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伏魔演义第五章应武举龙吟虎啸取功名二士争先
刀白说小说
2025-03-20 21:12:46
且说新朝二佞王养王当谄媚逆莽,定下计策,开科取士,发十道圣旨,会齐天下英雄,不论他州外国、还是贫贱富贵,都可到长安演武。武艺高强得状元者,许以高官厚禄,余人但能得下场不死,也有封赠。二贼这个计策,意思要天下英豪到来,使他相互猜疑、自残一半。教场里先埋下火炮,用竹筒引着药线,待演武定了状元、榜眼、探花之后,如不服新帝者,就便关了坛城,点着药线,放起大炮,炸死他大半。更兼那长安城乃是世上第一大城,统共有十三座城门,坚牢无比,其中有坛城的共有四座,俱都装有千斤铁页门,铁门放下,无处可逃,天下英雄,尽入其网也。先拔了将才,可以为新帝所用,反对新帝的刘氏旧族,再无一个可以逃脱的。东南西北四大王各领精兵埋伏在外,一旦有人逃走,便就拦住剿杀。这旨一下,各处英豪,果然纷至沓来。
那刘氏旧族,最为出名的,还是长沙定王刘发后人刘秀与刘演兄弟。刘秀自在蔡阳,刘演却是少年游侠,与山东樊崇相善,此次也来应试,在集贤馆中见着刘秀,十分欢喜。刘秀遂问:“哥哥也来考武举?”刘演道:“然也。”刘秀道:“逆莽篡汉,此次开科取士,必然有鬼。”刘演笑道:“逆莽亡我刘氏一族之心不死,我岂不晓得?兄弟进场,须要小心,场中不怀好意,兄弟须见机而作。”兄弟分手,刘秀遂带了阴丽华、邓禹、盖延、铫期、杜茂四人各自安歇不表。
再说群豪齐集,同到长安坛城,钦定东哀王王休主考,次日,群豪齐到演武场,分列两行,等候比试。不多时,三声炮响,东哀王王休升堂,各路举子,皆上前打拱。王休便令各路英豪各归本位,吩咐取武状元盔甲袍带,摆在演武厅上,传令道:“有人能夺此状元盔甲袍带者,乃为状元,次之榜眼,再次探花,汝等有本事的,只管各展所长,进前来取。”中军传令官一声令下,响起号炮,锣鼓喧天,鼓乐齐鸣,早有河北真定府胡人瓦达持斧出马,绕场一周,大叫道:“谁来与俺比武?”早有洛阳人段师章持赤铜刀出马,叫声:“休得猖狂!我段师章来与你走几合。”刀斧并举,二十个照面,瓦达被段师章一刀砍作两段。
又有山阳刘虎,用一对竹节钢鞭与段师章对垒,未及六七合,也被段师章一刀砍了。河东名士邱让出马交锋,二人恶斗百十来合,难分胜败。王休见两人纠缠不休,遂令中军传令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且各自罢手,标了名姓,后来依次迭补,胜者为王。”二将战个平局,各自回座。刘秀将段师章威风凛凛,武艺高强,心中甚喜,派邓禹前去接纳。段师章闻说邓禹乃是蔡阳刘秀的部下,素来心仪,且不满王莽篡汉天怒人怨,暗输款曲,后来段师章和邱让都在宛城归降刘秀,做一运粮草正副先锋,乃中兴大将也,虽然不幸战死,可幸紫微仁慈,后人依得封妻荫子,皆得善终,保养天年,儿孙满堂,此乃后话。
段师章与邱让各自下去之后,又是一棒锣响,匈奴名将脱不花使一条两百斤重狼牙棒,大喝道:“谁来战我!”刘秀身后,恼了大力士杜茂,纵马出场,手中五股烈焰托天叉来与脱不花交锋,未及六七合,脱不花抵敌不住,败回本阵。又有河间府名将淳于茂,使方天画戟出马,更不打话,提戟就刺,杜茂将金叉一架,叮当一声,震得淳于茂半身发麻,杜茂轻轻把叉架开戟,又是一叉,把淳于茂刺落马下,两边抢救下去了。高句丽大将木老翁手执板斧,来与杜茂交战,斗一二十回合,不分胜败。木老翁料不能胜,回马便走。杜茂拍马赶来,木老翁暗扯铜锤,耍的一锤,正中杜茂左手,杜茂回马便走。铫期大怒,挺霸王枪来战,不过三合,耍的一枪,刺中木老翁咽喉,即时死于马下。
