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伏魔演义第四章赴京师六星聚会遣门徒君然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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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19 21:10:41
且说王莽虽然荒淫,到底名利场上客,也还心存警醒,宴席散罢,摆驾回宫。次日酒醒,召王养王当两个佞臣见驾,问道:“昨日太师担忧蔡阳刘秀,此人如何?”二佞早得了地方密报,王当先奏曰:“刘秀暴横,不守本分,前岁与翟义狼狈为奸,后三侯破陈留,刘秀不知去向,三侯未知此人反形,未曾追捕。反被他养成气候,盘踞蔡阳,深属可恨!即反叛朝廷一罪,便可诛他九族,陛下岂可轻恕?”
王莽闻言,道:“朕若下旨追拿刘秀,天下贤士,将以朕心胸狭隘,不能容一贫士而侧目。该当如何,既能捕拿刘秀,又能塞天下之口?”那王养素来诡计多端,端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忙跪奏:“臣有一计,可除刘秀。”莽曰:“善。计将安出?”王养道:“不若陛下颁行圣旨,开科取士,令天下文武会于京师,岂不成关门打狗之势,又省了四处追捕之劳?”莽闻言大悦,抚王养之背,赞道:“真朕股肱之臣也!”随命王养为文武主考,即可下旨,颁行天下,定在五月五日大会天下文武,拔文武状元各一名,榜眼三名,探花三名,名为为国选材,实则窥伺文武举子是服是叛,到时按图索骥,一一搜拿,谁人能脱?其中之意,满朝全国,只王养王当并莽三人知道,不教透出丝毫风声。此计不可谓不毒也!
逆莽行文来到南阳府中,此时南阳刺史,乃刘秀族兄刘玄是也。刘玄看了公文,心道:“文叔向年曾与翟义为乱,至今不得不委身蔡阳小地,有何能为!逆莽开科取士,正是大好机会,不说去做逆莽朝廷的官儿,若能得掌一方之军政大权,日后可不能为我所用乎?”原来刘玄也乃长沙定王刘发之后、刘秀族兄,素有光复祖上江山之心,可惜身为文弱,无有羽翼,恨不能展翅飞翔耳。今闻逆莽开科取士,心中顿时有了计策,夜晚归家,叫一心腹仆人,教说如此如此,行事严密,不可为外人所道。那仆人心领神会,急忙取了盘缠银两,从南阳府起身,向蔡阳而来。
再说刘秀,自归蔡阳,终日调练精兵,以为日后之举。这日与众兄弟欢饮,睡到天明,忽闻邓禹来了。刘秀忙起身来,见邓禹行色匆匆,身后还跟着一个仆人模样的,问道:“仲华何事?”邓禹忙道:“这位贵仆,乃是令兄刘玄处赶来,言道朝廷移文来道,督催各地文武英才,进京应试,以博功名,要兄长早作打算。弟有心令兄长整束行装,出行便了。”刘秀闻言,先谢了仆人,叫取赏钱,并留吃饭。那仆人坚辞不肯受,再三陈说,告辞去了。刘秀自与邓禹道:“仲华以为如何?愿聆高见。”邓禹道:“恐逆莽开科取士,未必是真,只怕另有阴谋。为汝周全,可更名化妆前往,看他个究竟。若京师不便久留,便即见风使舵,急忙脱身便了。”刘秀听了点头道:“仲华筹策,万无一失。另有一事,欲与仲华商议。”邓禹道:“还有何事?”
刘秀道:“所谓树大招风。吾驱逐蔡阳令,自占其城,已为逆莽刺探所知。吾有心将众兄弟分开四方,各图一面,将来集为臂膀,掀翻新朝,仲华以为如何?”
