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大侠卫空空》第九十四章素手歼魔

刀白说小说 2024-09-17 04:24:48
那灰发老人道:“留着他们不过多费米粮而已,对大长老夺得甲元神斧并无多少帮助。再说甲元神斧藏在石人阶的消息,只是江湖风声以讹传讹,是不是真的在石人阶,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石人阶上原来的机关都是老夫一手设计,老夫照样也没百分百的把握。且甲元神斧大长老找不着,那魔女肯定也找不着。大长老过于多虑了。” 苦行僧道:“只有甲元神斧才有开天辟地之功,可以砍开落龙石,大长老才能取得石下的宝物,否则进兵中国,也只是一场虚妄,白费气力而已。能不能找到甲元神斧,就非得仰仗朱门主的大力襄助了。小僧愚昧,不知为何朱雀门的门徒不听门主的指挥,反而对那个魔女俯首贴耳?” 那朱门主道:“原本先兄在世,是有足够威势压服他们,先兄和那魔女的父亲是吻颈之交,先兄死后,他们虽奉我为门主,骨子里却只记得那魔女的死鬼父亲当年对整个朱雀门的救命之恩,多年以后那魔女忽如其来,那些家伙自然不愿听我的管束了。那魔女的武功高极,连手下的一群侍者也个个身手不凡,留下将来便是祸患,所以老夫劝大长老及早下手将她杀掉。” 苦行僧说道:“赫拔王子也有此意,大长老听了王子的说法,虽对杀掉那魔女成功与否甚不放心,但此际国家多事之秋,大长老要赶回国中处置大事,急切之间也选不到合适的人手除掉那魔女,也就暂时算了。但大长老听说世间有甲元神斧这样的绝顶兵器,当时就留了心。他希望他再回来,甲元神斧已在我们的手里,所以说我们的当务之急不是追杀那魔女,而是先找到神斧,因此需要大力借重朱门主的机关秘学。” 朱门主道:“那是。老夫已知大长老的心意,一定会尽力而为之。石人阶的机关是先兄亲手所设,我料攻破那些机关并非绝难之事,所以我这回从西面来时带上了先兄的笔记和画图,希望不须多费时日。” 苦行僧道:“令兄死后,得朱雀先生真传的只有你一人而已,小僧相信门主的本领。”拿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酒,忽然喝道:“谁在外面偷听?”把手一扬,手中酒杯裂成碎片,向屋顶打出,人也打碎另外一扇窗户飞上了楼顶! 卫空空四人向屋里扑进,轰隆一声,屋顶裂开一个大洞,屋内尘土飞扬,灭度尊者和羊头陀飞身而下,那天竺苦行僧尾随疾至,一条绿油油的竹杆一缠一圈,羊头陀被他迫得步步后退。这时卫空空他们四人也已与那几个天竺武士交上了手。公孙一琇短剑一指,迫退了一名大汉,立刻上去捉拿那个朱门主。朱门主大惊,扬手飞出两枚磷火弹,着地一团烟火,公孙一琇向旁一蹿,一剑刺伤了一名大汉的膝弯,那朱门主却趁机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独孤天宇双掌一挥,两名天竺武士被他摧心指点中了穴道,登时血液冷凝,手脚麻木,吓得慌忙窜出,跟在朱门主身后抱头咕碌碌滚下楼梯。其中一名武士功力较高,一条乌黑的长索卷得呼呼风响,独孤天宇虚空弹指点不中他的穴道,那武士给他摧心指的指力攻入体内,冷得牙关格格作响,竟还能够挺住。至于那个苦行僧以一敌二恶斗灭度尊者和羊头陀,触到独孤天宇的指风,却连寒战也不打一个,半点也不吃亏。 