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大侠卫空空》第九十五章群贤毕至

刀白说小说 2024-09-16 18:22:42
公孙一琇见阳天照好似一个血葫芦一般躺在血泊中翻滚哀嚎,心中不忍,托着逐鹿香妃的手道:“姐姐,他已得了报应,你何必多添杀孳?”逐鹿香妃冷冷一笑道:“我家千余口尽丧恶贼之手,我为逝者报仇,还在乎多添杀孽?”拔出湛卢宝剑,缓缓向阳天照右臂切下。阳天照正在死去活来,浑身乏力,无法动弹,只觉那冷冰冰的剑锋,已触及了他的右肩。只听嚓地一响,阳天照一条右臂又齐肩而落。 只听逐鹿香妃轻声道:“你阳家人引‘孔雀会’攻上天石园,不问老幼,见人便杀。我今日也留你半条狗命,让你亲眼看着你阳家四百七十七口一个一个死在我的湛卢剑下,上至八十老耋,下至一尺之孤,我一个一个杀给你看,叫你也尝尝亲人死在眼前的凄楚与心痛,叫你后悔生而为人。”这几句话声音虽轻,但满腔怨毒溢于言表,卫空空六人听了均不由自主地一阵心弦剧颤、全身发凉!但听逐鹿香妃似声狂笑,笑声未绝,人已在十数丈外! 公孙一琇怅望许久,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卫空空搂着公孙一琇叹了口气,说道:“她处事决事素有男子之风,手段又厉害得紧,但愿阳家那些未曾为恶的老弱妇孺不会落在她的手中,否则这一场人伦惨剧,是绝也无计可避的了!”独孤天宇道:“只怕她手沾血腥太多太重,将来一旦成为武林公敌,那可就真是一条无法回头的绝路了!”诸葛月道:“天宇,我是真不愿见这女子从此走入魔道!” 独泒天宇注目还鹿香妃离去的大道,对诸葛月道:“这女子杀伐决断,不弱须眉,逐鹿氏一门血仇在身,想让她轻易放手已不可能。玄儿和琇姑娘曾是她的朋友,但愿这场恩怨能终结在他们年轻一辈的手中,以免祸延后代才好。”手起一掌,将余息尚存的阳天照震毙,微叹道:“但望你转世为人,能积德行善。” 六人默然许久,安排了被阳天照他们捉来的朱雀门徒各自返回,才发觉朱雀门主不知何时已逃去无踪了。六人稍作计议,便即上马,向昆仑岭方向赶来。至于朱雀门主的下落,也只能稍作忽略。这一路来仅八十余里,六人不疾不缓纵辔而行,路上之事,自不待言。当晚霞余照,倦鸟归林,六人已赶到了鹤鸣谷中。 丐帮弟子早在卫空空和公孙一琇去昆仑的第三天便已由容铁声亲率而至,容铁声正带人在寨外巡逻,见到卫空空他们六人,大喜说道:“卫老弟,你们回来了,这可太好了。”卫空空问道:“怎么?”容铁声道:“你们离开的这二十来日,山上又陆续来了不少三山五岳的人和不少江湖败类,他们几次三番派人下山挑衅呢,想按照江湖道的规矩和我们比武定输赢,但被李公子断然拒绝,云中节度使尉迟将军已为此派了五千官兵前来助阵,李公子说卫老弟是武林盟主,要等卫老弟你回来作决策呢。” 卫空空又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容铁声道:“共有七批人马,不下四百余人,分作不同的时间上的山。最近这一批是两天前到的,为首的是两个容貌相似的红面老人,我却从未见过他们。”卫空空道:“那是昆仑阳家的人。他们是丧在我三师娘手下的大魔头阳天华的三个弟弟,老大阳天照已在杜池镇上被杀,剩下两个一个叫阳天明,一个叫阳天灼,被‘孔雀会’的大月明王蛊惑,从昆仑来昆仑岭与‘孔雀会’狼狈为奸的。