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孤剑傲天山》第九十五章礼尚往来

刀白说小说 2024-08-15 17:48:47
话声未了,忽见李钲把宝剑一插,抱拳朗声道:“原来时六首鬼王穆家高手到了,有失远迎,见谅,见谅!”那人解开脸上的蒙面巾,上来拱手笑道:“得罪李掌门,真是罪过。想不到在下竭力隐藏本门武功,最终还是难逃李掌门的法眼,在下佩服,佩服!”又向周大柱和孟衮致歉,笑道:“在下生平所愿,是会尽天下武林英雄翘楚,出手得罪,尚请见谅!” 众人见他三十多岁年纪,但说话既是豪迈,又是有礼,都不禁你望我我望你,一个个心中都说:“原来是六首鬼王穆青侯家的人,难怪手段如此了得!”要知关中穆家不但是善于铸造刀剑的江湖名门,穆家剑法也是足以名列武林十大剑法之中的。当年穆青侯在嘉陵江便骤逢强敌,单身一剑,毫无惧色,剑法使到疾处,围攻的敌人宛见他一人三头六臂一般,莫不悚然而退,从此不敢上穆家去骚扰,“六首鬼王”之名因此而方始名震江湖。 李钲道:“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和穆老爷子如何称呼?” 那人道:“在下穆长青,前半年不幸丧在五毒教姬教主剑下的穆长春,正是我的三弟。”李钲一惊,道:“穆兄是来讨还公道的吗?”穆长青神色有些黯然,道:“怎么在李掌门眼下,六首鬼王关中穆家的人是如此黑白不分的吗?三弟身为穆家子弟,却自降身份,去给人家当狗腿子、马前卒,家父数次苦劝也劝不回他,如今自取灭亡,怪得了谁来。老三没了,家父的确伤心,他伤心不为别的,是因为自己那么苦口婆心地劝他,始终还是没将他给劝回来,家里妻子孩子好几个,好不凄凉。” 傅晋煵点头道:“令尊深明大义,老叫化十分佩服。说实话,令尊以前纵横江湖之时,老夫还不怎么佩服他,如今一见阁下,老夫可真时佩服至极了!”穆长青忽然展颜一笑,道:“老前辈言重了。我兄弟四人,只有三弟素来举止乖张,轻易不肯听人言,他交羊舌兄弟这样的朋友最终还是把他拖向了死亡的泥沼。家父曾说,咱们在江湖行走的人,需明事理,否则在江湖中无法立足,傅前辈的话真令晚辈惭愧之极!” 李钲忙请穆长青入内,问道:“穆兄此次为何而来?穆老前辈在长安县还好吗?” 穆长青道:“多承挂念。家父和寒先生闭门多时,较为悠闲,身体大致也还过得去。本来我是奉家母之命前来长安县看望隐居的家父,无意中从江湖中的朋友那里听见李掌门传檄正道、邀战潜龙山庄的风声,因此特意将这件事跟家父禀报,家父听说之后,便派我前来助战,看有无可应李掌门驱驰之处,若有时,只管吩咐。”歇了一歇,又道:“我来的路上看见很多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三山五岳的人物正在去往潜龙山庄,天南地北四面八方的人都有。羊舌兄弟这一对儿活宝也去了。看此情形,大约是潜龙山庄已得了正道众人也在此处聚集的消息了。” 这番说话合情合理,李钲暗暗点头,心道:“穆老前辈上次不让我去潜龙山庄,果然自有他的道理。这位老前辈老谋深算,预料事情犹如日后亲眼所见一般。”对穆长青道:“如今我们不怕他知道,而是怕潜龙山庄不知道。” 接下来几日,各派弟子络绎前来,算计下来,约莫有三百多人,除了各派首脑、武林名宿之外,各派弟子前来的也很多。他们之间有彼此相熟或者慕名的,趁此机会酬酢往来,万华山庄内外一片热闹。派去探听消息的丐帮弟子回来报告,说潜龙山庄来的人不少,约莫也有一百多人吧,虽非个个都是高手,但有好几个很久没在江湖中露面的老一辈江湖人物也竟然现身,加上紫衣秋水这样的江湖怪杰在内,想必万华山庄这边正道的实力,竟似乎要强些。楚天扬愤然道:“管他邀了多少人,正邪自古不两立,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吗?” 少林寺的代表元空和尚缓缓说道:“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备无患是好的,知己知彼也是必做的功课。”