邓禹沉思良久,点头道:“此议可行。只要分派到众人身上,将来自有用武之地。也确免了朝廷追查捕捉。”
刘秀听了,便梳妆起身,召众兄弟交付此事,各带兵马数百,将势力分散,往各处聚兵,以为后用。众兄弟听了,深知刘秀与邓禹谋划万中无一,各自应命,只有铫期与盖延和杜茂三人并无根脚,也不愿离刘秀而去,道:“我们只知一刀一枪博个痛快,费脑筋的事却是做不来的,不肯去,不肯去。”刘秀无奈,只好道:“既不肯去,可随我前往京师,取他状元来做做。”三人大喜,点头称是。刘秀分派已定,众兄弟各领蔡阳军精兵一支,前往各地,刘秀五人收拾行装,先到南阳府来见族兄刘玄。
刘玄延请入府饮宴,席间道:“逆莽此时开科取士,其心未知。文叔此去,也不要张扬其事,可改妆容,深入京师,看清究竟了再说,万不可莽撞。”取出本府公文,标写王光武(刘秀假托名)、邓禹、盖延、铫期和杜茂五人名字、南阳府刺史衙门荐书一封并两个挂箱,一个拜匣,一个皮箱,拿将过来。刘玄道:“这是为兄准备下的盘缠衣物用具,一应俱全。前往京师路途遥远,为兄本该送你们上路,奈何公事重要,不曾脱身,汝等且宜自安罢。汝等先去宛城住一日,待我衙门中开出路条,再往京师。”刘秀应了,收了书札箱礼,就便起身,先到宛城城中歇息一日。
次日早,刘秀早起,忽道:“此去长安,不知吉凶,不若去神明之前,表明心迹,求神保佑。”与邓禹二人离了客栈,问路人宛城有何灵感之所?那路人道:“西山灵官寺,香火向来鼎盛。客人要问吉凶休咎,灵官寺最好。只是灵官寺附近来了一伙山贼,无论良善老幼,或抢或杀,不是太平,客人要去,小心为上。”刘秀两人谢了那路人,忙回客栈取了随身宝剑带在身边。
两人出得西门,到吊桥边,一问守城门军士,指点了路径,少不得用了几分银子。到了灵官寺前下马,果见人潮如织,摩肩接踵,热闹非凡。两人进到寺里,先问了知客,知客道:“德山先生早课未收,两位客人要去问个前途,尽管到后殿去问便是。”刘秀谢了,下了香火银子,便与邓禹走到后殿来。
两人到了后殿,远远但见 一位先生,相貌清癯,宽袍大袖,正在廊下看花。刘秀见先生有飘然出尘之姿,心道这是个世外高人,忙即上前拜道:“请问是否德山先生?”
那老者回头一望,良久才道:“满身水气,聪明毓秀,阁下名中是否有个秀字?”刘秀惊异,拱手道:“正是。”老者道:“请坐。”回到桌边坐了,打个手势,两人坐下,刘秀抽了一签,上面有两行字:“休出倚天剑,人间半世雄。”邓禹也待要抽,那老者道:“同门弟子,何故捉弄老夫?”邓禹便不敢抽了。老者接了签,点头道:“此去不闹个惊天动地,只怕于客人性情不合。客人异日有移鼎之分,好自为之。天市星就在左近,带天市星同去,当能逢凶化吉,慎之,慎之。”也不多说,收了课本,放入袋中,微微一礼,自出门去了。
那老者去了后,刘秀问道:“老者言之何意?”邓禹思忖片刻,道:“天市星主女,这灵官庙中女客少见,难道应在路人所言土匪身上?”两人忙出庙来,那老者早不见了踪影,两人正在疑惑,忽听左近一阵大喊大叫,几个百姓头破血流狼狈而来,邓禹拦住一问,其中一个破了脑袋的叫道:“土匪土匪,厉害厉害!”没命地跑了。刘秀曰:“逆莽得位不正,因此天下大乱。土匪虽未害你我,然荼毒乡民,想必人人切齿,个个伤心。今被你我碰上,不可叫这土匪再生异端,除此疥癣之疾,安定一方,乃你我之务,愿仲华佐之。”邓禹曰:“莽虽无道,子民无辜,弟必当助兄,毋令遗讥后世。” 刘秀大喜,两个挽起长袍,一路追上前去,不多时只听路边树林有女子惊叫,忙循声而去。
两个追到跟前,但见树林内一个老者血流满地,死在地上,一个女子衣裳凌乱,身边站着几个汉子,正催逼那女子脱衣行乐。刘秀此人,生平最见不得好色生事的人,见状大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出林,望着其中一人手起剑落,将那人砍翻在地,余者吃惊,四散要走,当不得邓禹比刘秀还狠,赶将上去,将几人悉数砍倒,林外几人早吓得四散奔逃去了。刘秀救起女子,见她颜色秀丽,只是十分凄惶,问道:“小姐何方人氏,为何流落此地?”