哼,这两个漏网之鱼居然这样大胆,仗着有‘孔雀会’给他们撑腰,登门挑衅,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立即和容铁声入寨来见李慕寒。 李慕寒和毋丘良等人正在帐中议事,听得卫空空一行回来,同来的还有大名鼎鼎的西域狂龙独孤天宇和银剑龙女诸葛月,大喜过望,连忙出来迎接,一见卫空空就笑道:“卫兄如期而归,我总算可以安心了。”又以后辈之礼拜见独孤天宇和诸葛月。独孤天宇在路上听卫空空说起李慕寒的来历,早也有心结交,当下见面甚欢,同入帐中。 卫空空刚坐下喝茶,就听帐外有沉重的脚步声大步走进,大声说道:“卫掌门回来了?叫俺老黑见一见亲热亲热!”李慕寒向卫空空他们微笑道:“是云中节度使尉迟威来了。他听说卫兄是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的武林盟主,一直说要好好地和卫兄切磋切磋呢。” 少时帐帘一掀,走进两个人来。领头那人面色如铁,络腮胡根根如针,威风凛凛,腰悬钢鞭;后面那人是个和卫空空年岁相当的青年,棉袍银甲,头戴束发金冠,一口长剑悬于后腰,白面无须,英气勃勃,见了卫空空上来施礼笑道:“这位大概就是卫掌门了?我是吴王孙李宾。” 要知吴王李恪乃是卫空空的师父李思铭的堂弟,唐高宗李治登基,以谋反罪杀李恪,废了吴王爵。中宗君临天下,复吴王之位,立吳王恪子李瑾为王以嗣其祀。李瑾八十六岁去世,嫡系已绝,玄宗赐爵于李瑾庶子李宾,迁山阳王,驻军云中,任云中节度副使。安史之乱中云中节度使王荣怯战,李宾愤而将他软禁,夺云中节度印信,号召驻军抵御安史贼寇,保境安民,间道出奇兵袭安史叛军侧后,斩七万余级,至是云中军马声威大震,安史叛军难撄其锋而南溃,云中一线得以保全,为日后肃宗反攻中原取得有力臂助。 卫空空听他自报家门,忙起身还礼道:“在下草莽,何敢当王爷大礼!”和李宾同来的正是尉迟威,闻言大声说道:“俺老黑可没什么礼不礼的,特意要来和你这武林盟主打一架,看看是你武林盟主厉害,还是俺祖传的铁鞭和七十二路擒拿手厉害?”众人皆知他并无恶意,都相顾而笑,但听尉迟威话音一落,已是大吼一声,伸手向卫空空肩头按去。 尉迟威的祖上乃大唐开国名将尉迟恭,尉迟恭驰骋沙场,战无不胜,靠的是三样绝技“一槊、一鞭、擒拿手”。传说他当年随太宗征战四方,曾在梁州赤手空拳于万军丛中七进七出,力擒敌将二十一人,三军闻之无不悚惧,皆称他是西楚霸王再世。那一战中尉迟恭用的就是他的绝技七十二路大擒拿手。尉迟威幼承家学,七十二路擒拿手的功力在江湖上数一数二,功力不在堂兄尉迟玄之下。不过,他出其不意突然发难,倒令卫空空意想不到,只一眨眼,尉迟威右掌已呼的一声,按到了他的肩头。 这一掌使得十分机诈,厉害非常,卫空空不慌不忙,待他一掌打实,卫空空身形一晃,“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这一掌大家看得分明,卫空空在退步晃身之际,还是稍慢半分,没有避开,竟给尉迟威结结实实地“打”着。众人方吃一惊,都暗怪尉迟威太过鲁莽,一上来就用上重手。哪知思绪未了,只听“呯”的一声,尉迟威已腾云驾雾一般跌出了一丈开外,若非容铁声伸手一拦他后背,几乎要跌个四脚朝天。 原来卫空空在成都时曾与尉迟玄闲来较技,知道尉迟氏祖传的七十二路大擒拿手厉害非凡,自己硬挡定要吃亏,于是将计就计,避开正面,用上了天山剑派的内功“沾衣劲”,一瞬之间将他猛力尽都卸去,跟着轻发两掌。