若论气力,铫期与杜茂不相上下,纵有举子成千,能有几个是他对手?被他连挑十将下马,记了姓名,回归本处。铫期得胜,洋洋而归,刘秀等都与他贺喜。再看场中比试,出来一将,乃江南水营兵马都监程万里,顶盔挂甲,插箭弯弓,执两杆绿沉枪,少年得志,英雄潇洒,刘秀看一个爱一个,啧啧称奇。但见程万里绕场三匝,驰骤挑战,不多时出来一人,乃荆山王文震,也学的是枪法,使一条吸水提炉枪,拍马挺枪,直取程万里。程万里也不搭话,急挺双枪来迎。两将战到三十合,不分胜败。
王文震料道赢不得程万里,拔马就走。程万里随后追来,王文震从绣袋中取一颗六棱石反转身子打来,程万里急躲时,石子打中熟铜盔,火星四溅,吃了一惊。两马相交,众人助喊,程万里霍地勒回马,拖枪便走。王文震拍马去赶,程万里远远得胜钩上挂住枪,左手拈弓,右手搭箭,拽满弓,翻身背射一箭。王文震听得弓弦响,急切时将手去隔,一箭正中右臂,使不动枪法,拔马便走,败下阵去了。王文震虽败,众人依然喝彩。那岑彭在东哀王身边侍立,只是冷笑,不发一言。
程万里得胜,也去标了名姓。三通鼓响,换了一对战将出来。出来这两位,一位竟是个白须老者,手提双狼牙棍,另外一人手使长枪,却是少年公子,听号报名,老者是河北保定府王忠,少年者是燕山侯鹏。两个交马,未及十合,侯鹏回马便走。王忠拍马赶来,看看赶到,侯鹏反身把枪一刺,王忠把一对狼牙棍往下一按。不料侯鹏枪来得快,往上一平,正中王忠左臂,跌下马来,由小校扶出场去了。王忠受伤下场,恼了保定府另外一名举子名叫韩岳的,拍马上阵,恶狠狠提刀便砍。侯鹏举枪迎敌,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侯鹏回马便走,韩岳随后赶来。侯鹏枪交左手,右手从腰间掣出打将鞭,觑着韩岳一刀砍来,左手枪在后背一架,扭回身来,耍的一鞭,正中韩岳肩膀,将韩岳打下马来。
侯鹏正在得意,只听有人喝道:“些须小术,何足挂齿!敢与我斗几回合么?”但见一将,手持双斧,坐下一匹火眼金睛兽,浑身一块乌云也似,缓缓出阵。那侯鹏年少英雄,却不识左道之士,并不答言,纵马摇枪,飞来直取。那将名项文恭,乃是火云山旁门弟子,练有法术在身,手中一对湛金斧急架相还,二将一场大战,往来冲突;一个是神枪无敌,一个双斧无对。项文恭乃仙传妙法,比众大不相同,将侯鹏杀得力尽筋酥,掩一枪败下阵来。项文恭往前正赶,侯鹏回头见项文恭赶来,挂下长枪,取出一对玉环,这对玉环相互连接,名为“玉环酥”,闻见响动,浑身发软,侯鹏便可随意拿人。
不知项文恭乃是左道之士,见了那对玉环飞在半空,叮当作响,又有数道黑气奔来,用手只一招,便自接住,笑曰:“你有多少宝贝,一起放将来罢?”侯鹏见破了宝物,拨回马再战,被项文恭左手斧架住长枪,右手取金砖一块,喝声:“疾!”只见一道金光落将下来,侯鹏眼乖,见吃一惊,慌忙滚下马去,借土遁闪归阵前,把一匹马打做肉泥一般。
东哀王王休见两人都会法术,心中欢喜,暗令旗牌,将二人收录了名字,便不叫再考,留在身边,日后征伐上阵。