卫空空喝道:“尊者你们下去捉那老头,这黑秃让我来!”一声大喝,红光闪处,紫微软剑拔在手中,喀地一声,剑尖刺着那苦行僧竹杖杖身,灭度尊者和羊头陀双双脱身出来,打碎窗格,从楼头飞身下去。那苦行僧大怒,竹杖连挥,正要追出,忽听嗤的一声,肩头着了卫空空一剑。还好他武功深湛,闪得又快,卫空空一剑在他肩衣上穿了一个手指大小的孔洞,并未伤着肌肤。他心中一惊,立即穿窗飞走,卫空空见他解招、脱身一气呵成,赞道:“武功不俗,可惜不走正道!来来来,我再和你斗三百回合!”一纵身也从楼头轻飘飘地跳了下来。 那苦行僧心中一凛,暗道:“这小子好大的口气!”蓦听卫空空喝声:“看剑!”剑光如练,疾卷过来,苦行僧竹杖一挡,喀的一声,卫空空紫微剑给他竹杖反弹回来,卫空空身形不动,借反弹之势剑锋一转,立刻变招,剑尖直指苦行僧的咽喉要害! 苦行僧偏身一闪,但听唰的一声,肩头又吃了一剑,幸而他眼明手快,才未着伤。苦行僧大惊而复大怒,抡圆手中竹杖,前推后扫,呼呼轰轰,沙飞石走,真有排山倒海之势,金刚摩顶之威!但卫空空他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却气定神闲,从容应付,但见他的剑法展开,奇招妙着,层出不穷,瞬息百变,不可捉摸。独孤天宇在旁偷眼一望,心中暗暗叹服,心道:“怪不得老掌门在这小子没出师门之前,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对他大加称赞,认为他将来必定可以掌理一派,成就在他二十八位师兄师姐之上。分别不过两年余,他的剑法已是渐入佳境,真是太令人为之一叹了!” 没多久两人已斗了三十多招,苦行僧胜在内力沉雄,持久不衰,卫空空则胜在剑法精妙,每出一剑,苦行僧都被迫得着意提防,因此他消耗的真力,却要多过卫空空。此消彼长,苦行僧虽不至于即刻落败,却也被卫空空给逼得渐取守势,粗重的喘息声已渐入人耳,额头颡间,汗水涔涔。斗到分际,忽听卫空空大喝一声,接着“唰”的一响,苦行僧飞身急退,肩上已是一片殷红! 那苦行僧咬牙大怒,唰的竹杖斜指,纵步疾抢,卫空空宝剑一圈,“猛鸡夺粟”、“怒鸟穿林”、“李广射石”、“史海钩沉”转眼之间,连抢四五招,以攻为守,不让他近身,口中说道:“可惜了你这一身武功,非要助纣为虐!”剑势张合,左手五指如钩,借着宝剑掩护,硬抢苦行僧手中竹杖。苦行僧给他逼得不住后退,卫空空欺身直进,中指倏地一弹,卟地一声将苦行僧竹杖弹开,喝道:“还不弃杖投降,难道你真想埋骨荒外!”苦行僧气得眼睛发绿,大吼一声,拼死进攻,唰唰唰一连几杖,杖头发出呜呜怪啸,招招都是拼死不要命的打法,卫空空想将他生擒逼问他的来意,险些给他竹杖打伤。 卫空空怒道:“你当真要拼命么?”飘身一闪,唰的一剑,一招“霸王掷鞭”,直取苦行僧胁下愈气穴。苦行僧竹杖缩回,反身一挡,卫空空托地跳开,剑光绕处,又奔到了他的肩井穴。苦行僧虽受剑伤,身手依然矫捷之极,竹杖一送,“卟”的一声将卫空空的宝剑弹开,反震之力,也震得卫空空虎口隐隐发麻!说时迟,那时快,苦行僧攻势一展,儿臂粗细的绿竹杖当头疾压下来,呼呼轰轰,劲风起处,草木皆摧,将卫空空逼得离身一丈之外。