尉迟威根本不识他功夫的奥妙,一掌按个正着,方自心喜,忽觉滑不留手,对方手臂蓦然间圈了回来,幸他见机得早,急忙撒掌伏身,但对方圈手虽能化解,跟着来的一掌却无法避开!他虽功力不弱,却不知如何拆解第二掌,便即败北。 尉迟威黑脸胀红,大睁双眼道:“好家伙,你弄的什么玄虚?再来,再来!”呼的一声,振臂挥掌,带起了一股劲风,劲道还当真不弱。卫空空虽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气,其实也不敢有丝毫轻敌,连忙滑步闪开。尉迟威猛地双掌一击,挥掌拍出,果然声如霹雳,势若奔雷,卫空空的长衫都飘卷起来,双方身法都快到无以形容,就在这刹那,卫空空身移步换,右手食指反点尉迟威胸口,尉迟威大喝一声,一个“跨虎登山”,左掌横掌如刀,向卫空空手臂疾“劈”而下,同时右掌拍出,把卫空空的指力给解开,一拍一削,如臂使指,均见其效。旁观众人见了,都不禁大声喝采。 原来卫空空使出的寸金铁指固是精妙,尉迟威的掌力也是沉雄之极,卫空空的手指点到他跟前,给他右掌一拍,震得歪了准头,反而险些给他抓着手肘关节。两人兔起鹊落,掌似奔雷,指如掣电,进退攻守,变幻莫测,也不由众人不喝采。卫空空的功力之高,大出尉迟威意料之外,而尉迟威掌力的雄浑,也令卫空空大感钦佩。 有好几次双方的掌力用实,便是两败俱伤之局,但往往就在这俄顷之际,尉迟威感觉恰恰就是少了那一两分力道,自己才得以化险为夷。这微妙之处第三者看不出来,尉迟威自己却是心知肚明,心中一动,想道:“要不是他恰好就少用了这么一两分力道,我非输得更难看不可。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难怪大哥给我写信,说这小伙子不是等闲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本就无伤卫空空之心,斗到二十招上,忽然掌力一收跳出圈外,哈哈笑道:“天山神功奇技,当真妙不可言!俺老黑认输了。”卫空空也含笑施礼道:“尉迟兄七十二路大擒拿掌力未尽其妙,但愿小弟日后还有机会领教。” 尉迟威大笑道:“不瞒卫掌门说,家兄尝言卫掌门乃宇内少年英雄第一人,俺老黑是万万不服的。”李宾道:“那现今你是服还是不服了?”尉迟威摸了摸后脑勺道:“不服,那哪儿能成?”众人大笑,各各再行叙座。 容铁声先说道:“我们丐帮北方总舵已有了两万弟子到来,尉迟节度使那头兵力如何?” 尉迟威道:“这个不消你说。原本本官要拔两万人马前来,可是目下国乱方平,流寇尚多,云中乃国家北方屏藩,又有安抚士民之任,李王爷主张陆续增兵,因此暂时只带五千兵马来。不过各位尽可放心,虽只五千,却是久经战阵的劲卒,训练有素的。” 李慕寒击掌道:“这五千兵马,足可以一当十。卫兄认为如何?” 卫空空点头道:“确乎如此。不过目下敌人占了山高林险的有利地形,且对方兵力战斗力如何我们尚无所知,我们虽是人手未齐,明日依然可以挑战一场,先看看对方强弱再定后局。小弟的意思,朝廷的五千兵马当用在最后的决战,不可过早暴露。”独孤天宇抚须笑道:“这是田忌赛马之计。”李慕寒与毋丘良对视一眼,哈哈笑道:“妙哉!大家今晚好好休养,等各地人手到齐,咱们先先约战一场!” 第二日初,卫空空正和公孙一琇、独弧天宇、诸葛月三人闲坐,忽有丐帮弟子来报信,华玉清夫妇和王凌虚、朱崇礼、方人凤夫妇、王奇夫妇、赤霞子、生铁佛、赫连铁心兄妹、宫九城夫妇、李震寰夫妇、马昭、司空秉、文志荪、康云柏叔侄、陆天池、脱不花、耶律胡、张希烈兄弟、王宝臻、侯宇剡等二十七位联袂而至。