元空是少林寺十八罗汉之一,年纪虽然不大,但江湖辈分却很高,楚天扬虽是新任龙门掌教,也知元空的身份,听了这话,点头赞同,也只能暂时缄口不言。 李钲道:“请来的各位都是一派宗师,当然知道武功的深浅并非必须出手较量才知高下的。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事总有个应对的法子。”众人都觉得这位武林中最年轻的掌门之一的话十分有道理,都点头赞同,有几个门派的掌门还流露出了要请李慕软做武林盟主的心意,都被李钲以时机不对为借口,暂时婉拒了。 第二天天一早,李钲正打算请两位武林好手充当信使,把挑战书送到潜龙山庄去,姬玉笙也刚刚起床,正在梳妆打扮,忽然听见门外又似乎隐隐有人在呼喝打斗。李钲仔细一听,这回竟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沙天海的声音,不禁大为奇怪。心道:“难道是李青尧的人来了?”李青尧在潜龙山庄出现的消息,丐帮弟子早就探到风声,以李钲的想法,晋王没出现在山庄里,李青尧一定是充当了晋王的马前卒,有意寻找机会,在武林中掀起一场风浪,那么如今的潜龙山庄对立的那一面,自是以李青尧为首了。 他心念方动,忽听窗外有人大喝一声:“站住!”李钲开着窗户,尚未看得真切,陡觉眼前人影一闪,一条黑影闪电般从窗边掠过,想也没想,伸手拍出了一记劈空掌。那人晃了一下,李钲和姬玉笙已是跳出窗外,但见满空树叶飘舞,原来是龙门剑派六位执法之一的灵宝道人手摘花叶,袭向那条人影。原来灵宝道人是修道之士,向来早起,正在山庄门前大树下静坐早课。来的那两人没看见树下的灵宝道人,却被龙门新任掌教楚天扬和走出来散步的少林俗家弟子沙天海先发现了。楚天扬见两人来者不善,一抓没有抓着,灵宝道人盘坐在树下,立即使出飞花摘叶的绝顶内功,将一大把树叶撒了出去,两条人影在布满劲气的树叶包裹之下却仅仅晃了两晃,转眼间就冲进了万华山庄了。 李钲和姬玉笙的轻功已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尤其姬玉笙,轻功还在李钲之上,但饶是两人屡经大敌,也是从所未见。姬玉笙道:“来得正好,我们正好看看潜龙山庄来的人武功究竟如何。”李钲则是循声往视,停住了脚步。但见楚天扬和江南游侠谢氏兄弟已分头包抄,将突然闯进的两人拦在了花园之中。李钲“咦”了一声,道:“奇怪,这两个喇嘛是从哪里来的?”要知松赞干布自从迎娶文成公主之后,大唐和吐蕃结成兄弟之邦,吐蕃的喇嘛极少来到中原,即便是有,也是因为官方事务往来,而眼前这两个喇嘛,却是身穿白衣,腰挂弯刀,显见不是寻常往来中原和吐蕃的红黄两教的喇嘛。 吐蕃以佛教立国,李钲的师父明月神尼生前和红黄两教的活佛、经师都有交情,李钲虽和吐蕃红黄两教无甚往来,但以前他曾和师父一起到吐蕃拜谒布达拉宫,两教几位甚有名望的长老也还是认识的。吐蕃佛教乃是密教,外界的纠纷他们素来不肯沾惹,红黄两教的弟子,也很少在江湖中行走。因此李钲见到这两个身穿白衣的喇嘛,不由有些诧异,想看看这两个喇嘛到底来意如何,也想看看他们的武功比中原知名剑派弟子的武功有何差距。也就在这短短一瞬间,只听其中一个喇嘛大吼一声,犹如晴天起了一个霹雳,谢氏兄弟剑法一迟,两口宝剑,已先后被那喇嘛空手夺出手去!楚天扬年纪不如谢氏兄弟,但龙门剑派剑法精绝是江北最为著名的,楚天扬和谢氏兄弟相比,所差者无非内力稍稍不及而已,另外一名白衣喇嘛被他一口长剑紧紧缠着,一时竟是无法脱身。 李钲仔细看了看,心中未免稍稍忧虑。如今的场面,是谢氏兄弟和一位龙门掌教三口宝剑,未能拦得住两名白衣喇嘛,这两个白衣喇嘛腰间挂着的弯刀还未曾拔出鞘来,谢氏兄弟已经先后落败,而楚天扬也是仗着手里有一口宝剑,才将另外一名白衣喇嘛勉强给拦住了的。李钲和姬玉笙都未曾见过这两个白衣喇嘛,但两人一出手,就已经能看出他们武功高强,绝非泛泛之辈,以楚天扬的剑法能将那名白衣喇嘛缠住,已是非常难得了。 夺去谢氏兄弟宝剑的那名白衣喇嘛哈哈大笑,朗声道:“江南英秀,不过如此,哪一位是天山掌门李钲李公子?洒家久仰明月神尼的独门天山剑法精妙无双,特意前来领教几招。”