他功力深厚不在卫空空之下,却因肩骨碎裂而稍处下风,竹杖的攻击范围给卫空空的剑光压得越来越小,到了百招之后,卫空空身兼数家之长内外双修、刚柔相济的武功,威力渐渐显露出来,一百零八路明月神功使得凌厉无前,但见夜空之下剑气纵横,寒光飞舞,苦行僧的竹杖处处受制,渐渐施展不开,给卫空空杀得连连后退。 激战中那苦行僧发出一声怪啸,竹杖一转,卫空空连发三剑,夺夺作响,都被苦行僧竹杖挡回,卫空空身子一晃,跳出圈子,步法一变,紫微剑尖倏地刺到苦行僧背心。苦行僧听得脑后金刃劈风,竹杖向后一扫,身子立即向前斜飞出去,饶是他闪避得快,也被卫空空剑上带起的那股强风震得身不由主奔出数丈,眼前一黑,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忽听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摄人心魄的怪笑,但见夜色朦胧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红面老人忽然来到,嗔目喝道:“谁人敢劫大日明王?”灭度尊者疾地手提九环锡杖拦腰一击,那红面老人动也不动,待锡杖打到腰间,他一伸手便将杖头拿着,振臂一推,灭度尊者只觉一股大力猛地压来,九环锡杖险些脱手而飞。羊头陀大吃一惊,急忙一掌拍出,那红面老人反掌一拿,看似一招普通的擒拿手,以羊头陀的武功竟然闪避不开,但见他掌势似左忽右,倏地便拍到胸口,啪地一响,羊头陀胸口中掌,气血翻腾,几乎摔跌。 公孙一琇急忙一剑刺出,那红面老人左手双指疾弹,公孙一琇精金短剑何等锋利,却被他指尖弹得铮铮作响,一时间流光四散,公孙一琇娇躯急仰,团身后飞,饶是如此,被那红面老人拂了一下,香肩火辣辣作痛,一条臂膊登时吊了下来,短剑也险险拿捏不稳,要不是她见机得快,这条胳膊最少也得脱臼。 那红面老人得意大笑,道:“这几个小贼有何可恃,大日明王你怎么打发不了?”那苦行僧叫道:“他们是天山弟子!”那红面老人怪眼一翻,道:“天山弟子又如何?难道明月贼尼死而复生?我正要找天山弟子的晦气!”忽见青光疾闪,有人一剑刺来,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辱祖师名讳!”那红面老人未及细看来人,身躯一晃,来人一剑刺空,立刻变招,那红面老人“咦”了一声,双袖齐挥,但听裂帛声响,那红面老人的衣袖被割去了一幅,可是来人的剑招也给他一拂拂开了。 那红面老人叫道:“好,这一招有点儿意思!”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中年美妇。那红面老人喝道:“你这雌儿小心接招!”那中年美妇正是诸葛月,叱咤一声,仗剑疾刺,那红面老人手腕一抖,袖中飞出一条铁索,长二丈有多,铁索挥动,嗡嗡作响,声势甚为惊人,铁索一伸一缩,“喀”的一声,火星四散,诸葛月手中长剑是独孤天宇刚从龙禹上人手中夺来的七星宝剑,虽不比龙泉名品,也足可切金断玉,疾挥削下,那红面老人是个行家,看出她用的是把宝剑,哈哈一笑,将铁索收回,暗运内力,一绕一弹,将诸葛月的剑势消去,点点头道:“你这雌儿居然能挡得住我的铁索,留你不得!”话声未了,铁索盘空一展,夭矫如龙,转眼之间连攻了四五招! 诸葛月的剑法乃是外公外婆亲手调教,明月神尼传下的剑法乃是天下最复杂奥妙的上乘剑法,变化精微,浑成天然,不是武功已到炉火纯青,绝难尽展其威。