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9月24日,黄永胜等四人被中央要求离职反省,交代问题。9月29日,中央发出正式通知,对黄、邱、李、吴四人进行隔离审查。1973年8月,黄永胜的一切职务被正式撤销,党籍也随之被开除。1981年1月25日,黄永胜被特别法庭判处18年有期徒刑。
相比较他们曾经迫害过的老干部,他们的被关押生活十分舒适,口腹之欲得到极大满足。毛主席曾作批示:“有资格吃好,应该吃好。”周总理补充了一句:“不许喝酒。”
从1971年被捕到1981年被判刑,黄永胜已经被关10年之久,这10年也算在服刑期内,也就是说他的刑期已经过了一半。因此,判决下来的同年,黄永胜就离开秦城监狱,被安排到青岛安享晚年,顺带治病。
其他三人也是如此,吴法宪去了济南,李作鹏去了太原,邱会作去了西安。
黄永胜在青岛只生活了一年半时间,大多数时候还都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黄永胜住在一个清静的小医院,住院期间的医疗费用全由市公安局负责,每月还有100元生活费,有关部门还给他们分了三套房子,都在一栋楼——其中两套是给他两个孩子的,方便照顾老人。
在安排黄永胜定居青岛的过程中,出了个小插曲:有关部门的领导要求他取个化名,不要用原来的名字公开活动。黄永胜听到这话顿时激动起来,怒骂圆睁地大声说:“让我改名字?我黄永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参加革命的时候就这名字,我不改!”
不改名字是不行的,这不是黄永胜抗拒、不情愿就能拒绝的事。一开始,他说把自己名字中间的“永”字去掉,叫黄胜;有关领导说不行,这跟没改一样。黄永胜说那就把“胜”字也改了,叫黄盛。这个名字还是不行,听起来跟黄胜没差别,于是黄永胜又把“盛”字去掉下半部分,叫黄成。
在人生的最后一年半,黄永胜以黄成的名字生活在青岛。黄永胜是在中国革命史上立下赫赫战功的人,中央给其的生活待遇都是尽量从优的,奈何他思想不通,内心烦躁苦闷、郁气不散。
都说一个健康身体的前提是有一个好心态、好心情,很明显黄永胜没有。中央派来高明的医生,给他用上最好的药,也于他的病情无用。住院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让他整个人,陷进无法自拔的猜想阴霾的事。
那是1982年秋季的一天,黄永胜青岛家中的房子遭遇盗窃,他贵重些的袄子全没了。孩子们都不好开口告诉他,又不好买过类似的新衣欺瞒他——都没什么钱。
儿子不好开口,儿媳自告奋勇,采取迂回的手段说明。儿媳问黄永胜,爸爸,你现在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黄永胜摇了摇右手的“劳力士”,说就这块表了。儿媳又问,要是表丢了怎么办。黄洒脱一笑,说丢了就丢了吧,这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说完他还开起了玩笑:我现在除了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不能丢的。
儿媳当即竖起大拇指,把黄永胜捧起来,说:“好,不愧是身经百战过的大将军。”黄永胜从事领导工作多年,哪能听不出儿媳话中异样,便追问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讲?
儿媳又夸了一句“爸爸你太神了”,然后让他大人大量、不准生气。黄永胜摆正身姿,做好倾听准备,说:“我不生气,你说吧。”
黄永胜听到家中被盗的第一反应,是询问孩子们丢了什么东西,损失大不大。儿媳说,我们的东西丢了不要紧,就是您的东西全都没了,凡是没放医院的都没了。
黄永胜似乎觉得这起盗窃案不寻常,眼神瞬间锐利,脸色顿时阴沉。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安慰起来,黄永胜沉默半响后才说话,断言这案子破不了。
这案子确实没破,最后不了了之了。但这并不能证明这起盗窃案就涉及其他,当时治安因社会的巨变本就变得十分糟糕,各地盗窃案层出不穷。黄永胜只是不巧被盗的其中一家。
对于黄永胜这个失势多年、行将就木的老人而言,哪值得被针对盗窃,根本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