原来二十九侠中除排名第二的李悔已经去世、卫空空奉师命下山行侠之外,只有脱不花回家了几个月,其余二十五位都在剑宫守孝未离天山,天山剑派知名弟子尽数到来。紧接着黑白双尸进来见卫空空道:“老奴夫妇幸未唇命。”卫空空大加抚慰。 各人见面,一番寒喧自是不免,没多时又有人来报说:“欢喜王佛母子已在寨外,小无相金刚门掌门率五位弟子也同时到了。龙门派和峨嵋、少林、崆峒、两湖各派都有代表来到,暂由李公子他们接待,江西张天师府也派了四位护法前来,请见卫掌门。” 卫空空闻讯大喜,对大家说道:“二师嫂这十数年不朝天山剑宫,此番能来,可见彼此旧怨已除;只有李少秦曾有非议,各位师兄师姐以为如何?”遂将在洛阳附近与李少秦相见之事一说,王凌虚道:“恩师在日,常将‘有过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挂在嘴边。李少秦既肯认错改恶从善,咱们可以看在二师嫂的面上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他是执法长老,威名素重,他这样说,各人心中对李少秦虽有少许不满,也都还是赞同他的意见。于是卫空空便与华玉清领头,带众人一同迎出寨外。 但见欢喜王佛从小轿中出来,李少秦低头立在轿边,见卫空空与众人出来,没敢上前,跟在母亲身后,不言不语。卫空空举手行礼,向欢喜王佛道:“劳师嫂玉趾拔冗而来,小弟感佩莫名。”欢喜王佛淡淡地道:“都是熟人,就不说客套的话了。我在洛阳小住,本是要带秦儿回播州完婚,不想林姑娘不辞而别,又听得丐帮的消息,便带他一起来此。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转向华玉清道:“三师妹一向可好,宇文先生呢?”他们夫妇和华玉清夫妇成婚的日子仅距一月,李悔在山上时不太和其他师兄师弟合契,却与华玉清无话不说,两对夫妇在李悔叛出师门之前是甚为相得的。 华玉清拉着欢喜王佛的手微笑道:“难为师嫂记得小妹,宇文在帐中相候呢。” 卫空空则对李少秦说道:“你今日与母同来,可喜我用心不曾落空,也恭贺你从此获得新生。林姑娘呢?” 李少秦嗫嚅道:“你们走后没多久她就跑了,母亲本待要上峨嵋陪罪,听说你们都在昆仑岭的消息,便与我一道先来,至于、至于我们的……” 公孙一琇道:“这也怪不了林姑娘。” 李少秦道:“公孙姑娘说的不错,其实我也未曾奢望她回心转意。我大错在先,间接害死了她的大师姐,又做了那么多错事恶行,确是罪无可恕……”王凌虚正色道:“你迷途知返,好好做人,诸事未尝没有转机。”欢喜王佛道:“日后让他闭门思过,退隐悔罪,就看师伯师叔们肯不肯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了。”华玉清道:“就由二十九弟说话吧。” 卫空空道:“少秦是我劝回来的,让我来想办法罢。你走火入魔的灾劫过去了么?” 李少秦还未说话,背后又传来脚步声,原来是两位丐帮弟子引着龙虎山张天师府四位护法云中子、云阳子、云明子和云和子来了,这四位乃是武林名宿、道门高人,已有四十年不在江湖行走,如今年纪最小的云和子也已六十八岁,年纪最大的云中子也已年近八十,但四位道长年纪虽大,却个个精神矍烁,鹤发童颜,可见内家修为已到纯青之境。