以诸葛月的功力可以在五十招之内,击败那个天竺苦行僧,但碰到这个红面老人以重破巧的怪异武功,却不能那样得心应手了。激战中只听“嗤”的一声,诸葛月的衣裳下摆给那红面老人铁索划过,裂开了一条尺余长的裂缝,但她剑光闪处,也削了那红面老人一缕胡须。 灭度尊者和羊头陀一左一右上前助阵,那红面老人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两个是来送死的吗?”铁索一挥,铮、铮、铮三响,灭度尊者的九环锡杖被他铁索拦空一击,改了万向,向羊头陀撞去。羊头陀戒刀一展,手臂剧震,虎口沁血,刀杖同时飞脱出手。那老人出手如电,连败二人,铁索翻飞,迫开诸葛月的长剑,立即一绕一卷,索头浑似毒蛇吐信,击到了正与苦行僧恶斗的卫空空后心,尖啸一声道:“阳家祖孙三代亡者的性命,要你天山剑派血债血偿!” 原来那红面老人名叫阳天照,乃是阳氏四魔的族叔。阳氏四魔的父亲阳天华在魔鬼城被长华公主以飞花摘叶的神功破了护体罡气后逃回昆仑,没过几年就一命呜呼。阳天华的弟弟阳天河死在了逃亡天竺的路上,阳天华的族房兄弟还剩阳天照、阳天明和阳天灼三人。阳氏四魔出山投奔杨国忠时,阳天照对四魔说道:“我们的仇家天山剑派人才鼎盛,别说李老鬼我们打他不过,他的大徒弟明叶风已是个令人忌惮的扎手人物,要想胜他,那也千难万难;何况李老鬼还有二十九弟子,个个武功了得!硬拼我们阳家不是对手,你四人此次出山宜小心从事,不可过分张扬,更不可轻易招惹天山剑派的人!我和你二叔三叔‘腐骨神掌’尚未大成,你们有事,我们做叔辈的如何对得起你们的亡父,将来又如何为你们报仇?” 不料阳氏四魔自恃“腐骨神掌”,根本没把阳天照的话放在心上,他们刚投靠杨国忠没多久,安史之乱爆发,四魔是无信无行之辈,立即见风使舵,由逐鹿侯和赤城法王引荐给了安禄山。安禄山那时身边有逐鹿侯和赤城法王两大高手在侧,用不着阳氏四魔,赤城法王又暗妒四魔“腐骨神掌”了得,便向安禄山进谗,把四魔拔去太子安庆绪门下,明是重用,实有轻视之意。大明宫一战,四魔有三死在卫空空剑下,只有阳若尘受伤逃回昆仑。阳天照听了阳大娘的哭诉,心想:“天山剑派势力庞大,姓卫的小子杀我三侄,决非等闲。要为三侄报仇血恨,不可硬拼,可先翦其翼,断其手足,然后各个击破。先除掉昆仑三世家,天山剑派偏处西域,若有大事,中原武林远水难救近火,鞭长莫及。”这才有了阳大娘攻打颛孙家那一节。 阳大娘败回阳家后,正逢那天竺苦行僧、亦即“孔雀会”十二明王的大日明王和大月明王慕名到访。阳家向天山剑派寻仇之心已久,两者一拍即合,阳家接受“孔雀会”的重金厚贿,投靠“孔雀会”为虎作伥,“孔雀会”则答应大事谐后,并力剿杀天山剑派,为阳家祖孙三辈报仇雪恨。大日明王下山后,阳大娘带着阳天明和阳天灼及阳家弟子与大月明王先回昆仑岭,阳天照则与大日明王同行,向朱雀门不服门主的弟子拷问昆仑岭石人阶的秘密。大日明王与朱雀门主在外与卫空空他们恶斗时,阳天照正在楼底水牢中拷打朱雀门的弟子,直到朱雀门主跑来报信,才知来了劲敌。 这时已是凌晨时分,曙色将开,天边朝阳如血,这座美仑美奂的庄园中却是呼喝之声此起彼伏,尘士漫天,好像在半空布下了一层淡黄色的雾网,罩着一大堆正在恶战的人群,气氛紧张,令人心悸。卫空空正与大日明王斗到了关键之时,眼看生死将判,忽闻背后风声猛恶无比,正待回头,忽听有人在耳边说道:“不要分心,能杀一个是一个!你杀了那苦行僧,我杀那红面老头!”