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6日,今日说法播出的由河南省新乡市人民检察院办理的“48小时之限”节目,引发了社会广泛关注,如:杨福宾在工作岗位因突发疾病被宣布死亡认定工伤的证明责任等;48小时之限将成为“历史”,还得从杨福宾工伤认定说起。
今日说法重述·48小时之限
一、“杨福宾工伤认定”概说2021年7月25日,已值了夜班的杨福宾被用人单位安排外出接收一批防汛物资;下午,杨福宾在办公室突发疾病被同事送到医院抢救。抢救过程中,主治医生告知家属杨福宾可能已脑死亡,并建议捐献器官;患者刚满41岁,杨福宾用人单位和家属坚持继续治疗。
经两次手术,5天后杨福宾被宣告死亡。丧事办完,杨福宾家属向新乡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申请工伤认定;宣告死亡已超过48小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作出了不予认定工伤的行政决定。
随后,杨福宾家属以“脑死亡在48小时”为由,向法院提起了行政诉讼;一审行政判决撤销了不予认定工伤的行政决定,并责令重新作出工伤认定。新乡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不服行政判决提起上诉;新乡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在案证据无法证实杨福宾在入院抢救48小时内脑死亡”为由撤销了一审判决。
接着,杨福宾家属向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行政再审申请;与多数人预料一样,再审申请被驳回。不弃,杨福宾家属又向新乡市人民检察院申请行政诉讼监督;不出所料,聘请的5名临床医学专家作出了“杨福宾在48小时内脑已死亡”的鉴定意见。
根据鉴定意见,新乡市人民检察院制发再审检察建议书;2024年3月5日,新乡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再审行政判决:撤销二审判决、维持一审行政判决。目前,杨福宾家属已获得99万工伤补偿款。
行政诉讼一波三折,有人可能要问,“48小时内脑死亡”鉴定意见应当由谁举证?
二、脑死亡证明责任应由劳动行政部门承担由于具体事实承载的利益不同,不少已成为共识的法律事实在我国却存在争议,如:醉驾认定是否经清醒测试等;倘若经清醒测试,多数人可能不构成犯罪。在我国台湾地区,醉驾标准比大陆地区低,但因有较重的法定刑,以及清醒测试程序,多数人不敢触犯危险驾驶罪。
就自然人死亡认定而言,脑死亡标准实际上已于1913年被相关“法律”确认,但目前仍有争议。究其根本原因,伦理与法律产生了冲突,但细思之也不排除医疗等方面的因素。杨福宾是否脑死亡,不少影视剧情节可以判断,医护人员诊断方法之一为,患者瞳孔对光反射是否消失。
一般而言,脑死亡证明责任由主张人承担,但刑事、行政诉讼中的证明责任却不同,如:交通肇事罪中的因逃逸致人死亡的证明由检察机关承担。工伤认定的性质属于行政决定,根据《行政诉讼法。第三十四条第一款的规定,工伤脑死亡的证明责任应当由行政部门承担。有人可能要问,杨福宾的工伤认定行政诉讼为何“一波三折”?
在本文看来,主要原因之一在于:司法人员在诉讼的性质没有定性,即:工伤认定是民事诉讼,还是行政诉讼;正确定性的意义在于:减少劳动者一方,或者劳动者家属的诉累,从而保障劳动者的利益,或者使更多的工伤认定“峰回路转”。
脑死亡证明责任应由行政部门承担
有人可能要问,《工伤保险条例》为何要规定视同工伤的三种法定情形?
三、视同工伤的法定情形应“普及”《工伤保险条例》自2004年1月1日起施行;根据第十五条第(一)项规定,劳动者在工作时间和工作岗位,突发疾病死亡或者在48小时之内经抢救无效死亡的,视同工伤。在本文看来,国家之所以作出视同工伤的规定,基于下列因素考量:
第一,多数用人单位不遵守《劳动法》规定的工作时间规定,如:要求劳动者加班、加点;《工伤保险条例》第十五条第(一)项作此规定,用人单位安排劳动者加班有所顾虑,或者限制。
但是,“在48小时之内经抢救无效死亡”的规定却被用人单位利用,如:抢救48小时之后送入ICU与用人单位无关。据此,正确区分脑死亡与宣告死亡意义重大。
另一方面,2004年时的社会条件,视同工伤的法定情形第(一)项尚不能普及,如:《社会保险法》2011年7月1日施行,工伤险不是法律规定的强制险。
但是,颁布于2012年4月的《军人保险法》已将军人在工作时间和工作岗位,突发疾病死亡纳入军人伤亡保险。据此,视同工伤的法定情形“普及”的社会条件已成就;但劳动行政部门所要做的工作是严格执行《社会保险法》有关工伤保险的规定。
视同工伤的法定情形应“普及”
就“48小时之限”话题而言,脑死亡证明责任应由劳动行政部门承担意义重大。多数劳动者在工作岗位上的“猝死”能认定工伤;2012年的《军人保险法》已将军人因病致残等情形纳入军人伤亡保险,有人可能要问,相关行政部门,或者立法部门还在等待什么?
主要法条链接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
第三十四条 被告对作出的行政行为负有举证责任,应当提供作出该行政行为的证据和所依据的规范性文件。
被告不提供或者无正当理由逾期提供证据,视为没有相应证据。但是,被诉行政行为涉及第三人合法权益,第三人提供证据的除外。
工伤保险条例
第十五条 职工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视同工伤:
(一)在工作时间和工作岗位,突发疾病死亡或者在48小时之内经抢救无效死亡的;
……。
中华人民共和国军人保险法
第八条 军人因战、因公、因病致残的,按照评定的残疾等级和相应的保险金标准,给付军人残疾保险金。