已见过欧阳化,并且从欧阳化口中知道自己在阳家庄相救的事了,忙躬身道:“待此间事完,晚辈愿亲上大归元寺,恭聆大师教诲!” 晓云师太转怒为喜,淡淡对卫空空一笑道:“贫僧是想让你到峨嵋山住几日,你难道不愿意?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咱们走吧!” 卫空空还未回答,丐帮副帮主容铁声道:“大师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岂能不参加吊唁就走?”众人见晓云师太翻脸,都忙着上前阻拦,晓云师太袖子一拂,冷笑道:“贫僧福薄,难入大雅高堂,大家不用劝我,就算龙门剑派拿八抬大轿来抬,贫僧也不会进去!”卫空空听了不禁心道:“除了师父之外,晓云师太在后一代的武林人物中堪称剑法武功第一的领袖人物,她若一走,龙门剑派的面子可是丢尽了。除了师父和师兄等有限的几人之外,江湖中人谁敢驳晓云师太的面子?”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来越觉得龙门剑派的态度太过有些令人莫名其妙了。 不但卫空空,就连一旁的许多宾客也都觉简直不可理喻。大唐门掌门、唐九先生之子唐墨言上前对那老道士道:“请贵派重新考虑武林中历代相沿的规矩,除非前来吊唁的人和龙门剑派实在仇恨不共戴天,抑或是前来吊唁的人犯了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罪行,万万不可轻视轻薄。江湖中有这几十年的清平安乐,天山李太掌门和天山弟子可谓居功至伟,如果天山弟子被龙门剑派拒绝入内祭奠,那么我们进去岂非也名不正言不顺?” 那老道士冷笑道:“这些事难道还用你们说吗?”忽地提高了声音道:“天山派今日的尴尬,姓卫的你真要我说出来吗?贫道为你们天山剑派的名声着想,还是以不说出来为妙!” 卫空空冷笑道:“天山剑派上下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天山剑派究竟有什么过错,请你尽管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若是果然罪有应得,我卫空空愿意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刎颈自尽!”那老道士阴森森地一笑,道:“好,你既然强人所难,贫道只好说出来了。贫道先来问你,靠近天山的慕士塔格峰是不是住着一家复姓独孤的人家?” 卫空空颇感意外,点头道:“不错,是我独孤师叔家。” 那老道士又逼上一步,目光炯炯地望着卫空空,道:“他姓独孤,名字是什么?”卫空空道:“独孤天宇。”独孤天宇是赫赫有名的“西域狂龙”、一大游侠,前来吊唁的众人个个知道,心想:“独孤天宇的爷爷独孤子鱼当年可是和李思铭李掌门一道并称为‘牧野神龙’的武学大宗师,纵使独孤天宇当真犯下什么过错,这老道也应看在李太掌门的面上,隐忍不发才对,这么咄咄逼人,实在令人侧目。” 但见那老道士面色一端,寒冰利剪般的眼光紧紧盯着卫空空,追着道:“独孤天宇的独门武功是什么,可否请你当众告诉大家?”卫空空冷笑道:“他的独门武功有几种,相信在场的前辈都知道,何须多问?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也无妨。他最得意的武功,当然是经过改良之后的‘戒日神功’中的六种武功之一‘腐骨神掌’,此外还有‘化血刀’和‘摧心指’,‘碎骨绵掌’、‘修罗剑’和‘乌云锤’亦有涉猎。”那老道士道:“那么,你也承认他是熟知‘腐骨神掌’的了?” 卫空空这时才发觉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冷冷地道:“不错。而且我不怕开诚布公地告诉大家,‘腐骨神掌’我独孤师叔的确练过。怎样!?” 那老道士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倏地提高音问道:“那么你承认害死我们掌教的是你独孤师叔了?” 独孤天宇是卫空空除了师父师兄之外最为尊敬的人,那老道士信口雌黄,不由卫空空心头火起,怒道:“放屁!你说我独孤师叔是害死松石道人的凶手,拿出证据来!” 那老道士脸色胀得紫红,连忙退后几步,叫道:“你这副凶巴巴的样子,想在此行凶吗?贫道可不怕死,你要杀人灭口,尽管上来吧!