原来是独孤天宇发声警告。 独孤天宇一直在旁静观,已知这红面老人即或不是阳家人,也必是弟子一类,他要看看阳天照的真正本领,更料诸葛月和灭度尊者羊头陀三人即算不胜,也无大败,是以一直未曾出手。他挥袖拂开阳天照的铁索,从诸葛月手中接过了七星宝剑,指扳剑尖,双眼一睁,说道:“你到此间,为的就是要来报仇的吗?”阳天照冷笑一声道:“你怕了吗?你是谁?”独孤天宇冷森森地道:“怕你?我西域狂龙独孤天宇什么时候怕过你们阳家的人?你的父亲是阳晋白还是阳晋山?我劝你及时悬崖勒马,尚有一线生机,否则悔之晚矣!” 阳天照铁索扯得笔直,冷笑道:“不用半年我的‘腐骨神掌’便可练成,你现在威胁于我,有何可信?”话声未了,陡听一声大喝,独孤天宇一剑飞来,剑光闪处,铮地一声,将他的铁索削为两段。以阳天照可以以一人之力战平诸葛月、灭度尊者和羊头陀,竟然闪避不开独孤天宇的一剑,他铁索一扫,一翻一卷,但听得一阵金铁交鸣声,铁索反荡起来,几乎砸着他自己的额角,急忙后退! 他的铁索长有两丈,利于远攻,敌人一近,反而不便。独孤天宇所用的剑法,乃是他的祖父独孤子鱼在晚年时参照须弥大悲神功的原理自创而来,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外界从未见过,阳天照武功虽高,自是闻所未闻,如何抵挡得了?他铁索一分为二,双手各持一段招架,但听得一片金铁交鸣,火光四溅,眨眼之间,铁索之上已中了十七八剑,铁屑纷飞,斑驳不堪。阳天照铁索一抛,用大擒拿手法拆了几剑,蓦地一声怒吼,腾空飞起,一招“天河倒泻”,势挟风雷,双掌拍击下来。他这一击用上了第七重腐骨神掌,一时间寒飙卷地,阴寒刺骨,威力之大,令人咋舌! 独孤天宇长剑一圈一卷,阳天照飞身落下,单掌支地,腾空一个盘旋倒翻,排山运掌,势如巨浪!独孤天宇反剑一圈,七星宝剑迎风一荡,阳天照给他长剑的反荡之力推得立脚不稳,连退几步,独孤天宇长剑一抽,剑风呼呼疾响,三丈之内,登时被他剑光裹得风雨不透,阳天照高大的身躯也给他的剑光给圈住了! 独孤天宇稳操胜券,那边卫空空和大日明王也斗得越来越烈,晨光斜照,但见剑光闪闪,化成了一道长蛇,盘旋飞舞,斗到酣处,那呜呜的剑啸之声,就似巨浪拍岸,摄人心魄,激战中卫空空大喝一声,剑光从大日明王头上飞过,反卷他的背上大穴。大日明王名震天竺垂三十年之久,苦斗两百余招赢不得卫空空,心中始生怯意,不敢对攻,改取守势,竹杖反手一圈,忽觉杖头向下一沉,其重如山,推荡不开,原来已被卫空空紫微剑给压着。 原来卫空空武功绝顶,眼光也极敏锐,激战多时,看出了大日明王杖法严密,但攻守转拒的微妙之际,招式与内力搬运似未合拍,便立即乘虚而入,以深厚的内力,将大日明王竹杖压着,迫他心分二用。大日明王一个不小心果然中计,他竹杖一个摆脱不开,但觉对方内力,绵绵密密,如针如刺、如枪如戟,似绵里针,似裁心剪,暗潮汹涌,一浪接着一浪源源不竭直攻过来,大惊之下再复大疑:“这分明是本会丢失已久的蚩尤大帝神功,这小子却从何处学来?!”他心中正在惊恐,忽听背后冷风一响,一条白色的人影从天而降,但见剑光一闪,他的竹杖已被那人手中长剑击刺了十数下,大日明王却连对方的样貌也未看清,已身不由己连退了七八步! 只听公孙一琇惊叫一声:“逐鹿姐姐!” 那白纱覆面白衣银发的女子正是逐鹿香妃,她斜睨了公孙一琇一眼,冷哼一声,剑柄一抖,剑锋颤动,抖起了朵朵剑花,好似银河溃堤,从半空疾落下来。