原来这白衣喇嘛乃是吐蕃白教法王的弟子,法号伽士南,受了晋王的礼聘,有心来与李钲为难的。原来在阴山草原上,白教法王曾和李慕软姬玉笙双剑联手交锋一次,虽然白教法王击败了两人的双剑联手,但胜得却极为难看。晋王接受了天乙散人的建议,派了使者前往吐蕃觐见白教法王,白教法王因对和李钲姬玉笙那一战耿耿于怀,自觉有些丢脸,因此暂时还没来到京师,而是先派了弟子伽士南作为自己的代表前来京师。伽士南是法王的首座大弟子,正想见见天山剑法,乐得接受师父的差遣,先行动身来到长安。 伽士南虽然狂傲自大,但却并不是个莽撞的人,他的原意主要是来见识见识烜赫一时的天山剑法,并不想真和谁拼命,不过既已到了京师,又不能不为晋王做点儿事,而李青尧正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派了伽士南和他的师弟桑嘉吉措前来万华山庄向李钲挑战下战书,伽士南虽然不屑李青尧,却得了这个机会可以见见天山剑法有何特异之处;二来不论胜败,下战书的任务完成,也可向李青尧交差,在伽士南和桑嘉吉措来说,也正好找到一个借口,把李青尧指手画脚不软不硬地碰回去,又让李青尧对他们无计可施。 至于白教法王因何故意延迟了前来京师的时间,其中却另有原由。原来白教法王乃是吐蕃三教中第一位的高手,身份高贵,晋王虽是大唐储君,按身份算两者并无高下之分。晋王派去吐蕃的使者却是天乙散人的一个门徒,这就未免令白教法王觉得有辱身份了。作为一派宗主,白教法王感兴趣的,是“无字天书”和“腐骨神掌”,这两门功夫的来历都是非正非邪,同样都是难以破解的武功,白教法王一心想从这两种武功中找到练功速成的秘密,晋王正是从他的弟子那里得知了白教法王的心意,便要将白教法王请来做自己的“幕宾”,待李青尧击败了各大门派、成为武林至尊之后,便将这两门神功都分别让白教法王抄录一个副本带回吐蕃,白教法王正是受了这个诱惑,才不惜折节屈尊,暂时做一回晋王的“幕宾”。但他心高气傲,并不想到处受到晋王的掣肘,因此还是决定晚到一步。 这其中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白教法王心中最为忌惮的,还是明月神尼传下来的天山剑派。明月神尼是少年成名,中年便在武学方面基本上日臻完美,白教法王比明月神尼还大了十多岁,当年曾和明月神尼约战,但最终白教法王还是以三招之差惜败,这被他视为奇耻大辱。他想不到办法如何破解明月神尼的“天玄九剑”,以此天山和吐蕃虽然相隔不远,白教法王的足迹却从来不到天山南路,他对明月神尼,除了又三分的尊敬之外,还有七分,其实是畏惧的,只是为了他一派宗主、吐蕃第一高手的名号,他从来不曾透露过自己对明月神尼的恐惧罢了。 伽士南要领教天山剑法,李钲乃是雏形初具的天山剑派第二代掌门,当然不能推辞,他见伽士南态度傲慢,当下拔出剑来,说道:“既然是白教法王的弟子,你还来是客,请先进招吧!”紫微剑剑身微微颤动,在阳光照射之下,有如一涵清水,清亮耀眼。伽士南望了一眼,略生戒心,却又微微点头,一声“得罪”,拔出腰间弯刀,挥刀立劈。这一刀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刚猛无比,乃是吐蕃三教秘传的“金刚伏魔”刀法。 李钲虽然不认得吐蕃刀法,也没见过吐蕃武功,依然好整以暇,只手腕一翻,使出了一招极为平常的天山剑法“大漠孤烟”,剑光闪烁,声若龙吟,瞬间便刺到了伽士南眼前。伽士南从未料到对方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出招如此之快,而且剑法沉稳,深得名家风范,心中大吃一惊,急忙收刀,只听当地一声刀剑相撞,火星飞溅,伽士南是手中的弯刀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口子。 