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公元13世纪的历史舞台上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成吉思汗亲族(“黄金家族”)的扩张大潮的话,到了下个世纪,这股突如其来的浪潮已骤然退去。由成吉思汗后裔建立的“四大汗国”之中,窝阔台汗国早在刚刚进入14世纪不久就被毗邻的察合台汗国吞并。后者不多久也陷入分裂,西察合台汗国的实权逐渐落到了“跛子”帖木儿手中。至于立国最晚的伊利汗国(在今伊朗一带)则在1335年宣告灭亡。而被俄罗斯人愤恨地称为“鞑靼桎梏”的金帐(钦察)汗国也在14世纪中后期陷入一片混乱,在廿年(1360—1380)内走马灯似的更换了14位汗。其国势一如乌兹别克谚语之感叹:“骆驼的脖子被砍断了⋯⋯”
短短数十年内,无论是在波斯(今伊朗),还是在罗斯(今俄罗斯),蒙古征服者在获取他们梦寐以求的富裕与奢华之后,赖以成功的尚武精神便日渐衰退,变得与征服地人民相差无几。既然过去征服者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已烟消云散,被征服民族隐忍在心的反抗情绪必然抬头——他们迟早会意识到,自己至少可以占据人数上的优势——最终他们会起来反抗,并获得胜利。
即便是作为“四大汗国”宗主的“大汗国”——元朝,同样也难逃这一劫数。在“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民谣声中,农民起义星火燎原。元政府急忙派出精锐部队“阿速军”前去镇压,谁知主将临阵,居然喊一声“阿卜(yab,走)”就带头拨转马头逃之夭夭⋯⋯昔日纵横欧亚的蒙古铁骑既已腐化到如此地步,若干年后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在南京起兵北伐,自然如入无人之境了。
公元1368年闰七月二十七日,马可·波罗眼里世界上最繁荣的大都市——大元帝国的京城大都(“汗八里”,今北京)被一种恐怖的气氛所笼罩着。从市民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一场空前的灾难就在眼前。皇帝妥懽帖睦尔刚刚得到消息,明军统帅徐达已率大军攻占了近在咫尺的通州,不消几日便能打到大都城外了。是战是降是走,已经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候。史书记载,一位名叫伯颜不花的宦官苦劝皇帝坚守京城:“天下者,世祖之天下,陛下当以死守,奈何弃之,臣等愿率军民及诸怯薛歹出城拒战,愿陛下固守京城。”可是这番话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当天夜里,大元皇帝妥懽帖睦尔率宗室逃离了元世祖忽必烈创建的大都城。同年八月初二日,徐达、常遇春等所率领的北伐明军,从通州出发,由大都城东面的齐化门攻入。不到一天时间,明军占领大都城,扫清了元朝留在这里的残兵败将。历史上一般以此作为元朝的结束。
当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首都易主并不代表旧王朝的军事、政治势力立即随之消失,因此历史上的不少王朝都会带上一个或长或短的“尾巴”。其中长者如东晋、南宋,都延续国祚超过百年。不过,元朝的情况和这两者还不太一样。所谓“元亡实未始亡耳”。其“末代皇帝”妥懽帖睦尔在大都之战中,一没有战死,二不曾投降,而是全须全尾地向北退走,继续在他那个称为“大元”的朝廷里当皇帝。朝鲜半岛的《高丽史》就有这样的记载:“北元辽阳省平章刘益⋯⋯遣使来告。”其中将元朝退居漠北的政权称之为“北元”。这一称谓也体现了小朝廷失去“正统”的实际情况,因此之后被人们所普遍接受。
明朝立国之初,北元在军事上仍旧不可小觑。其中书左丞相扩廓帖木儿与太尉李思齐各统领10万大军驻扎在山西、甘肃,太尉纳哈出率20万大军驻辽东,梁王把匝剌瓦尔密则驻守云南。至于甘肃以西及青海、宁夏一带大片区域,亦尚在元廷控制之下。那位扩廓帖木儿又叫王保保,实是明朝的劲敌,连明太祖都感叹其为“天下奇男子”。
从社会底层完成人生逆袭的朱元璋自然知晓“除恶务尽”的道理。明军挟攻克大都余威,相继夺取山西、陕西。王保保本来准备率部偷袭北平(明朝改“大都”为“北平”),结果回援半途中了明军埋伏,只领了十八骑仓皇遁去甘肃。北元方面从此“不敢窥北平”。
明军北征捷报频传,大大鼓舞朱元璋“不灭不已”的信心。1370年春天,明军东西两路出兵,“使彼此自救,不暇应”。西路军再胜王保保,仅战马就俘获15000匹之多,“奇男子”在甘肃也无法立足,只得避走蒙古帝国旧都和林。东路军更以十万之众,进逼妥懽帖睦尔栖身的应昌(今内蒙古克什克腾旗境内)。正当大军压境的危急关头,妥懽帖睦尔患痢疾病死(四月二十八日),终年51岁。朱元璋“以帝知顺天命,退避而去,特加其号曰顺帝”,故汉文史籍中称其为元顺帝。明军随后打破应昌,迫使北元汗庭从此退居漠北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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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扯淡的事情,一些人故意写出来恶心你的,从骨子里头蒙古人还在做着恢复过去辉煌的旧梦,跟前几年东北出现的爱新觉罗后代还穿龙袍招摇过市差不多的心态
摔头胎到底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