大日明王武功虽高,又几曾见过这等精妙的剑法?饶是他使出浑身本领招架,肩、臂、腰、腿瞬间受了六七处剑伤,惨叫一声,重重摔跌在地。逐鹿香妃剑锋一转,第二剑第三剑跟着发出,瞬息之间,剑光掠过独孤天宇身畔,转眼袭向阳天照,阳天照身步疾挪,“铮”的一声,弹开了逐鹿香妃的长剑,逐鹿香妃剑势不变,借他手指反弹之势,须臾之间加强了第三剑的力道和速度,阳天照刚刚向后跃出,猛然又觉剑气森森,逐鹿香妃的长剑已鬼魅般直追他的身后,这一剑刺下,阳天照即便不死,也必重伤! 阳天照的武功还在大日明王之上,心中大吃一惊,但他毕竟江湖老到,虽惊不乱,百忙中一个回身拂袖,只听唰的一声,逐鹿香妃的长剑虽给他拂得歪了准头,但他的衣袖已被割去了一幅,剑风凌厉,刮得他手臂肌肤泛起了丝丝血痕! 他脚步未稳,忽听逐鹿香妃大喝一声:“着!”长剑一挥,势似奔雷骇电,阳天照的邪派护体硬功已到登峰造极之境,全身上下坚似金铁,哪知逐鹿香妃的长剑从他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护体硬功最难练到的膝弯软筋冷不防吃了一剑,登时血流如注,痛极钻心。他膝弯受伤,跳跃不灵,腐骨神掌的威力登时骠减,不过几招,逐鹿香妃又喝一声:“着!”这一回却是阳天照的左手被一剑削去了两只指头,紧接着肩头又中了一剑,只觉剑气森森,触到背心,慌忙伏地一滚,一滚就滚出了三丈开外,饶是他翻滚得快,就在那一刹那间,阳天照只觉头顶一片沁凉,顶心头发被削去了一大片! 前后未出十剑,大日明王和阳天照使先后重伤,逐鹿香妃反手一掷,青光疾闪,将正在惨叫的大日明王钉死在地,尖声叫道:“腐骨神掌不过如此,你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让我瞧瞧!”一个“燕子穿帘”,倏的穿出,双掌齐发!阳天照已受重伤,琵琶骨被剖成两片,还被削去了两只手指,逐鹿香妃却并未有掌下留情的意思,只听她再喝一声:“着!”双掌合成了一道圆弧,猛击阳天照的顶心,呯地一声闷响,阳天照给她掌力震得飞向墙角,撞着墙壁再飞弹下地,苟延残喘,已变成了一个血人,生死仅在呼吸之间,此情此景,当真惨烈之极! 卫空空他们六人无一不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大日明王殒命,阳天照命在呼吸,也不过是十招未到之间,各人面面相觑,又惊又愕百思难得其解,卫空空向逐鹿香妃拱手道:“祝贺你练成了你祖上传下的神功,这阳天照在江湖中虽是作恶多端,但他武功尽废,请你手下留情,绕了他吧!” 逐鹿香妃忽地仰天一声长啸,有如龙吟大泽,虎啸空谷!啸声中断,尖声说道:“你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饶他性命,谁饶我族人性命?!”伸手凭空一抓,将钉在大日明王尸身上的长剑抓到手中,手起剑落,阳天照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条左臂和一条右腿已被齐根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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