李钲见伽士南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且不收招,刷地一响,剑光颤动,“乘龙引凤”、“指天画地”、“南辕北辙”三招行云流水一般拆了出来,虽只三招,但剑势接连不断,有如天风海雨,迫人而来,只见刀光剑影中伽士南胖大的身躯忽地腾空飞起,身子猛地在半空一挺,竟如一支急箭平射出去,李钲身形如电,连环三招未能伤他,第四招倏地剑势一变,中路取空,使出了一招天玄九剑中的杀手“千古人龙”,剑锋连转三转,一溜寒光剑影,倏地刺到伽士南的背心,伽士南迫不得已反掌一拍,手臂一凉,左臂衣袖瞬间变了片片蝴蝶说时迟,那时快,他缩在袈裟中的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手臂一弯,竟从令人无法想到的方位拍出! 刀法掌法,奇正相生,奥妙变幻,都是吐蕃秘传的武功精髓,但他虽然出招诡异,却更未曾料到李钲在他的手指还在李钲身体一尺开外的时候,李钲的身躯忽然微微一晃,伽士南近在咫尺的一掌竟然拍了个空,解招之快,令得伽士南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弯刀一收,刀尖向下斜指,再也不敢小觑李钲。在伽士南这样的武学大行家眼里,尽管李钲年轻,但剑法之高,简直令人难以想见,而且他解招避招身法快到极点,连伽士南纵横多年,也根本没看清楚对方用的到底是什么身法步法,就让开了自己奇兵突出的一记险招,令伽士南不得不急速飞身跳开,脑海里一片空白,顿时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吐蕃的僧人因坐禅的时间太长,慢慢地由天竺瑜伽中演化出来一种奇妙的武功,名为“吐蕃瑜伽”。这种吐蕃瑜伽,相当于现代东欧的柔术,但奥妙之处,又非东欧柔术可比,相传瑜伽练到炉火纯青时,全身主要位置的骨骼和肌肉可以随意扭曲,用在武功上,就能达到兵行险招,出其不意将人击倒的目的。吐蕃三教无论佛法、武功都属于“密”教传授,因此李钲也从未见过吐蕃的瑜珈术,但他从无字天书上学来的武功神妙之处远在瑜伽之上,伽士南心念末已,李钲已是紫微剑一挥,嗡嗡声响,剑尖带着一点红光,瞬间连划了三个圈圈。这一招三转法轮,深得天山剑法神韵,蕴而不露,就像海中巨大的浮冰一般,别人看到的只是冰山露出水面的一部分,最精妙的地方却在于内力的运用而使人无法从表象上看出这一招到底有什么奥秘。 李钲紫微剑横空一掠,平地忽然卷起一道红光,由于力道用得恰到好处,这招法轮三转使得迅猛之极,却又大气黯然,刚柔并济。伽士南心中暗暗吃惊,却不甘于就此认输,弯刀一抖,也挥出了一个明晃晃的刀圈,把那李钲紫微剑发出的那道红光给挡住,但如此一来,他自己的刀法反倒无法施展自如,再也施展不出腾挪变化。李钲的紫微剑固给他的刀光带得有些歪斜,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钲划出的这三道光圈一旦合在一起,力道立刻就会凭空增强三重,伽士南自负神力惊人,只怕也无法挡住这一招接二连三而来的劲道,他手里的弯刀非要被震得飞脱出手不可。 高手搏斗,胜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伽士南对李钲武功估计错误,但见红光一闪,软剑如蛇,李钲的剑尖风驰电掣般却又不带一丝风声,瞬间已指到他的胸膛。伽士南大吃一惊,急忙一个吞胸吸腹,在这危机瞬息之间,脚步不动,身形后挪了半寸。说也奇怪,李钲本来只须再催内力,紫微剑立刻就可以洞穿伽士南的胸膛的,他却没有乘胜追击以竟全功,反而向后连退了三步。在这瞬间,正在场边围观的众人都见了嗤的一声轻响。 双方一合即分,众人总算是看得清清楚楚了。伽士南左胸露出三点指头大小的孔洞,显然是李钲在飞身退后之前,剑尖微颤,闪电般连刺了三剑,倏地攻破了伽士南的刀光护体,在伽士南的胸口留下的痕迹。伽士南脸色通红,而李钲却是气定神闲,宛若闲庭漫步,坐看云卷云舒一般舒适自然。 一旁的伽士南的同伴桑嘉吉措看了这场面,不禁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才不过十招不到,伽士南就给对方在身上留下标记,而且看这样子,还多亏是对方手下留情,否则伽士南就不是胸口衣服多了三个小洞,而是胸口中剑,倒毙当场了!” 