他们由丐帮弟子引见之后,云中子含笑合掌道:“早闻卫掌门在江湖中的英雄事迹,着实令贫道们汗颜。” 卫空空忙道:“道长折杀晚辈了。”排名第二的云阳子微微笑道:“卫掌门不用客套。因天师在长安为万民祈福不得脱身,贫道四人此来,愿听卫掌门驱策。” 卫空空连说不敢,请一齐入帐暂歇。没过多久,谈雁征和石大元带着一位样貌精捍的中年汉子进来,先见过了各位师伯师叔,给卫空空介绍道:“我曾向师叔提起在昆仑岭时有两位副手,石三爷师叔见过了,这位是王柏年王寨主,山顶和各处隘口的机关消息便是由他助我设下的。” 王柏年并拿出一卷羊皮道:“杨夫哥在布置机关时,已命我将各处要点与地形都画成图卷,大举攻山,许会有用。”卫空空道:“有这卷图,便能当三千劲卒。”谢了王柏年,让众人暂息,便与么孙一琇来见李慕寒商议。 二人刚到帐外,却见李慕寒和毋丘良两人急匆匆出来,见卫空空便说道:“‘孔雀会’的人下山来了!”也不召唤他人,四人忙到谷口高处,向沙棘川方向望去。 只见沙棘川下刀剑如林,寒光耀日,一排排劲装武士在山上隐隐列开阵势,正中打着一杆三丈来高的大旗,旗上一只黑色孔雀,张牙舞爪,形象狰狞。 卫空空他们身处山冈之上,冈上林木丛生,枝繁叶茂,距离那些武士也还有数十丈之遥,卫空空凝神看去,只见有一人白衣飘飘登上一座石台,眼望鹤鸣谷口方向,也不知他是否看到了谷中的杀气澎湃?李慕寒道:“咦,那人是个光头和尚!卫兄认得他吗?” 卫空空道:“我在江陵会过他一次,他是白教现任的法王!不过他这个法王也做不了多久了,他的师父天机羽士和师弟吉山喇嘛已准备借这一战替白教清理门户了!你们在这儿别动,待我赶近些去看看他们又在弄什么玄虚!”钻进林中,向石台掩去。 他轻功卓绝,不一会儿便到了石台上侧。他躲到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上不久,就听白教法王问道:“听说鹤鸣谷来了很多江湖中人,他们的人数有多少,已经探听到了没有?”有人回答道:“正要转达法王,光是丐帮弟子就来了两万之众,正在对面鹤鸣谷中安营扎寨,其他各派来的人也不在少数。”其实丐帮的两万弟子是陆续到来,并不是一次来的,可见山上与山下消息的传递并不是百分百灵通。 白教法王道:“哦,那么,打探消息的人看见卫空空那小子了吗?天山剑派又有多少人来了?” 那人道:“在下不负责这方面的事,法王问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打探消息的人说,似未见过卫空空,但路上他们看见一对中年夫妇,那女的从体态看来都不算年轻,怀疑她是从天山来的,向谷中去了。”除了尚未完婚的独孤天宇和诸葛月,天山二十八侠中还有华玉清宇文骅、方人凤诸葛蓉、王奇席静娟、李震寰周希若这四对夫妇,昆仑岭的探子搞不清自己看见的是哪对夫妇也情有可原。 那人接着说道:“卫空空那小子很多人已见过了,到鹤鸣谷中的人没见着他,估计他是吓破了胆,不敢前来了吧,哈哈。” 白教法王斥道:“你们知道什么!那小子是哪有热闹去哪儿,这样的事他怎会不来?而且他胆子不小,常常忽如其来,神出鬼没!你从下山来的人里挑一百名精干的潜到鹤鸣谷中去看看,拿个实据回来,否则长老一不高兴,可要小心你们的脑袋!”那人吓了一跳,声音颤抖说道:“这,这……”白教法王喝道:“你听清楚了没有?还不快去!” 忽听另外一个人说道:“法王,鹤鸣谷中如今防范很严,聚集在谷中的武林人物个个本领厉害,恐怕这个时候去找一个人的下落会很难。”