两人去了,再出来两人,通名乃玉门关外司马乾是也,另外一将,名叫风明,乃南海练气士出身,面如蓝靛,发似朱砂,阔口獠牙,身带烟云。刘秀见了心中不乐,对邓禹道:“世道纷乱,到处都是这些妖人魔怪。”邓禹笑道:“后来自有结果,兄长何必担心。只管看阵便是了。”但见司马乾使鞭,风明用两刃三尖刀,两马相交,就便交手,一场大战。战有三四十回合,未分胜败。司马乾鞭法传授神妙,手段精奇;双鞭将浑身罩定,毫无渗漏。风明凶狠,两刃三尖刀也攻不进去。
被司马乾卖个破绽,喝声:“着!”把风明左臂打了一鞭。风明拨马逃走,司马乾纵马赶来,风明乃左道之士,虽是带伤,法术无损。回头见司马乾赶来,口里念念有词,口中吐出一道黑烟,烟中现一粒红珠,有鹅卵大小,望司马乾劈面打来。可怜司马乾怎知左道厉害,被一珠打着顶门,连盔头顶,打做肉泥,死尸跌下马来。刘秀在人群中见了,越发不乐。
风明得胜,得意洋洋,正要去标名姓,有人喝道:“泼贼站住,我来领教领教你的法术!”但见那人身长玉立,相貌清秀,报名景丹,乃冯翊栎阳人也,使一条火尖枪,与风明厮并。两将大战二十回合,风明心中暗想:“这人有些道骨,若不早下手,恐受他累。”掩一刀拨马便走,故技重施,赚景丹去赶他。不知景丹也是八卦弟子,毫不在意,随后赶来,就似猛风吹败叶,急雨打残花,赶了个首尾相连。风明回头一看,又把口一张,喷出一道黑烟,烟里现出红珠,劈面来打景丹。景丹冷笑:“旁门左道,安敢卖弄!”用手一指,黑烟自灭。风明见破了他法术,厉声大叫:“还我宝物来!”勒马复战,被景丹豹皮囊中取一个水火锤丢起,一道华光飞来,正打着风明左肩胛,只打个筋断骨折,顺手一枪,将风明刺落下马。
景丹胜了,正要叫喊对手出来对垒,只见东哀王身边走出一人上了战马,喝道:“洒家岑彭来会会关中名士!”众人望见那人,身高丈二,面如淡金,豹头环眼,三缕长须,手提青龙偃月刀,腰挂双鞭,背插飞刀二十四口,坐下东哀王的蹄雪乌骓马,威风凛凛,行出阵来。景丹也不说话,手持长枪,直取岑彭。岑彭舞刀来迎,两个儿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斗到三十回合,景丹力怯,长枪虚掩一枪,卖个破绽,回马便走。岑彭拍马赶来,景丹就了事环上带住钢枪,拈弓取箭,箭发流星,铮地一声,射在岑彭青龙偃月刀刀面上。景丹见一箭不中,再取第二支箭,看得较亲,望岑彭胸膛上射来。
岑彭镫里藏身,顺手一绰,将箭接住,景丹又射个空。岑彭见他箭法高强,就接了景丹那支箭,臂挽强弓,也一箭射来。两支箭半空相遇,擦地一声,竟将景丹那支箭剖成两半。景丹吃了一惊,不防岑彭武艺高强,手起一箭,正射在景丹护心镜上,火星迸散,景丹吃一惊,见他弓箭高强,不敢再斗,勒回马败下去了。
刘秀见岑彭一表亭亭,暗暗喝彩,与邓禹道:“如此英雄,岂非古之恶来!”盖延在旁得,心头不忿,大叫一声,手舞月牙金雀斧直抢过来,两将就在征尘影里,刀斧齐出,斗在一处。斗到五十合上下,不分胜败,后面又有一人叫道:“好刀法,可否以一敌二?俺坚镡来也!”一将身穿鱼鳞甲,手持象牙圈鼻金背大刀,也来相并。岑彭毫无惧色,战住二将,过三十回合,依然胜败难分,岑彭厉声喝道:“还有谁来战!?”东面一人,却是个虬髯老者,手提一双大铁戟,吼声如雷,道:“老夫臧宫也来凑个热闹!”卷马如飞,三将力斗岑彭。
四将走马灯一般来回厮杀,看得满场众人都呆了。战马相交,军器并举。四将斗到一百余合,岑彭刀法精密,毫无破绽,刀光如雪片般飞舞,台上东哀王王休看得眉飞色动。酣战中坚镡奋力一刀,冷不防却砍个空,用力过猛,险些跌下马来,吃了一惊,心知不是对手,把马一带,跳出圈子,不敢再斗。老将臧宫见输了坚镡,便按下双戟,背上拔出一支四棱锏来,把马挨得近前,飕的一锏,当头打下。岑彭眼疾手快,肋下也取钢鞭向上一迎,当的一声,臧宫手腕酸麻,急忙退开。好个岑彭,鞭不移影,铮地一声,又将盖延肩头铁甲吞肩兽打断半边,盖延手臂受伤,使不动大斧,只好败下。岑彭以一斗三,稳操胜券,一时彩声如雷。