伽士南到底不愧是一代宗主的掌门大弟子,他一察觉胸口的凉意,低头一看,立即眉头打结,但为了保持风度,眉头一皱之后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合掌赞了一个“好”字,说道:“李掌门,贫僧活了大把年纪,这样精绝的剑法,贫僧还是平生仅见,天下第一名剑的关门弟子,果然盛名无虚,贫僧佩服,佩服!”李钲也收了宝剑,淡淡一笑,回礼道:“大师可千万别给我脸上贴金。大师的刀法和瑜伽功夫妙用无穷,在下今日有缘一见,实在是大开眼界!”桑嘉吉措知道伽士南向来脾气火爆,只怕他不肯认输,继续和李钲交手,听了这句话,松了口气,连忙插嘴道:“还好还好,半斤八两,都没输赢。比武印证,点到为止,适可而止那可是最好了!” 两人交锋,李钲的剑招虚多于实,而且进退有据,不卑不亢,作为天山剑派的第二代掌门弟子,他的剑法已到了举重若轻,收发随意的境界,如果明月神尼还在世,岂非更加深不可测、不可战胜?伽士南是自信有击败天山剑法的把握才来到长安,交手这几招之后,自己信心已是大为动摇。他接连向师弟桑嘉吉措使眼色,希望桑嘉吉措上前再去向李钲“领教”,但桑嘉吉措的心里却和他想的完全不同,对他的眼色视若无睹。 他心里想道:“当时明月神尼曾到吐蕃和红、黄两教的大活佛商讨武功经义,那时明月神尼才不过四十六岁的年纪,吐蕃三教已找不出可堪成为她对手的人;这年轻人接了明月神尼的衣钵,剑法之高,似乎还在他师父同龄时期之上。若是真的以性命相拼,只怕今天我们想走出这座山庄也是势必登天。”原本他和伽士南一样,雄心勃勃,想挫一挫天山剑派的威风,想不到到后来明显被挫威风的是他和伽士南,而非天山剑派的掌门人李钲了。 伽士南虽是桑嘉吉措的师兄,但各人修为,和桑嘉吉措却稍有差距,他心中并不服气,但继续动手,面子上又更是无法过去,只好合掌:“相信李掌门也知道‘胜负兵家常事’,贫僧输了这几招,还算不了什么,咱们以后有机会,自可以慢慢来验证。贫僧是特意来做下书使者的,我这里有一封信,是有人点名道姓请我来送给你!” 本来按照来的路上师兄弟俩约定的,伽士南输了一场,桑嘉吉措应该立刻上去,再以九环锡杖向李钲讨教,并以最大的努力挽回本派颜面的,但桑嘉吉措却是转念一想:“我和这位年少有为的天山剑派掌门比武较技,相信要赢他十分困难,纵然我能小胜,也还是输了面子,人家摆明了是以一敌二,胜败虽然难测,却还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把这个比武较量的机会留待日后的山庄大会上来呢。何必急在一时?”他的头脑比师兄伽士南要精明得多,根本不理会师兄的眼色,接着又说道:“我们是奉命前来下书,比武的事,日后看贫僧和李掌门的缘分了。请李掌门把这封信拿走吧。” 说罢,把信从袈裟里取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李钲。 姬玉笙赶忙上前一步,把信接了过来,展开一看,但见封皮上写着两个大字“战书”,微微一笑,道:“两位大师送信辛苦,请容我们请两位大师喝一杯粗茶。”伽士南忙道:“不敢。决战的日期定在三日之后,大家在潜龙山庄下面的那个山谷里见面,一诀高下,希望李掌门到时还能对贫僧不吝赐教。”李钲点头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点到为止切磋武艺,原非异事。”叫仆人端茶上来,亲手端给两人。桑嘉吉措赶忙道:“失礼,失礼。”对李钲身为天下第一剑客的关门弟子、一大剑派掌门毫无架子顿生几分好感,喝了茶,将茶杯放回茶盘,合掌道:“一饮之赐,贫僧铭记于心,李掌门若是日后来到吐蕃,请一定容贫僧一尽地主之谊。”伽士南也喝完了茶,合掌向众人告别,和桑嘉吉措一道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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