白教法王道:“我知道那些人的本领很厉害,但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山上的三万人马吧?”那人道:“不错,倘若仅仅是一些武林中的乌合之众,三万大军一拥而上,不难令他们冰消瓦解。但若是有朝廷兵马也来了,就非要小心从事不可了。”白教法王道:“我们出发下山之前,都曾对天宣誓效忠于大长老的,赴汤蹈火尚且不辞,如今去探听风声,反而害怕伤亡?顾先生,我要挑选一百名勇士,就是准备这一百人都死光了,也要把确切的消息给探查出来的!” 那顾先生听了想道:“为了一个小子,却要葬送一百名精锐,岂不教人寒心?”心中不忍,说道:“法王,不如让我去吧。好歹我武功还强过他们。”他自忖拼着受点伤有把握可以探知卫空空是否身在鹤鸣谷中,免得众人无谓伤亡。 不料白教法王双眼一翻,说道:“顾先生,你别忘了你虽是扶桑门的中坚人物,长老把你拔来我的麾下是让你来辅佐我的,你不能轻易离开我身边。好了,本座限你午时以前把消息传回,否则你自己提头去见大长老解释吧!”卫空空听到此处,才听出来原来后面说话的人是严中岳的末徒顾天佐。白教法王因为顾天佐是严中岳徒弟的身份而有所顾忌,不便对他大发脾气,对先前那人他可就不客气了! 顾天佐只好说道:“孟香主,法王权责一身,并非故意留难于你,你去吧!”那孟香主面色灰白,只好说道:“是!”当下便去挑选了一百个精壮,扎缚停当,准备出发。顾天佐把手一指卫空空藏身的方向道:“孟香主,这森林中有条小路可以通到鹤鸣谷口,从林中去也不易引人注意。你们速去速回吧!” 孟香主领着的这个百人小队恰巧从卫空空藏身的树下经过。卫空空心中暗笑:“我就在你们眼前,你们没发现,这可活该你们倒霉了。” 他倒不用跟孟香主他们一道走,要知道鹤鸣谷口还有李慕寒、毋丘良和公孙一琇正严阵以待,像孟香主运样的小喽啰是万难从只有一条进出道混进谷去的。 就在此时,只听白教法王猛地转头喝道:“林子里是谁?”原来他的功力虽不及卫空空,毕竟练的也是正宗武功,听力非同凡响,卫空空久在一处不动,呼吸之声难免时弱时强,两下相距又近,便给白教法王听出声息来了。 卫空空艺高人胆大,哈哈哈地发出几声大笑,蓦地从藏身的大树之上飞身疾掠,穿出林外,向白教法王和顾天佐扑来。山上武士,登时大乱!顾天佐长剑扬空一闪,喝道:“卫空空你好大胆,竟敢虎口拔牙!”卫空空长袖一拂,袖中夹指,将顾天佐长剑拂开,白教法王一声长啸,山上的劲装武士纷纷跑来,将卫空空团团围住。 卫空空与顾天佐拆了几招,嗔目斥道:“枉你自称虬髯后人,却数典忘祖,投靠外夷,甘当汉奸!”中指倏弹,顾天佐手心虎口阵阵麻热,长剑几乎脱手掉地。卫空空指掌同施将他击倒,哈哈冷笑,一回身便足尖疾点,展开绝顶轻功,一溜烟地向着鹤鸣谷口疾奔。那些武士只觉眼前黑影一晃,卫空空已是一阵飓风般轻而易举地冲破重围,从他们眼前消失了。白教法王这么高的武功,也只隐隐看见一团卫空空的背影而已。他在江陵早被卫空空吓破了胆,固然气得七窍生烟,又怎敢冒险入林尾随而追?而现实的情况是,即使在平旷地带,以他的武功和顾天佐联手也没把握胜得了卫空空,那些昆仑岭的武士在卫空空面前,更不过是土鸡瓦犬、扎纸木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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