那女子抽抽噎噎地道:“小女子乃新野县人,因家中招惹官府,被迫和老仆人逃亡到此,投靠亲戚,寄人篱下,因见今日天气好,特地出来上香还愿,不想遇见土匪,将我老仆害死,乞请救命!”刘秀插了宝剑道:“自不消说。令戚住在何处?待我两人送你回家。”
那女子哭道:“舅氏前日去往南方买卖,家中再无别人。”刘秀又问:“小姐芳名如何称呼?”那小姐闻言含羞带泪答道:“小女子阴丽华,乃新野阴氏之女。”便将如何被县令所逼一节一一说出,刘秀道:“这个好办。待我们送你出山,由我修书一封,给南阳刺史罢了。”一问才知刘秀乃南阳刺史刘玄族弟,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当下邓禹先用宝剑挖了个坑,将老仆阴五埋了,将马牵来,刘秀扶小姐上马,三人回到朗家,进门方知朗家也是小户,家中只有一个痴呆苍头照管日常,再无他人。小姐又惶急起来。邓禹道:“如今之计,只不知小姐远不远跟我们去长安?你如今有家不能回,舅氏家中又无别人照管,老仆 又已被杀,小姐孤单一人,如何奈何?”
小姐含羞道:“只是连累两位公子,小女子实在心中不安。”刘秀道:“这倒也不麻烦。你收拾行李,这便和我们一道上路便了。一路为了方便,小姐不如改扮男装,路上也好避人耳目,便于照应。”其实那小姐见刘秀身长八尺,风流倜傥,心中早动,这是天定的缘分,非人力可以勉强,小姐自然万分愿意,哪怕跟随刘秀万里,也好于回到新野落入狼窝千百倍。当下依言换了男子衣裳,可喜她身材修长,只比刘秀低半个头,换装出来,两人站在一起,宛若双生玉树一般,都是光彩照人。三人出了朗家,再买一匹马给小姐乘坐,回到客栈,会合了铫期、杜茂和盖延三人,六人就此离了宛城,向长安进发。此所谓此章“六星聚会”由来是也。
话说清虚洞紫阳真人自上界听讲回到紫阳宫中,从太上宫中散了,闲游五岳。一日往南乡石棱山上过,忽见红气,一道玉光冲开真人足下祥云。真人心中奇怪,拨开云彩,往下一观,原来是紫微星在路上走,身边跟着一个女子,乃是紫微中宫七星之一天市星转世临凡。心道:“原来是紫微并天市,角木蛟、井木犴、虚日鼠和参水猿四个,难怪气盛如此。听说紫微应劫下凡,声势浩大,麾下二十八宿也相继离了天庭,不在其位,都去应劫,天市乃是女子,自无能耳,于紫薇星君颇有辅导之功,这五星想是去长安应科举考试。贫道倒有心试试紫微到底有多少造化?横竖也不违上帝之命,无伤大雅。若紫微星能和我大徒弟投契时,未免不是我昆仑山的造化。”
祥光一道,回到暂住的伏牛山紫阳洞中,吩咐白鹤童儿:“请你们师兄来见我。” 童儿去不多时,请来一位道童,生得身高丈二,面似淡金,肤如古铜,虎头环眼,头挽抓髻,腰束丝绦,脚登草履,到真人云榻前下拜,口称:“师父!唤弟子哪里使用?”