最好将我们龙门剑派杀得干干净净,日后也就不怕有人找你报仇了!”把手一招,白鹤宫中登时警钟长鸣,刚刚进去的武林中人和龙门剑派弟子同时出来,见了这个场景,都不禁呆了!外面的众人听了这话,都觉这老道士胡搅蛮缠简直毫无道理可讲,都不禁生起气来! 唐墨言上前一步拦在卫空空身前,厉声道:“且慢!龙门剑派不待见天山弟子,不把我们这些客人放在眼中,我们留在此地已毫无意义!卫少侠,我们走!” 唐墨言是唐九先生的儿子,素性不爱多说话,但本领不在父亲唐九先生之下,是江湖中有数的一流高手。众人见他也赫然震怒,都不禁面面相觑:“这老道士实在太不识时务!你可以小看别的门派,岂敢小觑唐门?唐门用毒的手段神出鬼没,随便动一动手指头都能灭了你们龙门剑派,你好死不死,居然去招惹他!” 非但唐墨言,唐门的弟子在江湖中出现,也都足以令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唐门的厉害不同于少林寺,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威名远震,名气在外;唐门则是神秘莫测,无名反倒比有名的杀伤力还更大,江湖中亦传有“宁斗阎罗,不惹唐门”的说法,示以对唐门的敬畏。是以众人见唐墨言动怒,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大半的人都对那老道士平白无故将杀人的帽子栽在天山派头上愤愤不平起来,就连少林寺的主持明光上人也不得不力压众议,走出来向那老道士发问了。 只听少林掌门明光上人道:“嗯,龙门剑派掌门新丧,当务之急是如何令逝者安息入土,这位法师当众责难前来吊唁的宾客,是何用意?松石道人他临死之时,什么也没说么?”他的意思是松石道人从受伤到去世,前后总共有将近半年的时间,这期间松石道人定会将自己如何受伤的情节一一说出来,万一这个生死关自己过不去,也好交代后人将来替自己找回公道,没有哪一个被暗害的人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藏在心底,除非他自己受伤是因为不可告人的目的。松石道人和晓云师太一样,都是继天山太上掌门李思铭之后又一代剑学宗师,生平行侠仗义,在江湖众名气极大,所以他并无不可告人的话对手下的人说,而一定会跟弟子说明自己受伤的前因后果的。 那老道士淡淡说道:“贫道可以告诉你,我们的掌教真人的确有过这方面的交代,真人对他的师弟松云说过,自己是伤在金环庄主手中,独孤天宇随后赶来,打了他致命的一掌!”此言一出,登时群情耸动!前来参与吊唁的人谁都知道“腐骨神掌”的厉害,别说被两个人先后打伤,只要一个“腐骨神掌”练到了第五重的高手,也足以令松石道人毙命当场。卫空空听到那老道士如此肯定地说出金环庄主和独孤天宇是杀人的“凶手”,也不禁令他惊得呆了:“不,不!说独孤师叔是杀人凶手,这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要知独孤天宇名满天下,是武林公认的大游侠,这十余年行走江湖,扶危济困,儆恶锄奸,做了不少震动武林的好事,说他是杀人凶手,在场的人一大半根本就不相信。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忽听人群中有人又道:“兹事体大,你说的这话有什么凭据,贫道要问问清楚。” 那老道士不屑一顾地道:“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们龙门剑派难道是会随意栽污好人的么?” 那人低声喝道:“混账!你好大的架子,就算你是朝廷任命的掌教,值得几品,敢在我面前撒野放肆?” 那老道士听了正要发作,回头一看,哎呀一声,慌忙跪了下去! 但见那人是个年约六十岁出头的道士,身长九尺,头戴八宝玉冠,身穿黑色道袍,浓眉倒竖,直鼻阔口,虬髯拂胸,威风凛凛,前心绣着一个金色的八卦图案,背后斜插一把宝剑,在八名道士陪伴之下缓缓步出,一旁的晓云师太一见那道人,不禁哎呀了一声,忙上前行礼:“这不是张天师吗?” 张天师是全国道教首领,历代张天师都由皇帝亲手册封,玄宗天宝七年,天师入京弘法,封太师,六月,又赠“三天扶教大法师”,赐第龙虎山,重修天师府,一时名满京华,豪门权贵无不趋之若鹜。天师府接受朝廷册封,掌管全国道教道士的“道籍”,有不经朝廷同意自行处置教派弟子的特权,天师所到之处,各地大小百官无不盛大出迎,声望之隆,朝廷王公贵族也不外如是。