就中一人,跃马提刀,直出阵前,高声喝道:“天下不止你一人会使刀!俺马武来也!”但见那马武面如活蟹,须如铜线,狰狞可怕,丑怪惊人。身高丈三,手提九耳八环刀,飞马直出,迳来奔岑彭。演武厅上,锣鼓喧天,喝彩不绝。那马武的九耳八环刀得过仙师秘授,神出鬼没;岑彭的青龙偃月刀也是高人衣钵,非同小可。双刀并举,连战三百余合,胜败难分。两人死战,各不相让。众人看了,胆战心惊。再不十合,岑彭败走。马武拍马摇刀,乘势赶去。冷不防岑彭回身一箭,凉飕飕擦着马武左臂过去,马武见岑彭手段高强,不敢紧追,岑彭挂了弓箭,二将回马又斗,再战百余合,仍是不分胜负。刘秀观之,叹曰:“真乃世之虎将也!”但见两马相交,斗五百余合,依旧高下难分。台上东哀王王休等暗暗称奇。
岑彭见马武刀法并无半点渗漏,佯输诈败,引马武赶来。马武策马赶来,喝道:“放冷箭的不算好汉!”哪里肯舍,一直赶有两圈之地。岑彭兜回马再战,又到五十合。彭一刀砍去,马武闪过,挟住岑彭刀杆,也一刀砍去,岑彭也闪个过,挟住对方大刀。两个用力一拖,都滚下马来。弃了刀,赤手空拳,揪住厮打,战袍扯得粉碎。岑彭手快,掣了钢鞭来打马武,马武拔出腰刀,来刺岑彭,岑彭便将钢鞭遮架。马武奋力起身,飞刀砍之,当地声响,激飞上天。
马武赤手空拳,红了眼,双手一抱,将岑彭腰身抱住,一个倒跌,将岑彭摔倒,复飞身压上。岑彭大怒,手握钢鞭,向上一扛,也将马武扛了个倒栽葱,拳脚依然难分胜败。马武滚开数丈,把手一抖,飞出一条红索,索上都是明晃晃锋利月牙倒钩,来缠岑彭,岑彭把手一挽,将红索抓住,两个你拉我拽,死活不松。王休在台上看见,忙令军士将两人分开。这两人打个鼻青脸肿,相互不服,来至演武厅台下参见王休。
忽听有人大声道:“陛下驾到!”满场中人,全部跪下接驾。但见王莽在朝臣簇拥下来到演武场中,再由王休接驾,在台上坐了,问道:“选拔如何?”王休道:“武状元两位第一,微臣不知如何裁处,正要来请圣意。”莽曰:“两个举子何在?”
王休道:“正在台下。”莽曰:“宣来见朕。”见了岑彭与马武两人,已先对岑彭属意,问马武道:“汝何方人氏?”马武道:“草民马武字子张,南阳湖阳人。”莽曰:“可定状元为岑彭,马武为榜眼。”马武不服,亢声道:“草民胜不得岑彭,岑彭也无法战胜草民,不知为何陛下不肯见用?愿乞上命,再决生死!”莽曰:“朕意已决,状元已定,汝居榜眼,其位不低,国家必有重用,何复言之!”马武怒道:“草民武艺不弱岑彭,耻为其下!”莽怒曰:“汝相貌丑怪,震惊龙颜,赐汝榜眼,已是国家用人之量,不可争竞,平身,退下!”马武复怒曰:“国家选拔人才,岂能以貌取人!吾自去,不复来矣!”莽震怒,喝道:“夺其功名,赶出京师,永不叙用!”众军一拥而上,将马武拥出校场外去了。莽乃下座,将状元花红尽付岑彭,这里放起烟花,与岑彭披红挂彩,游行街市。
再说刘秀见马武被赶出门,忙与邓禹跟上去,但见马武一人垂头丧气,牵马而行,忙叫住马武:“且留尊步!”毕竟马武如何,且留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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