紫阳真人曰:“你前世乃是一座星官,因有一段因缘下界转世,今生合该随一明主,但你命中有劫,只怕一时未能随心,日后自有分数。如今新帝开科取士,你可下山走一道。”道童名叫岑彭,字君然,闻言答曰:“师父!弟子这等嘴脸,双手空空,如何去得?”紫阳真人笑曰:“我着你下山,一则叫你先取功名,不当叫外人小看我紫阳门户;二则叫你历一个小劫,将来功成名就,神归本处;岂可教你如此去丢脸?”
先教白鹤童儿去洞外取两支铁树,随心变化,变作重五十斤两条钢鞭,用做打将鞭使用,鞭分十三节,按十三天,鞭上尽是符咒,仙家秘授,可飞起打人;又取寒铁一段,以三味真火须臾烧练成一口寒光凛凛青龙偃月刀,做了岑彭马上兵器,再取百炼飞刀二十四口,就在洞前,将功法演得精熟,五行遁术也传了岑彭,再取木棉一朵,顷刻化成一身木棉铠甲,不怕刀斧加身,不怕寒冰烈火,曰:“若会京师应试取武举,须得如此如此,方可得偿所愿。不许伤了紫微,你终要归他麾下,日后成名,也都在紫微身上。”岑彭领师父之命,装束毕了,叩头下山。出了紫阳洞,捏了一撮土,望空中一撒,驾土遁往京师来;迅速如风,还走在刘秀等三人面前。
且说岑彭岑君然借土遁,倏至京师长安,落下尘埃,时方五更。只见城上薨红灯高挑,尚未开关。从天落个人下来,吓得守城小军半死,抖抖索索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从天上掉下来?”岑彭哈哈大笑,答曰:“吾乃紫阳洞练气士岑彭岑君然是也。前来京师应举,只是来得早了些。”小军闻言,报知值日大将,乃是东哀王王休,正逢他警戒京师,巡城到此,正在城楼休息,闻讯半天掉下人来,心中也颇奇异,忙出来看,见一员大将立在城头,着实威风,怎见得?有词为证:顶上束发金盔,大红披风挥洒;金带叩结按雕龙,足下虎靴珍重。腹中藏锦绣,手提偃月寒锋;紫阳真人门下弟,方显岑彭有种。
话说东哀王出来看见岑彭,一见举止,便知英雄盖世,原来王休乃是新帝一朝最有名的名将,也曾万军丛中取敌首级浑如探囊取物,有个绰号“蘖人王”,乃万夫莫敌之意,因此眼光极好,见了岑彭,忙请里面奉茶。东哀王问曰:“岑兄此来,若能取得武举第一,实是朝廷难得良将,必然衣紫腰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岑彭拱手曰:“山野草民,岂敢大言?尚请王爷提携。”王休是个爱才的人,闻言大喜,就教小军:“拿本王的名帖,先去替岑兄报名。”岑彭拜谢曰:“君然何幸,今得王爷怜才,成功有望。”东哀王问岑彭曰:“岑兄凛凛丈夫,在哪座名山学艺?”岑彭抱拳曰:“草民在伏牛山清虚洞学艺,上师紫阳真人见草民有功名之分,把我带上高山,不觉二十年整。”东哀王抚须曰:“你只管用心去取状元,日后成功,封妻荫子,都在本王身上。”
岑彭忙跪下磕头:“多谢恩王提携。”东哀王曰:“此次文武科举,为国家拔士,非同小可。本王与汝虽一见如故,并不愿你为图功名虚附本王。可将武艺演来我看。”岑彭慨然应名,就在城楼上舞演刀法,那口青龙偃月刀上,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降瑞雪。王休看了,十分欢喜。岑彭又取一对钢鞭,试演鞭法,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东哀王大喜,携岑彭之手,就城楼上设酒款待不提,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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