晓云师太昔年云游江南,曾到张天师府拜见张天师,知道张天师不但是全国道教的大首领,更是一位誉满江湖的剑学高手,急忙上前见礼。 张天师见了晓云师太,微笑合掌道:“师太,一别经年,风采依然,实乃武林之幸!” 众人知道这位威风凛凛的老人竟是名震天下的张天师,都不禁暗道:“皇帝见了张天师也要降阶相迎,想不到他如此和气,毫无一代宗师的架子。”张天师一一与众人见礼,问晓云师太道:“师太,你所见如何?”晓云师太怔了一怔,即道:“贫僧不好说。但贫僧深知天山剑派李太掌门的为人,对他门下弟子不算知根知底,也乃闻名久矣。贫僧不相信杀害龙门掌教的凶手和天山剑派有关联。” 那老道士抗声道:“你不相信,就能掩盖本派真人被杀的真相么?” 张天师望了他一眼,沉声道:“住嘴!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本座相信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奉了杨国忠的手令,两手空空就来接任龙门掌教,本座却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天师府受历朝历代皇帝的册封,可不经朝廷之手处置教派内务,你既穿了道袍,就是道家弟子,你行事糊涂荒唐,本座就可以处置于你!来人,先将他的道袍道冠给我剥了!”一声令下,他随身带来的八位护法弟子登时上前,将那老道士团团围住,两名护法道人将那老道士的道冠摘了,另外两人则将他的道袍脱下。那老道士暴跳如雷,不停挣扎,大叫道:“反了,反了!张天师,你插手朝廷政务,难道不怕宰相大人降罪吗?” 张天师冷冷地说道:“杨国忠那个混账有什么屁要放,只管让他上天师府来找贫道便是,贫道好好跟他理论理论!你冒认道门弟子,罪不可恕,本座不欲在亡者灵前大开杀戒,左右弟子,赶他下山!”青城派铁冠散人呵呵笑道:“好一个酒囊饭袋,权臣走狗,怎配得上当一派掌教?”玄女观掌门木莲道姑道:“若非天师驾临,我们出家人被朝廷权贵压着的这口气还不知如何去出呢!”众人哄堂大笑中,那老道士满脸狼狈,蓬头垢面被赶了出去,一群党羽,也都狼狈而逃。 那老道士被赶走后,张天师吩咐龙门弟子:“重整法场,迎请佳宾。” 忽听得“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给摔了出来,随即听得白鹤宫中有人喊道:“贼人,竟敢跑到白鹤宫来伤人,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当天下英雄都是你掌中玩物!”却是松石道人的师弟松和道人大声叫喊的声音。 张天师等人听见喊叫,不禁大为惊诧,与晓云师太等人立即入宫。卫空空一直怀疑阳氏四魔从中捣鬼,但松石道人一共七位师弟,个个都是江湖中一流的好手,内外功夫俱臻上乘,就算阳氏四魔亲至,断无一个照面,便将松和道人给摔了出来的道理,哪知卫空空和张曦眉等人随后赶进宫中一看,这个人竟然不是阳氏四魔,却是一个卫空空似曾相识的人! 只见松和道人满身泥土,刚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说时迟,那时快,另外一人几乎就在这同一时刻忽然现身出来,来人是个身穿黑衣,和独孤天宇几乎长相十分相似并且和自己年纪相近的俊俏少年! 独孤世家原本来自域外的天竺,举族迁到中国之后和中原人氏通婚,他们的后代包括卫空空认识的独孤飞宇、独孤飞虹、独孤天宇等人,无一例外长相都十分俊美,皮肤白皙,男的风流俊俏,女的妩媚动人。独孤天宇就被誉为“西域第一美少年”,草原部落的酋长和王公没少派人来向独孤氏求婚,只是独孤天宇生性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对这些外来的求婚都一一婉拒罢了。这少年的容貌俊美不在独孤天宇之下,脸型几乎和独孤天宇一模一样,身材也和独孤天宇类似,就连一头长发也和独孤天宇一样,以一条金带束在脑后, 不同的是独孤天宇年过四十,蓄有三缕长须,眼前这少年却是没有胡须的。卫空空猛一打眼,还以为是独孤天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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